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杀了这厮如何!”李邑怒目而视,盯着单于舆。
我看着单于舆的眼睛,依旧可以感受到他对我的杀意,“我知道你想杀我,不过,现在由不得你,不是吗?”
从他眼中,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想杀我。可奇怪的是,如悬崖上那样,看不出杀我的动机,我甚至有些怀疑,蚩尤的这种看穿生物内心的天赋有问题。
突然蚩尤的声音从我识海响起:“小子,你可是对我的能力有所怀疑?”
“谁说不是呢?那老哥你给我解释解释?”,我直言不讳地说出内心的疑问。
“因为他就是没有任何原因,他只想杀你,或许你能和他谈谈杀你的时间。”,蚩尤缓缓的说着,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时,单于舆慢条斯理的说道:“安达,方才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不是吗?你可是现在要毁约?”
“一笔勾销?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还是想杀我?”,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他想杀我,因为,是毫无缘由的那种感觉,我索性将心中疑问降低语气,缓缓问出:”并且,你,只是很单纯的,想杀我。”
有的时候答案只有当事人能给出,旁观者永远不知道真谛,如同吃饭时,我不爱夹肉,饭桌上的人以为我在减肥,而我只是懒得动,因为,肉距离我的位置太远。
“哈哈哈...”单于舆狂笑,片刻后说道:“安达你是聪明人,若是我想对你动手,方才下来之时,我便可轻易将你脖颈拧断,就凭你腰间那柄刀,还奈何不得我,难道不是吗?”
他说得很有道理,这正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那究竟是为什么?”
“你此行不是受人之托,前来寻人吗?我也只是想为了送你一个人情,你找到人,我再杀了你如何?”单于舆请定神闲的说着,没有丝毫做作,反倒有些真诚,仿佛一点也不担心我做掉他。
受人之托?
寻人?
如他所说,我来寻之人,无非就两个。其一,肯定是我的结发妻子,阿奴;其二,如果皓月算在内,她就是第二个。
可是我又是受谁的托付?
对于单于舆的话我不得其解,如果深究,这厮肯定也不会告诉我,所有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一个道理:永远不要相信敌人的话。
对待敌人就得用铁腕手段,这是在古代,在没有《日内瓦公约》的制约,战俘下场通常不会太人道,如果被抓的人是我,我相信结果也不会太友好。
人都是怕死的,至少从悬崖上我就知道,单于舆是不想死的,因为他在杀我与活命之间,最终选择了生存。
我拔出腰间短刀,缓步走向单于舆,在他面前比划了两下,缓缓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被杀,我们这些人都离不开这个草原;如果你被杀,大漠的军队也会被你匈奴大军尽数屠杀;如果你被杀,还有下一任单于上位。你想告诉我,你匈奴人才济济,一个单于倒下,还有千千万万个单于站起来。”
“你是聪明人,所以,你决定杀,还是不杀?”单于舆笑着,表情依旧淡定。
“我不杀你,但可以让你做不成男人!”我故意憋出阴阳怪气的语气,扭头叫道:“胖子,把这丫裤子脱了,咱让他当回大总管!”
“得令!”胖子贼兮兮的笑着,摩拳擦掌的走向单于舆,开始上下其手解开单于舆的腰带,“来吧!别乱动哟,待会割到其他地方就不太好了。”
“慢着,慢着!”单于舆脸上终于露出惊恐之色,“我...我听你们的,想做什么,我配合可行?”
我示意胖子停手,让身边押解的壮汉放开单于舆。
“嗨!难得的机会啊!”胖子故作哀叹着离开,脸上夹带着奸笑。
“这就对嘛,互相配合,也方便做事,和谐社会得靠大家一同建设不是?”我拍着单于舆的肩膀说着。
“是是是!安达说得在理,那接下来当如何?”
