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牵着尹行素跑在一条冰冷幽长的石廊上,尹行素看了一眼身前的东方朔猛地一甩手,可惜没有甩开,他随即握得更紧。
“放手。”
东方朔停下脚步转身搂住她的肩膀,“素素你听我说。”他认真地看着尹行素,“这里很危险,我现在带你离开。”
尹行素看着东方朔眼神冷漠,“你一直在?”
东方朔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说道:“跟我走,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尹行素低头冷笑一声,随后拿开东方朔的手,看着他眼中毫无情感,“也是,这么好的局,你岂会不亲眼见证?”
东方朔眉头一皱,将手搭在尹行素肩膀上,微微弯腰,“素素,先离开,其它的,我以后慢慢跟你解释。”
尹行素低眸沉默了一下,然后松松肩拿掉他的手,“你走吧,兄长还在那,我去救他。”说完尹行素就转过身,东方朔一把拉回她,无奈地看着她,“现在的“离魂箫”不一定会守信用,他对你……你会有危险,单凭武术你不是他的对手。”
尹行素余光撇了东方朔一眼,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与你无关。”
尹行素刚转身走两步,石廊就开始移动,少顷先前的石廊变成了一间密不透风的石室。尹行素回头看向东方朔。
“别忘了,这里是乾元幻境,素素,我是不会让你回去的。”他语气带着担忧。
尹行素看着四面的墙壁,眼神变得空洞,“太子殿下好谋算,如今杜衡献祭了自己,兄长又深陷危机,也亏得太子殿下推波助澜。”尹行素转身用质疑的眼神看向东方朔,“太子殿下现在想怎样?”
东方朔眼中透着无奈与忧伤,“素素,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尹行素慢慢闭上眼睛,回忆片刻,“说起来,你早有预谋吧?”她睁开眼睛,“两年前就觉得奇怪,销声匿迹那么久的离魂箫我怎会如此容易得到,现在想想还要多谢太子殿下了。”尹行素低头苦笑了一下接着说:“不,这应该也在殿下的计划之中,要不然当年的献祭……为什么会失败,离魂箫辗转千年,沾染了不少俗事的戾气,难得遇到可以清除这份戾气的灵力,怎会轻易就此罢休。你暗中帮助杜衡复仇,引领他献祭自己,若是离魂箫原灵解决了兄长,你下一步想干什么?先他一步控制我?然后你就有了跟他交易的筹码……也是,控魂之力,太子殿下心动也在情理之中。”
东方朔瞬间拉下脸,他看着尹行素,眼中带着痛心与愤怒,他不由分说地将尹行素推到墙上,顺势用一只胳膊撑着墙,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束在墙上,然后凑到她耳边,“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东方朔语气很轻,没有愤怒,更多的是失望与忧心,他低下头,少顷,再抬起时他眼眶有些微红,“那位故人……真的只是故人?舍弃修为、寿元也要复活的故人,素素,你看着我是不是会想到他?”
尹行素看着东方朔的眉眼,心里一阵恍惚,她看着那似曾相识的眼眸,眼神不自觉地躲闪着,“太子殿下,阿胤是阿胤,你是你。”
东方朔苦笑着,“是啊!我在异想天开些什么?东方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一会儿献祭一会儿控魂之力。那位先生是个温润君子,怎会是我这种小人能比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尹行素看着他,一时语噎,“太子殿下真是擅长声东击西,短短一句话就将杜衡、离魂箫原灵之事撇得干净。”
东方朔低首沉默着,尹行素转了转手腕,几乎同时东方朔握得更紧了几分,他抬起头,注视着尹行素,眼神无奈,少顷,他松开手,站直身体,然后转过身,刚走两步,他仰面看了看,“是啊!我这样的人,你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
“太子殿下想说什么?”
东方朔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眼神无辜,“不是我。”
”什么?”
