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明深打开手机,发现朋友圈被支浅跟员工的合影刷屏了。各种惊叹,各种赞美,公司群里也在盛赞明总夫人与明总是如何般配,又说明总夫人是多么平易近人,总之,支浅很受今晚参会员工的喜爱。明深喜滋滋地拿给支浅看,支浅笑着说:“大家知道你会看见,怎么会说不好听的话。”
“你把妈妈在公司的风头盖下去了!看来他们是真的喜欢你!”
“是妈妈这几年没在家的原因吧!”
“朋友圈会照顾我面子,可是我从来不在群里说话,他们不知道我在群里,我连汪昱也没告诉!”明深偷偷进群就是为了知道职工们真实的想法,要是知道他在,就什么都听不到了。所以他坚持认为所有对支浅的赞美都是真实的。
“就当是真的吧!我哪有他们说的那样,不给你丢脸就好了。” 支浅看着明深一脸的得意,别人夸她,他也这么开心。“你要是在群里看到员工指责你,你会怎么办?”
“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装作不知道,有道理的话或者建议就听听,没道理的就让他们发发牢骚。”
“一直都没发现你在吗?”支浅有些不信。
“应该不知道,就是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喜欢他们说你的好话!”
明深都这么说了,支浅能说什么。她依恋地把脸埋进明深怀里蹭了蹭,她参加过这样热闹的聚会,但不是这样成为焦点的聚会,她没有明深那样的兴奋,但能被明深公司的人接受,当然开心,但她清楚地知道,在这样的场合,所有人对她的好感都是因为明深,她其实只是明深捧在手上的一个花瓶。没有明深,她也就是个普通人。
支浅懒懒地靠在床上,说有些困,明深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抱着她,陪她入睡。支浅依偎在明深温暖的胸怀里,忽然就有泪要涌出,她不敢让明深知道,赶紧低头埋得更深一些。她被自己的情绪吓住了,很开心的一个晚上,为什么要流泪?真的是因为怀孕吗?怎么怀明添的时候不是这样呢?是因为有太多人关心,自己变得矫情了?也许医生说得对,孕妇就容易情绪化!
年会之后,一家人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明深还没来得及带支浅再去逛街,丁怡已经买了一大堆回来,说担心支浅身体不舒服,她就代劳了。
明深给支浅买了一些设计得很精巧的饰品作为新年礼物,支浅很喜欢,抱歉说自己什么都没有为明深准备。明深抚摸着她的肚子,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礼物了!”
支浅觉得自己应该开心,她努力让自己愉快的陪着大家,压抑住内心的不安。大年三十,她打电话给夏之羽,夏之羽睡意朦胧地接了电话,支浅问他们怎么过年,夏之羽说他们跟当地人还不熟,买了饺子,煮点饺子就算是过年了。
支浅又打了给金叶,金叶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支浅就拿着电话发怔,妈妈是别人的妈妈,弟弟远走他乡,如果没有明深,她该有多孤单。明深看见,过来搂住她,柔声问:“又不舒服了吗?”
“没有。”支浅把手机递给明深。明深拿过来一看,通话记录上是夏之羽和金叶。
“想他们了?”
支浅点头。
“这样,今年你怀孕就算了,以后过年前我们先去看看妈妈,再去之羽那边过年。今年我们可以在上班前去看看妈妈,暑假带着小添去之羽那儿度假。好不好?”
支浅再点头。
“我问问妈妈,她以前怎么适应在明家过年的。”明深看着支浅总是没精打采的,想着支浅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年,牵着支浅的手去问丁怡。
丁怡忙着试衣服,说:“才结婚你爸是跟我回去过年的,那时你外婆外公还在,后来移民的移民,去世的去世,当然就在这里过了。怎么了,小浅,想你妈妈?方便吗?要不我们去拜年?”
明深立刻牵着支浅离开,他是头脑发昏了来找丁怡的。
年夜晚是玉叔精心准备的,一家人热热闹闹在一起,支浅心情好了一些,饭后,明深拉着支浅和儿子去放烟花,明添乐坏了,好多烟花都是他没见过的,以前跟着支浅,是没有这些的。看着儿子兴奋的小脸,支浅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倒计时的钟声响起时,明深吻着支浅,轻声说:“这是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希望此生,每个新年我们都一起度过!”
