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坐在上首的是一位留着短须,墨眉,目如朗星,头带纶巾的白面书生,约莫三十几岁的年纪,正笑脸相迎的看着坐在侧位的炎黄心焰。
两人互通姓名,炎黄心焰知道白面书生名叫公孙无忌,是红沙王身边的主薄。
主薄公孙无忌看着眼前桌面上的金边红底册封书,略抬起头说:“心焰丰主,你来的不巧,红沙王上月去了黄沙荒,现在还没回来,少候爷不知道在哪里游玩,也不便打扰,由我来招待丰主大人吧。”
炎黄心焰欠身说:“劳烦主薄大人了。”
公孙无忌举起酒杯说“请。”两人喝了一口放下酒杯。
公孙无忌见炎黄心焰身材不高大,没有武夫的样子,更像个文士,举起酒杯便说:“不知丰主大人花费多少?才买到封建主缺口的。”
“一个银子也没出。”炎黄心焰说。
“哦?”公孙无忌听后放下了刚举起的酒杯。
“赌上我的性命,拼出来的。”炎黄心焰说。
公孙无忌眼光闪烁了一下,举起酒杯说:“没想到丰主大人,还有如此武功,请。”两人又喝了一口。
炎黄心焰举起酒杯说:“主薄大人代替红沙王主持政务,以后还要麻烦主薄大人,我先谢谢主薄大人了,请。”
两人喝完了杯中酒,仆人给二人杯中斟满酒。
公孙无忌扭过头对身旁站着的老仆人说:“取来。”
老仆人退下,公孙无忌拍了两下手。
十几个短衣长裤露着一圈肚皮的美丽女子从门外飘然而入,最后进来的是一个乐师,他抱着一把瓢琴坐在阶下弹了起来,她们扭动起来。
公孙无忌举起酒杯说:“丰主大人,请。”
炎黄心焰喝完放下酒杯看着场中跳舞的姑娘,公孙无忌的眼睛盯在炎黄心焰的脸上,只见他面无表情,只是看了那些姑娘两眼,便目视其它地方,甚至显得无聊。
公孙无忌哪里知道,炎黄心焰自从看到绯锦的那一刻,他对庸脂俗粉的漂亮姑娘便没了兴趣。
二人儿又饮了几杯,见老仆人捧着个托盘进来,公孙无忌拍了两下手,那些女子和乐师退了下去。
公孙无忌站了起来走到炎黄心焰面前,老仆人也捧着托盘站在他的身侧。
炎黄心焰也站了起来,公孙无忌说:“册封书要留在红沙王这里。”他一抬手,老仆人赶紧把托盘送到公孙无忌的身前,他指向盘中的物品说:“这两样才是你在封地内行使权力的东西,封地金册,丰主印章。”
炎黄心焰向盘中看去,一本棕色,镶嵌四个金角的皮册子。一颗半个鸽子蛋大小,蜂蜜般色泽,有如水果硬糖般透明的半球型石质印章,靠近顶部有一个贯通的孔。一根掺入金丝的白线绳。
“红沙王不在,分封仪式就由我来了。”公孙无忌说。
“劳烦主薄大人了。”炎黄心焰说。
“给心焰丰主这样有魄力的人分封是我的荣幸。”公孙无忌说着,将金丝白线绳穿进蜜色透明半球石印章顶上的孔里,在末端记了个结,拿起来给炎黄心焰戴在脖子上,又将那本棕皮金角封地金册双手举起,炎黄心焰双手将它接了过来。
“好了,仪式完成。”公孙无忌说。
“多谢。”炎黄心焰说。
“不用客套,我们以后还要常来常往的,我们继续饮酒。”公孙无忌说完,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两人又饮了几杯,仆人过来斟酒,公孙无忌一摆手,仆人退了回去。
炎黄心焰知道酒今天喝到这了,他坐直了身子。
公孙无忌身子向前倾说:“丰主大人的封地在东洼,东洼封建主的缺口已经有半年之久了,现在代理的封建主是前任封建主老管家的儿子,最近听说,东洼的情形不算太好,在他的治下,与周边的几个封建主不太和睦,丰主大人还是要提前有所准备。”
