“1936”年刘家村学堂。天还没亮刘纯月就已经来到教室,搬了把椅子坐在教室门口等着孩子们入学。
刘纯月刚坐下,村里一盏盏油灯亮了起来;他们正如漆黑的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照亮了刘家村。
村子亮了;刘纯月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目视前方。
油灯又一盏盏熄灭;刘纯月站起身低下头整理好衣裳看着前方人影绰绰
陈令祖牵着陈继昌向学堂走去。
咻的一个人影从身旁抱起陈继昌就跑;陈令祖笑骂道:“长毛,跑慢点”!“白摔了继昌”。
长毛抱着继昌回一句:“放心吧陈大哥”。
陈继昌双手紧紧勾住长毛脖子;陈继昌似乎很生气,又有些委屈的看着长毛。
长毛便问道:“继昌咋不高兴了”?
陈继昌看看身后的陈令祖咬咬嘴唇对长毛小声说道:“叔,学堂有人欺负俺”。
长毛学着陈继昌的样子小声说道:“恁有木有报长毛叔叔的名号”。
陈继昌摇摇头
长毛宠溺的捏了下陈继昌的鼻子说道:“再有人欺负恁”,“就报叔叔的名字,肯定就无人敢欺负恁”。
陈继昌摇摇头说道:“恁能帮俺揍他们一下不”;陈继昌挥着小手拍打长毛—“就轻轻的打一下”。
长毛笑呵呵回道:“恁可要跟恁爹学学,他可是能一个打好些个呢”!
陈继昌好奇的问道:“俺爹不是被政府当土匪枪毙了吗”。“他一个打几个咋还会被抓”?
长毛脸色一僵不知如何回答陈继昌。这时陈令祖上前接过陈继昌;拉着陈继昌向前走了两步
“刘先生好”
“陈大哥好”
陈令祖将陈继昌向前轻轻一推,陈继昌被推到刘纯月面前
陈继昌低着头朝学堂里走去,走到孔夫子牌位前拜三拜;又转身朝刘纯月拜一拜,然后归座。
陈令祖跟刘纯月道别,随着长毛一同下地去了。
陆陆续续有大人领着自家小孩走到学堂门口,大人们在学堂门口停住,朝刘纯月问好;孩子们便一一拜了孔夫子又拜刘纯月,才归座。大人们就下地干活去了。
刘允也领着自己的大儿子刘绍业。
刘允朝刘纯月问好,“刘老师辛苦”。刘纯月微笑着点头。刘允在门外见刘绍业归座,便也下地干活去了。
学堂里,座位排成一列。五到十岁的孩童坐一列;十一到十五岁的少年坐一列。
一列有10条长凳,一条长凳可以坐5个人。
刘绍业自己一人一条长凳。虽然刘纯月在课堂上一再强调一视同仁,可其他孩子们总是自觉的不去坐刘绍业的那条凳子,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孩子们的规矩,谁也无法改变。
陈继昌坐在最后,同样是一个人一条长凳。那是因为在学堂上课的少年全姓刘,只有他是姓陈的。所以大家都不跟他玩,甚至是欺负他、殴打他。
十条长凳并没坐满人,有些大点的孩子只要识了字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便已经不在到学堂上课了;他们可以下地帮着大人种庄稼了。
学堂一般没有假期,没有寒暑假。只有麦假跟秋假;麦假自然就是割麦子的季节从6月份开始,什么时候村里麦子割完什么时候上课(记得我上小学4年级时学校也是有麦假放的,只有四年级到六年级有假放,放假15天。
俺家是没有麦子割的,放麦假也木有作业,所以俺是玩的欢天喜地。俺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电玩城—“玩拳皇98”。
最喜欢“拳皇98”的原因是可以选到“大蛇”;选到“大蛇”就可以一币打通关。
玩的最菜的就是—“三国战纪之风云”再起。最喜欢玩的角色是“诸葛亮”;可是每次只要一玩“三国战纪”,保准母亲就会出现在身后;揪着俺的耳朵拎回家。父亲母亲就会对俺开始了惨无人道的男女“混合双打”。打完的第二天俺还是忍不住要玩有戏,跟母亲斗智斗勇,撒谎欺骗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玩游戏。现在想来觉得当初即好笑又好蠢。
麦假结束回去上课,教室里俺的同桌—“江十一郎”晒得黢黑,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
俺问他,“恁咋回事”?
