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家人
书名:向爱而行 作者:陆生 本章字数:4353字 发布时间:2020-11-18

64. 家人

外公和爷爷有个共同的学生在A市开校外辅导培训班,规模还不小,学生收多了,一下子招不到合适的老师,来请昔日的老师江湖救急,俩老头本来是去帮忙的,结果学生家长里居然有他们以前的学生,一个个要求调俩老头班上去,接着就怎么也走不掉了,重新开始了事业第二春。

那天一个同事来找艾慎行,一脸的恳切,却又吞吞吐吐,搞得艾慎行都以为他们谁家亲戚犯了什么小错要来说情,正要回绝,同事说:“听说张建国是你爷爷?”

“是啊!我老岳父。”难道爷爷卷进什么事情里面了,艾慎行有点紧张,这可不好办。

“能不能开个后门,让我儿子进爷爷的班?”

艾慎行……

当晚,艾慎行同事居然拎着水果在小区门口等艾慎行,非要亲自拜访一下老张同志,接着,艾谨言也带着人来找老周,老艾看着很是羡慕,人家退休跟他退休怎么不一样呢?

俩老太是安心在家带宝宝的,可是,消息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老艾的同事夫妻二人带着二胎闺女找来了,非要请老太帮忙辅导,俩老太表示都没空,一个带宝宝,一个要做家务,于是,老艾同事的爱人立刻卷起袖子干活,艾慎行和爱生互相看看,觉得这有点乱,决定请个钟点工。幸好俩老太除非有人找上门才会临时指导,绝不肯到俩老头那里去上班,她们更喜欢带宝宝。但是这种事情很容易传出去,于是小区里就有家长组织了一帮小孩,请俩老太晚上放学去帮忙辅导功课,家长团负责带艾张年生。

于是爱生和艾慎行回家时,总是发现有不同的人在带他们的儿子,偏偏艾张年生不挑人,跟谁都乐呵呵的很开心。艾慎行就很头疼,这样被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艾慎行到底还是请了钟点工,一是不放心儿子,二是他也不经常有空做晚饭,他见不得爱生回家没饭吃。

艾慎行有次出差了十几天,刚好是艾张年生要会说话的时候,回来后只顾跟爱生亲热,等想起艾张年生,发现他居然会叫爸爸,不由很开心,可是,等下就不是开心了,这小子逮着男人就叫爸爸,艾慎行这脸色可就不好看了,爱生也尴尬,解释道:“我跟年生讲过好多遍了,他就是不改。”

“不改也要改!”艾慎行恶狠狠地说,这爸爸能随便乱叫吗?

艾慎行威逼利诱,艾张年生不屈不挠,反正对男性他只会说两个字:爸爸!,对女性目前会两个:妈妈、奶奶。其他也不会,只会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艾慎行沮丧地在艾张年生面前败下阵,爱生安慰道:“没关系,反正我不会绿了你。”

艾慎行把爱生扑倒,没办法儿子还是有办法爱生的。

艾慎行放弃后,艾张年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词汇变多了,艾谨言怎么逗他喊爸爸他也不理,坚持喊伯伯。艾慎行又得意了,原来人家不是故意的,只是不会说。

艾张年生最喜欢的是雷鸣叔叔,每个周末雷鸣叔叔会带着雷闻如锦妹妹来玩,雷鸣叔叔是最疼他的人,从来不凶他,甚至他把臭臭拉在了雷鸣叔叔身上,叔叔也不生气。他和雷闻如锦一起把叔叔画成大花脸,还给叔叔扎了小辫,叔叔没生气,但是妈妈却批评了他,爸爸也凶了他,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妈妈爸爸都批评他,明明雷闻如锦一起做了坏事,怎么没有挨批?艾张年生委屈地问妈妈,爱生说,如锦妹妹的妈妈会批评的,妈妈都批评自己家的孩子。可是雷闻如锦很得意的告诉艾张年生,她爸爸和妈妈都没有批评她,因为叔叔根本没让她爸妈知道。

家里添了艾张年生,却没有忙乱的景象发生,两个老太太居然操心起老艾和艾谨言的婚事了。

起因是因为四个老人发了朋友圈,告知亲友他们搬家了。于是,不断地有亲友来认个门,其中好些是四个老人的学生。有个学生老公去世多年,来玩的时候就多住了一天,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老艾,去请老师帮忙从中牵线。

