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去时雪满天山路
上回说到,霍青跟踪富商模样的人,来到一片废弃的居民区,进入了一条黑暗的胡同。他刚走进来,立刻遭到了隐藏于暗处敌人的攻击。依靠过人的身手、丰富的经验,他躲过了前两轮攻击,但由于光线黑暗,只能被动挨打、无法还击。敌人正在循声而来,之前攻击他的对手,又冲了过来;从其他三个方向,似乎也传来了脚步声,且越来越近!霍青必须面对眼前的困境,想尽一切办法,来解决这个新的课题:如何在黑暗中作战,并战胜敌人,从而在这场你死我活的较量中活下来,并取得最后的胜利。
霍青为避开对手攻击,只能往后跳跃,予以闪避;
可黑暗之中,目难见物,顾得了前,顾不了后;
刚跳出一半,撞到身后一件硬物之上,疼痛难忍、头昏眼花。
对手听得声音,寻了过来,举起武器又要劈下;
同时,其他三个方向亦响起了脚步声,且越来越近。
情势危急,霍青把手往身后一探,摸到了那硬物,感觉手触之处冰凉、坚硬,似乎由石头制成。
此等情况之下,无异于盲人摸象,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情势危急、不容细想,遂朝后一滚,闪到硬物之后;
说时迟,那时快,他刚刚躲过来,只听当的一声,眼前火星一闪。
这一点微弱的亮光,对霍青而言,宝贵之极;
利用瞬息之间萤微之光,他看清了两件东西:
对手攻击他的武器,是一把长柄斧;
那硬物,是一只石狮子。
由于他躲闪迅捷,对手一斧子劈下,正砍在了石狮子身上,一时火星四溅,碎石纷飞。
对手本以为,此次追击十拿九稳,没想到霍青居然仍能避开,这一下不仅没伤到他,反而震得自己两臂发麻、脑袋嗡嗡作响;
受挫之后,对手愈加恼火,大步过来,举起斧子,继续追击;
其他脚步声也已到近前,霍青明白,刚才那一击,虽然躲开了,但对手正合围过来,一旦包围圈形成,必死无疑。
事到如今,必须反击,霍青扶着石狮子,跳起身来,一手握住石狮子的底座,一手攥住石狮子的尾巴;
运起内气,使足力气,一咬牙,将石狮子生举了起来,一声大喝,朝着身体前方,使劲抡了过去;
那石狮子高近三米、重达五吨,抡起来,力道端得吓人。
用斧子的对手,闻得霍青出声,刚想过去,听到风声巨响,一股危险感觉袭来,连忙丢掉巨斧,举起盾牌,急速后退……
平心而论,他的反应不算慢了;
可问题是,那石狮子太长了,又是被霍青抡起来的,其攻击距离就更远;
幸好他手里还有盾牌,这盾牌是一面铁质重盾,面积宽、分量重,于是举起盾牌,护在身前。
那石狮子的头,正好转了过来,和他手中盾牌发生了碰撞;
咣当一声巨响,火星四溅,这一次,霍青看清了对手是谁:酒楼上那个寡言少语的黑大个儿。
黑大个儿身高体壮、力量不凡,但一者难当霍青神力,二者那石狮子分量太重;
纵有重盾护身,却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当石。
精铁打造的巨盾,立刻扭曲变形,脱手而出、飞了出去;
黑大个儿觉得,全身仿佛置于巨涛海浪之中,被裹挟着、席卷着,毫无反抗之力;
犹如断了线的纸鹞一般,一声惨叫,倒飞出去,撞塌了两堵砖墙,又打了七八个滚,才停了下来。
躺在地上,黑大个儿双耳嗡嗡乱响、眼前金星乱冒,喉咙一咸,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欲起身,却感觉胸口、两臂剧痛,完全使不上力气;
原来,他全部肋骨、双臂臂骨,皆已在霍青那神威一击中,全部折断。
黑大个儿倒也是条硬汉,重伤之下,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可惜之前那声惨叫,传到了其他队友耳中。
闻听黑大个儿受伤,三名队友心中一紧:
队友受伤,按说,不应该置之不理,当立刻予以救援;
但是,若分出人手去照顾他,必然要削弱进攻力量。
那霍青武艺高强、能力出众,富商精心设计的暗网机关、瘦子的连珠箭、白脸的诸葛弩狙击,此三轮进攻,居然都被他一一躲过;
此等表现,令富商等人惊叹之余,愈加畏惧。
他们四人,自得到任务以后,便选择了这片废弃居民区作为伏击地点;
白天观察、熟悉地形,晚上于黑暗中实战训练;
通过反复训练,他们像筛子一样,把整个居民区彻彻底底筛了一遍。
对这块早已无人居住的破居民区,每一座破房子的样式结构,大到房梁、小到砖瓦;
每一条胡同的长短凹凸、树木摆设;他们都做到了如指掌;
毫不夸张地说,就是闭上眼睛,他们四个人也能精确掌握,自己在哪个位置,旁边有什么东西。
之前,霍青躲在房梁上,被人发现时,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不受黑暗影响呢?难不成有特异功能、神人相助?
