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彭越挠楚
书名:秦匈大决战 作者:南洋咖啡 本章字数:2598字 发布时间:2021-10-18

荥阳一战,虽然没有实现攻克荥阳,直指关中的战略目的,但楚军夺取了成皋,控制了荥阳周边的大片土地,对荥阳秦军形成了巨大优势。但秦军在关中源源不断的粮饷兵员补充下,据城坚守,而彭越又反复在后方骚扰作战,迫使项羽不得不两头分兵,常常顾此失彼,疲于奔波,无法集中精力攻打荥阳,战事进入了胶着状态。

  范增向项羽建议:“荥阳、彭城两地相距甚远,难以兼顾。荥阳一带原本属于韩国之地,因韩室弱小,又临近关中,未能复国。如果我们扶助韩室后裔在韩地称王,不仅可以借助韩人守住已夺取的城邑,还可以得到韩人的帮助,获取粮草和兵员,在荥阳长期作战下去。”

  韩国,都城阳翟(今河南禹州),地域扁平狭小,像一条毛毛虫似的依附在关中、魏地和楚地三地之间。虽然是七大诸侯国中封国较早的国家之一,第一个国君是周武王的儿子,周成王的弟弟,但国土却是七国之中最小的。

  韩国四面受敌,屡遭他国进犯欺凌,军事实力一直非常弱小。在战国争霸时代,几乎没有任何战绩。只是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是秦国与楚、齐、魏、赵、燕等山东五国争霸的缓冲地,才得以苟延残存。在秦一统天下的大征战中,韩国积弱难返,韩军不堪一击,成为六国第一个被秦军所灭的诸侯国。

  当然,韩国也并非一无是处。韩国的兵器“弩”闻名于天下,有“天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一说。韩弩的威力强大,一般能射八百米之远,就算是秦国的强弩也难以媲美。韩国也曾以强弓劲弩灭掉了中原传统古国郑国,但那是比较久远的事了。

  韩国最为著名的人物要数韩国宗室贵族的韩非。他曾自学老子思想,又拜荀子为老师,兼采商鞅重法、申不害重术、慎到重势等三家学说之长,发扬法家,集法家思想的大成,是法家的代表人物。

  当时还只是秦王的嬴政读了韩非所写的《孤愤》、《五蠹》等书后,惊呼“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可见,此人的才华多么惊天。后来,嬴政趁韩非以韩国使者的身份出使秦国的时候,将其留下来重用。但因李斯妒忌其才华,惨遭李斯害死。

  这样的贤才不能为韩国所用,确实是韩国的不幸,但也不足为奇。在那个时代,有才干的人国家观念都不强,他们更愿意侍奉胸怀大志,赏识并重用自己的君王。

  说回当下的韩国。在项梁复立楚怀王后不久,其他旧国宗室后裔纷纷自立为王,唯独韩国因实力弱小,又临近关中要地,未能复立韩国。韩国宗室当然梦想着有朝一日复立韩国,也与秦军在韩地周旋作战,但苦于实力不济,占领的城邑往往没多久又被秦军夺回,只能在韩地游击作战。

  项羽一听,拍手称好,“亚父是否知道韩室后裔还有哪些人活着?”

  “韩国公子成还活着,他曾受封横阳君,现在又领兵与秦军作战,在韩人中有一定的声望,可以立为韩王。”范增早已打听过了。

  项羽便让范增前去寻找韩公子成。寻得韩成后,项羽把楚军攻下的荥阳以南几座城邑给了他,让他在原都城阳翟(今河南禹州)自立为王。复立后的韩王韩成非常感激项羽,一心追随,不断向楚军输送粮饷和兵员,与秦军在荥阳一带进行作战。

  有了韩人的帮助,项羽这才腾出兵马,决心杀回后方彻底扫荡彭越军,尽快安定后方。

  临走前,范增依旧对留守成皋的大将曹咎叮嘱道:“我和项羽走后,秦军一定会来挑战。无论秦军如何挑战,你只需闭门坚守即可,切勿出城迎战,我和项羽十五日内必将剿灭彭越,安定后方后,就会火速赶回。”

