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触即发
小烟的心情很是复杂，她喝了一口面前的柠檬水，发现水已经凉了，而且很酸。
“我再叫服务员给你换一杯吧，今天真的是把你当树洞了，和你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于川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不考虑去把毒戒了么？吸毒可是个无底洞，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工作，恐怕都填不上吸毒这个坑吧？”小烟觉得，不管于川前面和自己说的，真也好，假也好，他吸毒这件事就是不能原谅的，自己的爸爸当年出生入死地和毒贩周旋，也就是为了在这片 土地上，少一个吸毒的人，少一个被毒品祸害的家庭。
“怎么没考虑过啊，但是我意志力不强啊，觉得自己根本戒不了，现在的毒资，也就是攀个有钱的女人，让她来给我买单，但是你看我，姿色吧，在男公关里不是最好看的，但是年龄却比那些小伙子们大好多啊，那些富婆都喜欢年轻的小鲜肉，我都快成老腊肉了。到时候没人要我了，说不定我会考虑去戒毒。”
于川说的很轻松，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轻松的表情。
“易菲菲，她在欧若拉的名字叫什么？”小烟知道，所有人在酒吧工作，都不是用真名，都会给自己起个英文名儿。
“她叫CARA。”于川端起面前的柠檬水一饮而尽，然后酸到脸都皱起来了。
“太酸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一会儿去哪儿？”于川这才想起来，今天约这位美女出来，并不是为了来诉说心事儿的，而是要约会啊。
“你还是先回去照顾你妈妈吧，我不是你所说的富婆，你出来约会连钱和手机都不带，难道真的是想我给你付钱么？我也只是个工薪阶层，真的养不起你这种无底洞。好啦，下次如果有时间了，我们再约。”小烟拿起自己的手提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于川。
小烟在于川这里套取信息的同时，方思远坐在了楼建明的办公室。
“哎呀，我这里无人问津了这么久，现在啊，终于有人来找我喽。”
楼建明现在是档案室主任，办公室呢，肯定是比以前小了不止一点点，陈设也很简单，一张桌子，一杯茶加上一组书柜和一张沙发，就是这间办公室的所有陈设。
“主任，最近我们刑警队真的是太忙了，忙到都没有时间来看看您了，您调岗之后啊，这案子就接二连三的不断，我们忙的都没有时间睡觉。”方思远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听起来都像是借口，他们几个，感觉就是忘记了没有实权的老领导。
“知道你们忙，所以啊，也没有打扰你们，那你现在怎么有空了？”楼建明笑嘻嘻地递给方思远一杯茶，然后拿出自己的大茶缸来，喝了口里面的茶水。
“哎，还不是因为孟云天那小子，本来也就是正常查案，现在却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还被关了禁闭。”方思远都有点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来意了。
“哦，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你来找我也没有用啊，我现在就是管管档案库里的资料，一点实权都没有，也帮不上你们啊。”楼建明靠在椅背上，然后翘起了二郎腿来，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老领导啊，这局里谁不知道，那肖局长是您的徒弟啊，就算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也不是让肖局长撤销孟队的处分，我现在就是想见他一面。”方思远知道，如果这案子查不清楚，孟队肯定不能光明正大地出来，他也知道，楼主人从前就是给了肖局再多恩情，肖局也不可能看在楼主任的面子上，就把孟队给放出来。
“小方啊，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么？我和我那好徒弟啊，早就是意见相左，分道扬镳了，不然我怎么会沦落到这副田地啊。”楼建明摆了摆手，示意这个忙他帮不了。
“主任，您还记得韩松毅么？我师父，我现在真的不想孟队，也步上我师父的后尘啊。”方思远说起了楼建明的爱徒韩松毅，明显感觉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小孟怎么就能走上松毅的老路啊？松毅当年是被自己人出卖了，活活被毒贩给烧死的，小孟又没有和毒贩打交道。”楼建明又喝了口茶水，他声音有些沉重，但毕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在他脸上并没有看到过多的反应。
