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想吃西瓜。”
“哥，如果我考不上怎么办？”
“哥，我不要吃青菜。”
“哥，浴室没洗手液了。”
“哥，给我拿一块儿浴巾。”
……
这一声声的哥，使唤的倒是随意。
郑以卓反而也心甘情愿，自己上辈子或许真欠这小祖宗的。
程斯耀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他站在郑以卓房门口，地上留下了一小圈水迹。
郑以卓放下手中的书，拉着他又回到浴室，拿起一块儿干毛巾给他擦头发。
“多大个人了，嗯？”
“18。”程斯耀答的乖巧。
程斯耀看着镜中的郑以卓，问道：“哥，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郑以卓回避他的目光，用毛巾盖住他的眼镜，回道：“18哪有你这粘人的？”
“我就是，好不好嘛。”
说真的以前没发现这孩子这么会撒娇的。
什么酷哥啊，一个撒娇精罢了。
“把你头发擦干再过来。”郑以卓把毛巾放在他脑袋上，轻轻按了下他肩膀，随后离去。
一部分是因为程斯耀心思敏感，他再拒绝下去便又会让小孩胡思乱想。一部分是小孩撒娇，他心软的不得了。
程斯耀抱着枕头与被子去他哥的房间。
“是不是瘦了？”
程斯耀正在叠被子，听到他哥这样问，抬头站在床边转了一圈，“没有吧。”
“有点。”郑以卓摸着下巴，思索道。
程斯耀钻进被窝里，面向他哥，“睡觉前两个小时喝一包纯牛奶，天天这样。我都胖了。”
郑以卓伸手捏他的脸颊，末了弹了下他的刘海，“睡不好？”
程斯耀手撑在床上，手心放在郑以卓刚触碰的地方，“也还好。”
“小屁孩。”郑以卓说着下床去关灯，留了一盏夜灯。
“哥，我不是小屁孩。”程斯耀反驳道。
“那谁是小屁孩。”郑以卓坐到床边，又问道：“喝牛奶了吗？”
“没，但是和哥在一起就会很安心，不用喝。”
“今天来我房间，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啊。”他盖上被子，上半身靠在床头柜。
程斯耀努努嘴，“哥怎么什么也知道。”
“这一点还是了解你的。”
不，哥不了解我。程斯耀在心里说道。
“哥，你高中是什么样？”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刷不完的题，改不完的错题，在两个选项中纠结，最后还是选了错误的答案。”郑以卓说到这里，轻笑一声，好像想到什么高兴的事。
“我高中可比你皮多了。”
程斯耀想象不出郑以卓是个怎么皮法，他以为郑以卓是属于那种很乖的学生，名列前茅，一直优秀到现在。
“我想象不到。”
“逃课打架我样样干，但是总是少不了我爸的巴掌。”
郑以卓一副小模样，在这幅神情中，程斯耀竭力想要看到郑以卓的少年模样。想像他冲动且又楞头的冲劲儿，又想像他与郑叔叔顶嘴时脸红脖子粗的模样，进而联想到被郑叔叔打时，那一副忍痛的倔强模样。
“那时候老子天气第一，头总是扬着。现在想想，真是羞愧，很傻。”郑以卓不忍再想下去。
愣头青的少年，如何成长为现在温文尔雅的模样呢？
“现在，是一身迷惑外表，遮住了以前。”
“哥的形象都毁了。”程斯耀也学着郑以卓靠在床头柜上。
“和你遮掩什么，还有件事，想听吗？”
“说嘛，吊人胃口。”程斯耀侧过脸，与郑以卓对视。
“那时候和朋友逞勇敢纹身。电视上港片正火热，学着里面的大哥想纹个满背的关公。我是第一个进去的，机器刚碰到，我就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最后我实在是受不了，央求人家停下来，最后在背上留了个服饰上的云纹。”
程斯耀听的张大了嘴巴，“哥背上还有纹身？”
郑以卓指了指背部，手上比着一丁点的手势，说道：“两个指甲盖大小。”
“我想看看。”程斯耀哀求道。
自己挖坑自己跳，郑以卓咬咬牙掀开自己的睡衣，回头指着腰窝的一处道：“看到了吗？”
屋里不是很亮，但借着夜灯足以看清那处。因为时间有些久远，颜色已经有些淡。
郑以卓自己掀开衣服，又回头对他说话。这个姿势也足以让他想入非非。他伸手摸上那处，没有突起，依旧是平滑的皮肤。
他摸上的那一刻，郑以卓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程斯耀给他哥放下衣服，后说道：“还是勇敢的。”
“揶揄我呢？”郑以卓重新靠在床头柜上，“其实那时候最多的还是看书刷题，放平心态就好，压力太大也不是好事。”
“我明白。”程斯耀滑到被子里，调整了下姿势，打着哈欠说道：“哥，好晚了，我要先睡了。”
“快睡吧。”郑以卓给他掖了下被子，随后自己也躺下睡了。
程斯耀压力没他自己说的那么大，那些只是托词。他只是想找个理由解释自己这些天的反常。
郑以卓没有和别人在一张床上睡过，本以为会很不适应，但入睡还是挺容易。
但又让他没想到的是，程斯耀睡觉很爱踢被子。
郑以卓半夜给他盖过好几次的被子，他大剌剌地躺在被子上，露着肚皮。第二天不拉肚子才怪。
不知道什么时候俩人一同醒了，郑以卓掀开自己的被子对他说道：“来。”
程斯耀只感到身上冷冷的，见郑以卓掀开被子不假思索挪过去，缩到他的怀里。
他很快又睡着了，没什么意识。郑以卓给他掖好被子，没敢乱动。少年滚烫的呼吸全数喷在他的胸前。
郑以卓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谁承想程斯耀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在他的怀里拱来拱去。
粘人怪。
郑以卓用着气声对着他头顶说道，随后无奈地任他抱着。
谁让自己引狼入室，哦不，引兔子入怀。
第二天早上，程斯耀率先醒来。看到自己抱着郑以卓，而且还在一个被窝时，他凌乱了。他知道自己睡相不好，但从没想过这么差过。
而且，还有现在硬着的某物，顶在郑以卓腿部。
程斯耀弓着身子，慢慢从郑以卓怀里出来，进到自己的凉被子里。
郑以卓感到声响，迷糊说了声：“醒了？”
程斯耀顿时一惊，不敢动了。
郑以卓翻了个身继续睡。程斯耀看过去，小心给他盖上滑落的被子，然后捂着某处去浴室。
路上忍不住靠了声，直骂自己不安分。
但他怎么能想到是郑以卓邀君入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