大年初一,一家人出行去烧香,支浅很好奇,她在S城上了几年学,只听说过这个地方,还从来没有去过。去了才知道,烧香是其次,看各种热闹才是真的。吃的玩的什么都有。明深告诉支浅,他小时候看见的都是济公、孙悟空这些神话人物,这几年什么人都有了,支浅仔细一看,还真是,这边猪八戒跟关羽在一起游 行,那边许仙在跟动漫美女搭讪。
明深以前每年都被迫要跟着来,早就看腻了,这几年他自己独自在家就没有来过,不过今年不一样,有妻儿在身边。明添对街边玩魔术的特别感兴趣,站在那儿怎么都不想走,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直到明家兴说烧完香再来看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很多人在请寺里的高僧解签,明深自然是不理会这些的,丁怡和明家兴也不信这些,他们来烧香就是赶个热闹。支浅却从来没玩过,明深看她好奇,就摇了一个签,也去请大师解签,结果有名的几位高僧身边挤着很多人,而明添又要去看魔术,支浅见边上有一位闲着的僧人,就拉着明深过去了。
那位僧人一看就说支浅今年有几次劫难,需要化解。支浅一听,这完全就是骗人嘛!拉着明深要离开。明深不肯,花了几千块,依着僧人所言,烧了香,捐了功德箱,还依照僧人所说买了个摆设放回家辟邪。
支浅直呼上当,明深不以为然,说:“人就是这样,没有听他说也就罢了,现在听他说了没有去做,万一你有什么意外,岂不后悔死?”
离开烧香的地方,这件事也就被忘了,那件摆设明深就顺手放在了书房里。
明家过节很简单,亲戚稀少,倒是公司里有人陆续拜访。初二明家兴和明深去拜访一些需要拜访的人,丁怡就带着支浅和明添四处游逛,支浅拍了好多照片发给夏之羽,夏之羽一直到初三凌晨才回了个笑脸。
支浅被夏之羽的回复弄醒,就不怎么睡得着了,寻思着今天再带明添去看魔术表演,手机又响了,竟然是金叶。“妈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支浅开心极了,这还是金叶第一次打电话给她呢!
“新年快乐,小月,最近怎么样?身体好吗?还吐不吐了?”金叶很冷静,并没有支浅这般兴奋。
“妈,我很好。你等等,我看看小添有没有醒,让他跟你拜个年!”
“别去吵醒孩子,你们快乐就好!”金叶却匆匆挂了电话。
支浅意犹未竟,睡意全无,抬眼看见明深在笑盈盈的看着他,“妈妈打来的?”
“嗯!我要告诉之羽。”支浅很兴奋地告诉夏之羽金叶给她打电话了,夏之羽说也给他打了,他觉得有些奇怪,告诉支浅:“妈从来不主动打电话给我?”
“会不会是你第一次不在家过节,想你了?”
“也有可能!怀卿家人昨天也打电话来,表示不放心。”夏之羽同意。
“要不我今天陪你去看看妈妈!”明深把还有些激动的支浅圈进怀里。
“不行。以前之羽说过妈妈春节期间不方便,夏家亲友多,春节期间应酬很多,让我避开这个时间去看妈妈。”
“那我们元宵节去!”
“我过几天问问妈妈有没有时间。”支浅满心欢喜依偎着明深。
接下来几天明深就陪着支浅和明添四处玩,哪儿好玩去哪儿,初六那天正要出门,夏之羽来电话了,他接到家里的电话,妈妈出事了,让支浅去看看。
一路上,支浅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跟第一次去见金叶的激动相比,心里总是慌慌的,说不出的难受。明深以为她是因为怀孕,让支浅把座椅放平躺下休息,支浅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却怎么也做不到,又坐了起来,开了音乐听着,却又一句也听不下去,反而心烦意乱,关了音乐,拿出手机想找点儿有趣的事情打发时间,夏之羽却又打了电话来,支浅接通心就沉了下去,因为夏之羽的声音在抖:“姐,妈妈,她去世了。”
支浅一片茫然,完全不明白。夏之羽却已经哽咽着挂了电话。
“明深,之羽说妈妈去世了是什么意思?”支浅怔怔地问明深。
明深将车停到路边,拿过支浅的电话打给秋怀卿。
“秋怀卿,怎么回事?”明深问得直截了当。
“之羽妈妈去世了,他刚接到家里的电话,现在情绪不好,我正在安慰他,你照顾好支浅。”
“怎么过世的?”
“自杀!”
