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花空口白牙白话着,还真把人唬住了。
他继续唬人:“老敬啊,盐打哪头咸,醋打哪头酸都有他都道理,我相信你也是误听谗言,要不然以悲鸣山的作风绝不会至此,是也不是?”
听这话,敬入朋心里敞亮:“马兄言之有理。”
“我知道一件内情。”
“啊?内情,愿闻其详。”
“当初不远万里来凌朔,我们过的荒石谷和藤石城,你也知道,藤石城是大贼围着小贼住,小贼围着大贼转,里面蟊贼数不胜数;过境时,我们的马曾被一个叫周平的人偷走,后来依靠荒石谷的朋友找回。事到这就该截止,哪知道我们无形中得罪周家父子,他们父子都是小人。你猜他们怎么办的?”
“怎么办的?”
“那天我们路过许大棒家,决定在他家留宿,哪知道半夜,周家父子打听到我们行踪,集结一帮臭贼想放火烧死我们所有人,此计多毒啊。”
“后来呢?”
“能干等着被烧吗,我们打开门杀出一条血路才逃走,因此各自分散,也因为这事,许大棒跟我们一起来到这边。你也看了,他哪点比我强?”
“后来怎么样?”
“雨初晴心善呐,本不想赶尽杀绝,想给他家留个后,只打死周平他爹周宰,就回凌朔了。哪知道这小子不知感恩还要作祟,他变卖祖产散尽家财雇凶杀人要致我们于死地,这一路凶险至极。入正汇府前,老高还打跑几个刺客。据我所知,周平这小子逃到你们悲鸣山,是他在后面摇唇鼓舌,是他在后面撺掇你们小头目给你爹报信,才导致你们定计迷人上山。”
“周平?没听过啊?”
“废话,山上百余人,你能都知道吗?”
敬如朋想了想,当初给自己和别锐报信的是山上一个小头领叫胡铭,这人还是别兄弟手下的,能吗?
“马爷,真有此事?”
“老敬啊,查过才知真假,再说我本人在你面前,能信口开河吗?”
“对,有理,马兄稍后,我这就去查。”
“慢。”
“还有事?”
“查到怎么说?这小子可是你们给人赔礼道歉的最好礼物,胜金子胜银子。”
“我立斩他。”
“好,老敬啊,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敬如朋没立刻行动,他先找父亲商量一下,敬九应听完同样无法判断,只能让人先查。
父子两个做好决定,派出心腹人去查胡铭,没一个时辰就差清楚了,周平果真来过山,胡铭果真是听信周平的话;只是高林等人来山时,此人借机下山买东西,至今未回。
敬如朋听后火冒三丈,这人不找到,以后如何堵众人之口?即刻下令搜捕。
山上预备暗捕不少,和周平有过交集的人也不少,半天时间把人找回。
有人通知马大花,让人前来认人,结果有真无假。
马大花心说今天就是借刀除患。
“老敬啊,此人就是摇唇鼓舌的小鬼。”
审问一阵,周平全招了,就是他借此良机铲除仇人。
“马兄,你说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宰就完了,这种人留在人世就是祸害。”
“好,那我交给雨小姐。”
“别,你这么做把人置于何地?”
“嗯,没错;姓周的,你还有何话说?”
周平一个劲求饶,总想留下一条命。
敬如朋哪能留他,不杀不足以祛心病。
“来人呐,砍了。”
要行刑未行刑时,别锐来到跟前。
“慢着。”
山上又是派人下山又是审讯,住在上山的人能不知道吗?马大花心说不好,这人一来,准要坏事。
别锐来到近处:“敬兄,他是我这边的,犯了什么事得什么罚,得我说了算吧。”
敬如朋心里暗骂嘴上没带。
“别兄,你我相知多年,我哪能无故杀人?来来来,我给你解释。”
“不必,有什么话当面说,当着众人说清楚。”
“这事不好当人外人说,咱哥俩慢慢聊。”
“呸,今天找借口除我的人,是不是哪天也得把我赶下山,悲鸣山姓什么你是不是早忘了?”
“兄弟,这叫什么话?”
“什么话?才扒几年贼皮就不认识自己了?是不是觉得攀上廖松这枝高枝就高人一等?别忘了你是贼出身,上是贼父贼母,下是贼子贼孙,祖祖辈辈都是贼。我爹留下的产业到成你们的了?我告诉你,悲鸣山姓别,轮不到你说话,随便杀我的人,门也没有!”
山上不止有敬家父子还要想洗心革面的,这些人无奈之下失身为贼,听到这话全都怒气冲冲。迫于他是当初大寨主的儿子没法发作。
敬如朋本就怒火攻心,听人这么说哪受到了。
“别锐,你爹是个什么东西,顶风臭八百里的恶贼;我爹是什么人?附近庄户谁说不好?能留你在山上,你该给我家烧高香,看看你手下,都是什么玩意,开店迷人的,挖坑勒索的,小偷小摸的,淫人妻女的,给你划好道你不走,偏偏走歪路,没有你,我们山上那么事?我看你天生就不是块好饼!呸!”
“啊!反了!你们父子吃我们别家饭砸我们别家碗,这帮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怎么着就这么着,姓敬的,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你想动武?”
“动又怎么样?今天就让你看清楚,这悲鸣山是谁做主!”
马大花坐在一边,差点乐出声。
他本想着借机除掉周平就算完,没想到还有自己往上送的,这么一来,董铎的事迎刃而解,一点不费劲。
两个寨主的儿子相交多年,为各自立场大打出手,来山上避难的全都支持别锐,想成衙差暗捕的全都支持敬如朋。一时山上好不热闹。
敬家二位公子一文一武,给有所长。敬入宾虽有一口好剑却剑招稀松,武艺是会一点,和哥哥比相差很多,他主要负责探查消息和制定方略,因此很得廖大人赏识;敬如朋常年在山上,武艺没有松懈,打别锐没费太大劲。四十余回合过后,一招刀里夹脚,把人踹翻在地。
别锐闹一个大红脸:“好啊,你真敢打我?”
敬如朋压压火气:“别兄弟,这里面真有事,咱们详谈。”
“这么说,你非杀不可?”
“非杀不可。”
“好,今天你记住,咱们来日方长。早晚有一天,我报这一脚之仇,兄弟们,愿意跟我走的,咱们下山!”
“呼啦”一下,三十多人愿意跟他走,山上原本一百多人,一下走三四十,大失战力。
敬如朋没有拦截,毕竟两人相交多年,真能下死手吗?望着人远去的背影,默默流出几滴眼泪。
“老敬呐,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把他往正路引,他不走啊,这怪不得旁人。”马大花说道。
“马兄啊,你可知我们近十年的交情,哎!”
“想想你亲兄弟吧,还在府上玩命,一招棋走错,满盘都是输啊。你对别锐仁至义尽。”
“唉,只好如此……”
马大花走到周平面前,一招黑虎掏心直接打死。
“小啊,你就在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