江十一郎有气无力半眯着眼说道:“遭业里狠呐”!。“这割个麦弄的俺腰酸背疼的”。“俺爹还都不心疼俺”;“还给俺说小孩子木有腰”!
江十一郎哭丧着脸继续抱怨道:“觉都睡球不好呀”。“一大早天木亮俺都要起床下地去割麦子,晚上十点多才能睡觉啊”。
俺本想跟江十一郎炫耀,俺刚学会诸葛亮的连招帅的一逼;听见他这么惨,俺便改口安慰道:“恁趴桌上睡觉,俺帮恁盯着老师”。
江十一郎趴在桌上,双眼无神说道:“白在放麦假了,抗不住啊,累死球了”。说罢便闭上眼睛睡觉了
睡了不到十分钟,江十一郎便被老师发现。江十一郎苦逼的被罚站在教室后面,他看俺的眼神火辣辣的,俺至今都记得)。
在秋假里,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也是播种的季节。金灿灿的玉米、稻谷、大豆,红彤彤的高粱,白花花的棉花,花生、红薯、芝麻等农作物也都在这个季节成熟。孩子们尽量帮家里干些活。掰玉米、割谷子、刨花生、摘棉花等。秋季的庄稼都颗粒归仓以后,孩子们帮着大人开始播种来年的小麦,深耕细作,挑选上好的种子,播下来年的希望。
这个时候刘允都会杀鸡宰羊庆祝丰收。
学堂里刘纯月对着以刘绍业为代表的半大孩童说道:“接下来直到麦假开始咱都不念书了”!这二十多个孩童,欢呼雀跃,恨不得上房揭瓦。可是刘纯月又发话了:“集中全力写字”。听得孩子们个个又垂头丧气。刘纯月又补了一刀:“第一二天写五百字,第二三天每天一千,往后依次加五百,加到三千为止”。这群孩子们已如泄气的皮球。耸拉着脑袋唉声叹气。
刘纯月鼓励刘绍业道:“绍业恁第一二天写一千字”。“往后每天加一千字,加到四千为止”。刘纯月紧接着说道:“陈继昌恁也一样”。
刘绍业点点头,拿出“姚孟起”的—“欧楷临本”开始摹写。
其他孩童看着陈继昌嘴巴抽动小声说着“活该”!