“知道为什么吗?”明深极力让自己冷静,支浅快崩溃了,他不能冲动。
“不知道,只说没留遗书,很突然。之羽说你们正在赶过去,可以打听一下。”
明深颤抖着挂了电话,看向支浅,支浅泪流满面地看着他,显然相信了这个噩耗。“我们还去不去?”明深低声问。“去,当然去。之羽不能送妈妈,我一定要送的。”支浅说着话,牙齿打着颤。
明深没说话,默然开车,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支浅,看着她默然流泪,他明白了儿子告诉他支浅不出声的哭是多么令人心疼,因为谁也没法帮她。
他们到达的时候,金家好多人前来吊唁。人多嘴杂,也就听了一些消息,金叶睡眠不好,一直服用安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停止吃药,积攒了大量的安定,直到安定的数量足以致命了,趁家里人都在新年出去拜亲访友的时候吞下。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急救车来了以后,医生就说已经没有呼吸了。她没有给任何人留一句话,神色平静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夏璐璐一身素服,呼天抢地喊着“妈妈”,哭得一团人围着她打转。
支浅只觉得心里绞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深说他们是夏之羽的朋友,听说他妈妈身体不好就过来看看。明深用外衣裹着支浅,不让夏家的人看,毕竟她和金叶长得太像了,难免会让人怀疑。他携着支浅给金叶的遗体鞠躬,就匆匆带着悲伤的支浅离开,以免时间长了引起什么废话。还好,灵堂里的夏家人乱成一团,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明深扶着手脚发软的支浅回到停车场,却有人拦住了他,明深认出来是夏父,将支浅挡在自己身侧,警惕地看着夏父。
夏父的悲伤从身体里透出来,声音沙哑而痛苦:“请等一下,我们有空能不能聊几句?”
明深看了一下身侧的支浅,支浅也抬着泪眼看他。
“现在吗?”
“你留个电话给我,我处理完后事联系你们,可以吗?”夏父说话语速平和而礼貌。
“我们并不熟,只是认识您儿子,拜他所托来送一下伯母!”
“我知道,别担心,不会浪费你们很多时间的。”
明深点头,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了夏父。夏父离开时又盯着支浅看,却被明深挡住。就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明深注意到,夏父右腿虽然瘸的厉害,却尽力挺直背脊在走路。
上车后,支浅流着泪轻声说:“陪我去看看爸爸好吗?”明深给支浅拭去眼泪,低声说好。
到了支敬衡的墓前,支浅赫然发现支敬衡的墓碑被换了,上面的字也换了,简单的并排刻着两个名字——支敬衡、金叶,其他什么字也没有。支浅大惊,是谁换的?
支浅蹲下来颤抖着抚摸着墓碑上的字,心里渐渐清楚,除了金叶不会有别人。
明深提醒支浅,墓有动过的痕迹,支浅抬起泪眼看向明深,明深说他去找人来看看。找人打开以后,支浅看见爸爸的骨灰盒上多了一缕头发,一套衣裳。支浅颤抖着打开衣服,衣服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小月,你看见这张纸条,我应该已经回到你爸身边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第一次见到敬衡是在寒冷的冬天,腊月十五,很冷很冷。我的人生坠入了地狱,敬衡把我从地狱里救了出来,他在冬天里温暖着我。没有他的冬天,一直都很冷。你和之羽,都有人陪伴,敬衡没有,他太孤单了,我要去陪他。你和之羽余生彼此照顾,要幸福!金叶留字。
支浅长跪不起,哭得喘不过气,明深静静抱着支浅,不停地给她擦着眼泪,见支浅一直如此哀哭,请求道:“小月,你看,爸爸妈妈终于可以在一起了!现在还是节日期间,工人们还要回去呢!”
支浅抬起泪眼,见刚才明深请来的工人还在,就含着泪点头,明深示意工人们将墓照原样封好。
支浅是被明深抱着离开墓地的,明深担心她再哭下去身体会垮掉。回家后,看着支浅如此模样,大家都吃了一惊。明深直接抱着支浅回房间休息。明老爷子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明深看,意思很明显,别是明深又做了什么坏事。明家兴和丁怡也面面相觑,丁怡严肃地说不像吵架。
明深把支浅安排好,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儿子说:“小添,妈妈心情不好,你陪着妈妈,爸爸有事情跟爷爷奶奶说。”明添点头,在支浅身边坐下,用自己小小的胳膊抱着妈妈,支浅看着懂事的儿子,金叶还没看见自己的孩子呢!她从来没有在儿子面前掉过眼泪,现在,眼泪却像坏掉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
明添问是不是爸爸又让妈妈生气了,支浅摇头,告诉儿子是一个姥姥跟姥爷一起去了很远的地方。“那姥爷不就有同伴了吗?姥爷就不会只有一个人了。”支浅表示儿子说得对,但是眼泪还是默默地流着,明添不再说话,安静的用纸巾帮妈妈擦着眼泪。明深低声对支浅说他去跟明家兴和丁怡说一声,因为他们也在担心。支浅点头。
听到金叶自杀的消息,明家兴、丁怡和明老爷子都吓了一跳,他们三还在开开心心地计划选个大家都方便的日子隆重地拜访金叶。明老爷子不说话,明家兴知道老爷子想什么,说:“爸爸,你别自责,是我不好,没有吸取教训,不管做什么都不能拖,不能等,我们以后绝不会犯这个错误了!”
