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您中午想吃什么？”婉儿边收拾边问道。
“吃什么？”佩兰有些不明白，之前都是厨房剩下些什么，婉儿便做些什么。婉儿的手艺还不错，就算厨房只剩下些菜叶，婉儿也精心做出些特别的味道。
“婉儿的手艺做什么都好吃。”佩兰回过神笑着说。
“少奶奶喜欢，婉儿就知足了。”婉儿不好意思的说。
“厨房到时还有什么，婉儿做了来吃便好。”佩兰靠在床头笑着说。
婉儿端上一杯水和药一起放到床头柜上，说道:“从今天起，婉儿就不做饭了。”
佩兰有些不解的看向婉儿。
婉儿笑着说：“少爷吩咐了他们，以后厨房做饭，按照少奶奶的喜好来，少奶奶想吃什么，他们便做什么。”
佩兰听罢，没有喜悦之色，反倒是冷笑了一下。陈庭湳，你是良心发现了吗？在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后，想要弥补吗？我要不要给你这个机会呢？
“少奶奶，少奶奶。”婉儿叫到。
佩兰回过神，摇了摇头，笑着问：“婉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啊？少奶奶，婉儿，婉儿不挑，听少奶奶安排。”婉儿低着头说。
佩兰拉过婉儿的手，让婉儿坐在床边说：“这几年你跟着我受苦了，你看如今都瘦成什么样了。”佩兰看着婉儿手臂上的伤痕，愧疚的说。
婉儿反倒是乐观的说：“没什么，少奶奶。能跟着少奶奶也是婉儿的福气，这几年没人管我们，过得也挺快乐的。”
佩兰看着婉儿，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说：“好，那你和厨房说，中午要个红枣乌鸡汤，小花卷，还有什么想吃的，你和厨房加上。”
“可以吗，少奶奶？”婉儿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嗯，就说我想吃的。”佩兰温柔的说。
“太好了。”婉儿高兴的说，“我们再加一个糖醋鱼，蒸莲藕，桂花糕，还有……”
门外陈庭湳站立许久，静静地听着，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房间门打开，婉儿看到了陈庭湳，赶忙叫道：“少爷。”
陈庭湳快速收起笑容，可是眼睛里还带着笑意。
“少奶奶，少爷来看您了。”婉儿对着佩兰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花园里转转。”陈庭湳看着窗外说道。
许久都没有听到佩兰的声音，他转过头，佩兰已经侧躺下睡去，陈庭湳眼神中浮现出失落，走到床边为佩兰掖好被子，伸手笼了一下佩兰的头发，起身离去。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佩兰转过身，起床走到窗边，呆呆的看着窗外。
婉儿扶着佩兰走在花园里，佩兰抬手对着阳光伸出手，阳光从指缝间透过，佩兰说：“婉儿，阳光照着好暖。”
“少爷说这几天公司都不忙，他会陪着少奶奶天天来晒太阳。”婉儿高兴的说，“少爷终于看到少奶奶的好了。而且少爷身边的阿华说，少爷已经送走了外面养的那两个女人，您看少爷这两天每天回来这么早，是给少奶奶准备桂花羹呢。”
佩兰面无表情的听着，如果是以前，她也许很高兴，可是，现在，她对那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期望和感觉了。
“佩兰，桂花羹。”饭桌上陈庭湳亲手把桂花羹端到佩兰面前说，语气中是少有的温柔。
佩兰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尝了几口桂花羹，很普通的味道，为什么自己之前难么喜欢呢！
晚上陈庭湳来到房间，和佩兰躺在一张床上，佩兰静静躺着，内心没有任何感觉，忽然陈庭湳搂住了佩兰，在佩兰耳边轻声说：“佩兰，我们以后好好的，你想生几个孩子都好，我们还像之前一样好不好？”
佩兰感到一丝寒冷，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忽然笑了，终于要离开了。之前求着大人让自己在忘川河里住了几十年，就是等着陈庭湳，如今等到了，嫁给了他，本以为会恩爱过完一生，谁知什么也没有了，自己在忘川河底忍受恶鬼撕咬的几十年终究是不值得。
“陈庭湳，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了。”佩兰说着，语气中透着轻松和愉快，“我们永世都不要相见了。”
“什么意思，佩兰？”陈庭湳觉察到不对劲，怀里的人正在快速的变冰冷，急忙打开灯，看见佩兰已经面色苍白，却带着微笑，急忙喊到，“佩兰，你别吓我，这是怎么了？来人，快去请医生。”
“陈庭湳，我们之间什么都还清了，从此两不相欠。”佩兰虚弱着说，“好像晒太阳啊，真温暖。”说罢，缓缓闭上了眼睛。
“佩兰，佩兰。”陈庭湳抱者佩兰的身体哭着吼叫着，可是一切都完了，佩兰已经没了呼吸。
“大人，佩兰回来了。”佩兰跪地说道。
“嗯。”白苏轻轻应了一声，“起来吧。”
佩兰起来看着忘川河水出神。
白苏看见等在奈何桥另一头鬼差说道：“佩兰，你用凡人之躯感化这河中恶鬼几十年，也算功德一件，去随鬼差们入六道轮回吧。”
“大人，佩兰不想入轮回了，想回到河底。”佩兰说。
白苏摇摇头说：“忘川河你是入不了了，好好去做人吧。”说罢衣袖一挥，佩兰就到了奈何桥边，被长卿拦住交给了鬼差。
白苏看着远去的佩兰，心想，佩兰，一切还未结束，谁欠谁，岂是你们能说得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