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牛大眼走在最前,夏鸣锋与艾菲儿各拉一辆手推车紧随其后。
起初何领队与老斑鸠都不愿意带上艾菲儿,理由是:我们队人满了。但艾菲儿的回答却是:没关系,我不要钱!
于是艾菲儿就这样死皮赖脸地成功成为考察队里的“编外人员”。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夏鸣锋力荐的缘故。他声称艾菲儿身手远在自己之上,何领队与老斑鸠俱是一脸不信的表情。
“小夏啊,我们这是去野外考察,有一定危险性。”老斑鸠与何领队不止一次这样劝说他,他只是浅浅一笑:
“呵呵,正是因为有危险才要带上她。你们不知道她的本事,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牛大眼一边走,一边大家介绍关于十方大山的情况。十方大山是一座大型的山脉,位于夏越边境,有着丰富的热带雨林森林资源。“十方大山”的真正含义并非“到处都有山”,“十方”一词源自布越族语言中“适伐”的音译,“适伐大山”意为“顶天大山”;与此类似的还有“九方大山”(“九怀大山”)意为水牛头大山,“六方大山”(“勒万大山”)意为甜水谷大山。
由于外族人懂布越语的人并不多,所以“十方大山”,“九方大山”,“六方大山”这种音译式读法就传开来,其原本含义也就没多少人知晓;时间一长,大家也就将错就错了。
十方大山也是著名的旅游胜地,与清美古镇相距不算远,正常行车也就半个钟头路程。十方大山虽是旅游胜地,但其实只开发了边缘地带,最核心的原始热带雨林地区并没有开发到,如果贸然闯入其中又没有向导指引,很难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老斑鸠的探险队算上向导与艾菲儿,总共有二十一人。由于山路难行,车子只能停在了外边,向里走只能依靠双脚。除外之外,还得用手推车运输设备与物资。夏鸣锋草草看了一下,只认出柴油机、污水管道井下换气机、抽水机、油桶等。
牛大眼看了身后的两人,突然加快脚步,也不管身后的人是否能跟上。这可苦了夏鸣锋,他拉着一车綑扎起来堆成小山似的物资本就不轻松,现在牛大眼突然加快脚步,自然是跟不上。
“嘿!你个大眼仔,走这么快赶投胎吗?”
“妹子力气可真大,这么重的机器,你一人就能拉得动,还能走这么快,这都能赶上我们村的大水牛了。”牛大眼回头看了一眼艾菲儿,本就大如牛眼的眼珠瞪得如同铜铃般凸出眼眶来,至于夏鸣锋的叫骂他充耳不闻。但话一出口,他又觉得有些不对,马上纠正道:“不好意思,我不是骂你,我只是对妹子你的力气感到吃惊。”
“我们这是准备去哪里?”趁着牛大眼停下脚步,夏鸣锋总算追了上来。他喘着粗气,把手推车往地上一拄,就地坐下休息。汗水一滴滴从他发梢滑落,如同绵绵细雨一般打湿了被他踩在脚下的青草。他甩了甩头,将那露珠般的汗珠甩掉大半,有几粒汗珠落在他身后手推车上的油布上,又顺着那山峦般的曲线滑落。
“我不知道。别这么看我,我是认真的,我只负责把你们带到指定的地方,诺,就在前面——”牛大眼手一指,指着前面那座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
“至于到了之后,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你得问你们领队!”
“那座是什么山?”
“棺材山。你们俩看,这山的形状像不像一座大棺材?”牛大眼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了比。听他这么一说,夏鸣锋与艾菲儿都愈发觉得那山的山顶还真像大棺材盖板。
这时,何领队他们也拉着车跟上来了。除了老斑鸠外,其余人都是两到三人一组,一人在前面拉车,一到两人在后面推车。
“何领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夏鸣锋见到来人,马上迎上去发问。哪知何领队只是瞟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坐在草地上,从背包取过一个漆都快掉光的大保温壶默默地倒出茶水来喝。夏鸣锋有些眼急了,一把握住他用来当茶杯的水壶盖子,黑色的充满松烟香气的茶汤顿时摇晃起来,有几滴茶水都溅到了夏鸣锋那雪白的防晒袖套上,水渍在袖套上如黑色的梅花般的绽放开来。
“手松开!”何领队瞪了他一眼。
“你先告诉我最终目的地我就松!”夏鸣锋寸步不让地与对方对视。
老斑鸠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小夏,这是机密,在抵达目的地之前不能透露的。”
夏鸣锋只好松手,然后一指山下。众人有些不明所以,有些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山下看去,却并未发现异常。何领队先是不以为意,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站起来,取出望远镜向山下看去。
“糟了,我们被人跟踪了!”
何领队这话让大家全都“蹭”地站起,紧张无比的看下山下,带有望远镜的人连忙取出望远镜向那处望去:
“奇怪,何领队,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对啊,我也是!”
“那是因为他们隐蔽得相当好,如果不是经验老道的人是看不出异常的。”
老斑鸠大惊失色:“他们是谁?为何要跟踪我们?”
夏鸣锋一拍老斑鸠的肩膀,幽幽说道:“你还记不记得,自打我们从清美镇出来,就一直有几辆越野车一路跟着我们,一路跟到了这来。”
“什么?你既然早发现了,怎么不早说?”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质疑起他来。他两手一摊:
“你们不要忘了,十方大山可是旅游胜地,他们与我们顺路也说不准,没有真凭实据怎能无故怀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