“还有什么机会?裕国大哥死了,敬衡也死了,现在小浅好不容易有了妈妈,又死了!”
“还有小浅,小添,还有即将出生的宝宝!爸爸,你可不能这么悲观!小浅还有个弟弟,我们都好好的生活,才能不辜负死去的。”丁怡急急地说着,“家兴,你多去公司看看,这样小深才有时间陪着小浅,小浅怀着宝宝,好不容易找到了妈妈,又这么快失去,打击太大了。”
明家兴默默地点头。
老爷子知道丁怡说得有道理,还是特别难受,责怪自己在身体好的时候不知道多去关心支家,也许那时候他早些知道这件事,支敬衡不会跟金叶分开。明家兴提醒自己的父亲,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三十年了,那时候交通信息都不是很畅通,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老爷子又说他应该在支敬衡上中学时就把他带来跟明家兴一起长大,因为那时候明家已经有这个能力了。如果支敬衡一直在S城,就没有这样的悲剧了。
明深提醒爷爷,那也许就没有支浅,也没有明添了。
老爷子横了一眼明深,低头又继续悲伤:“小浅小时候我倒是提过把小姑娘带到我们家,但是裕国不肯,说支家就这么一个孩子,舍不得。”
明深闻言,忍不住问:“爷爷你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啊!”
明家兴呵斥道:“人家就一个孩子,你以为人家不宝贝呀!”
“我是说,他们家又没有几个人,怎么就不能一起过来呢?”
“你爷爷说过好几次的,不是每个人都要做城里人,还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的!”明家兴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纠缠不清。老爷子当年确实提过几次,这房子空了那么多房间也是为了之家,但是支敬衡父子都拒绝了。
“我活这么久有什么用!”老爷子恨声。
“看着小添长大呀!,还有一个宝贝也快要来到,爷爷您不想见吗?”
明家兴和丁怡也来一番劝慰,才让老人平静下来。
明深回到房间,明添在默默地给一直流泪的妈妈递着纸巾,温顺地坐在支浅身边。明深走过去,把母子俩抱在怀里。悲伤的消失,是需要时间的。
支浅责怪自己:“我应该早点察觉妈妈的反常,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怀孕才会心神不宁,应该不是!我该经常去看看妈妈,不能因为妈妈不让去就不去。”
“你跟妈妈相处的时间还不长,不容易知道她想什么。”明深实话实说,这样的意外谁也没法预测。
“妈妈打电话来是跟我和之羽告别的。”支浅仔细回忆着自己跟金叶见面的情景,金叶总是不让支浅去看他,原来她不是害怕被夏家的人发现什么,而是那时金叶应该早就已经有了想法,她的死志,应该是从支浅告诉她支敬衡一直没有再娶又早已过世时就有了。她用足够长的时间积攒足够量的安定。她不让支浅再去找她,是不想动摇自己的决心,不见明添也是不想让自己多个牵挂。
可怜的爸爸妈妈!
晚上夏之羽打电话过来,哽咽着告诉支浅,他不回来不是他不想见妈妈一面,是他只想见活着的妈妈,而不是死去的妈妈。支浅在电话里哭成一团,根本说不出话,夏之羽没有安慰支浅,只是任由支浅哭着,最后才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我一直以为妈妈是个冷淡的人,爸爸那么爱她,也不能让她有任何热情。原来,表面上越冷淡,内心情感越深厚。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希望她和爸爸在那边幸福。”
夏之羽的话里出现了两次爸爸,支浅却明白分别是谁,抽泣着告诉夏之羽金叶换了墓碑以及留言给他们的事情,夏之羽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地说:“我一直以为爸爸很爱妈妈,妈妈睡眠一直不好,服用安定好多年了,如果停服安定,肯定会有很长时间无法正常入睡,会出现戒断反应,爸爸怎么就没有发现?他真有那么爱妈妈吗?”
支浅没有想到夏之羽会这么说,只好说:“如果妈妈故意瞒着,夏爸爸也许不容易发现吧!”
“我欠他的,你不欠,你不用帮他说话!”
“妈妈那天打电话给我们,是在跟我们告别。”
“我知道,迟了!姐,我心情不好,我需要时间,你也要注意身体。”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支浅已经明白,金叶年前去祭拜支敬衡,选的日子是他们初相见的日子,而她离开的日子又是支敬衡的生日。她猜测,也许还是金叶和支敬衡新婚的日子。
因为金叶,他们都很悲伤,几度都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支浅所有的情绪都围绕着金叶,完全忘记了问问夏之羽的生活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