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姚武全家便叫了一辆马车,将行李打包坐上了车,回头看了一眼这生活了几十年的家。
“老李,这是大门的钥匙,里面的家具都还在,有什么事就写信给我。每隔三个月我就会回来收租,有事的话三个月后也能告诉我,我会处理的。只是,你可别把这宅院给拆了。”姚武的爹将一把钥匙交给了门口的一中年男子。
“放心吧,老姚。要不是我老丈人全家要来城里住,才不会单独租个房子,我实在不习惯和他们一起住,你懂的。”中年男子惆怅道。
“那我们先走了,再会。”姚武的爹抱拳一礼,便坐上马车,示意车夫出发了。
姚武看着逐渐远去的有些老旧的大门,不禁苦笑了一下,心想:唉,又要回益都了,可别再出事了,师父这命运弄人啊。
“噔……”
“驾!”
马车逐渐加速迅速出了资江城,向益都而去。
同时在益都,一八人豪华大轿停在了州府门外。
几个身着青蓝色锈有各色动物图样的男子赶紧跑到轿门口,放下小梯,伸出右臂,毕恭毕敬的弯着腰。
“令公,益都州府到了。”轿口右侧一白面男子轻声道。
左侧一年轻男子轻轻打开轿门,一白发脸上略有皱纹,皮肤显白的中年华服男子从轿中走了出来。他扶住别人递来的手臂,踩着小梯走下了轿子。
中年华服男子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州府牌匾,阴阳怪气道:“我们走。”
“是。”其他人哈着腰,跟在中年男子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门口的守卫站的笔直,不敢阻拦。
因为,有一个年轻男子已拿出一块金色令牌放到他们眼前。守卫看到令牌上的皇城内府四个大字,气都不敢说了。
很快,中年华服男子带着几个随从进了州府大门,后面又跟来了几十个黑衣红裤黑帽的带刀侍卫直接接管了大门内外的守位。
很快一个蓝衣中年男子带着一干人从堂中笑脸相迎,他说道:“哎哟,是上公大人驾凌,冷某有失远迎啊!”
中年华服男子冷笑拱手道:“冷大人这可让卑职受宠若惊啊,您是一品,在下不过四品,这让外人看到了,不会说闲话吗?”
“哈哈……公公说笑了。您可是看皇上身边的人,天天身受皇恩,可以和皇上天天说话,哪像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地方,想见皇上那是多久才有一次啊。公公能时时在皇上面前提到冷某,就感激不尽了。”冷大人说道。
令公瞥了一眼冷大人,拿出一块白色手帕擦了擦嘴道:“冷大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就不怕惹祸上身?”
冷大人看了一眼左右,说道:“公公有所不知,这里可是我说了算。他们都是自已人,谁要说什么家常话出去,他们知道后果的。公公就无需多虑了。”
“站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口也干了,人也乏了,冷大人难道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喝杯清茶?”令公阴阳怪气道。
“哦!在下失职了,哈哈哈哈。各位请。”冷大人做出请的手示,示意令公等人进堂休息。
很快,茶水糕点备齐,众人坐定。
冷大人坐在正位,令公也坐在一旁,喝了口茶,说:“大人,此次我来访,是奉皇上的命令交给你一个任务。”
冷大人一听,其他人也立刻站了起来,准备跪拜接旨。
令公连忙拦住冷大人,说:“大人不要如此,这不是圣旨,只是皇上写了封信给你,秘密行事,切不可外传,后果你是知道的。”说着,他便观察了堂中所有人,确定没有意外后,从袖中拿出一张普通的白纸给冷大人。
冷大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双手发颤的接过白纸,说道:“臣领旨了,我待会儿回到密室再看。”
“呵呵,不必了冷大人,你在这里看也是一样。这次送此书信本不是我,而是西御府的人,可我在中京待太久了,就想出来走走,看看这中秦的江山。主动接了这个任务,也算是皇上对我的信任,老奴也是感激万分。既然此信我已送到,也算是圆满了。不知冷大人,可否介绍这益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想停留几日再回中京。”令公说道。
冷大人打开白纸仔细看了起来,虽然上面没有盖印,但以前他见过皇上批文,这纸上的字就是皇上的字。他确定此纸是皇上亲写后,便仔细看着上面寥寥几句话,瞬间后背有些发寒,目光停在上面挪不开。
令公发现冷大人没回话,便扭头看到冷大人有些发呆的盯着白纸,喊道:“冷大人,冷大人?”
冷大人这才回过神,赶忙将纸藏到了怀中,若无其事的回道:“公公,益都虽地处偏远,可美景也不少。我已命人给公公安排了一切,请公公放心。”
令公抱拳笑道:“那可有劳冷大人了,回去后,定向皇上美言几句。”
“小事一桩,公公,酒席我已备好。庄邵,你可要伺候好令公大人,否则拿你是问。”冷大人对右侧一长相年轻的男子说道。
男子抱拳站起道:“放心吧,大人,包在我身上。”
于是,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后,庄邵就带着令公一行人离开了。
冷大人看到令公走后,笑脸一下冷了下来,双眼微眯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高大男子低身道:“大人,这皇上是什么意思?”
冷大人抬起左手示意他别说话,起身向堂后负手走去说道:“这次我们摊大事了。”
“大人,是什么大事啊?”高大男子跟在后面追问道。
“荣华富贵,无间地狱,也就一线间。付雄,你去把他们都叫来,我们商量这件大事。”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高大男子郑重的抱拳一礼,慢慢的退走了。
两天后,姚武一家三口终于来到了益都。对于三人,都不是第一次来益都,也没有感到什么好新鲜,马车没有停留径直驶入了城西的一偏僻小巷。
姚武从车上下来后,看了一眼刚够一辆马车过的巷道,幽深的道路,就算是白天也显得过份安静。
“噔……”
车夫驾着车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拐角处后,姚武帮忙把行李搬入了身后的两层老楼。
进攻楼中,一阵霉味,姚武就知道爹为了省钱才找了个旧屋,有些头痛的扫视着四周布满灰尘的房子。
“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先把东西放下,打扫一下吧。”姚武的爹说着,便去找扫帚了。
姚武叹了口气,抿了抿嘴,从行李中去找抹布了。
一家人就此仔细打扫起屋子,争取天黑前能大致打扫出来住人。
姚武没有去问父亲是怎么找的这老屋,来到二楼打开许久未开的窗户,“嘎吱——”,他擦了擦窗框,情不自禁看向了城南的方向,心中似乎依然放不下那个人。他忽然担心起来,怕她真的嫁人,却又无可奈何,不禁想起了在那洞中,两个人的独处画面,嘴角一扬,默默擦起窗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