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慎行发现爱生哪里是来旅游的,她就是出来写生的。爱生旅游显然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她是随便找个地方,搬个小凳,支起画架,坐在路边,看见什么画什么,画一会儿就换个地方。有时候会去当地的名胜古迹,有时候去城市的地标建筑,有时候就是随便去个地方,并没有什么规律性。
艾慎行也无所谓,他反正是经常在室外,去过的形形色色的地方多,对于旅游并没有多大兴趣,于他来说,只要爱生在身边,哪里都是风景。
爱生画画的时候,艾慎行就坐在爱生身后,双臂搂住爱生的腰,脑袋搁在爱生肩上四处看看,无聊了还能打打瞌睡。
第一天因为是小长假第一天,到处人满为患,爱生一步也不想走,就在景区大门处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摆开画架画画,临近中午,他们准备离开了,这时游客数量反而激增,大门口乱糟糟的,先是有人动了嘴角,接着动了手脚,艾慎行未免看不下去,去帮忙维持了一下秩序,回头去找爱生,远远看见爱生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画架旁,心里就生出了一股歉意。
下午,他们索性就坐在一个公交站台后面,艾慎行正打着瞌睡,突然公交站台有人喊抓贼,艾慎行立刻就醒了,看着爱生,爱生说:“看我干什么?追呀!”
艾慎行飞奔而去。
于是,爱生当天画画的时候,艾慎行顺便指挥了一下堵塞的交通,吃晚饭的时候,爱生坚持要去路边的大排档,艾慎行又制止了一场醉鬼的斗殴。
晚上回到宾馆,爱生洗澡出来,看见艾慎行靠着墙壁双手撑地倒立。她坐在床边看了看,玩心就起来了,换了条短短的睡裙,慢悠悠在艾慎行眼前晃过来再晃过去,两条纤白的小腿就在艾慎行面前晃来晃去。晃了一会儿,爱生忽然低头,隔着衣服在艾慎行某个正敏感的地方出其不意的亲了一下。艾慎行立刻翻落在地,很是可怜地看着爱生,指责道:“艾太太,我已经在努力克制了,你还挑 逗!”
爱生笑眯眯地答:“艾先生,我是在挑 逗啊,有问题吗?”
艾慎行立刻扑过来,装作很凶的样子说:“让你知道一下淘气的后果!”
爱生呵呵,说:“警官,我好怕!”
艾慎行摸摸爱生的肚子,说:“宝宝,你妈这么淘气要不要罚?”
爱生说:“宝宝说,你们的事情我管不着。”
艾慎行俯身吻爱生,爱生咯咯笑着躲让艾慎行的亲吻,于是,情难自禁的艾慎行小心翼翼地爱着爱生,临睡抱着爱生,摸着爱生的肚子咬牙切齿,说:“小子,等你出来,有多远扔多远!”
爱生从一个城市画到另一个城市,途中,在火车上,艾慎行居然逮住了一个通缉犯,也是巧了,那个通缉犯就坐在他们对面,爱生拿着画板在画画,恰好画到这个人,就在艾慎行耳边悄声说:“这个人眼睛怎么这么乱呀?”
艾慎行凝神一看,是个整过容的,再看,怎么面熟呢?于是让李靖发了照片来一对比,给对上了。
爱生笑艾慎行:“雷锋出差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车,你是准备抓多少毛贼?”
艾慎行也有点无语,说:“怎么一个个上杆子似的往我眼前撞呢!”
下了火车,火车站人来熙往,艾慎行怕爱生被挤着,就把爱生搂在左胸前,右手拉着行李,背后也背着包。大概是因为看见艾慎行的注意力全在爱生身上,就有小偷忍不住了,艾慎行察觉到右侧裤兜有动静,几乎是本能,丢下箱子,抓住那只手就是用力向前一扳,一声凄厉地惨叫吓得爱生一激灵。
艾慎行赶紧先抚慰爱生:“别紧张啊,一个小毛贼。”
“丢东西了吗?”爱生看见了,有人正在丝丝抽冷气呢。
艾慎行伸手在兜里摸了摸,说:“没有。”
“跟你出来玩真好!”爱生说。
“哪里好了?”
“不用自己拿行李,还特别安全。”
“那以后只跟我出去旅游,不要跟别人去。”
“好啊!”
爱生在街头画画,看见对面一家小吃店门口排了好长的队,就让艾慎行也去买点儿来尝尝,艾慎行领命而去。
“嗨!”有人跟爱生打招呼。
爱生抬头看,不认识,就又低下头。
“美女,画个画多少钱?”
爱生慢慢抬头,慢条斯理地答:“很多,你画不起。”
“我画不起?”来人用脚踢了踢爱生面前别人丢下的零钱,总是有人觉得爱生是街头卖艺的画师,丢些零钱给他们,爱生从来不说破,艾慎行也懒得解释。
“是啊!”爱生眯起眼睛,寻找街对面艾慎行的身影。
“美女,我看,你跟我吧,不用这么辛苦!”
爱生风情万种地笑笑,说:“我倒是想,可是你得问问我老公愿不愿意啊!”
“嘁,什么男人,让老婆这么辛苦!”那人没有发现艾慎行正阴沉着脸在身后。
爱生冲着艾慎行招手,艾慎行把手里的零食递给爱生,慢吞吞在爱生身边坐下,很是悠闲地看着来人,问:“怎么,觉得我老婆漂亮?想勾搭?”
