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报仇
在江湖上有点名气的黑砂就这么死了,死在两个年轻人的手里,两个惊鸿门遗孤的手里。
死不瞑目。
他不知道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寒泉灵玉,其实早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齐越漫不经心地把刀扔还给边上的人,然后和洛嫣一起走到洛白身边。
白无双见状凑上前说好话:“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打打杀杀的伤了和气。”
洛白推开他,“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无双,你别插手。”
齐越沉默地看着他,冷不丁一掌打在他胸口。
洛白直接飞了三四米,吐了一大口血。
齐越收掌:“这是你欠我的。”当年他就是给了他一掌,这一掌他记了很多年。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这是偷袭,”白无双哒哒哒地跑到洛白身边:“你还好吗?”
洛白擦擦嘴角的血:“我没事。”体内翻涌的内息突然间平稳下来,就像是调皮的孩子被先生驯服了一般。惊鸿门的先祖果然是远见卓绝之人,他们早已看到魔教武功的弱点,若是师傅当年学会了此招,就不会死在他的手里。
他下的手和黑砂下的手,没有什么区别。
“你们若是想杀了我报仇就尽管来吧,”他放开无双搀着他的手臂:“无双与我们的恩怨无关,别把他扯进去。”
白无双看着他:“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别的功夫不强,逃跑是一流的。”
洛白笑笑:“那我就放心了。”
洛嫣走到齐越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双手合十,画着印诀。
白无双:怎么又是这招,这两人也太狠了。
一道光芒之后,洛白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白无双跑过去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封住他的奇经八脉,从自己的衣襟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他。
齐越张了张嘴没开口,捡起断裂的紫衣青霜剑,然后拉着洛嫣就跑向那一众魔教弟子。
是黑砂的手下们在负隅顽抗,今日就将这一切彻底结束。
洛嫣朝着洛白看了一眼,终是什么都没说。
白无双默默背起昏迷的洛白和无双剑,也不管魔教三长五短,直接朝着反方向去了。
自此江湖上再没人见过他们。
——
“若你真想要,大可直说,如果是你的话,我会给你。”沈静书看着他,想起来爹爹曾跟她说,玉楼初在客栈里问他,可愿接受他这样的女婿。爹爹嘴上很嫌弃,实则内心对他是满意的,对她曾经的心结也只以为是女儿家的小脾气。
其实她之前真的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生气,他接近山庄别有目的是真,帮着云梦山庄解决了很多麻烦也是真,她能理解他的。只不过面对他时总是忍不住对他使小性子,她以为他会明白的,也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以后会好的。没成想今日才知道,原来他们没有以后。
有些错误,只能原谅一次。
可一不可再。她对自己说。
不管有多么喜欢一个人,都不能把自己放得太过低贱,若是喜欢一个人连自己都失去的话,这样的喜欢是没有意义的。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女子。
“静书,隐瞒我的皇子身份,接近你和沈家,是我不对,可是我没有伤你之心。”
“你错了,玉楼初,”沈静书看着他:“不论你有没有伤人之心,欺骗就是欺骗,而你,不是第一次骗我了。”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最后变成:“对不起”。
木樨走了过来,看了看二人,犹豫了:“公子。”
玉楼初闭眼定了定神后睁眼,将手里的玉箫执意塞到沈静书的手里:“等我回来。”我不奢求你现在原谅我,只希望你不要回去之后,就不愿意再见我。然后对木樨说:“我们走。”
沈静书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一把扔掉玉箫朝前走,走了几步,又回来捡起了它。
她摩挲着玉箫精致的花纹:他都没有吹过曲子给她听。
还有机会吗?
还有以后吗?
身后方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沈静书听到了脚步声:“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不,我还不能走,”夜明月看着她:“把你的寒泉灵玉给我。”
——
“公子。”
玉楼初恢复了他一贯的冷静,“都处理好了?”他看看泾渭分明的三方人马:“怎么还聚在这里?”
木樨:“那些黑衣人大多被那两个年轻人杀了,剩余的是二皇子殿下的人,不听我们的命令;铁卫队的人还在,沈庄主和沈夫人执意接到沈小姐再回去。”
玉楼初:“既如此,我去把人带来。”说完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就这么点事你处理不好?非要我……你做了什么?”
木樨朝着周围使了个眼色,白衣人瞬间将玉楼初包围,齐齐朝他行了个礼。
玉楼初:“怎么,你们都想拦我?别忘了,我是你们的主子。”
木樨:“公子,我们自然是听你的,可是皇上有令,我们,”他也朝他行了个礼:“莫敢不从。”
玉楼初一挥袖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
木樨:“拦住公子。”然后转身走了。
——
沈静书看着眼前之人:“你也要魂玉。”
夜明月看着她紧握着玉箫的手:“鹿茸血粉、柏子仁、当归、黄柏、五味子、麦冬、熟地黄、蜂蜜,可镇心安神。若加上寒泉灵玉磨成的粉末,则事半功倍,终身不受习武心魔的困扰。寒泉灵玉,就是你佩戴的魂玉。”
“那么,你又是谁呢?是魔教的人?还是武林高手的家人?”
夜明月抿嘴:“我是暗卫。夜家是皇室暗卫六部之一。”
“你和玉楼初是一伙的?”沈静书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夜明月摇头:“不,瑾王殿下只接管了部分暗卫,夜家直接听命于皇上。”他们并不认识,因此上次在沈家见到玉楼初的时候,她没有认出来他是瑾王。
“你们日夜操劳还惦记着魂玉真是我的荣幸。所以,你接近我,也是刻意的?”
“……是。”
“在我家住下,也是刻意的?”
“……是。”
“你可比元思嫣聪明多了。”她表姐是凭着亲戚的身份住进来的,夜明月却是以好友的身份,好友?呵,想来我在这里哪有什么好友?“方轻言的死,和你们有关吗?”
夜明月果断摇头:“我刻意接近你是真,利用轻言的名义接近你也是真,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欺骗了你。轻言的死,是个意外。”
“你这么说我还能好受点,起码你没有为了达到目的,杀害自己的朋友。不,她是你的朋友吗?我是你的朋友吗?在你和玉楼初的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我很抱歉,静书,我不想对你动手,”夜明月走近她:“把魂玉给我,好不好?只要给了我,你就能回到你爹娘身边了,不会再有人打扰你。”
沈静书默不作声,待她走到她身边把手伸向她脖子上的绳结时抽出袖剑。
“嘶——”夜明月捂着流血的胳膊,看向沈静书手里的袖剑:“你。”
“我很好奇你为何不会武功,身为暗卫,不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吗?”
夜明月捂着伤口:“暗卫营有刺杀营和情报营。你一直在防备我?”
沈静书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滴血的袖剑:“我防备的,从来就不是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剑对准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