他有所不知,虽然伏在房梁上、屏住气息、纹丝不动,但下落之时,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黑大个儿,训练了这么久,对以耳代目、听风辨位之术,已练得精熟,故寻声找了过来;
且他对此处地形更为熟悉,知道有一个粗木房梁,可以藏人,故猜测霍青可能伏在其上,才举起斧子,砍了过去。
这一件件看似不可思议之事,其原因并不复杂,无他,对手对地形更熟悉、对黑暗中作战更熟练而已。
面对霍青——如此强大的对手,利用黑暗偷袭,全力以赴,尚且难以伤之;
若再分出一人,只怕更不是对手。
富商是四人小队的队长,短促之间,他用行为做出了决定,继续向霍青所在之处前进,全力以赴射杀之后,再救援队友。
霍青一击得手,士气大振,听得三人脚步声继续接近,毫不停顿,心中一悸:
不愧是冷血杀手啊,队友伤了,不为所动,先杀敌人,够训练有素,也够狠。
如今情形,不容多想,霍青抡起石狮子,就像现世的三铁运动员一样,身体来了个转体三百六十度,将石狮子朝着最近脚步声处,使劲扔了过去!
那石狮子,犹如抛出的保龄球,横飞而出,先撞上了近处一处老屋;
那老屋年久失修,早已残破不堪,这么一身老骨头,哪里经得起石狮子冲撞;
稀里哗啦,一阵乱响,那老屋的墙壁先撞开一个大洞,接下来顶梁柱被拦腰撞断;
失去支撑,整个屋顶塌了下来,瓦片粉碎、灰尘滥飞……
一座老屋,还不够给石狮子塞牙缝的;
它继续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前猛冲,摧毁一切敢于阻挡的残屋败墙,所到之处皆成废墟;
此等破坏力,不知道的,还以为地震了呢。
瘦子冲在最前面,闻听声响不对,连忙侧翻滚,避其锋芒,他长得瘦,甚是灵活,幸运躲过第一轮“震波”;
富商身为队长,四人之中,反应最快,身手敏捷,且位置相对靠后,也成功避开。
只有白脸倒霉,他躲避也算迅速,滚到一堵墙边;
那墙还算结实,但旁边屋子塌了,一根房梁砸下来,正落在白脸大腿上;
房梁是大圆木,颇为沉重,这一下压上去,白脸大腿当场砸断,痛得惨叫一声、昏厥过去……
连伤两名队友,富商心生怯意:再打下去,只怕都得把命搭上,遂起撤退之心。
旁边传来了几下轻轻的敲击声;
富商知道,这是瘦子发来的信号,既是在报平安,也是在请示撤退:
大哥,咱还打吗?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人,整个儿就一披着人皮的妖怪啊,咱们明摆着干不过呀。
富商心说:幸好,这处废弃居民区,位置非常偏僻,远离闹市区,倒是不用担心,会引来金龙军团的巡城队;
好汉不吃眼前亏,天还没亮,赶紧溜吧。
他捡起一块小石头,轻轻在墙上划了几下,示意:放弃任务,马上撤退。
两人不敢起身,怕发出声音,匍匐在地,缓缓向后退去……
霍青扔出石狮子之后,亦感觉手脚酥软、气短身虚,躺在地上,慢慢喘气,调节呼吸,平复心跳;
同时运起内功,吐故纳新,行走全身,集聚内气,再缓缓输入丹田。
他虽说内功深厚、武功了得,但毕竟不是神仙;
挥动五吨重的石狮子,不是个轻快活儿。
这石狮子,原本是被一个大户人家,摆在门口辟邪的;
就是因为太大、太沉了,移动不便,大户人家搬家的时候,就没带它;
没承想,今儿被这位霍青同学,拿过来当武器用,先当近身武器砸人,又当暗器往外扔。
人躺在地上,霍青耳朵却不敢松懈,全神贯注听着一切动静,奇怪的是周围一片安静。
霍青心说:
难道他们都死了?不可能吧。
扔石狮子那一下,虽说威力不小,但不至于能把他们全砸死。
他始终秉持着一个原则:强敌未死,不可松懈。
霍青内功精纯,休息片刻,便感觉内气恢复了不少,顿时精神抖擞、体力充沛,慢慢坐起身来;
额头上汗水流下,他下意识抬手一擦,眼睛一看手掌,见上面满是灰土,遂一皱眉头:够脏的啊。
随即心中一喜:
能看见手脏?原来天开始蒙蒙亮了,光线尚不明亮,但好歹目能见物了。
霍青往旁边一看,见几步之处,有棵大树,一人合抱之粗,长得主干高耸、枝叶茂盛;