那人有些尴尬,摆了摆手准备离开。艾慎行慢悠悠地说:“这就死心了,不问问我乐不乐意?”
那人游移不定的看着艾慎行,爱生只是抿嘴笑笑,有人这是闲得慌了。
“来,坐下。”艾慎行指指身边的台阶。
那人想走,艾慎行一抬脚就挡住了,那人不安地坐下,觉得自己遇到碰瓷的,或者仙人跳了。
“来,坐好,别害怕,你,给你半个小时,夸夸我老婆,夸完半小时我就让你走。”
“……”那人彻底傻眼了,他是遇到神经病了吗?站起来拔腿就跑,艾慎行脚一勾,那人就趴地上了。
爬起来看见艾慎行一双眼睛冷得像冰,赶紧喊着对不起跑了。艾慎行看着背影嘲讽:“出息!”
爱生对着艾慎行抛了个媚眼,问:“是不是无聊了?”
艾慎行摇头,爱生说:“我画一个地方需要很长时间的,你可以到处看看,不用陪我。”
“不行。我不无聊。难得这么空闲可以休息。”艾慎行才不会离开。
蜜月第四天,五月四日,艾慎行一大早睁开眼睛,却发现爱生不在床上,惊出一身冷汗。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一直都是他比爱生起得早,爱生就是醒了,也会赖在床上等他醒。“爱生!”艾慎行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大喊。
“生日快乐!”爱生推着蛋糕进来。
“我今天生日呀!”过生日的人自己还给忘了。
爱生递给艾慎行一个大盒子,说:“寿星,拆开看看!”
艾慎行打开,是一本速写本,每一页都是他,在厨房忙碌的他,在客厅无聊看电视的他,早晨刚刚醒来的他,在街头擒贼的他,在跟同事较量的他,笑着的,皱着眉的,面无表情的,生气的,着急的,焦虑的,睡着的,醒着的,半眯着眼的,穿着夹克的,穿着T恤的,穿着西服的,穿着制服的,穿着风衣的,穿着浴袍的,和只穿着内裤的……
艾慎行每看一页,笑意就浓一份,看完整本速写本,嘴巴已经完全合不起来了。
“喜欢吗?”爱生笑盈盈地问。
“喜欢。爱生,你也快要过生日了,我没有这么有创意而礼物送你怎么办?”
“你送的,我都喜欢。”
爱生是农历小满出生的,公历是五月二十。
艾慎行也想别出心裁送个礼物给爱生,却生生想不出来送什么才是别致。
爱生生日那天一早,手机响个不停,祝福与红包纷至沓来。当然都来自于长辈,爱生看着艾慎行,问:“我礼物呢?”艾慎行红着脸,爱生就好奇了,艾慎行红脸的时候可十分少见。
憋了半天,艾慎行还是把礼物拿了出来。爱生打开盒子,居然是艾慎行从幼儿园到现在的获得的所有奖状,奖杯,奖章。爱生拿出来看,发现幼儿园只有一张红花少年,看来幼儿园表现一般,小学居然拿的全是体育比赛的奖状,所有男生比赛项目都拿过,至于三好生嘛,一张也没有。初中跟小学一样,还全都是体育比赛的奖状。高中不一样了,除了体育比赛的奖状,竟然混着几张学习进步奖以及一张三好学生奖。大学的内容比较丰富,开始出现奖杯了,都是跟他专业有关的,奖状还不少。工作以后除了竞技奖,有好几次先进个人。看来艾慎行是随着年龄增长是越来越出色啊!
艾慎行趁爱生细细查看他的“人生成就”时,悄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是一条项链,他绕到爱生身后,给爱生戴上。
爱生推艾慎行,说:“去,拿个镜子来我看看。”
艾慎行把镜子递给爱生,说:“不要嫌弃啊!我没有你眼光好。”
爱生看着脖子上的项链,白金的细链子上挂着一个圆柱坠子,上面还刻着字,爱生以为肯定是“平安幸福”、“我爱你”、或者两人的名字什么的,仔细一看,竟然是繁体的“阿弥陀佛”。果然够“别出心裁”,完全不像一个警察送的礼物,跟艾慎行的个人形象完全不同。
“希望你平安嘛!”艾慎行解释。
“好啊,我就当平安符戴着吧!”爱生表示很喜欢。
“你今天想做什么?”艾慎行问,俩人在一起,爱生还是第一次过生日。
“恐怕什么也做不了。”爱生说。
“为什么?”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那我去买菜?”
“不用了。”爱生说,“老实在家待着吧!”
艾慎行以为爱生要去“云歌”,就没有坚持,因为要陪爱生过生日,他特意把今天的时间空出来的。现在没事做了,就抱着爱生窝在沙发上,爱生拿着一本美术杂志在翻,他就看着手机里的查案资料。
大概十点左右,门铃响了,爱生一家人都在门口,艾慎行这才知道爱生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奇怪,他们家就爱生一个小孩,生日肯定是当节日过的。
他们到了“云歌”时,闻歌已经准备好蛋糕,一点肚子都看不出的闻歌偏穿着个宽松的孕妇裙,雷云笑盈盈地,目光总是追随着闻歌。俩孕妇一起交流心得,艾慎行索性去给雷云帮忙了,顺便也跟雷云学一学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