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压过后的狂欢,似乎理所当然。
大家玩的很嗨,连平常稳重的老教师也被大家拉到狂欢的气氛中。
吃饭唱歌是真真儿一体,老师们是真的受不得,回家休息去了。
KTV里的灯光很闪眼,程斯耀靠在沙发背上适应了会儿。
刚才有老师在,大家也都藏着量,买的酒还未完全上桌。
这时,酒完全上桌,一次性杯子也到位。
“来来来,给爷满上。”
也不知是不是真酒量好。
班里有位东北女生---谢伊菡,硬生生喝趴了一溜人。
陈瑶提前拉走了木森,俩人坐在一块儿唱缠缠绵绵的情歌。
程斯耀被灌下去不少酒,脑子虽有点晕但也还算清醒。
谢伊菡将魔爪伸了桌上唯一还未趴下的程斯耀。
程斯耀用眼神传递着拒绝的信息,奈何灯光阴暗,传递不出一分。
谢伊菡看到也不理会,特豪迈的说:“来,走一个。”
不止走了一个,好几个一个。
程斯耀手肘撑在桌上,将杯底朝上,连说:“我真的不行了。”
谢伊菡把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转而大大方方坐在程斯耀旁边。
“给我找首《夜照亮了夜》。”谢伊菡打断小情侣的黏糊。
“夜是那么黑 看不见悲喜界限
任谁都好累 青春只剩一滴眼泪
我变成了谁 不自由为爱放逐灵魂
心死就不伤悲 明知爱很珍贵
夜照亮了夜 痛战胜了痛
然而春去春回长大成人滋味”
少女的嗓音有些稚嫩,彩灯照在地上再反射在她的身上,微微眯起眼看歌词的神情。这些程斯耀都还曾记得。
那个女孩唱完歌后,放下话筒不再唱了。
在木森与陈瑶讨论接下来唱哪首的声音中,少女看着旁边微微有些醉意的少年。她悄悄坐近,对着那紧皱的眉头说道:“程斯耀,我喜欢你。”
少年的眼睛猛地睁大,眉心舒展开,眼睛里没有她想看到的东西。
“我…对不起。”程斯耀坐直身子,开口。
女孩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她笑了,然后又是那般豪爽模样,“那就没缘分,以后还朋友啊。”
“还是朋友。”
“不要有心理负担,我给我青春画个句号。”谢伊菡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笑着说道。
程斯耀觉得自己更醉了,许是灯光过于晃眼。
谢伊菡端着酒又与人群闹作一团。
直到多年以后,程斯耀问她当成那首歌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谢伊菡哈哈大笑,然后说道:“那是我唯一会唱的一首歌。”
当时的她已经有了幸福的家庭。
经年睽违,年少的我们都被用来怀念、回忆。
程斯耀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他与大家说了声,便离去了。
一出门,热气扑面而来。他走出店里,风有些凉,紧接着打了个喷嚏。
他找到一个避风处,摸到手机准备打车,一声鸣笛让他一个激灵。
郑以卓一手夹着烟,放在窗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程斯耀向前走了一步,跨的有些大,脚步也虚虚的。
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郑以卓把烟咬在嘴里,下车来扶他。
程斯耀大脑来不及反应,只是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
“哥,哥,哥。”
没什么话语,只是想喊两声。
郑以卓一声声的应着,也不恼。
小醉鬼也不折腾人,任由他摆弄。
郑以卓想给他脱衣服,程斯耀开始不配合,把他扒拉出去,自己锁上门脱衣服洗澡。
其实浴室门都没锁住,郑以卓搬了凳子坐在门口,生怕他有什么意外。
被浴室的蒸汽‘熏陶’后,程斯耀觉得自己脑子都成浆糊了,现在他只想躺在地板上睡一觉。
颠三倒四总算将睡衣穿上,来回转门把上的按钮,最后竟然和门生起气来。
郑以卓在门外欣赏完程斯耀的另类表演,一拧再一推,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程斯耀的脸从那个缝隙里凑过来,傻兮兮的笑道:“哥,我在这里。”
郑以卓被他这举动可爱到,心里软软的。
那晚程斯耀很粘人,环着他要他讲故事。
故事都不知道讲的什么,刚起了个头程斯耀就睡熟了。
郑以卓摸着他柔软的发,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他背部。
第二天程斯耀醒来时,郑以卓已经去了医院。
昨晚,其实程斯耀没那么醉,他有演的成分在里头。
哥注意力全部在他身上,关心他,照顾他。
就让他卑劣一点点吧。
参加完另一所学校的散伙饭,不忍拒绝张智平与程婉的提议,程斯耀又在家里待了几天。
期间他在S市找到了一份家教的工作,任务是教授初三学生的数学。
现在他与程婉的关系已经完全破冰,三人在一起很是融洽,除去程婉时常劝阻自己看清眼前人。
他知道程婉的意思,他或许真的是……认不清事实。
再回到S市,郑以卓给他发消息让他去附近菜市场买点食物,今天自己没开车。
他骑着车子去买菜。
跟在阿姨身后买菜,程斯耀捡到不少便宜。回去的路上觉得后胎有点瘪,有些颠的厉害。
正逢红灯,他停下车子扭头看车轮。
“斯耀。”
听到熟悉的声音,程斯耀惊奇地寻找声源。
郑以卓正坐在回家的公交车,看到一旁骑着车子的程斯耀,于是拉开窗探着头喊他。
程斯耀在车窗边看到郑以卓带着笑意的多半张脸,“哥!”
带着些清澈与活力,再加上那笑眼,直直撞进他心里。
他想,有弟弟真好。
红灯原本就最后七八秒,公交车很快发动,郑以卓匆忙说道:“下站接我回家去。”
程斯耀跟不上公交车的速度,但心里的冲劲儿体现在了脚上,他快速地踩动车子,心情愉悦的哼起了歌。
哥,我接你回家。
但让程斯耀选择,他会选择那天不回S市。
只是让悲剧延迟发生也好。
本是愉悦欢快的气氛,俩人吃完饭,郑以卓还使唤他去洗碗。收拾完后,俩人还玩了五子棋。
是牛奶的过吧?
程斯耀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牛奶,洒到了郑以卓胸前。
郑以卓去浴室收拾,程斯耀去房间给他拿干净衣服。
浴室里,郑以卓脱去了上衣,正在擦洗。
程斯耀手攥着衣服,指尖儿泛白。
从腰间落到腹肌上,又落到胸前的两点,又落到锁骨与喉结。
“哥。”他这一出声,倒把自己吓到了。
怎得这般哑。
原来男人在情动时,声音真的会变。
郑以卓听到这声音,还未来得及抬头,就感到眼前黑乎乎的,紧接着是极具侵略性的压制。
唇是凉的,是他还是程斯耀?
来不及思考,郑以卓本能的推开程斯耀。
他说了什么来着?
好像是滚。
真的是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