他运起内气,施展轻功,几下爬到树顶,往四下仔细一看:
西侧废墟之处,躺着两个黑衣人,一动不动,生死未知;
东侧胡同里,两个人影拼命奔跑,正欲逃走。
霍青纵身而下,运起内气,奔跑如风,势如奔马,迅如猎豹,几下起落,已赶到了两人身后;
他不想伤二人性命,更欲活捉,好找出破案线索,遂捡了两枚石子,朝着二人腿弯处掷去。
富商、瘦子跑得不慢,但石子去势更急,二人只觉得腿弯处一痛,腿一软,栽倒在地;
回头一看,霍青已相距不远,二人垂死挣扎,举起手弩,还没来得及瞄准,手腕又被石子命中,手弩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霍青到了跟前,足尖一挑,两把手弩从地上飞了起来,正好落在手中,瞄准二人脑袋:
“识相点,把武器都扔到地上,别耍花招。”
富商、瘦子倒也“识相”,对视之后,将武器一件件摘下,慢慢放在地上;
霍青抬了抬下巴,示意二人站起来。
瘦子似乎是膝盖挺痛,站起来的时候,身体一晃,遂用右手扶了一下腿,再行起身;
没等他把手从腿上拿开,霍青一抬手,一支弩箭飞出,将瘦子的右手钉在了腿上。
瘦子一声惨叫,手一松,一小包石灰粉,从指缝中掉了出来;
原来,他装作腿痛,用手扶腿,借机从暗兜中掏出石灰粉,想趁霍青不备,施加暗算。
霍青眼神中没有怜悯,始终保持警惕:“再说一遍,老实点,别耍花招。”
瘦子痛得惨叫不止,富商面露不忍之色,想帮他一下,刚欲弯腰,就被霍青喝住:“别动!”
富商举起双手,做出一副听话姿态:“别误会,我只是想帮帮他,不然他会失血而死。”
霍青不为所动:“他是死是活,我没兴趣,你俩之间,有一个活着,就足够了。”
富商闻之,继续保持举手姿势,慢慢挺直腰杆,脸上表情变了,逐渐绽放出从容的微笑:
“暗算之中,从容不乱;占得上风,不失警惕。
我不得不承认,盛名之下无虚士,霍侍卫果然厉害。”
霍青见他如此,稍感意外,仍不敢放松警惕,紧紧盯住对手:“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富商笑了笑,摇了摇头:
“你错了,我是否要耍花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想提醒一下霍侍卫,你可还记得,师奕如是怎么死的吗?”
霍青脸色平静,毫无波澜:“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富商盯其双眼,轻轻一笑,压低声音:
“是吗?看来,霍侍卫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那就提醒你一下吧,如果我没记错,师奕如是死在你的手上。”
霍青一听,呼吸一窒,心跳加剧,六天前的夜晚,立刻浮现于眼前:
刺客劫持师奕如为人质后,先是以言辞稳住众人,接着将一整包石灰粉,狠狠撒了过来;
站位靠前的侍卫们纷纷中招,连小皇帝李善佶也没能躲开,被侍卫搀出房间,去厨房找油清洗眼睛。
顿时,房间里一片大乱。
李秀凝比较幸运,被霍青及时护住,双眼幸免于难,她见刺客要伺机逃走,遂朝霍青喊道:
“别让刺客跑了,霍青,抓活的。”
得到公主命令,霍青不敢怠慢,朝刺客扑去。
刺客不是傻子,哪容霍青近身,见其扑来,故伎重演,又掏出一包石灰粉,朝他脸上,撒了过去。
霍青还没到跟前,觉得眼前白色飘飘,忙用手护住眼睛;
与此同时,听得脚步声响,前方似有一人,朝他扑了过来……
霍青以手护眼,不知对方是谁,还以为是刺客借机进攻,他没有武器,只得运气于掌,朝来者一掌击出……
生死危急于前,不容心慈手软,他这一掌,凝结内气、全力而发,威力裂石开碑、刚猛无俦;
砰的一声,正中来者胸口,咔嚓嚓一阵脆响,对方胸骨尽数折断,一声惨叫,当场毙命……
当掌心贴上对方胸口时,霍青就感觉不对,等再听到惨叫声,心里一惊:对方是个女人!难道……
他拿开手,仔细一看,师奕如口吐鲜血、娇躯横卧、惨死当场;
霍青脑袋嗡一下就大了,心中惊叫一声:我的天哪!我怎么把她给打死了!