“现在孟队就是在和毒贩子打交道，我们发现这起凶杀案的凶手，就是一名毒贩，他杀人之后，都进行了抢劫，恐怕这些钱，都用来做毒资了。我师父用命去捍卫老百姓的安定，难道主任您现在就不想过问了么？”方思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真的觉得楼建明这次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儿的严重性。
“那肖文哲为什么要把小孟给关禁闭啊？这抓毒贩，不是刑警队应该做的事儿么？他怎么还阻拦起来了？”楼建明放下茶杯，认真看着方思妍。
“因为我们查案，恐怕侵扰了谁的利益吧。”方思远心中有些憋闷，这句话明显是带着情绪说的。
“别胡说，你怎么可以随便污蔑你同事们的纯洁性呢？如果真的有人和毒贩勾结获取利益，那也不是你应该查的，你应该上报到督查那里，自然会有人去查。孟云天，一定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儿，不然也不会接受调查。”楼建明一巴掌把办公桌拍的震天响，示意方思远说错了话。
“孟队什么都没有做，我敢打包票，如果楼主任您不去找肖局，那我就自己去，大不了，我也关禁闭室，陪孟队一起写检查去。”方思远明显被楼建明的态度给惹急了，现在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憋了好几天的火气，一下子被点燃了。
“你这火，不要冲着我发，如果你真的认为孟云天什么都没有做，你就去把真凶找出来，他被关进去了，你就失去方向了么？没有他孟云天，你就不能好好办案子了么？你现在吵吵闹闹的去找肖文哲做什么？你又不是祥林嫂，难道还遇到一个人，就要把自己所收到的不公平吐槽一遍么？你和孟云天都是松毅一手带出来的，我相信他的眼光，我相信他没有看错人，起码现在孟云天做到了，但是我觉得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你应该表现的比现在更好。”楼建明没有因为方思远的出言不逊而生气，他气定神闲地说出这番话，想让方思远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做，而不是跑去求人。
“对不起，楼主任，我刚才。”方思远意识到自己刚才真的是失态了，这几天他确实积压了不少不良情绪，没想到今天却冲着一个无辜的楼主任发起了火。
“知道错了就好，你就好好去办你的案子，别有什么后顾之忧，其余的事儿，我来帮你搞定。”楼建明把茶杯的杯盖盖上了。
“楼主任。”方思远感激地看着楼建明，。
“好啦，快去吧，我这干了一辈子公安，什么人没见过啊，还会因为你这么几句话就生气啊。”楼建明从办公桌里面走出来，拍了拍方思远的肩膀。
“我还是太年轻了，以后得多向楼局学习一下。”方思远的脸明显红了。
“学习就不必了，别学我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师兄孟云天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呢，和他多学学啊，准没错。行了，去忙正事儿吧，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楼主任，那我先去忙了，等这件案子结了，我和孟队过来看您。”方思远说完，拿起帽子，离开了楼建明的办公室。
楼建明笑了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方思远回到办公室，打开手机，才发现自己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柳寒烟打来的。
“喂，小烟，有什么新进展么？”
“方副队，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刚才和于川接触过了，那个叫CARA的女人，本名叫易菲菲，应该是庄辉包养的女人，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雌雄大盗里的雌，恐怕就是这个易菲菲，如果庄辉那边不好调查，不如从这个女人这边入手。”
“你不会是牺牲色相了吧？套到的信息很多啊。”方思远一边记录，一边和小烟开玩笑。
“一边儿去，小心我告诉珊珊你欺负我，我准备一会儿再去一趟酒吧，看看晚上能不能碰到这个CARA，如果能接近她，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资料，或者通过别的坐台小姐，打听打听她。”小烟的声音透露着急迫。
“别去了，孟队刚得到了处分，关了禁闭，你就不怕你也被告状啊。你回局里吧，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方思远知道现在就有很多人盯着他们，那些人都躲在暗处，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我如果不去，谁来证明云哥哥清白？我们什么都不做，难道就让他背负着处分，背负着污点么？”
“你再去酒吧，目标太大，你别去了，这个我来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