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峰林百里山,禽鸟难渡九连环,孤云星玄古为界,死神未曾此处眠!
这是一首流传在孤云、星玄两国一指峰边界上的打油诗,附近百姓世代相传,不知何时何人所做,只是近百年来一直被世居大山两旁的两国百姓所记忆,它描述了两国的百姓虽然因为一指峰的孤远荒凉而备受无法交通的贫苦,但是同时也因此而极少产生一般边境上多发的战事,两边的百姓倒是可以安生的度日的境况。真是对“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的绝妙注脚啊!
不过这么一首诗并不能阻止和改变天涯大陆上愈演愈烈的各国的争霸战争,时至今日,天涯已呈乱象,过去太平的日子即使在此地也无处找寻了。
在一指峰北侧的孤云境内,一场追杀的好戏正在上演着,至于这场追杀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子,那只有上苍才会晓得,因为他已经忍不住在天涯大陆上播撒更多的血腥和屠戮的种子了!
一根导火索,就足以挑动整个天涯的混战,而这根导火索,似乎已经渐露端倪了。
在山间随意的一处荒草地上,一名肮脏近似乞丐的男人在呻吟着,他痛苦的挣扎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包裹身子的破烂衣物被他身子的扭曲带动下揉作一团,更是不成样子,衣服已经开裂了许多的口子,露出已经被泥水沾染的,污浊不堪,身上那个的味道也是难闻至极,让人不由的厌弃他。但是看他一副惨像,同时又忍不住暗自同情,声声近乎凄惨的哀号,似乎正在昭示这个可怜的人即将就此痛苦无奈的死去,脱离这给他带来无尽苦难的人间.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谁能够体会个中真谛。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如此这般的死去,可是死神并不会因此离他远去。
"殿下,你好些的吗?你还好吗?"惶恐的女声不停的重复问询着,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却也让人听来有说不出了无助。
“呃……呃”地上的男人只是发出近乎呓语的惨叫。
“呜……呜……!”那名女子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荒山野岭,一对半死不活的孤男寡女,无依无靠,此情此景,让人不忍卒睹。
那女子哭了半晌,也是累了,止下哭泣,见地上男子似乎睡着了,就又轻轻问了一句:“殿下,你还好吗?我去给你弄点水喝吧?”其实她自己哭了半天,想来也是口渴难忍了。
只是……,难道这样的乞丐也可以称作殿下的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可是对王子的称呼。
躺在地上的男子似乎听到了刚才的声音,扭动的身子略微慢了一慢,勉强睁开刚才紧闭的双眼,努力的将头转向刚才发声之处,几番用力,竟是不能做到,不得已再次痛苦的叹息一声,作罢再次睡去.
几声脚踩在枯草的声音过后,闪过一个娇小的身影,慢慢的向地上的“濒死的乞丐”靠近。这个神秘的女子走到那个男子身边,慢慢的蹲了下来,然后深情的看了他几眼,伸出一双细弱的手臂把他搂在怀里,若有所思的慢慢俯躯,朱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然后迅即离开,举头四望,见四下无人,才压下了刚才的慌张,又抽出右手温柔地抚上他的头发,纤细的手指穿过发丝的时候还在不住的发抖,显然深为他的痛苦所扰,情到深处,倒是可以看出的。
