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此事后,我跑去他宿舍找他。可他的舍友告诉我说他昨晚一整夜都没有回来。去了哪儿?不知道。手机也关机了,现在都未能拨通。他说。我只好道声谢谢说再见。到底去哪儿了呢。
回到编辑办后,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双脚伸到桌子上。瘫软感随之袭来。遂看天花板。看天花板看了五分钟。看罢才忽然察觉到依依也没在。看表。9:15。这个时间点应该在的啊。怎么一个两个要找人时却总也找不着人?
我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时事资料手册》,从那儿滑落一张纸条,上面用铅笔写道:有事,请到学校后山找。
“在找什么?你们。”我说,说罢喘了好几口气。“找你们找得我好苦。”
“亡鸟。”依依答道。
“简直就像一个森林,这里。”我说。
陈磊笑了。他仍在找亡鸟。
“我说磊,为什么要找什么亡鸟啊?”我问道。
“这——我也不大清楚。大概是爱好吧。”他回答道,“高中时代就开始。”
本想说起比赛的事情,但未能如愿。
过了一会儿我又说,“你会修收音机吗?”
“拿来看看。”
“不在这里啊。”
他看表,“下午有空,拿去我家那儿便是。”
五秒过后,他转过身说:“反正闲得要命。”
我点点头,“一起找亡鸟吧。”
我提着两袋用于治疗喉咙干痒的土药来到他那里。敲门进去时,他正一边听电脑音乐一边跟着哼唱。不时摇晃摇晃身体,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见我来了,他停止哼唱,关闭音乐软件。
“可把你等来了。”他微笑说道,站起来。
“等我等了好久吧?”
“可不是嘛。”他说,边说边给我倒开水,“害得我唱了一个小时的歌。”
“哎呦,拜托啦,喉咙干的话不要唱歌,”我说,接过开水,“听歌也挺好的。”
“一天不练歌,嘴痒得不行。”他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有红色的塑料袋,有用完了的一次性杯。
“嘿,”我喝一口水,把药放在桌面上,“给你带了两包土药,家乡的,对喉咙很有好处,早晚各煮一次,一天一包,我看很快就好了。”
“口气简直一大夫。”
“小时候经常去我家旁边的药店玩耍,多少学了些医生说话的语气。”
“不过,”他看了看摆在桌上的两包药,“多谢了。”
他把擦布晾在椅背后又说:“坏了的收音机呢?”
“呐。”我从挎包里取出,然后递给他。
“好家伙啊,”接过收音机后,他左瞧瞧右瞧瞧说道。
“用了差不多十年了,前些天居然给我罢工了。”
“得拆开看看。”
说罢,他从里面那个房子里提出一个工具箱。
“行啊,厉害啊,非常专业。”
“父亲一开始是做电工的,后来才改行做建筑。”他说,打开装维修工具的箱盖,“他走时,给我留下这套房子和这个工具箱。”
我看着客厅墙上他爸爸的黑白照片,“父亲几时去世的?”
“五年前。”
“母亲?”
“在外国打工,每月有钱寄来。”
他用螺丝刀拧开收音机。
“啊,原来是这根线断了,用电焊接上就好了。”他说。
收音机一分钟就修好了。这期间,我打了几个喷嚏,害得陈磊焊接了好几次才接上。
“呐——可以了,不是?”他笑着说道。
我谢过他还有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