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爱生已经穿着棉袄了,艾慎行还是穿着夹克出入,连薄毛衣也决不肯多加一件。偏偏每次牵着爱生的手时,他的手心总是比爱生的手要暖和。不过爱生觉得影响也不是很大,因为家里、办公室里、教室里,她待着时间最长的地方都有空调,她很满足。
时间进入十二月后,街上就越发热闹了。艾慎行在周末休假,俩人好长时间没有外出过了,就决定去看电影,爱生套上厚厚的羽绒服跟着艾慎行出了门,艾慎行就穿着呢风衣,里面依然就是一件T恤。爱生把手伸进艾慎行的口袋里,说:“我们俩是不是隔着一个季节呀!”
艾慎行看着裹得只露出眼睛的爱生,笑笑。
到了电影院,里面温度很高,于是艾慎行脱了风衣,爱生也脱了外面的大羽绒服,艾慎行又担心她冻着,把自己的风衣披在爱生身上,爱生说:“这里面不冷,我穿着厚毛衣呢!”
“热了再脱!”艾慎行很少穿羽绒服,觉得爱生一下子脱了这么厚的衣服温差会有点大。
艾慎行的风衣披在爱生身上,爱生问艾慎行:“我像不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像!”艾慎行笑了,爱生被他的风衣罩着,越发显得娇小。
爱生觉得艾慎行说他跟金思德没有关系,任何人都不信,因为他们刚坐下,金思德就进来了,电影没开始,灯还亮着,金思德理所当然的跟艾慎行旁边的人换了座位,艾慎行往爱生这边让了让,金思德眯着眼睛笑:“好巧啊!”
艾慎行没有搭理,爱生觉得所有的好心情都挡不住金思德的破坏。偏偏金思德还不闲着,主动跟艾慎行说话:“帅哥,别只顾着女朋友,我也很好看,看看我呗!”
要是个男人调 戏爱生,艾慎行还好出手,偏偏对方是个女孩子,调 戏的是他,他又没法动手,他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他都把爱生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了,哪有人挖墙脚可以挖得如此明目张胆的。
艾慎行看着爱生,他一个大男人,当然无所谓,但是他怕爱生生气啊!电影开始了,爱生忽然说:“艾慎行,我俩换一下座位。”
艾慎行当然求之不得,立刻换了座位。金思德打量着爱生,爱生也毫不胆怯地看回去。灯已经关了,屏幕上的光打在她们脸上,爱生看着金思德满脸挑衅与固执的神情,心里忽然就不安起来,这样的女孩,有一种异样的吸引力,艾慎行能坚持住吗?
艾慎行用手掌把爱生的脑袋摁在自己臂弯里,挡住爱生的视角,不让她看金思德,爱生转过脸,面向屏幕,却什么都看不下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爱生听见四周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才恍然想起他们今天看的是喜剧。她扯扯艾慎行,艾慎行低眸看她,爱生说:“我们出去吧!”
“好!”艾慎行什么也没问,带着爱生悄悄离开。
却不曾想,金思德跟着他们出来了,艾慎行搂着爱生快步离开,金思德没有追,却喊道:“艾警官,我们一定可以再见面。我一定不会放弃你!”
到了室外,艾慎行给爱生穿上羽绒服,围好围巾,问:“我们去哪里?”
“回家吧!”爱生已经没有了玩的兴致。
“对不起!”艾慎行看出了爱生情绪低落。
“艾慎行,你没有发现金思德其实很好看也很可爱吗?”爱生问。
“没有。”这坑这么明显,艾慎行选择不跳。
“你会有一天对她动心吗?”
“不会。”
“可是她总是这样缠着你也很烦。”
“是很烦。”艾慎行皱眉,他和爱生本来就难得出来一次,可他又不能去打金思德,别说金思德是个女孩子,金思德也只是说说,并没有做什么。这实在是令他头大,爱生介意,他更介意。
到家后,艾慎行见爱生脸色还好,就说:“我们在家看电影吧!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吗?”那天下雨,他居然就真的借着下雨留宿在爱生那里。
“记得。”爱生柔柔地笑,她是有多胆大,留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男人过夜,那天的雨,给了她理由,也给了她勇气。可是,如今的金思德,勇气可一点都不输给她。只是,她先认识了艾慎行。
“爱生,你那时怎么一点都不怕我?”艾慎行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亲民和蔼。
“你让人想靠近,想依赖,想跟你在一起。”
艾慎行低头吻了一下爱生,说:“爱生,你坐在我眼前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认错人了。”
爱生仰脸问:“怎么不提醒我?想看着我出糗?”
“不是,你太好看了,想多看看你!”
“可你也没理我!”
“我担心你见到你的正牌会责怪我,再说,我那时不是有任务嘛!”