刚才的声音,正是眼前的女子发出,为什么那么坚定的认定这个人是女子,不知道为了什么,也许是她身上散发的女子气息吧。如此荒山恶岭,如果有人身上竟然有了如此强烈的脂粉气,那显然她绝不会是男子,虽然女子出现在此地确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此时天已是傍晚,燃烧的晚霞透过浓密的树木枝叶映照下来,恰恰将几缕红光射在那女子略显憔悴的容颜上,细细看来,仍旧能看得分明,精致已极的五官,无一处不是秀美分明,泪花打湿的脸颊,比起身上其他地方暴露的沾染泥水的皮肤要白净许多,于是在这清秀味道里,你分明无可自拔的陷入她那双秋波荡漾的双眸里,迷了出路;红红的樱桃小口许是因为口渴的原因,将残留的几滴清泪慢慢吮入滑舌,吞入喉中,举手投足之间,天然一股媚态,风韵十足,若不是如今情境不合时宜,哪个男人能不沉 沦于这个极富女人味的的石榴裙下呢!即使是境遇不堪到此地步,她身上透露处的气质也俨然有魅惑众生的味道,偏偏她又在这妩媚里流露出卓尔不群的高贵味道,更是难得。如果这时出现一位深味女人之道的个中高手,只消用眼角余光一扫,便确知这便是天涯大陆上绝无仅有美人儿,而此人正是几位天涯绝色美女之一的索敏儿。
她曾是孤云的太子妃,数日前几乎做了孤云母仪天下的王后,亦是孤云宰相索思朗之爱女,只是如今索思朗已经投诚新王吉晟哲,索敏儿又随前太子“叛国奔逃”,父女二人已是水火不容了。没错,她正是逃亡的索敏儿,而地上的那滩泥,便是曾经被誉为天涯第一美男子的吉天鸣,本应该在孤云国做他逍遥快活的国王,如今沦为丧家之犬的吉天鸣。
数日之间,二人身份地位已是天坠于地,更被奇里、咔嚓等人奉命追杀,此情此景,让人不忍卒谈。
索敏儿生来贵胄,哪曾受过如此的苦难,这一路逃来,此时浑身已是脏乱不堪,仓惶跑路之时携带的粮食半撒半丢,下肚的已没有几口,如今夜色渐沉,又冷又饿加之疲于奔命的感觉正苦苦的折磨着这个柔弱女子,这份苦难又岂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她,堂堂“孤云王后”可以忍受的,因此此时的索敏儿已达精神和生理的极限,急需一个男人,身为夫君的吉天鸣来保护、疼爱她。只是吉天鸣一个大男人,竟然比起索敏儿还是不堪,早已在双重折磨下病倒,失去了知觉,哪里还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爱人。男儿生的如此,即便是俊俏的可以赢得天涯第一美男子的赞誉,又有何用,还不是丧国辱身,生不如死。
却说这无能的吉天鸣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竟激起了索敏儿心底深藏的母性和爱意,她对于自己的处境竟然不管不顾,一心只要照顾好自己落难的夫君,对于自己的痛苦感受倒是忽视了,忘怀了。
这时见已经发烧一天的吉天鸣终于安静的睡着了,索敏儿心里略略放下心来,这一放松,才觉得自己身上竟如骨架散开般难受。对于一位嗜爱整洁的贵族女子,饿一两天倒能承受,可是一两天不让她涂脂抹粉、清洁洗浴便是不可忍受的,更何况她数天奔命以来,从未洗漱过了。其实逃命之人,哪有这个闲余啊,真是恨不得爹妈少生了自己两条腿,一路跌跌撞撞的飞奔,即便有些苦楚,也是忍着,若非如此,如今二人恐怕早已不知葬身何处了呢!
“真是难受啊,前面似乎有个小溪,可以去洗洗。也可以为殿下弄点水喝?”索敏儿如是想到,便拖着疲惫的身子站起,向自己耳中水声传来处寻去,浑然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有暴露身份,使自己和吉天鸣陷入危险境地的极大可能。
但是女人就是女人,天生的弱点和可爱之处也就在这一点,尽管她们可能很美丽,但有时总是不那么聪明,做出些因小失大的事情来。君不见如今的女子总是趁大减价的时机捡起一大堆不实用的东西买回家来吗?问之则泰然答曰:总会有用的。呵呵!