艾谨言和艾慎行都笑死了,表示他们完全没有意见,并鼓励老艾放开思想包袱,无论老艾是要娶人家进门还是去入赘,他们都支持。

老艾自打余警官牺牲,不是没有人给他说对象。但是他就担心俩儿子被歧视,一直没有再娶。俩儿子大了,先是愁工作,接着愁对象,终于艾慎行守得云开见月明,开花结果,他每天看着艾张年生乐得不行,哪里还想到自己。

“爸,你也真够厉害的,都退休了还有阿姨主动。”艾谨言实在是想笑。

艾慎行笑完了真心实意地说:“爸,你人生还有好多年呢,去见见人家嘛,万一人家阿姨挺适合你的。”

老艾没对艾慎行说什么,瞪了艾谨言一眼,说:“你有本事让季越回来!我就去见!”

艾谨言立刻闭嘴。

爱生就好奇了,悄悄扯着艾慎行问到底怎么回事。艾慎行不想说,但是艾慎行越是这样,她就越想知道,于是问:“难道那个季越是你的前女友?”艾慎行自己也说过,他谈过两次恋爱,但是一直都只有那个朱珍儿,还有一个从来不提,只说没怎么见面。

艾慎行在想这坑该怎么填,不说是不行的,万一爱生去问艾谨言或者老艾,还不如他自己坦白从宽。

艾慎行选择坦白,说:“季越是我们住在老家时一个邻居家的女孩,比我大一岁。小时候经常跟我们一起玩,艾谨言很照顾她。后来她家搬走了,就一直没有联系。我毕业那年,因为办案时遇到她,把我当成艾谨言,要跟我在一起,我那时什么也不懂,我们就稀里糊涂谈了一段时间,后来艾谨言来找我,季越发现艾谨言才是她要找的人,就跟我分手了。但是艾谨言就矫情了,觉得他抢了我女朋友,拒绝了季越,季越一伤心,出国了,俩人到现在都一直单着。”

爱生问:“怎么可能把你和大哥认错呢?”

艾慎行表示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啊!”

爱生半信半疑,艾慎行举手发誓:“真的,我没有故意冒充艾谨言。我干嘛要冒充他呀!”

“那季越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认错人的?”

“艾谨言来找我,她看见我们俩人,要了我身份证,看见我比他小一岁才知道的。”

“怎么可能?”爱生难以置信。

艾慎行也觉得这事不太说得清,但是这可不能让爱生误会,于是说:“你能记得地图却不认识路,为什么季越不能认错人呢?”

“那要是她跟大哥一起了,还把你和大哥认错怎么办?”

这么一说,艾慎行也担心起来,这可是个问题,问爱生:“你说季越会不会因为这个不肯回国?也不敢跟大哥在一起?”

“这怎么办?”爱生愁上了,“你也不跟她联系吗?你还喜欢她?”

“我……”艾慎行发现爱生担心的跟他根本不一样。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季越要回来了。因为季越父母发现了季越的秘密,把季越赶回国,说是不拿下艾谨言就不许回家。

艾慎行有一点不安,担心季越还会认错人,爱生在这方面很是小心眼。艾谨言就不同了,惶惶不可终日,赖在艾慎行的四楼不肯下去。晚上,艾谨言死活拖着艾慎行在沙发上陪他,艾慎行怀里抱着困得东倒西歪的爱生,身边是愁眉苦脸的大哥,偏偏艾谨言又不肯说害怕什么。

“艾谨言,要是季越还是会认错人,我会避嫌的。我不避嫌,爱生会生气的。”艾慎行安慰艾谨言,“不会让你尴尬的,再说,你不一定要住在这儿,你那么多房子,住哪儿不好,非要跟我们挤在一起?”

艾谨言还是不说话。

“你还介意我跟季越?我跟季越什么都没有,说起来是处了一段时间,但你也知道,我那时才毕业,基本上天天有任务,我跟季越就是偶尔在手机上聊聊天,连手都没牵过,就一起吃了几次饭。”

艾谨言还是不说话。

“你喜欢季越就抓紧时间,人家单身这么多年了,别再耽误人家了。”

“还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艾谨言冒出一句。

“你这说的什么话?”艾谨言急了,看看怀里的爱生,已经睡着了,“幸好爱生睡了,不然我跟你急啊!这都什么事!我要是对季越有非分之想,凭什么会让给你!还有,季越已经跟我明确说过,她喜欢的人是你,我要这么老脸皮厚去就纠缠人家吗?”