“多谢主薄大人提醒。”炎黄心焰说。
“好,今天我们就饮宴到此,明天我带丰主大人看一下这天台赤城。”公孙无忌说。
炎黄心焰一拱手说:“多谢主薄大人款待,在下告辞。”
公孙无忌也是一拱手,然后扭头对身旁的老仆人说:“将丰主大人送到驿所休息。”
老仆人领着炎黄心焰来到了他们一伙人的休息处。
炎黄心焰进到自己的屋中,他伸手握住胸前挂着的那颗蜜色半颗糖球般的印章,它冰凉的手感让炎黄心焰内心喜悦,把它举到嘴边,轻吻了它一下。
外厅内,主薄公孙无忌坐在桌旁,老仆人站在他身旁回复。
“老秦,你觉得炎黄心焰怎么样?”公孙无忌说。
“主人,我觉的他拼劲够,言谈得体,只是不知道……”老秦不再往下说了。
“敖苍跟他比呢?”公孙无忌说。
“敖苍是红沙荒第一勇士,武功无人能及,但是他滥杀无辜,民怨很大。”老秦说。
“先让他们碰一碰。”公孙无忌说。
“老奴也觉得还是来日方长的好,如果这炎黄心焰真是个人物,红沙荒必然一山容不得二虎,我们再见机行事。”老秦说。
公孙无忌点了点头说:“好,我们静观其变。”
第二天早饭过后,公孙无忌带着仆人老秦,炎黄心焰带着愁佬土鼠,一行五个人游历天台赤城。
公孙无忌先领着他们去了红沙王宫殿两座高塔的一座,这座高塔用作瞭望,五个人站在高塔上俯瞰整个天台赤城,粗布顶篷覆盖的集市,叮叮当当的手工作坊,紧凑密集的民居,被高墙包围的宽阔平整的练武场。
炎黄心焰手指处在大深坑之中,五个高低不同,冒着黑烟的圆顶红琉璃塔说:“主薄大人,这红琉璃塔是做什么?”
“红沙王的琉璃坊,整个王朝的琉璃物件都是从这个琉璃坊出来的,不论是王家还是民间。”公孙无忌说。
炎黄心焰想起刘掌柜说过这个冒烟的琉璃坊,他是来收琉璃珠的,炎黄心焰随口说:“琉璃珠。”
“丰主大人喜欢琉璃珠?”公孙无忌说。
炎黄心焰“不……”刚出口,土鼠凑上来指着炎黄心焰胸前那颗蜜色糖球印章说:“主薄大人,我家小宗主的
印章孤零零的,得串点琉璃珠才好看。”
“好,等会儿下去了,我们去琉璃坊装几箱给丰主大人带上。”公孙无忌说。
土鼠笑嘻嘻的说:“我替我家小宗主,多谢主薄大人了。”
五个人又在高塔上看了一会儿,便下了高塔。
先去了练武场,炎黄心焰觉得自己的封地要是没有的话,也得建一个。他们又来到集市,人多很是热闹,商铺大部分都是卖琉璃物品的,炎黄心焰从头走到尾,没有看到刘掌柜。之后他们去了琉璃坊,五座红琉璃大塔,最矮的十几米,最高的三十几米,烧琉璃的工匠在塔间穿梭。
炎黄心焰想进到塔里看看,刚迈了两步,被公孙无忌伸手拦住说:“丰主大人,我们就不进去了吧,很多琉璃在烧制的时候会产生毒气。”
炎黄心焰停下脚步,公孙无忌扭头对仆人老秦说:“去给丰主大人装三箱琉璃珠。”
“多谢,主薄大人。”炎黄心焰说。
第三天早上,仆人老秦来了,他说公孙无忌在接待黄沙荒的来使,由他送炎黄心焰他们下城。
炎黄心焰一伙随仆人老秦下了城。
走在路上,炎黄心焰把土鼠叫到马前说:“你喜欢琉璃珠子吗?”
土鼠嬉皮笑脸说:“不喜欢,可是小宗主不是说我们底子薄吗,能拿就拿呗。”
“往后主薄公孙无忌我们得好好打点了。”炎黄心焰说。
牵着马的愁佬冲着土鼠说:“耗仔,就你多嘴。”
土鼠挠了挠脑袋两边的秃头说:“为什么?”
“我们收了人家的东西,所以要礼上往来,”炎黄心焰说。
土鼠一缩脖子说:“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