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正值最炎热的夏天,身为我们农村的孩子,最喜欢去村东头的那条小河里游泳,因为河水不是很深,大人们也就默许了!我虽然是一个小女生,却也有些顽皮的性情,总爱跟在我十二岁的堂哥屁股后面玩耍!俨然就是一个小小跟屁虫!
这天,天一如既往的燥热,堂哥他们几个大点的孩子照例去河边游泳,我也习惯性的跟在他们这些“大人”后面,来到河边,他们便快速脱下短袖,一个个扑通扑通跳入水中,随即便露出脑袋,尽情畅游!而我就在岸边乖乖等他们!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我无意间看到河对岸有一个小女孩,穿着粉绿色的花裙子,绑着两个麻花辫,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头微低着,看不清其面部,我正好奇这是谁家的小妹妹的时候,我一个不经意的眨眼,再一看,对面哪里有什么小女孩,只有一片浅浅的野草罢了!我也正纳闷呢:难道是我眼花了?看错了?正当我疑惑之际,抬头瞬间,看到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一幕:
只见那个小女孩静静的趴在堂哥背上,两条惨白的双手环抱着堂哥的脖颈,这时我看清了她的脸:一样是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和人气儿,两只圆鼓鼓的带有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和我四目对视,她的表情似是在笑!却又夹杂着些许忧伤!
良久,我才回过神来,大喊:强子哥,快上来,你背上有人,她正抱着你脖子呢!而实际上,我的身体早已经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堂哥似乎当时也察觉到了异样,神色慌张的用力往岸边冲来,在快要到达岸边的时候,堂哥背上的小女孩已不见了踪影!其他半大小伙子也不明就里的跟着堂哥游来,等大家都上了岸,竟没一个人做声,特别是堂哥,一把抓着我的手,奋力向家的方向跑去!其他伙伴紧随其后!
到了家里,我才注意到,堂哥那惊魂未定的神情,似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事情,额头上硕大的水珠,分明是汗水!
晚上,堂哥便发起了高烧,一连持续了半个多月!中间吃药打针都不好!四处求神拜佛也没什么成效!最后还是去几十里外的一个有名的神婆那里给看好了!
后来据堂哥回忆说:原本燥热的周身突然变得出奇的冷,那种冷,是冷到骨子里的,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慌感!而且与此同时,感觉到脖子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一样,有些喘不上气,也正在那时,他听到了我喊他上岸的声音!至于其他伙伴,也都异口同声的说道:感到前所未有的冷,一种刺骨噬心的阴冷!
至于那天我看的小女孩,据当时大人说,是几年前附近村子里的一个孩子,跟着大人来我们村串亲戚,一个没看住,竟自己跑到河塘,失足掉入了水中!生命就那样凋谢了!
这件事虽已过去二十年有余,当初的那个河塘,也早已填平变成林地了!大概是心理作用,亦或是儿时的见闻造成的阴影吧,每每从那里经过,总会有一种后脊发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