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兼职被迫结束，程斯耀在家吃营养餐这几日，觉得浑身冒油。
他把宋云喊到家中一起消磨时光，自己一个人呆着难免伤春悲秋。
今天宋云在家被绊住了脚，因为分数线出来了。
今年的分数线比去年高了四十分，让大家措手不及。
宋云与他父母在家重新估算分数。
程斯耀躺在床上懒得动，他捏了一把肚子上的软肉，再看看一旁的手机。
听天由命，再不济复读一年。
中午程婉回来，他们讨论了下接下来的计划。
程斯耀做好了最悲观的想法。
下午他与周母一同去拆线。
本来程斯耀要自己一个人去的，程婉找到周母，周母欣然前往陪同。
拆线过程比他想象的要疼，像是粗糙的线从你刚烧伤的皮肤上刮过。
也有可能是他痛觉太过敏感，很多人表示拆线根本感觉不到疼。
他伤口恢复的并不是很好，果然还是他平时不太在意。
这一次手术，伤到了元气，程斯耀在回去的路上感觉感冒加重。
周母也是不停唠叨，程斯耀笑着一一收下。
回到家程斯耀去厨房泡茶，不一会儿周母的声音响起。
“以卓。”
程斯耀竖起耳朵，想要透过厨房门直接穿进手机话筒。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连听到声音都是奢望。
周母问：“吃什么食物利于伤口恢复。”
郑以卓在那边说食物名称，周母念叨着。
“斯耀，你去拿支笔，记一下。”周母朝他喊道。
“好。”程斯耀在厨房应道，然后小跑去屋里拿纸笔。
周母看着他的动作，心急道：“慢点！别跑，本来伤口就没愈合好。”
程斯耀稳住身子，慢慢向屋里走。
“妈，斯耀伤口没愈合好？”郑以卓抓住重点。
“可不是呢，还有没长好的，可是拆了线，只能慢慢养。这孩子最近还感冒，遭罪啊。”
“没那么严重。”程斯耀走到屋门口，反驳道。
郑以卓在那边没出声。
“晚会儿你给斯耀聊聊，他最听你话。”
这话让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下去。
程斯耀拿着纸笔坐到一旁。
周母诧异道：“怎么你们俩还闹矛盾呢？”
“没有。”郑以卓快速否认。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否认。
那天直到半夜十二点，直至时钟显示为00：09，郑以卓都没有发来消息。
程斯耀叹了口气，心里那股酸涩劲儿又来了。
以往白天是很难熬的，晚上反而轻松很多。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定理，今晚他的独特定理也被推翻，晚上也开始酸酸涩涩，叫人不好受。
《最美的期待》被他重复播放了屈指不可数的次数。
查询的页面很卡，程斯耀刷新了好多次都没跳转页面。
木森与陈瑶都考的不错，他们可以去同一所学校。
宋云也还可以，虽然比目标大学还差一些，但他并不想复读。
他们问程斯耀怎样，他给发过去一张等待中的截图。
木森帮他查的成绩，他连在对话框里发了一大串感叹号。
“牛！！！”木森这条语音是喊出来的。
665。
程斯耀大脑滞后，紧接着露出了这么多天第一个舒心的笑容。
他跑去敲程婉与张智平的门，他们房间灯还亮着，就等着程斯耀的消息。
俩人像个孩子一样局促的横在门前，张智平身材高大，占了大半个位置。俩人期待的等着他的答案。
紧接着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全家欢腾，现在就开始讨论在哪里办升学宴为好。
填报志愿时，程斯耀还是选择了郑以卓的母校，专业选择了计算机。
办升学宴时，郑以卓并未到场。
自高考成绩出来后，他从未过问。
利用剩下的假期，他与宋云出去旅游，第一站是北京。
程斯耀想去看天安门升国旗。
他们选择了凌晨到达，在车站附近找了个24小时餐馆。
吃到一半在聊天时，一个大爷跑来找他们要食物吃，程斯耀从包里拿了三个小面包给他。
大爷说不够，后面直接从他包里拿了五六个，双手捧着过去了。
程斯耀与木森对视一眼，渐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果不其然，后面那大爷过来就端他们吃了一半的面，说：“不吃了吧，我拿走了。”
“放下，谁告诉你不吃的？”程斯耀忍无可忍。
“我没钱，你们就当行行好。”那人还端着碗不肯放下。
“放下。”程斯耀强硬道。
“那你给我买一碗。”那人放下面碗。
简直了，程斯耀太阳穴突突直跳，“刚给你面包，还在得寸进尺。你看我们俩谁好欺负？”
那人嚷嚷起来，程斯耀坐在椅子上任他嚷嚷。
宋云缩在椅子上，小声道：“不然就把面给他吧。”
最后店员出面把那人赶了出去。
“给我吃完！”程斯耀把面碗推过去。
宋云扶正面碗，两三块子呼噜完面条。
“他要是报复我们怎么办？”宋云在微信上问他。
程斯耀也是后怕的厉害。
到底还是不经事的孩子。
那人又端着一碗泡面回到店里。
程斯耀看着那人神气的模样，看了一眼，然后拉着宋云出去。
北京夜晚的凉意很大，他们走在天桥上搓胳膊。
看着时间差不多，他们坐地铁去天安门。
宋云带着星星眼说道：“多帅啊，以后我也要当兵。”
刚才安检有位军人很板正，对人也很温柔。
他们到的有些晚，被人挤在圈外。
程斯耀和宋云全程从一位大哥的超高像素里看完整个升旗仪式。
早上八点多，程婉给他打电话。
怕他身体不舒服，也怕他在外不安全。
上午逛了故宫，走的脚疼。
宋云吃雪糕的时候，程斯耀坚决没吃，只是喝着手里被太阳晒得发热的水。
挑了个清淡口味的餐馆吃午饭。
“捣鼓什么呢？”程斯耀见宋云低头捣鼓手机。
“发朋友圈谴责昨晚的那大爷！！！”宋云气得牙痒痒。
这件事让俩人对24小时营业店产生了不小的阴影。
饭吃到一半，程斯耀觉得肚子不舒服，遂不敢再吃。
下午逛陶然亭时，他手机响了。
程斯耀拿着手机，久违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怎么不接？”宋云看着他的动作疑惑道。
程斯耀走到一边，接听电话。
郑以卓看到宋云发了条朋友圈，只看名字时还未想起这人是谁，当看到下面他与程斯耀的合照，他才想起来。
这是斯耀的同学。
看到内容，郑以卓一惊。虽然知道他此时已平安，但还是没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喂。”
“是我。”
“怎么了？”程斯耀稳住声线。
郑以卓从座椅上起身，走到窗边盯着外头的翠绿，“我在北京有朋友，联系方式刚给你了，你们去联系他。”
“谢谢以卓哥，不用了。”
越是亲近的人越是知道怎样捅刀子最痛。
电话挂断，郑以卓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他知道小孩是故意的，称呼一变，小脸也一变。活脱脱又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臭屁小孩。
“对你哥那么冷淡？”宋云揽住他脖子。
“就那样。”程斯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