“哪有什么正牌!”爱生也笑了,相亲认错人,确实挺对不起人家涂敏之的。涂敏之一直觉得是因为艾慎行先遇到爱生他才错过爱生,其实爱生清楚,跟先后没有关系。那么,金思德和她,于艾慎行来说应该也没有先后,她应该信任艾慎行。再说,金思德涉及毒 品的事情还没查清,她怎么能就对艾慎行没有信心了呢。于是,爱生抱住艾慎行,踮起脚轻轻地吻了一下艾慎行。
艾慎行低头吻住爱生,他的爱生,他怎么都爱不够。
艾慎行和盛纶是彼此认识的,只是没什么交往,看以往盛纶的事迹,艾慎行还是很敬佩他的,因为缉毒很危险。盛纶第一次主动来找艾慎行,艾慎行很客气,以为有什么需要他们协助的,要是能帮忙他肯定是要帮的。但是艾慎行没想到盛纶提出的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盛纶要求艾慎行接近金思德。
爱生那天刚下课从教室里出来,就看见有警车进了学校,她就跟了过去,也许可以看见艾慎行呢!可警车里的人没有艾慎行,爱生就离开了,没有看热闹。
手机上新闻推送热闹起来,最近出现了好几起很奇怪的强 奸案,受害女生认定的嫌疑人经调查都不是真正的犯罪实施者,而这些无辜的嫌疑人却分别是几个被害人的爱慕者或者实际上的男友。其中一个女孩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跳楼身亡。
这个事情其实已经很长时间了,因为这个女孩的死亡引起了其他受害女生的共鸣,以前有些女孩吃了亏并未发声,一是以为自己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当然不会说,二是知道自己被骗不敢告诉家长,最初被爆出来是因为有个女孩怀孕了,在家长的逼问下说出了男孩的名字,男孩完全不知情,被双方家长逼着去做DNA检测,证实男孩是无辜的,男孩事发当天一直在家根本没有出门,女孩父母于是报警,接着就发生了一连串的共性事件。现在最糟糕的是,受害人的视频被上传至网络,而这些视频里男子都背对摄像头,还不是同一个人。
几个案件的受害人血液检测毒 品呈阳性,而被害人都说自己并没有接触毒 品,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沾染了毒 品。经过仔细筛查,发现她们可能无意中喝下了某些含毒 品的饮料。而这种新型毒 品会让人出现幻觉,以为跟自己在一起的人是自己心里喜欢的那个人。
最可怕还不是这些,有些女孩因为视频被胁迫出卖 自 己的身体,而其中很多女孩还未成年。爱生看到学校里出现了警车,是因为一中也有女生出了事。
爱生看得心惊肉跳,想起金思德曾经给他们的那瓶饮料。
艾慎行看着涂捷之的报告,一肚子火没处去,十七岁的女孩被性虐至死,而他们,查遍了现场和监控一无所获。
艾慎行回家洗澡换身衣服,爱生看着艾慎行,胡子都快比头发长了 ,满脸憔悴,眼睛血红,很心疼。艾慎行抱了抱爱生,叮嘱:“晚上不要出去,不要随便喝外面的东西。”
爱生默默点头,现在被卷入的家庭比较多,网上对警方是一片骂声。可是艾慎行和他的同事已经很多天没有休息了。
盛纶又来了。他已经来了很多次了,艾慎行看见盛纶就烦,盛纶像唐僧一样决不放弃的缠着他,艾慎行知道盛纶说得有道理,但是他不是单身汉,他根本没法向爱生交代,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长,他又不能提前让爱生知道什么,爱生连他跟同事假扮情侣都不能接受,何况是完全跟金思德在一起。答应盛纶,就意味着可能失去爱生。艾慎行内心是完全拒绝的,但是这次盛纶没说话,而是给他看资料,一张张照片,一个个受害者,一个个哭泣的家庭,他也是警察,他的职业道德让他深受煎熬。
“没有其他办法吗?”艾慎行问。
“你知道,肯定有,只是需要时间,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你更应该知道,时间拖得越长,受害者越多。我们只有走捷径。”
“这么肯定是豪德集团的人?”
“是,我们查了很久了,派人卧底进去,但是没用,金思豪很狡猾,接触不到关键人物。”
“我去了也不一定有用。”
“任何办法都要试试。我们现在就差证据,我们跟踪过金思豪,他根本不自己出手,电话监听也没用。能想的办法我们都想了。金思豪很疼爱金思德,这是唯一能接近他的办法。”
艾慎行知道自己会接受任务,可是爱生怎么办?爱生会原谅他吗?爱生不在乎他的工作有危险,也不在乎他没有时间陪她,更不在乎他的工资不高,但是,爱生在乎他跟女人的关系,要是换成其他卧底,他也许早就接受了,为什么偏偏是要利用女人?偏偏就是爱生最忌讳的!林局没有劝他,盛纶这次也没劝,让他自己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