陈继昌也只是低头拿出纸笔开始摹写。
(中国的楷书有着悠久的历史,从唐朝的时候,就达到了一个极为兴盛的时代,在这个时代涌现出了许多的书法大师,在楷书方面就有这初唐四大家,将楷书写到了极致
这四个人分别为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薛稷,这四个人当中尤其以欧阳询影响最为深远,成就也最高。
欧体楷书在中国历史上学习者很多,从唐朝的褚遂良,到宋朝的米芾,再到元朝的赵孟,都是卓有成效的大家。到了明清之际馆阁体的流行,欧体楷书开始更加盛行。
在明清两朝学习欧楷者甚多,因为欧体楷书看起来比较工整和严谨,所以成为了一些案牍和公文以及考场作文的常用书体
姚孟起,他写的欧楷被誉为“前无古人”,完全继承了欧阳询楷书的形态和神韵。后来姚孟起的欧楷临本便成为了民间私塾的楷书教材。
一般人学习欧体楷书很难领会到欧楷当中的精髓,从而路子容易走偏,而姚孟起的字因为字比较大,也比较清晰,点画很清楚,同时没有明显的个人风格,所以不存在“习气”的问题,所以通过学习姚孟起的字,再去学习欧阳询成为了百年来学习欧楷的基本方法,这种学习方法从晚清到民国一直延续到民国后期—摘自“三余书社”)
其他孩童看着刘绍业都开始了摹写,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拿出书本笔墨。唉声叹气的开始了摹写。
(1500到4000字楷书是什么概念?给大家打个比方,今天一个书法爱好者,泡个茶、刷个小视频、点根烟、晃晃悠悠、慢腾腾的,一天写上七八个小时,大概能写个300-400字楷书,而这,已经是看起来相当可观的量了。想想人家不到十岁孩童书写的量,再想想刘绍业的量。这群孩子相当苦逼了。
刘纯月让他们一天写1500到4000字楷书只是摹写阶段,为的是写字不走样,也就是指要把握好汉字的间架结构,数量的要求是巩固记忆,把用笔写活。长大的刘绍业因为字写的漂亮而躲过一劫。)
学堂里是没有黑板的,实际上也用不到黑板。刘纯月叫声“刘桃”。这叫“刘桃”的孩子便拿了书本走到刘纯月身旁站着听刘纯月教。
论语—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的意思意思是:孔子说:“君子明白大义,小人只知道小利。”……………教毕,刘纯月便又叫声“刘畅”,刘畅也拿了书过去受教……
就这样年纪小的孩子练字,年纪大的孩子讲论语。等到刘纯月教完所有孩子,便到了中午“放饭学”时间。
下午在入学,到了傍晚大人们从田间地头回来。到学堂一个个接回家。这一天的学习时光就结束了。
有一天刘允找到正在上课的刘纯月。
刘允弯着腰在学堂门口轻声叫着:“纯月出来一下”。
刘纯月将站在身旁的孩子教毕才出去见了刘允
刘允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呃~纯月是这样的。呃~
刘纯月看着义父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了个囫囵话着急道:“爹”。“有啥事,恁尽管说”!
刘允心一横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呃~“前天淅川县令通知俺,让俺从咱村里挑几个学生到淅川县城去读书”。
刘允又赶忙解释道:“不是说恁教的不好”。“俺是来跟恁商量的,恁若不同意便算球了”。
刘纯月听罢说道:“爹”,“必须去”?
刘允无奈道:“是啊”,县令说咱全县有私塾280余所,学生8000余人。新式学校20余所,学生不到800人。“上头下令必须让孩子们进学校上课”。“每个村必须有一到两人去学校上课,不然又要多交一季的公粮”。
刘纯月哼道:“这帮子人一天到晚吃撑了木事干,就会威胁老百姓”。“不是交粮、交税,就是交人”。“从来就不顾老百姓死活”。“一群鳖孙”。
刘允叹口气:“木办法呀”。“只能让绍业跟继昌去了”。“绍业机灵,继昌本性不坏”。“他俩去也合适,学不坏的,恁说是吧”。
刘纯月站在一旁无奈的苦笑一声双手一摊说道:“爹,只能这样了”。
刘纯月问道:“啥时候去”?
