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万寿神殿 舒小夭夭
方羽飞从身穿绿裙的南海仙阁弟子口中问询到闻香小筑的位置，自己一个人迈步走近。
按温可儿的说法，南海仙阁大长老温无忧应该是守护在温凝如的身旁，方羽飞转了一圈，在几座阁楼前面都没有见到温无忧的身影，心想是不是自己走的位置偏差，正准备折返再找人询问，隔他最近的一个房间传来伤心的低啜声:“我错了，师傅！弟子不该任性，更不该顶撞师傅，莽撞行事。”
方羽飞听出是安欣的声音，隐隐约约她好像在哭泣，方羽飞心下生疑，悄悄走近，将耳朵趴在房门口。
“我是为你好，没想到你如此坚持！”是温凝如的声音。
“噗！”是安欣跪地动作引发的响声。
“弟子该死！引火上身，还拖累师傅，弟子真是千错万错，任凭师傅如何责罚，弟子甘心承受！”安欣言语真挚，颤栗不止，显然心情起伏难平。
方羽飞听她反复认错道歉，悔恨交加，不知是何缘故，心下纳闷至极。
屋内平静了一小会，南海仙阁阁主温凝如的声音缓缓又传出:“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你马上脱离南海仙阁，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在江湖武林露面，也切不可使用南海仙阁的武功，就算是有性命威胁，也绝不可你与南海仙阁的瓜葛。我会另寻一人，代替你死去，世间再无安欣这个名字和这个人。”
方羽飞听得心跳狂蹦，耳朵几欲贴在了房门上。
“第二条路，”温凝如叹了口气，悲伤的说，“你还是进万寿神殿吧……”
“不要，不要！”安欣泣不成声，含混地说，“我不要进万寿神殿，我不要嫁给舒小夭夭，绝不要！”
温凝如开口抚慰她:“嫁给舒小夭夭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万寿神殿虽然禁锢如牢笼，你也从没有见过舒小夭夭，只要他不是太邪恶，你讨取欢心，日子未必很艰难。”
“弟子绝不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弟子的终身大事希望自己做主。”安欣声泪俱下，“进入万寿神殿，是被当做工具，被折磨与欺凌都不能反抗，比丫鬟和婢女还不如。安欣不说来自辽东王室，不说在南海仙岛受人尊敬，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绝不愿成为谋取利益的工具，更不愿成为私人泄欲与传宗接代的机器！”
“能怎么样？又能怎么样？”温凝如倍感无奈，“能提升五十年功力的五行丹，你知道有多珍贵！武林中有多少高手愿意倾家荡产甚至卖儿卖女来换？如果不愿意又能如何？——万寿神殿江湖罕有人知，是因为他们祖上便有规矩，不可江湖斗争，为了延续香火，才在我南海仙阁每到他们少主婚配年龄寻一圣女作偶，交配产子后方可回南海仙岛，任新一任的南海仙阁阁主。若说武功，万寿神殿殿主舒大夭不说，其子舒小夭武功已入化境，十个我恐怕也不是对手，现在即将婚配的舒小夭夭，虽然是我亲生儿子，武功只怕也要在我之上……”
房间内陷于死寂，仿佛被对方的恐怖实力所吓到。
方羽飞在门外听得心头猛震，“万寿神殿”、“舒大夭”这些字眼传入耳膜，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江湖上真的有如此势力和如此高的武功吗？
方羽飞闻所未闻，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他去过的鹤归山元丰洞，丰四老人的师傅元丰上人似乎也是这种传说中才有的人物，所以他不认为温凝如是在撒谎和虚构。
凭南海仙子温凝如的实力，也没有必要虚构出这样一个处所与人物来诓骗自己的弟子。
方羽飞明白了，擂台上为什么不肯让安欣参加比武，胜者原来没有什么好下场，虽然能夺得“南海圣女”的美名，同时也是要被送到万寿神殿去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行房生子。
还有南海仙子温凝如口中那能提升人五十年功力的“五行丹”，那是个什么宝物？世界上真有如此珍稀之物？万寿神殿能持有并保管此等宝物，就算温凝如描述的万寿神殿的实力有所夸张，恐怕也相差不远。方羽飞甚至怀疑，温凝如在某种层面上还淡化了万寿神殿的真正实力。
大机遇需要大冒险，也是需要大牺牲，每一颗五行丹，需要一位出类拔萃、容貌武功俱佳的南海圣女以身体换取没有例外，没有讨价还价，严酷得有些残忍，可是从另一个角度说似乎又合情合理。
温凝如从小抚养培育安欣，十分清楚她的个性，因此在弟子比武名单中故意不让她出场，偏偏安欣丧兄心痛，一心复仇，所以忤逆师命，又夺取第一，以获得南海仙阁此届弟子比武大会的榜首奖品:能增强功力的五行茶。
安欣闻听温凝如介绍万寿神殿的武功实力，内心骇然，这些已超出了她目前的认知和理解。她的师傅南海仙子温凝如，位列江湖十大高手第六名，在一般江湖人心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可她自己却说舒小夭夭的父亲的武功是她的好几倍，甚至连她的儿子舒小夭夭武功也要超越她，这怎么可能？
实在是难以置信。
可是师傅不像是个说假话的人。
就拿今天在擂台上随意出现的怪异老头来说，一掌便击飞温柔、温婉的联合出手，虽然后面被师傅两招制服，可是绝不可小觑。
而据师傅温凝如讲，这个怪异老头仅仅是万寿神殿的一个普通下人。师傅的武功虽然不是他所能企及，但真正战斗的话并没有那么容易取胜，今天擂台上只不过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中午饮过五行茶之后，你就必须作出决定。”温凝如抚摸着仍然跪在地上的安欣的秀发，眼睛里充满了难得一见的关怀与不舍，“擂台上出现的怪异老头，就是要带走你的人，他叫舒虎，他还有一个大哥叫舒龙，现在两人在丹房调制五行茶。”
安欣搭着脑袋，眼睛瞧着地上没有说话，事情的变化与严峻使她整个人都有点蒙，需要时间消化与冷静。
万寿神殿的人武功高绝，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那样只会连累师门和师傅，而舒家又那么变态，她是决计不会去当那个毫无感情的生育工具的，那只有去死了。
“死就死，只是哥哥的生死大仇尚未得报。”安欣心里思付，“虽然与爹爹素来不合，只好把哥哥身死的消息传回辽东，希望爹爹能念在父子一场，挥师南下，为哥哥安莫东报仇雪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