书归正文。
索敏儿急于洗漱一番,便循着水声走去,三转两转,竟然被她找到,倒是好运气。其实说来算去终究是奇里他们好运,若不是索敏儿的一时任性不察,他们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抓到吉天鸣呢。造化弄人,也许索敏儿命中的克星便是奇里吧,就因为这一机缘,致使奇里轻松的干掉吉天鸣,更是摇身一变,野鸡变凤凰般的伪装成为另一个奇里式的吉天鸣,顺利开始了制霸天涯的“宏图”。
从溪水出现在她面前那一刻起,索敏儿就恢复了她往日的角色,忘记了自己已是身陷险境的逃命之人。她只是一心享受山间溪水的温凉,忘情的嬉戏耍闹,玩的不亦乐乎,把眼前的危机忘的一干二净了,也忘记了刚才还让她心之所系的夫君。
又有谁能怪她呢,活着本就是于无尽苦楚里寻短暂的甜蜜。
再说奇里、咔嚓两人,解决掉两队人马以后,也是疲倦异常,就地修整了将近一个时辰,天一放亮,便沿着小溪向一指峰继续前进,敌人凶险,又怕吉天鸣等逃的急了,提前逃出了孤云,那不是功亏一篑了吗?至少也要再费一番大周折,那是奇里所不愿看到的。屋漏偏逢连天雨,愈是着急,愈是误事,途中走了错路,竟是把一天又白白浪费掉了,奇里又急又恼,好不容易稳下心来才算找到了去路,这时他们已是次日傍晚,他们已从文称侯处逃脱将近一天了,依然是不见吉天鸣等人踪迹,加上疲累,不由得意志消沉起来。殊不知,转过山脚的下游,往一指峰方向再前进数里的地方,索敏儿正走在去溪边洗漱的路上,假若咔嚓知晓,定时要看上一看的,可是恐怕奇里不太情愿,若是咔嚓见了仙女般的索敏儿裸露着在溪水里嬉戏打闹,指定要从此疯掉的,但是估计咔嚓就是死掉也要窜去的,嘿嘿!
只是此时咔嚓对自己渴盼已久的幸福、已经近在咫尺的美人儿一无所知,更不愿再前进一步去寻觅,任凭奇里百般利诱也是不松口,一定要停下休息片刻、吃点东西再上路,否则一步也不能走了,若不是奇里催促,恐怕已经就地躺倒睡着了。
“奇里,我看天色已晚,咱们还是休息一下,等天明了再找,也好方便一些呢。”
“什么‘天色已晚’?妈的,你给我装,什么时候会用这样的词儿和我说话了。快给我起来赶路,小心我……!”奇里见咔嚓这样和自己说话,完全没有了过去的粗蛮语气,不由挖苦了两句,而且把手里正割咸牛肉的小刀冲他挥了挥,恐吓道。
“嘿嘿,就是天黑了嘛!”
“去前面吧,抓几条鱼,晚上吃!”奇里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好啊。”咔嚓欣然应允,奇里也微微的笑着,他知道咔嚓会这么说,咔嚓虽然是个粗人,但是比那些所谓高贵的人们更加懂得享受生活,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而且一不高兴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人取乐,天下没有比他过的更加惬意的人了。
“欲 望可怖,使人成了可以随时利用的工具!”——语出《天缘宝简》。奇里已经向身边最亲近的人实践起来了。
奇里、咔嚓二人就这样渐渐地向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身边走去。命运的巨轮开始朝着他们光辉的前方转动下去,他们就要相遇在前面的某个地方,离奇的经历,却有着合理的原因,一切都是他们的命运,幸与不幸就要看他们怎样理解和把握人生中的际遇了!
哗哗的流水声一阵阵传到了奇里耳中,一股不同寻常的响动引起了奇里的警觉,在这样的乱世里,如果不把自己的警觉提高到一个难以置信的地步,那么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脑袋就要被人摘掉了,这是出身山匪的奇里痛定思痛后的心得,当然也少不了从那本旷世奇书里汲取的营养!
“咔嚓,前面似乎有人?你去看看”奇里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人,不要放屁打雷了!”咔嚓早已累了,见奇里又要指使自己,很不情愿的发着牢骚。“再说我也不会抓鱼,你去!”
奇里知道他的脾性,也懒得再理他,就自己扒开挡在身前的藤条,放低了脚步慢慢那向前探去,刚才他只是胡诌,他除了水声什么都没有听见,更没有期待派咔嚓去有什么不平常的收获,只是想让咔嚓去探路,见咔嚓不吃这套,只好自己亲历亲为了。他们追赶了吉天鸣已经有些时日了,按着自己对孤云、星玄两国交接之处地理环境的了解,计算着吉天鸣等的脚程,估计抓到他们也已指日可待了,想到此处,本已疲倦的身子似乎瞬间充满了力量,竟好像觉得前面就有自己想要找的人在等着自己,不由加快了脚步。
看来目标(理想)的接近是可以激发人自身的动力的,如果实在没有,那就先望梅止渴一番。奇里却不知道,他找的人已经到了!