“我不曾拥有离魂箫,也没有涉足杜衡与莫大人之间的恩怨,素素,你要相信我。”
尹行素靠着墙,看了看被东方朔握紧的手腕,随即低头思索,她想起莫煊玘说过空物大师是大禹的人,况且杜衡先父也是与大禹勾结,她看了看面前的东方朔,眉头一皱。
东方朔见状连忙说道:“离魂箫之事若真与我有关,我怎会如此大费周折,将三阁两位阁主算计在内,况且,献祭之事……我怎么可能掌控。”
尹行素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与此同时东方朔转过身看向尹行素,尹行素躲开了他的目光,东方朔苦笑一下随后一直注视着她。
少顷,尹行素迎上东方朔的目光,“杜衡呢?离魂箫原灵说过,太子殿下明面保护,实则事事推波助澜。”
尹行素随即心想:“不管怎么说,两国现在正在商谈建交,东方朔与三阁的关系无论怎样都不能说破,空物大师的身份更是不能在此时提及的。”
东方朔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他的话,素素怎可以当真,他不也是先前一口一个美人,后来变成祸水的吗?”
“话虽如此,但太子殿下难道不是目睹了全程?”
“素素,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因为我没有出手就这么看待我。以莫大人的法术修为若不是一时不慎怎会不敌,再说,莫大人所行乃密阁公事,我此行不过是想保护你,你一有危险我这不就出现了吗?”
尹行素静静地看着他,“那乾元幻境呢?”
东方朔又苦涩地笑了笑,“素素,你怎么就不信我?莫大人可以自行参悟,我东方朔就不行?”
尹行素低头思索了一会,心想:“多说无益,若是交手,我胜算不多,况且……兄长还在等我。”
尹行素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眸,“太子殿下,对不起。”
东方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没关系。”说完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尹行素的脸颊,“素素。”
“嗯?”
“我不喜欢你唤我“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素素,唤我“阿朔”。”东方朔打断尹行素说道,“那晚我便这么说过,素素,有些事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两年前复活萧先生无果,现在我在你身边,不也是弥补了遗憾?”
尹行素一把拿掉东方朔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此言莫要再提。”
东方朔看着她,眼泛泪光,“我不想惹你生气,抱歉素素。”
尹行素看着东方朔闪着泪光的眼睛,心里觉得可笑,她在心里嘀咕着,“低俗话本子倒是学得透,真是浪费了这般真切的演技。”
“阿朔?”
听到这儿,东方朔不自觉地笑了笑,“素素。”
两人目光相逢,尹行素对他笑了笑,“帮我要去救他。”
东方朔直勾勾地注视着她,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尹行素的脸颊,“好。我帮你。”
“谢谢。”说完尹行素笑了笑随后转过身。
东方朔收了笑表情变得冰冷严肃,他像夜晚的狼盯着猎物那样注视着尹行素,下一秒,他疾步走到尹行素身后,几乎同时,东方朔用胳膊锁住尹行素,尹行素心里一惊。
“你……”
东方朔凑到她耳边,压低嗓音,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欲拒还迎玩的不错,的确是个蛊惑人心的祸水,难怪萧先生会沦陷?”
尹行素低头看了看放在自己胸下东方朔的胳膊,然后抬头叹了叹,“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东方朔冷哼一声,然后将下巴搭在尹行素左肩,“素素若是配合,小生愿意装一辈子。”
尹行素没有回答,东方朔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然后伸出另一只胳膊环住她。
“不急,咱们来日方长。”停留一会儿,东方朔松开尹行素,走到她身前,“乖乖待在这儿,我去救莫大人。”说完他快步向前。
尹行素看着东方朔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她跟上东方朔,拉住他的衣袖。
“这里是乾元幻境,要走到什么时候。”
东方朔微微一愣,而后摇头笑了笑,“煞风景,真是煞风景。”
话音刚落,东方朔就运了运灵力,待两人身边出现一片白光,几乎一瞬,两人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