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心里话
小烟和于川约在了一片繁华的商业街，小烟其实都不怎么去逛街，也不大了解那边有什么地方可以坐下来聊天，还是珊珊帮她找了一家咖啡馆。
这身衣服还是有些不习惯，如果穿这身衣服，恐怕是抓不到犯人的，见过于川之后啊，必须马上换下来。
“美女，我在这儿。”
小烟刚走进咖啡馆，于川就赶忙招呼自己过去了。
“你等了很久么？我来迟了。”小烟没想到，这于川白天还是穿的干干净净的，脸上配上一副眼镜，还是显得斯斯文文的，一点儿都不像晚上在酒吧里吸毒的那个花蝴蝶。
“没事儿，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联系我啊，昨天晚上真的是不好意思了。”
小烟没想到，这个瘾君子竟然脸红了。
“你妈妈的病好些了么？我是不是不应该今天这么急着约你出来啊？你今天是不是还得去医院照顾你妈妈啊？”小烟故意提起这件事儿来，不然，这个于川已经将这件事儿给忘记了。
“哦，我妈昨天晚上已经脱离危险了，她早上已经醒过来了呢，还说一定要让我好好谢谢你，但是那钱，可能现在一时半会儿我还不上你。”
于川明显是楞了一下，他昨天晚上混沌之中，具体说了什么，自己都记不清了，幸好这位美女提醒自己，他才想起来。
“没关系的，我也不急着用钱，你什么时候有了，再还给我，你还是先照顾好阿姨，这是最重要的。”小烟附和着，脸上堆着笑容，其实心里早就把这个吸毒的不孝子骂了一千遍了。
“对了，还没有请教美女大名啊。这昨天晚上真的是救命之恩啊。”于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人家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哦，我姓孟，叫孟小云，你就叫我小云就好了。”小烟被问到名字，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想好一个假名，但是她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云哥哥，所以脱口而出就是这个名字。
“小云，这个名字真好听，对了，你要喝点什么？我去前台点单。”于川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在这家咖啡馆坐了好半天了，却什么都没有点，那边的服务员已经往他们这边看了好几眼了。
“我就要一杯柠檬水就好。”说按，小烟就召唤来服务员。
“您好，您需要点什么？”服务员看到两个人终于有动静了，赶忙走了过来。
“要两杯柠檬水，谢谢。”于川竖起两根手指。
“好，一共消费二十元。”
“哎呀，我现在身上没有带现金，刚才出来的急，把手机也给落在医院了。”于川假装在身上到处找手机。
“我来吧。”小烟掏出手机，在服务员拿出的二维码上扫描了，然后付了款。
小烟就知道，这个于川，就是典型让女人养着的那种女人，在交往一个女人之前，他会先看看这个女人会不会给自己花钱。
“哎呀，真不好意思，这本来应该我请的，我真是粗心大意啊，连手机都能忘记带，下次，下次我请你吃大餐。”于川一脸的愧疚，但是小烟从他的眼神里并没有看到多少愧疚的色彩，反而是多了很多审视。
“没关系的，谁也会有忘了的时候，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女生就不能埋单，不是么？”小烟笑眯眯地看着他，如果他需要一个富婆的角色，那么自己就扮演一个富婆好了。
“你这身衣服，看起来价值不菲啊，我那天看到欧若拉的两个姑娘拿着手机就在看这套衣服，据说她们得不吃不喝挣两个月的工资，才够买这套衣服啊。”
于川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他突然注意到了小烟身上的衣服，他平时也跟包养他的富婆们去逛街，但是那些富婆，身材都走样了，即使再好看的衣服穿在她们身上，也显不出来有多高档。
“哦，这就是随便买的，我也不知道好坏，好看么？”小烟心想，幸亏让珊珊拿了些她的衣服来，不然穿自己的衣服，这个于川怎么能上钩呢。
“漂亮啊，小云，你真的是个大美女，是和大马路上那些个庸脂俗粉不一样的美，是一种干练的美，反正很不一样。”
“你们酒吧里，也有很多漂亮姑娘啊，你就没有看上的？”小烟又把话题转移到欧若拉上了。
“当然有啊，但是人家也不完全属于我的，人家的心啊，还不知道在谁身上呢。”于川想到今天辉哥又把CARA叫去了，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来这是有情敌啊，能和我说说么？就把我当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小烟一看，有戏，她能感觉到，这个于川虽然很财迷，但是内心还是比较简单的一个人，而且可能是个专情种子，说不定和辉哥一起杀人的女人，就是他的心上人。