“接下来随咱们回趟大漠如何?”我微笑道。
“我也正有此意,待我吩咐便可。”
言罢,单于舆冲天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随即一只雄鹰穿破云雾直冲而下。
看到这一幕,我心叹:难怪呀,我们之前的行踪,他能够了如指掌,这就是赤裸裸的降维打击,人家掌握制空权,找谁说理去。
不一会,雄鹰停留在单于舆肩膀,一双鹰眼炯炯有神地环顾着四周,单于舆从身上取下一件羊骨配饰,栓在雄鹰的脚踝,随后雄鹰一飞冲天,消失了云霄深处,此刻云山交接处,一轮朝阳已经悄然露头。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前后不过十几息,我深知这雄鹰铁定是回去叫人了。好在单于落在我们手中,心中也不慌,反正就我们这些死鱼烂虾,战马也没有了,守也无处遁寻,跑也无处可逃,战也无力回天,大不了拉着匈奴的最高领导同归于尽,做一回改变历史的枭雄也未尝不可。
一夜未眠的我,经过黎明前夕一整夜的闹腾,此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隔壁滩上缓缓睡去。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脸庞有丝刺挠,仿佛有只毛茸茸的手在我脸上摸索着。
我缓缓睁开眼,阳光直射眼瞳,视野内白茫茫的一片。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我竟然睡到日上三竿。
待我视线完全恢复,我眼前出现一条红色的长线,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只红屁股山魈那张扯得老长的马脸。
“你干啥!”我眼中难以置信的怒斥道。
“这位小哥,其实,原本我想杀了你。”,山魈缓缓地说道。
“我知道,这不重要,关键你现在想干嘛?”
山魈道:“后来我发现,小哥你为人挺讲信誉,我最终还是下不去手。如今你就要离开,有些许不舍,只好为你献上我们最珍贵的敬意,希望你笑纳。”
我突然发现这猴子说话的态度有些问题,之前都是口吐芬芳,每一句话就离不开脏字,现在却彬彬有礼,让我有些不习惯。
善念蚩尤突然道:“此前我作为翻译,辅助你解释,现在你获得恶念所有的传承,因此小子你如今感受到的便是最直接的。懂否?”
“话说你的翻译水平是不是有些低俗?偏要带脏字才行吗?”
蚩尤无辜道:“在此之前,我可是按照你的语言习惯来翻译的,这锅你好意思甩给我?”
我满脸黑线,说到底蚩尤想表达的是,我就是一个素质底下、满脑子流氓话术的粗鄙之人呗。
我没再搭理蚩尤,朝山魈说道:“此前多有得罪,咱也算不打不相识,话说何为你们最珍贵的敬意?”
红屁股山魈道:“此乃我族传承,如今赠与你,也算是份造化,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后会有期!”
言罢山魈一声长啸,顺着山崖飞跃而上,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是翻译出了问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种文言骚句才复合我的文化底蕴,之前那些翻译肯定不是我的语言习惯。
不对,环顾四周,胖子他们还在呼呼大睡,我在身上翻找着,这山魈该不会是诓骗我吧,身边和身上并未多出任何让然惊喜和意外的东西。
心叹:哎,这野生动物果然信不得,要是刚才没醒,被猴子偷了桃,肠子都得悔青,所以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得保护好自己,何况这还是野外。
养足精神,肚子开始咕咕叫了,从包裹里翻找出一块坚硬的炊饼,醒来的第一份早餐,若是搭配上大自然馈赠的河水,一定格外的鲜甜,所谓原汤化原食,这里不需要大自然的搬运工,目光所及皆是自然。
在硬邦邦的地上睡了一觉,腿脚止不住的酸麻,我迈着蹩脚的步伐,一瘸一拐的朝着河边走去,身边的正在休息站岗的士兵被我的动静惊醒,纷纷向我投来惊诧的目光,眼中有疑问、有惊奇,就仿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
我满脸害臊的嘿嘿笑着,可以想象此刻我的体态肯定是够丑陋、滑稽的,不过,这些人也太杀细胞了,谁没点出丑的时候,看得让我心理像猫挠似的。
最终我盯着众人的“鄙夷”的目光来到了河边,虽然此刻看不到他们的脸,但我能感受到后背被许多双眼睛看穿,最终我索性不再搭理他们的“面红耳赤”。
等等!
面红耳赤,通过河面的倒影,我赫然在水中看到一张大花脸,用面红耳赤形容也不为过。
我被吓得往后坐倒在隔壁滩上,屁股上传来石头的刺痛让我惊醒,等我再度看到河面倒影时我已经万分确定了,这他妈就是我的脸,谁趁我睡着给我话的!
我心中第一嫌疑人锁定在胖子,这小子从小就爱插科打诨恶作剧,从小到大,我被他整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
什么牙膏洗头、坐坏掉的椅子、麻油推背、辣椒面放内裤等等。
种种项目我均有涉猎,画大花脸只是当中最低端的一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