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酒店的贵宾房间里,苏赞见到了他的客户郝女士。
来见郝女士,是今天杜振南派给苏赞的工作任务。这是第一次,杜振南要求苏赞去单独完成一个任务。
杜振南说:“钱已经收了一半,任务完成后,把另一半拿回来就行了。”
苏赞问:“是什么任务?”
“是一个刺杀任务,至于刺杀谁,你去问客户。”杜振南说。
“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管他好人坏人,有什么区别?我们只为钱做事,想挣钱就别那么多废话。”
“好吧。”苏赞没有再争辩,这世界,谁是坏人谁是好人,怎么分得清?坏人经常扮好人,好人有时也干坏事。
苏赞带上了他的杀人武器,这个武器很特别,是一种黄豆大小的钢珠,放在衣服口袋里就行。一旦用手甩出去,能象子弹一样射进人的身体。
有的杀手要把钢珠装进枪管里使用,苏赞不需要枪管,只用大拇指和中指一弹,可以达到枪管相同的效果。
他来到了客户郝女士约定的房间里,与郝女士见了面。郝女士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貌女人,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充满着富贵之气。
房间里,除了郝女士,还有一位表情冷漠的强壮男人,那是郝女士的贴身保镖。
“请坐吧,杜老板已经跟你讲清楚做什么了吗?”郝女士热情说,还给苏赞倒了一杯红酒。
“还没有告诉我,刺杀的目标是谁。”
“是的,让我来告诉你。”郝女士于是坐下来,给苏赞讲叙了一个简单的故事。
她说,她的父亲是本地一家最大赌场的老板,人称赌王,身家百亿。两个月前,父亲身染重疾,撒手人寰。
父亲留下了巨额财富和一份遗嘱,这笔财富将被分割两半,由她和她唯一的弟弟来继承。父亲只有她和弟弟两个孩子。
她说,她很不甘心财富被这样分配,因为父亲的事业,一直是她在辛苦打理。她把自己的全部青春都奉献给了这份事业,为此至今都没有嫁人。
而她的弟弟从未接触赌场生意,半点劳动都没有付出过,只知道挥金如土,大把大把的花钱。
“你知道吗,财富交到我弟弟那种人手里,不出两年,就会挥霍一空,那是彻头彻尾的暴殄天物。但是放在我的手里,就能发挥巨大效益,将家族事业继续壮大。”郝女士拿酒杯在苏赞酒杯上碰一下说。
“嗯。”苏赞喝一口酒,回应一声,表示非常赞同郝女士的观点。
“你知道他拿了钱都干些什么吗?买毒啊、玩女人啊、胡乱打赏,没干过一件正经事情。为了阻止另一半财富落入败家子之手,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我弟弟。”
“这么说,我的刺杀目标,就是你的家人,你的弟弟?”苏赞说。
“是的,没错。只要他活着,我就没有办法拿回那一半家族遗产。”
“他武功很高吗,是不是刺杀难度很大?”
“他没有武功,手无缚鸡之力,杀死他不费吹灰之力。”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亲自动手,还花巨资来请会馆的人,秘密刺杀?”
“因为我不可以亲自动手,如果别人知道是我杀了他,我的遗产继承权也会被剥夺,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好吧,我明白了。”
“你帮我完成这件事,你就是我的座上贵宾,我家里你可以自由出入。”郝女士靠近苏赞身边,抬手温柔的抚摸一下苏赞的脸。
“既然收了你的钱,我会做好我的工作,圆满完成任务,请放心。”苏赞拨开郝女士的手。
“很好。”郝女士退回到沙发上坐下:“计划是这样,我会把你藏在这个房间里。一会儿,我弟弟要来这里跟我聚会,我和他进行谈判。我们的谈判不会成功,我会借谈判破裂,生气离开,留下我弟弟在房间里。届时,你从藏身处出来,杀死我弟弟。事后我会将余款交给你们,大功告成。”
“你弟弟会带多少人来?”