刘允回道:“明天一早就去,由老大带着去”。
刘纯月听罢哀叹一声转身进了学堂。
刘纯月将刘绍业、陈继昌叫到身边。让绍业背诵“三字经”
刘允在门外看着
刘绍业缓缓张口,不疾不徐道:人之初,性本善………
第二天一大早村口,陈令祖、柳一芹、刘允、刘纯月,四人望着远去的牛车满是惆怅
柳一芹这几年跟继昌的关系是越来越亲密。虽然还是叫自己为叔叔,她相信迟早有一天陈继昌一定会认她这个妈妈的。可如今孩子又去县城上学,他还那么小…想着想着柳一芹忍不住哭出了声
陈令祖看着身旁眼含热泪哭泣的柳一芹,他早已原谅了柳一芹。他本想等时机成熟了就找机会告诉继昌这个“柳叔叔”是她母亲。如今这孩子又去县城了,一年只能回一次家,只担心到时孩子在见柳一芹又生分了。
当初刘允告诉他想让继昌陪着绍业一起去县城读书。陈令祖本是不想同意的,可转念一想。他们几人如今在这村子里有地种,有房子住,不用忍饥挨饿。这一切都是拜刘允所赐。所以他便答应了刘允。
事后柳一芹也是同意这么做的,她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刘允对咱有恩”。“他有难,咱理应帮助才是”。
刘允望着远去的牛车。他心里也难受,可他又能咋办呢?孩子不去县城上学就要多交一倍的人头税,每亩地多交一季的粮食,还要再交出20个劳壮力去当兵。
他只能让自家孩子去打头阵了,可去一个县令并不满意,还要在去一个才行。
他没有办法才找到陈令祖,令他木有想到的是;陈令祖只是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又找到柳一芹,她也是同意的。
柳一芹只是说:她可以一个人去县城保护孩子们。
俺木有同意,并不是俺不担心孩子,而是这眼看麦子就要熟了,这粮食还需要人保护。粮食不能被土匪们抢了去。
麦收时节肯定又有一场恶战要打,这里更加需要柳一芹需要每一个人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等收罢麦,就安排人去县城保护孩子们去。
有人说:“让其他孩子去”。
俺做不到那么自私,俺自己对新式学堂都不了解,不知道孩子们最终会被教成什么样。况且县城又离的那么远一路上并不安全;更何况那些没上过几天学的村民,他们宁愿让孩子不识字也不愿意冒险去县城上学;不识字还能种地,去了县城谁知道人还能不能回来…孩子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万一出了差错他们可怎么活。俺不能那样残忍,不能剥夺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牛车上,刘绍业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写字。陈继昌坐在角落里将头深深埋在两腿之间。
县城距离刘家村100多里地,牛车走了三天才到达
刘端月拿着县令写的介绍信,牛车也没有检查就放行了。
刘端月进了城一手牵着牛向路人打听,“国民中心学校在哪里”?
路人指着城里最高处建筑物说道:“诺,那就是”。
刘端月顺着路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乖乖,这学校这么高”。
路人摇摇头,甩一甩衣袖说道:“那是洋人的教堂改建的”,中国有那么多神仙,这洋人的教有啥可信的。这洋人的教堂改的学校又能教出啥玩意。这路人越说越激动,指着教堂就骂了起来。
刘端月本是不善言辞之人,这路人叨叨个没完没了,刘端月招呼也不打,牵着牛就走了。
刘端月到了学校门口,门口两边站着身穿制服的警察,腰上别着警棍。
其中一个个子高高的警察伸手拦住刘端月喝道:“这里是学校不要在这里逗留”。“赶紧走”。
刘端月拿出县令的介绍信递了上去
警察接过瞧了瞧,又看看刘端月,态度缓和了些说道:“在这里等着”。
不一会警察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喇叭袖、水手领连衣裙的女子。
这女子快走两步越过警察走到刘端月面前伸出手微笑着说:“你好”。“我是王萍”。“是这所学校的美术老师”
刘端月愣在原地红了脸,不知道这老师伸出手来是干嘛的。
刘端月愣了会将王萍的手拿着放在牛头上,他觉得这女老师可能是想摸摸牛儿,一般城里的孩子总喜欢摸牛头。
王萍尴尬的笑了笑抽回了手说道:“恁的孩子是在牛车里吗”?
