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林麦麦突然一连好几天不见踪影,莫如烟也不知其去向,似乎人间蒸发了一样。
早上第一节课已经开始,林麦麦的位置仍旧是空的。
“林麦麦啊林麦麦,你真不够朋友,居然不留口信的搞消失,这都多少天没来上课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看我到时怎么收拾你。”
莫如烟一想到这个就来气,咬着牙将笔尖狠戳在草稿纸上,弄出几个大小不一的洞。
不过她又开始担忧起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决定放学后去找林麦麦。把宇宙搞个底朝天,也要把她揪出来给办了。
不过第一节课快结束的时候,林麦麦突然从后门进来了。她不像往常那样出场高调,也不像平日那样精心打扮,而是默不作声走向自己的位置上,面容憔悴,显得无精打采。
顿时,场面开始小骚动。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不乏几个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
“难道你们没见过疲倦的美女吗?还有你们几个,有本事就冲着我直接说出来,别在背后嘀嘀咕咕,全是一群乡村八卦老妇女。”
她没好气地指着几个女同学大声骂了起来,根本不在乎这是在班主任的课堂上。
不过在莫如烟看来,她能够这么有脾气,才是正常的。她本来就是个单刀直入的人。她倒是觉得林麦麦今天竟然没有化妆没有换上漂亮衣服才觉得反常。
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吧?
只不过现在是在课堂上,她也没法追问。
万目睚眦。她转身拉着林麦麦,将她摁回到自己的座椅上。
听林麦麦这么一吼,虽然大家有着不满情绪,但最终也将注意力转移到黑板。毕竟是在课堂上。
班主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是个脾气温和的女人。她总是能理解学生的反常行为,只要不干什么出格犯法的事情,她都能接受。
连这种讲课被打断的最禁忌场面,她也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怒气,只是加大嗓门叫了几声,“安静,安静。”她已经司空见惯了。何况,她不认为这种事需要浪费课堂时间去处理,一切等课后再说也不迟。
半晌,林麦麦从后面递了张纸条上来。
“想死。”
“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
“怎么疯的?”
“为他发疯。”
为他发疯?他是谁?男朋友?平日里也没见着她吱半声呀。莫如烟心里琢磨着。
“怎么回事?”
“他甩了我。”
“男朋友?”
“嗯。”
“理由?”
林麦麦不再传纸条上来。
男朋友?她什么时候凭空冒出个男朋友?自己的死党有了男朋友她竟然完全不知道?她竟然也完全不告诉自己?
从小到大,总是一起交换分享心事的人,突然在这时刻,自己竟然不相信她了。
莫如烟怫然不悦,又将笔在草稿纸上戳了几个大洞,其早已面目全非。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她不告诉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
她们实则就是一样的人。彼此的故事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简单。
就像每个人被衣服遮掩的或多或少大小不一的伤痕,平日里谁愿意把这些疤曝光在太阳底下,让人恣意观看,评头论足呢?
莫如烟的脑里顿时浮现莫离的影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理所当然地钻进她的脑子里并且挥之不去。
那张满脸胡茬子却又令人着迷的脸,还有那双幽幽的瞳孔,深不可测。
她真想立刻从他眸里跳进去,然后游到尽头,看看里面到底装满了什么。
她对这种念头有着极其强烈的欲望。
“如果你摧毁了你的欲望,可能你也摧毁了你的生活。如果你扭曲它,压制它,你摧毁的可能是非凡之美。”
所以,她应该释放。
她不能否认,这种情况是经常发生的。频率也总是越来越高。每天她的心里宛若灌蜜似的甜,心脏激昂的跳动,跟装了微笑装置似的,动不动无缘无故傻笑。
她只知道,有他在,每天都像初升的太阳,一点一点往天空上爬,奋力地驱赶黑暗,直到光辉照耀大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所有的困难,所有的苦痛,根本实际上也没有那么回事。她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他不会离开她,她亦不会。
她甚至不愿意从这样的幻想里回到现实。
他是她的脊椎,是支撑贯穿她全部生命力的支柱。如果断了,神经就会受到横断性损伤,站起来的几率为零。
人不能断了脊椎,就像她不能没有他一样。
但她仍然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看着黑板,不至于被老师发现她的异常。她从来就是老师眼里的乖学生兼学霸。反正老师讲的这些她很早就会了。她甚至将这些归功于莫离。她喜欢他,所以愿意为他发奋图强。
只不过,有些天没见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