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观察了一番姚武,微笑道:“从昨天,我就在注意武兄了。你的剑法和身手,的确让人一亮。不过,我任江的碧云剑也非吃素的。这一战,我们就堂堂正正的分出胜负,不管谁胜谁负,我希望我们能做个朋友,你看如何?”
姚武考虑了一下,说道:“好。”
二人对视了数秒后,当一阵清风吹起两人的鬓发时,任江两眼一睁,“噌”,拔剑而出冲向了姚武。
“任兄,我的飞花剑法也不是吃素的。”
姚武瞳孔中那道银芒逐渐放大,“铛”,他横剑一挡,刚好接住了任江的第一剑。
任江的剑法虽然简单又平凡,可以说毫无特点,可是在姚武眼中发现他的剑法并不简单,似乎藏有百千变化。
果然,之后任江的出剑都是十分普通的攻击,可又非常精妙,手中的剑总是在与姚武的剑接触前的最后一刻会变化力量和方向,让姚武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姚武没有时间思考,只能不断使用飞花剑法守住自已的位置,给人一种哪怕死也不会退一步的气势。
“铛、铛、铛……”
任江一边出剑攻击,脚步也在有节奏的步步横移,改变方向,寻找姚武的防守空挡。
姚武则跟着任江转动身子,始终面朝对方,绝不偏离自已的中心。
二人出剑越来越快,剑影纷飞,各自发挥着自已的剑法特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莫名的浮现出了笑容,在战斗中有了心心相惜的感觉,在与对方的战斗中不仅不觉得累,反而有了一种很满足的感觉,好想能一直这样战斗下去。
这一战,看的所有人都入了迷,虽剑声疾驰,却没有鲜血横飞,精妙绝伦的剑法,一攻一守难分高下。
“莲儿,你觉得这两个人如何?我看他们这么年轻,武功也高,怎么样,你喜欢吗?”坐在黑面纱女子旁边的吴夫人问道。
戴黑面纱的女子自然就是吴莲,她有些小抱怨道:“娘,这还没到最后,女儿……不清楚,我们再看看吧。”
“哦,也是,我家莲儿这么漂亮,这两人虽然不丑,但看样子还是配不上我女儿,我们不急,娘不逼你。你要谁都没看上,也没关系,你爹会继续找,直到找到你满意的男子。你就当这是你爹给你办的比武大赛吧,我们不急。”吴夫人关心道。
“娘,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我没事的,大不了,我这辈子不嫁人了,我会永远陪你们。”
“莲儿,娘不需要你陪,娘只担心你以后的幸福,你能找到好人家幸福的生活,娘就很高兴了。”
“娘,我不想让你们老是为我担心,我已经长大了,就算我一辈子不嫁人,能陪着爹娘一辈子,我也很幸福。”吴莲说完鼻子发酸,但她却强忍着不哭出来。
“莲儿,没的事,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嘛,别给自已太多压力。”吴夫人害怕会触及吴莲的情绪,便转移了话题。
看着娘关怀的眼神,吴莲很是感动,她怕自已流泪被娘看到,立刻扭过头,红着双眼看向比武台上还在鏖战的任江与姚武二人。
每次看到姚武,她都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明明很恨,却又在最后站到了他的后面,想到这儿她即讨厌起了这样的自已,也更是仇视着姚武的身影,有时她都在怀疑自已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才会老是在关键时候维护这个仇人。
“铛……”
姚武和任江正打的难解难分,痛快无比的时候,忽然任江收回了剑,向后退了两步。
姚武停下手中的剑,诧异的看向任江,不知他这是怎么回事。
“噌!”
任江右手轻摆,便将剑收回了背上的剑鞘中。他抱拳道:“在下有幸和武兄斗剑一番,好生痛快。不过,时辰不早,再斗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武兄的飞花剑法,果然了得。但我知道,武兄这剑法并没有完全悟透,就已有所成就。我这碧云剑可练了好几个月,真是汗颜啊!哈哈……”
姚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觉得任江此人潇洒坦荡,为人正直,连忙收剑抱拳道:“任兄谬赞了,我看任兄这碧云剑法也没有完全熟透,既然大家都不是以大成之境比试,任兄过谦了,彼此彼此。”
任江笑道:“哈哈,武兄,我看得出来,你可不止飞花剑法这一种剑法,还有更强的剑法才是,否则也不会能这么快的时间就参悟此上乘剑法。我知道你加入三剑门也没几天,这剑法也肯定是入三剑门后才新学的,我没有说错吧?”
姚武心头一惊,忙道:“任兄怎么知道我才加入三剑门,你调查过我?”
任江抬起右手否定道:“非也,非也,我只是这几天听到其他参加比武大会的三剑门弟子谈起过你刚通过你们三剑门外门弟子考核知道的。”
“哦——原来如此。”姚武这才回下心来,生怕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从而引来富家的追杀。
“虽然我不知道,像武兄有如此剑法的高手为什么要去当三剑门的杂工。我也不便多管闲事,不过今天一战,实在痛快,若有缘再会,我希望你能拿出你最得意的剑法再与我一战,如何?”
“那……求之不得。说实话,我也很是酣畅淋漓,从我学剑以来,这是最痛快的比剑,多谢!”姚武郑重的抱拳一礼。
“好了,打的也痛快了,我就先走了,后会有期。”任江抱拳后便转身向台下走去。
姚武错愕道:“任兄!你并没有输啊?”
任江停下脚步道:“武兄,我参加这个比武招亲,只是偶遇,临时起意,想会会这民间高人,一开始很是让我失望,直到我遇到你,也不枉此行,可以满意离去了。我一云游浪子,就不和你们争什么千金大小姐了,无福消受。我很看好你,武兄别让我失望,下次,我可不想看到你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至少要两个人,哈哈……再会!”
任江说完,便拨开观战的人群,消失在了园中。
姚武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也很是羡慕可以如此无拘无束的行事。
台下众人见此都议论了起来。
“那个人就这么走了?他们不是打平吗?”
“没听他说吗,别人根本不稀罕这吴家姑爷身份,只是来找人比剑的。”
“就算如此,这样直接在四强放弃比赛离开,太不给吴家面子了吧?”
“你没看这吴老爷都没有说什么吗,管那么多干什么。”
……
“老爷,这……”吴夫人看向吴成器,也觉得这太伤吴家的面子了。
吴成器抬起左手,说:“无妨,这种人也不配做我们吴家的女婿。没必要太计较了,他是自动放弃,又没耍什么手段。”
“不愧是吴兄啊,这器量真不是我们能比的,敬佩,敬佩!”观武台右边一紫衣男子抱拳笑道。
其他人也同时向吴成器抱拳,赞赏。
吴成器看着这些表面和善的伪君子,也是假装谦虚客套陪笑起来。
姚武正要踏上台阶下去时,不由自主的回头向上看去,恰好与吴莲四目相对。他立刻认出了面纱下的人是谁,不知什么原因心虚的逃似的移开了目光,转回头回到了休息区,等待最后一场。
坐到角落的姚武,虽然保持着闭目修行的样子,却心猿意马,不知道要是自已真得了第一,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想了许久,依然没有想出来会是什么场面,开始繁乱起来,很是后悔参加比武,但能再次看到吴莲而庆幸。
“下一场,张惟安对冯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