“我们约好,我和他都只带一名保镖到场。对付一名保镖,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不许失手,要确保他气绝身亡。否则我不会交付余款。”
“不会,请相信我们的承诺。”
“那么,来吧,我先把你藏起来。”郝女士说。
她把苏赞引到一堵墙壁前,推开了一扇暗门,粗眼看去,根本看不出这是一道门。门后有一个小房间,郝女士就让苏赞呆在这个房间里等候。一旦郝女士离开谈判现场,苏赞就可以从暗门出来,杀死目标。
苏赞呆在暗房里,十分钟过后,果然进来了郝女士的弟弟,后面跟着他的一名保镖。
苏赞从暗房的缝隙里,窥望出去,不免吃了一惊。但见郝女士弟弟只是一个十四五岁、还穿着学生服装的小男孩。一点不象郝女士说的,是一个什么吃喝玩乐的小恶棍。而他的“保镖”也不是什么壮汉,只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听说话神态就知道,那只是小男孩的母亲。
姐弟俩没有问候、没有握手、没有拥抱,直接坐到了桌前,进入谈判流程。
“我的提议你考虑好了吗,考虑好就在协议上签字吧。”郝女士对弟弟说,并把一份文书推到弟弟面前。
弟弟惶惶然回头张望母亲,母亲替他回答:“大丫头,你不能这么做啊。他可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上都流着你父亲的血。他才十五岁,什么都不懂,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无情。”
“家里的事情都是我在替父亲打理,赚的每一分钱都有我的汗水,所有的钱都是我一人的,他,什么都没干过,凭什么要拿走一半?给你们母子留一百万,已经很对得起你们。不要多说了,赶紧签字,拿着钱远走高飞吧。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郝女士冷声说。
“大丫头,求求你高抬贵手吧,我们可以让点步,但你别做到这么绝啊。他该继承的遗产五十多亿,你只给我们一百万,就把我们赶出去家门,你叫我们母子怎么活?”
“我早知道你们不会答应。那行,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郝女士说。
她很生气的把玻璃酒杯扔到墙上,酒杯“啪”的一声摔成碎片。这是给苏赞发出信号,准备动手。
她随即起身,招呼身边的保镖,离开房间。
男孩的母亲上前拉住她:“大丫头,你别走,听我说,求求你……。”她几乎要给郝女士跪下去。
这时,暗门打开,苏赞走了出来,一言不发,一甩手臂,一粒钢珠射出,正中郝女士脑门。她的脑门顿时出现一个洞眼。
郝女士圆睁双目,瞪着苏赞,接着一头栽倒地上。那名保镖探一探主人的鼻息,知道已经救不了,看一眼苏赞,默默离开。他犯不着为已经死去的主人去报仇。
那一对母子完全傻了眼,冻住一般不能动弹,他们根本没有料到郝女士的阴谋。苏赞对那名妇人说:“她派我来杀死你们,只付了一半佣金,另一半请你们付清。”
“好好,我付我付。”妇人随即给家里管家打了电话。
几分钟后,有人提了一个钱箱赶来。妇人把钱箱交给苏赞:“你替我们除掉了恶人,这里多付了你们一倍的钱,接收下。”
姐姐一死,弟弟继承了全部遗产,他当然付得起。
苏赞告辞离去,提着钱箱去向杜振南交差。
杜振南一听汇报,苏赞杀死了客户,拍着桌子,跳脚大骂了苏赞一顿。说你怎么能擅自作主,杀死客户,这以后生意还怎么做?
苏赞静静的站着,没有顶嘴,他知道他坏了规矩,确实理亏。
杜振南骂了一会儿,再打开钱箱,一看多了一倍的钱,心情马上变得好转。只要有钱,杀谁不都一样?
他教训了苏赞一通,最后扔给苏赞几叠钞票,那是给苏赞的劳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