奇里、咔嚓两个迷路后吸取经验教训,为了不再迷路,也为了取水方便,一直是沿着溪流前进的,平时则在溪流一侧的树林里隐藏着自己往前走,但却离小溪并没有多远,因此奇里一加快脚步,没有多久便接近了溪边,尽管天色即将暗下,但是以奇里的目力三丈之内还是可以看到了,何况小溪并不宽,因此奇里极目望去,完全可以看清对岸的情况。
“有人!”尽管每到傍晚,由于气温转冷,加之森林中水汽极重,此时溪水两旁已经升起浓浓的寒雾,但是奇里还是看到了河对岸一团白影慢慢的晃动着,活动间激起溪水的声声响动。那分明就是一个人,奇里的直觉给了自己最好的判断。
“这里居然还有人大大咧咧的洗澡,真有不怕死的!”山间虎狼之地,野兽毒虫便极易伤人,更何况最近孤云几路兵马纷纷来到,自己虽清理了一些,但是无力清理的还在多数,就算是自己也只能远远避开,而刚才看到的分明只是一人,何至如此胆大妄为。奇里想到这里,却不敢掉以轻心,“成大业者,先重小节”,想来奇里若不是急火攻心,怎会走错路,浪费了一天的宝贵时光呢,须知“先人一步,事事随心!”的好处。此时此地的奇里可不敢再次莽撞行事,以致打草惊蛇了,他立即机警的往回轻纵几下,起落之间,竟是极其的轻盈,落地时每次都能避开易发声响的落叶而只落于坚硬无声的大石上,这便是奇里多年修成的轻身之术,名曰“纵兔”,至于出处,连奇里自己都忘记了,只是需要之时便能一气呵成为之,端是好用的本事。这几纵后,真巧碰上赶来捉鱼玩儿的咔嚓,他正哼着词小调大步前冲呢,奇里一把抓住咔嚓的衣领,将他肥硕向前挪动的身躯稳住,然后说道:“前面好像有人,你……给我安静点!”
此时的奇里双眼寒光闪闪,阴冷异常,咔嚓见奇里这样盯住自己,心里极不舒服,勉强把到嘴边的粗口硬生止住,知道奇里此番是认真的,便不再乱动,双腿一酸,坐在原地,不动了。
“我先去看看,你留在这里,别乱动,我马上回来。”关键时刻,奇里还是担心咔嚓误事,只好自己动手解决“前面”的问题了。其实刚才他看那团影子不大,估计也就是一两个人,所以并不是太紧张,他对自己暗中行事的能力还是有自信的,正所谓,肚里有货不怕饿,当山匪没少给他带来痛苦,可是也教会了他许多恶劣环境下生存的本事,看,眼前就派上了用场。
奇里再次探出头去,竟然发现刚才的声响不见了,而且人影也失去了踪迹,不由一阵心急,一时又失去了冷静,就要趟入水中,疾步向前追去。
奇里猛地迈出的半步硬生生被他自己收了回来,他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这便要算《天缘宝简》带给他的智慧了。
还是“成大事者,最重小节。”这一句话,已经在很多时候启发指导了奇里,他是越来越庆幸自己能够得到这本“宝书”了。
一本好书能带给我们的,是不读书的人所永远不会想到的。这句话在任何时候任何年代都不失为至理名言。
“难道被发现了,不好!”人有时就是喜欢自己吓自己,其实奇里掩藏的很好,只是自己已经许久不干山匪的勾当了,因此信心不足罢了,也是奇里觉得对方人少,危险不会太大,一时大意,才做出刚才鲁莽的举动来。
奇里的脑子正在飞速的运转着,却发现前方那团白色的影子又出现了,这次他看的分明,居然是一位及其美丽的女子,至于为什么她是一团白影,因为她根本什么都没有穿,索敏儿尽情地向天地展示着她那欺雪羞霜的白嫩,只是他她不知道在溪水的对岸,有一个男子已经死死的盯住了她。
即便是不好 色的奇里,如今已经愣在当地,手中的小刀悄然坠落,口中垂涎已有半尺,痴迷之色昭然若揭。今日方知,不是他不好 色,只是平庸之色又岂会打动他,过往的风尘女子,只是庸脂俗粉罢了,如今见了天仙,把自己姓啥都忘了。
“去特么的宏图大业,我得先把眼前的仙女拿下!”奇里脑子里蹦出了这个龌龊的想法。不过他显然极是得意,伸手往自己裆部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