伤及无辜、愧疚满心,且被杀者又是小皇帝最喜欢的女人,霍青心说:
我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小皇帝要是知道了,非把我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了不可。
他惊惧交加、方寸大乱,愣在原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此时,忽听对面弓弦声响,一支弩箭破空而来;
刹那之间,霍青灵机一动,一把揪起师奕如的尸体,挡在了射来的弩箭之前,借此制造了:
师奕如是被刺客所杀的假象。
同时,他迅速扫视周围:
侍卫们捂着眼睛,躺在地上,惨叫不止;
李秀凝公主不在屋内,可能是怕妨碍他抓刺客,也可能是照顾小皇帝去了;
杀死师奕如一幕,应该是没人看到。
随后见刺客跳出窗户,意欲逃走,霍青捡起一把手弩,命中其腿部;
之所以射刺客的腿,他并不是真想活捉刺客,只是借此制造要活捉刺客的假象。
霍青知道,刺客不会甘心被捉,肯定会拼命反抗;
那他就可以顺势将刺客杀死,以迫不得已为理由,给自己开脱。
当然了,事情比预想得顺利,刺客腿部中箭之后,自觉没法逃脱,遂服毒自尽。
事后,小皇帝李善佶悲痛欲绝,无心检查师奕如的尸体,便昏厥了过去;
皇上晕倒了,众人哪还有心思理睬师奕如的死,都忙着将小皇帝赶紧送回宫去。
李秀凝派人给了老鸨子一笔钱,要其管好嘴巴,今晚之事不准对任何人说起;
老鸨子是识时务的机灵人,得了钱,匆匆将师奕如火葬,关闭醉杏楼,收拾家私细软,远走他乡。
霍青本以为此事已然过去,神不知鬼不觉,可没承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东窗事发,他心中又怕又惊,脸上却微微一笑,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又指了指痛苦挣扎的瘦子:“现在,闭上你的嘴,背上他,老老实实跟我走。”
富商笑了,饶有兴趣,凝视霍青双眼:
“霍侍卫,咬死不认账,的确是个办法。
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人把这事儿,捅到皇上那儿去,你这一招,还会管用吗?”
霍青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打了个冷颤:
万一他们的内应,把这件事儿告诉了小皇帝;
以李善佶的为人,不管是真是假、有没有真凭实据,肯定要把他剁成肉酱;
到那时,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惧怕暗生,霍青不敢承认,但继续否认似乎也没有什么实际效果,沉默了半晌,问道: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富商赞许地点了点头: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姓陈,单名一个 硕 字。
来找霍侍卫,是为了和你交个朋友。”
霍青把手弩松了弓弦,将弩箭取了下来:
“摆了这么一大桌宴席请我,你们为了交朋友,可够破费的。”
陈硕闻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实在是抱歉,霍侍卫,你的大名,龙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我们对交朋友,向来是很挑剔的。
只听虚名,是不够的,必须过过手,亲自验证一下才可以。
所以,我得恭喜你,你成功通过了我们的测试。”
霍青心说:甭管他说什么,不妨虚与委蛇,先把他身后的神秘组织、主使之人查清楚了再说。
他苦笑了一下,拱了拱手:“在下,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陈硕听出了其话中嘲讽之意,遂还了一礼:
“没办法,我这几个朋友,对霍侍卫很不服气,非要亲自领教一下您的真才实学不可。
所以,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他不等霍青回应:
“既然大家是朋友了,以后霍侍卫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出卖朋友的事情,我们肯定不会做;
不过,朋友之间,得互相帮忙,我们最近有点儿棘手的事情,恐怕也得麻烦霍侍卫一下。”
霍青心说:这才是正题。
遂淡淡说道:“别绕弯子了,说吧,需要我干什么?”
陈硕哈哈一笑:
“好,痛快,霍侍卫,果然是够朋友的人。
那我就明说了,需要您,去帮我们杀一个人。”
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原来师奕如是被霍青所杀,不是故意的,但也给他带来了巨大麻烦;
陈硕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如何得知此事?
他们到底要霍青去杀谁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一百零六章《云中谁寄锦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