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博弈
玉楼初:“与其说是银两分配,倒不如说是谁的运气最好能抽到一号吧。”
凌谦让:“如果再动点手脚,不就能抽到一号了?分配的办法是不公平的,那抽签也不一定是公平的。”
玉楼初:“一号土匪可以给二号土匪一两银子,算是安慰他。毕竟有些人的想法是既然我过得不好,那你也别想好过。”
凌谦让:“有道理。无论一号给不给二号银子,给多少银子,二号都会站在他那一边。除非二号看他不顺眼,自己死之前还要拉他垫背,最后便宜了三号。说到底还是人心贪婪。”
沈静书接过筱柔递给她的鸡腿小口地啃着,听着他们两人如火如荼的讨论,感慨谁说古人的脑子不好使的,眼前这两人的反应比她还要快好么。
那两人说着说着想起了正事,转头一看另外三人已经吃上了,随即冲过来抢了另外一只烤鸡。
凌谦让一边吃一边说着:“沈小姐,你的问题我们已经解出来了,在拿的最多的前提下,一号分得一百两,其他二人都得不到。这个问题还挺有意思的,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沈静书悠悠说出一句:“那如果是四个土匪分一百两呢?”
凌谦让:“不就是多一个土匪吗?那就……”不对,加一个土匪,情形又不一样了。
玉楼初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沈静书:她的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大有深意,她是从何处听来的?这般犀利的问题,不是一般闺阁女子想的出来的。提出问题的人,大局观不容小觑,同时又深知人心算计。
沈静书吃完肉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接过筱柔的水,靠在她身边倚着柱子说着悄悄话。
两个人一解决完口腹之欲,转身又投入到土匪的话题中。
凌谦让:“按照之前三个土匪的情况,一号土匪应该知道,如果他的法子不能得到三人的同意,他就会死,二号土匪就会代替他进行分配,所以二号土匪留或不留差别不大,他得想法子得到三号和四号土匪的同意。”
玉楼初:“如果三号和四号一点都没有得到,怕是不会支持他的。得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站在他这一边。”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沈静书中途还会来一句:“如果是五个土匪呢?”
时间悄悄溜走了,天色渐暗,木樨不知何时点上了几个庙里残留的蜡烛,倒是温馨。
等两个大男人反应过来庙里只有他们声音的时候,回头一看沈静书已经靠在筱柔的肩膀睡着了,筱柔朝他们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玉楼初站起来走到后边扯下垂挂着的布幔,抖了几下,轻轻盖在沈静书的身上。
没过多久木樨有样学样扯了些布幔盖在睡着了的筱柔身上。
“我们三人轮流值夜,一人一个时辰,时间到了就叫对方。”
木樨:“公子,木樨可以一人守着火堆的。”
玉楼初瞥了他一眼:“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还要你一人值夜?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武功比你高。”
凌谦让:“小木樨忙前忙后这么久,歇息一会儿吧,到后半夜了我叫你。”
木樨拗不过他二人,走到桌脚边靠着睡了,怀里还抱着布幔。
玉楼初:“对了,怎么不见你的小跟班?”
凌谦让:“先前沈家将兵书残卷还给了我,凌弈把它带回去了,盯着我的人多,我不方便回去。”
玉楼初:“你就不怕你毁约了他会对付你凌家?”
凌谦让知道他说的是谁:“若他的目的是凌家,那帮我找兵书残卷就只是个借口罢了。”
玉楼初:“我猜他是想拉拢你。”
凌谦让:“我原本也这么认为,然而今日他竟派人追杀我,刺杀不成又来游说,着实有些奇怪。”
玉楼初:“这么说来确实有些古怪。”
凌谦让:“对了,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玉楼初摇头。
凌谦让看了一眼沈静书:“你该不会是顾忌着沈小姐吧?”
没成想玉楼初老实地点头:“你来的时候不是看到我们在针锋相对么,为的就是我派人夜探山庄寻宝之事,她还在生气。”
凌谦让:“按常理都会生气的。”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来我家夜探寻宝,换做是谁都生气。
玉楼初:“你是怎么得到残卷的?”
凌谦让:“我下了帖子拜访,说明来意,沈庄主就带我到书房翻阅,最后把它给了我。”
玉楼初:“你还真的下帖子了?事情这么顺利?”
凌谦让:“我也挺疑惑的,本以为沈庄主会二话不说先叫铁卫队的人来把我揍一顿的,没想到他极好说话,为人和善大度。”
玉楼初:“……”这算是差别对待吗?为啥沈家的人看到他就瞪他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凌谦让也不说破:“诚恳点,拿出你的诚意来,沈庄主他们会看到的,至于最后达成所愿还是事与愿违,就看你的运气了。天色不早了,我去眯一会儿,这一个时辰有劳你守夜了。”
玉楼初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转而向火堆里扔了一根枯树枝。
只剩下火焰巴兹巴兹的燃烧着。
夜悄然过去,卯时未到,几人就陆续地醒来了,处理好火堆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凌公子,咱们就此别过吧。”
凌谦让看着他们四人三匹马:“等等,怎么说咱们也是朋友了,分一匹给我呗。”
沈静书:“昨日就想问你的马呢?后来忘记了。”
凌谦让:“昨日打完架发现它吃了茶摊边混在野草堆里的乌头草,泄的起不来了。”
玉楼初:“跟着你还真是哪哪都不走运。木樨,你和筱柔一匹,静书过来我这边。”
沈静书突然有些紧张,正想说什么就身子一轻,人已到了马背上,玉楼初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手持缰绳,把她环在了身前,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而后,“走了,”马立即向前冲去。
凌谦让:“啧,就你这样子,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粗人一个,还别扭的很,”他顺了顺马背的毛:“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随即翻身上马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这回玉楼初只将人送到了山庄门口。
许是前两日受了惊吓,沈静书一回到如墨阁就睡得深沉,筱柔则向庄主和夫人禀报事情经过。
两人都是又气又恨,对女儿动手的是自家亲戚,换到谁身上都不好受。
沈夫人:“广而告之就不必了,告诉底下人,以后凡是元家来的人,一律不得入内。”
沈庄主:“管家你去跑一趟,凡是和元家相关的生意,我沈家都不参与了,把投进去的银子都拿回来,就这么当着元家主的面说我的原话。”
管家皱着包子脸下去办事了。
沈夫人:“那其他往来的人家呢?”
沈庄主:“沈家没什么朋友,那些商人眼睛都尖着呢,一眼就能看出来沈元两家不和了。”
沈夫人:“我就当没这个族妹,若不是没有证据,我非得禀告族长将她除族,女债母偿。没了族人撑腰的元夫人,看她能过得怎么样。”
沈庄主:“夫人消消气,我看女儿身边会武的丫鬟太少了,要不再添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