  项羽一走,子婴立即从荥阳出兵围困成皋。成皋险要,易守难攻,子婴只好按照常规出牌,让士兵们每日到城门前辱骂叫阵。

  阵前辱骂挑战是古代战争一种非常奇特的现象,在很多有记载的战例中,甚至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著名战例中都有应用,且屡试屡爽。即便历史血的教训一再告诫世人,耐不住性子、匆匆出来应战的一方往往都会战败被杀,偏偏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主动出来送死。这或许只能从人类死要面子上来找一些解释吧!

  当然,这一招灵不灵验,也因人而异。起初,原本就沉稳冷静的曹咎无论秦军如何辱骂挑衅,他都谨记范增的叮嘱,坚闭城门不出。

  由于彭越早已习惯了游击作战,深谙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之术,得知项羽率大军浩浩荡荡杀了回来,见势不妙,主动放弃了夺取的城池,带兵退守深山老林,项羽扑了空,一直无法找到彭越主力进行决战,战事一拖再拖,早已过了十五日之期。

  范增担心荥阳前线有变,多次催促项羽先回成皋再做打算,但项羽誓不罢休,执意留在后方继续寻找彭越主力进行决战。

  成皋的兵力比城外的秦军强,怎能一直就这样窝囊受气。再加上曹咎原本就后悔此前没有果断出城截断秦军的补给,给了荥阳喘息之机。见项羽和范增迟迟没有回来,他终于也坐不住了,一怒之下率军出城击杀秦军。

  至于秦军到底骂了曹咎什么,才让他不顾范增临走前的再三叮嘱,史书上并没有任何记载,想来绝不可能像演义里说的那样,只是骂了一句“缩头乌龟”、“胆小鬼”之类不痛不痒的话,就让一城之将甩开死死拉着他,苦苦哀求“不要出战”的下属,出城送死,应该也是骂了他祖宗十八代以上吧!

  曹咎一杀出城来,城外的秦军立刻吓得落荒而逃,纷纷跳入汜水逃回了河对面。

  汜水是位于成皋城东侧的一条大河,先后汇入车关水、杨兰水、蒲水而北流,再入荥阳境,经其西部,北流注入黄河。

  曹咎见刚在城门外骂得正欢的秦军竟然渡过了汜水逃脱,气不打一处来,立即下令大军渡河追杀秦军。

  历史的教训再一次得到无情的印证。埋伏在河对岸的秦军乘着楚军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杀了出来,全力进攻楚军,楚军损失惨重。秦军趁胜追击,渡过汜水,团团围困败退的曹咎。

  曹咎本来能力就不怎么样,只是因为曾写信求自己的好友抵过项梁犯下的罪,才受到项梁的信任而被重用。他自知突围无望,又无脸见项羽,便自刎而死。秦军一鼓作气,顺利夺回了成皋。

  项羽得知成皋失守,大惊失色,放弃对后方的扫荡,连夜赶回了韩地,与韩王韩成联兵对成皋发起猛攻。但为时已晚,子婴据险坚守不出,项羽久攻不下,损失惨重,只好偃旗息鼓,退回韩地。荥阳之危总算解除。

  大扫荡悉数收复了彭越攻占的城池,但彭越的有生力量却未受到多少打击。待项羽率军返回前线后,彭越又开始在楚军后方攻城略地,抢夺粮饷物资,一度攻占了要地下邳(今江苏睢宁),直接威胁彭城。

  项羽不胜其扰,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敢草率率军前去围剿,实在拿彭越没有办法,史称“彭越挠楚”。“彭越挠楚”虽然对战局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却一定程度上阻扰了正面战场上楚军对秦军发起决战,为朝廷争取了宝贵的相持时间。

  子婴背依关中,据守成皋、荥阳,取食于敖仓,与楚军在荥阳一带形成对峙。荥阳的秦军和楚军打打停停,谁都无力打破这旷日持久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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