刘端月点点头,从棚里将刘绍业、陈继昌抱了下来。
俩孩子一路颠簸没有休息好,进了城,路好走了牛车也不颠簸了。这会刚睡着又被刘端月给抱了下来。
俩孩子迷迷糊糊蹲在地上打盹。
王萍对刘端月说道:这俩孩子就交给我了。
王萍叫来门口站岗的两个警察帮忙把继昌、绍业给抱着进了学校。
刘端月也跟着想进去,被王萍制止道:“抱歉”!“这里你不能进来”
刘端月看着俩警察抱着继昌、绍业就要走远,急道:“俺是他们大伯,凭啥不能进”。
王萍笑着解释道:“这学校是封闭式学校,除了老师跟学生谁都不能进去”。
刘端月不管那些,一使劲将王萍推到在地,王萍哎呦一声,脑袋着地。
刘端月听见王萍惨叫,又慌慌张张将王萍扶了起来。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妹子,俺不是故意的,俺就是担心孩子”。
王萍一手捂着头怒道:“恁看看县长写的介绍信背面有学校的介绍”。
刘端月拿出介绍信仔细看了起来。
信上正面写上刘家村的情况跟陈继昌、刘绍业何时来学校就读的一些基本情况。反面是这所学校的宣传页
基本情况就是这所学校成立于1920年。教习课程有音乐、美术、劳作课、画画、大字、体育等等课程。并且学习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所有费用全免。
为了学生的安全采取封闭式管理,除去老师可以自由出入,任何人等不得无故进出学校。不听劝阻者进入学校的人员,无论何种理由关押监狱十五天,罚款20块。
后面还有一则招聘广告,刘端月只是扫了一眼,看到老师的月工资在30到50块银圆之间。(当时的县长一个月才20块银圆)
刘端月看完信件之后低着头默不作声。
王萍站起身一手还在揉搓着脑袋皱着眉头,看来是摔的不轻
王萍反而安慰道:“大哥,你也别难过了”。恁放心就是了。“我们做老师的比恁这做家长的都还要心疼孩子的”。
王萍说罢朝刘端月鞠了一躬:“请你放心”。
刘端月朝学校里张望,已经看不到绍业、继昌了。
刘端月叹口气,跟王老师道别。牵着牛准备回家,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头上套着缰绳,背上套了副马鞍,马鞍上载着一名失去双腿的孩子。
这孩子也就十一二岁模样,双手拉着缰绳喊着:驾~驾催促着少年。
王萍也看到这被装扮的像马儿一样的少年朝学校一颠一颠的跑来。
王萍快跑两步走上去,一把将少年背上的孩子给抱在怀中。解释道:“我是这的老师,我是王萍”
打扮的像马儿的少年从怀中拿出介绍信递了过去。
王萍两手抱着没腿的孩子,说道:“你打开,我看”
王萍快速扫了一眼,便抱着无腿少年进了学校。
那被打扮成马儿的少年蹲在墙角。
刘端月不忍,走上前去问道:“恁咋这样打扮”?
那少年因为套着缰绳,说话不清不楚又留着口水
刘端月伸手像将缰绳解下来,这少年死死攥住绳结不让刘端月解开
刘端月摇摇头丢下两块银圆。牵着牛,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端月走在路上还在想着这跟自己孩子一般年岁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他本有心救这少年去刘家村的,只是这少年说:那无腿少年是他少东家。在前年被土匪绑了做肉票,因为东家赎金给的晚了一个时辰导致土匪发怒—砍了少东家的双腿
刘端月问他:“那为何要把恁扮做马儿”?
少年嘿嘿傻笑有些神志不清的说道:“少东家喜欢”。
刘端月问:“给恁多少钱”?
少年依旧是嘿嘿傻笑:“管饱”。
刘端月怒道:“去俺村,一样管饱”。“不用扮做马儿”。
少年突然用脚踹向刘端月骂道:“憋孙,都是骗人的”。“还想骗老子去做苦力,还不如在这里做马舒服”。“至少不用挨饿”
刘端月想解释他不是那种骗人做苦力,喝人血、无良的人牙子(人贩子)。
这少年癫狂的朝刘端月吐着口水。不听刘端月的解释。还骂道:恁滚!这世上木有好人,俺这东家就是好人,俺现在很好不用恁管。
刘端月看着老牛长叹口气: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