“可是要是我不出现,你们也是很好的一对。”艾谨言闷闷地说。

“你……”要不是怀里有爱生,艾慎行恨不得暴揍艾谨言。“我们本来就没怎么相处,你不出现,我们可能也会分手的。你不要老是纠缠过去好不好,我现在有爱生,你这样爱生会误会的。爱生很介意这些,你别弄得爱生跟季越难相处。”

好不容易打发走艾谨言,艾慎行小心翼翼抱着爱生去睡觉,爱生忽然睁开眼睛,小声说:“大哥担心的不是你说的这些!”

艾慎行一个趔趄,爱生什么时候还学会装睡了。

“大哥是在担心不知道怎么跟季越相处……”

无论艾谨言如何紧张,季越还是回来了,艾谨言要求艾慎行一起去接季越,艾慎行拒绝,说他没空。让老艾一起去,老艾也拒绝,说他不掺和年轻人的事。

爱生十分好奇季越是个什么样的人,爱生一家也都很好奇,奶奶和外婆准备了好多菜,给季越接风洗尘。

见到季越第一眼,爱生就惊呆了,季越居然是个模特一样的美女,身材完全碾压她。季越穿着低腰喇叭裤,露脐装,小蛮腰露在外面,胸围傲人,鞋高少说有八公分,跟艾谨言走在一起,几乎跟艾谨言差不多高。

爱生酸溜溜地瞟了一眼艾慎行,小声问:“后悔不?流口水不?”

艾慎行哭笑不得地轻轻捏了一把爱生的腰,轻声在爱生耳边说:“我只看见你才会流口水。”为了自己日子好过,他已经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脱口而出,没上限也没下限。

季越看打扮好像是个开放热情的女孩,坐下后爱生才发现并不是,季越不善于跟人交流,话少,拘谨,甚至紧张,从进屋一直到坐下,一直拽着艾谨言的衣角不松手。

艾谨言已经没了去接季越的紧张,得意洋洋地宣布:一、季越不会认错他跟艾谨言了,因为他有季越自己调制的香水,季越可以凭借味道辨识。二、季越也要跟大家住在一起,因为她胆小,万一他艾谨言出差,她一个人会害怕。三、他们明天就去领证。

老艾激动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扭头对艾慎行说:“明天我去你妈那里上柱香!我总算有交代了。”

艾慎行松了口气,爱生悄悄挪到季越身边自我介绍:“大嫂,我是爱生。艾慎行的老婆。”

“你好,我叫季越。”季越依旧拖住艾谨言的衣角。

“你身材真好!”爱生由衷的夸。

“你长得真好看!”季越也很礼貌。

“大嫂,大哥去接你的时候还紧张了,怎么现在这么嚣张?”爱生和季越窃窃私语。

“他紧张?不是我紧张吗?我都快吓死了,看见他举着我名字我才放心了。”

“你是不是直接扑哥大怀里了?”爱生很想笑。

“是啊!我很怕陌生人。”季越说,“我一个人出门会紧张。”

“如果大哥早些去接你,你是不是早就回来了?”

“是啊!可是谨言一直都不去,我也不敢回来。这次是我爸妈把我塞上飞机的。”

这俩人错过了多少相守的时光啊!爱生感叹,“大嫂,你别害怕,我一出门就不认识路,你认识路吗?”

“我认识路,但是我不怎么分得清人。”

“我分得清,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出门。”

“谢谢你!”

“大嫂你是不是脸盲?”

“是啊。”季越答。

“严重吗?”

“也不是很严重。”

爱生很快知道什么叫也不是很严重了,但凡有一点相似度的人季越就分不清。爷爷和外公季越永远都分不清谁是谁,连雷云和雷鸣都分不清,但是很奇怪,她能分得清奶奶和外婆。季越解释道,女生好分一些,因为女生一般都涂了护肤品,这些护肤品的味道混合着人体本身的味道,就会产生不同的味道,所以她能很快分清。

闹半天她认人是靠鼻子,而家里男人们用的都是同一款沐浴露。爱生于是给家里的男人们都买了不同的沐浴露,季越就很快分清了。

于是,本来就喜欢给艾慎行敷面膜的爱生又开始热衷于自己涂脸的时候顺便也给艾慎行涂一些,艾慎行由着她涂,这样可以增加季越的辨识度,他还是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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