“她叫易菲菲，但是现在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了，我和她是老乡，我从前在家乡就是木工，她学习特别好呢，后来还考上了师范，成为了一名家庭教师。但是她和我说过，她其实并不想当老师，但是她父母为了她弟弟，硬是让她留在县城里的中学，成为了一名老师。”
“她还是老师？”小烟惊讶了，她开始怀疑，于川口中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他们要找的杀人犯。她实在没有办法把那么残忍的凶杀案现场，和一名人名教师联系在一起。
“是的，她是一名中学语文老师，也是远近闻名的美女教室，但是她却对这个职业不胜其烦。”于川叹了口气。
这时候，服务员已经将两杯柠檬水放在了桌子上。
“喝口水吧，然后接着说。”小烟把一杯水推到于川面前。
“她经常和我诉苦，说那些孩子不听话，都是叛逆期的孩子，甚至还有情窦初开的小男生给她递纸条，她觉得这是对她的骚扰。”于川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他并没有理会桌子上的水杯，这些话放在他心里，都快要沤烂了。
“那可以找那些家长聊啊，这半大的孩子正好处在叛逆期，是最难管的。”小烟突然有些同情这个易菲菲。
“她本来就不想当老师，她父母从来没有替她考虑过，重男轻女的家庭就是这样。”
“那后来呢？”小烟喝了口水，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意外发现啊，录音笔就在她包里，已经打开了，这些话，真的都非常重要。
“后来她就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带她去城市里，哪怕在城市里做拾荒者，也总比在这里烂掉的好。”
于川喝了口水。
“我们连夜从家里跑了出来，来到这里，换了电话，也不和家里人联系了，大家都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但是这城市里，哪里是那么好混的，我们户口不在这里，也没什么钱，到处打工，菲菲也没有坚持下来，她根本不是那种能吃得了苦的女孩儿。”
于川大概也憧憬过，能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一起打拼自己的未来，哪怕再苦再难，但是那个女孩儿却不愿跟着他吃苦。
“菲菲是那个最先放弃的人，那天我们晚上路过欧若拉，正好遇到值班经理出来送客人，没想到，他一眼就看到了菲菲漂亮的脸蛋，即使当时菲菲穿着打扮非常的土，但是也是掩盖不住她骨子里那种最纯洁的美。”
“就这样，你们就到酒吧谋生了？”果然是金钱至上的人，这样赚钱，真的是不用付出什么辛苦，就可以得到大把大把的钞票。
“是的，菲菲那天晚上就换了身衣服，陪着一个油腻中年男人喝了杯酒，就直接拿到了那男人给的小费，后来值班经理还给了菲菲提成，一晚上，菲菲就拿到了从前辛辛苦苦一个月才能赚到的钱。”
“但是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人不能只为了金钱而活着啊。”小烟没想到，真的有那么多人，尊崇这金钱至上这一信条，所以就会慢慢沦落，沦落到泥沼里，无法自拔。
“是啊，第二天，菲菲就说什么都要留在酒吧工作，我苦口婆心地劝说，也没什么用。我就只能陪着她留下来，保护她，在那些男人要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保护他。后来我被酒吧养着的打手绑起来打，然后他们还给我注射了毒品。”
小烟大为震惊，没想到，这个男人染上毒瘾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样的原因。
“后来，我也离不开这儿了，菲菲的所作所为也开始越来越出格，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叫辉哥的人，点了菲菲要去酒店陪他，我才意识到，这真的是要出大事儿了。”
辉哥，小烟没想到，这个于川竟然提到了这个辉哥。
“你没有阻止么？”小烟试探地问了一句，但是她知道，就算是阻止，也不会有什么用。
“菲菲已经昏了头了，从此，菲菲就傍上了辉哥这棵大数。”
小烟没想到，于川竟然红了眼眶。
于川眺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这繁华都市的背后，终究是藏污纳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