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阳光透过纱窗洒落在庒言家客厅的餐桌上,同时也照亮了静静坐在餐桌两头的人儿。
庄言坐在客厅餐桌的一侧表情木然,而在他对面,则还有一个身穿月白衬衫的女孩。
女孩儿自然便是昨晚的学姐徐蕾,她的胸口之上依然别着那支好像可以变化成剑的奇异钢笔。
此时徐蕾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一双大眼睛眨都不眨就这么盯着庄言,似在审视。
“额……那个,学姐,我真的真的!真的不会把昨晚的事儿说出去的!不然的话……”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庄言再次举掌发着一些他自己开始说顺口的毒誓。
可面对着丝毫没有动作且眼睛始终圆瞪着自己的徐蕾,他是压力山大。
自从昨晚之后,匆忙赶来的一大群家长和警察的及时到来,这才把淹没在孩子堆里的庄言“解救”出来。
而后又在接受了警察的一些盘问,对了,还有之后赶来的云楠很长一段时间啰里啰嗦的拷问。
在费了这么一番功夫之后他这才偷闲得到自由,云楠是在自己一大堆瞎话之下最终还是放过自己,尽管那是暂时的,不过他还是解脱出来回到了家中。
而这一全部的过程中,这个女人一直如同幽灵般在自己的周围“监视”着自己?
虽然只是隐于暗处藏于人堆并不现身,但是庄言体内的地灵却是无时无刻在警告着庄言,某一方向有人窥探!
庒言无奈,可却只能作假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最后一路浑身不舒服地回到了家。
一路上被监视的视线的不舒服感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子。
可庒言哪想到,直到自己回了家进了家门,那徐蕾学姐竟然直接不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自己行踪早被看破,竟然索性跟着庄言进了家门。
庄言看了看窗外刚刚升起的太阳,橘红色的旭日刚刚升起不过还未彻底散发出它的热度。
而庒言却是急得满头大汗,他再次转头看向自己对面的徐蕾隐隐有些恼怒。
这个女人自昨晚一路跟着自己回到了家之后,就这么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有着这么一对大眼睛随时盯着自己,庄言就连厕所也没办法去。
睡觉就更别提了,庒言可不放心一个几乎只是相识的陌生人在自己家中,而自己却是呼呼大睡。
于是乎庒言索性不睡了,两人就这么是在客厅对视一直僵持到现在。
“那个学姐?话说咱俩都在这坐了一夜了。
您……您就不能先回去睡一觉?我发誓!一定会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庄言信誓旦旦地提出建议,一手指天 ,一手对着自己的嘴巴做出拉拉链的动作,似乎想以此明誓?
而徐蕾却是看到庒言指天的手指当下眼眸一迷,似乎是终于发现了什么一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庒言。
话说庄言之前私下练习术法的手印,那些手印可不是简单比划出来就能有作用的。
每一式都得成百上千次的练习才能随手拈来,而这几日下来的练习让庄言下意识地就这么施展了出来。
小手一举起来就是不经意间做出了某个法印的起手式。
徐蕾就这么看小丑一般默默看着对面的庄言,在他乱七八糟发了好几个誓之后她的嘴角挂起一抹似是嘲弄的笑容。
徐蕾原本警惕正坐着的身子逐渐开始放松微微后仰,一脸轻松地将有些僵硬的背部倚靠在椅子之上。
少女一脸看破一切的神情,这不屑的表情让庄言不由得一愣。
“呵呵,学弟,你精神可真好啊,这连续坐了一夜你就一点都……不累?我都有些累了呢,看来学弟的修为好似还在我之上?”
庄言闻言打了个哆嗦,原本就满头大汗地额头又多了几滴冷汗。
可下一刻他就组织好了说辞,故意忽略徐蕾的后半句话只是敷衍道。
“啊哈?啊~是啊!我……我可是个夜猫子,熬夜打游戏习惯了。这区区通宵一夜不算啥,不算啥……”
眼看着庄言好像还要继续瞎掰扯,徐蕾又是眯缝着双眸盯着庄言,直接一摆手打断了庄言瞎掰扯的势头。
“那你就不对昨晚的事儿感到好奇?一个普通人遭遇到了这等事儿学弟表现得可真平静啊。
而且,你从昨晚开始除了瞎胡扯之外……可什么都没有问啊,呵呵”
庄言对徐蕾凌厉的目光有些畏惧哪里敢与其对视,于是连忙错开了眼神看似不经意地四下张望了起来。
直到最后他听见了徐蕾又是一声冷笑,庄言这才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而后装作这才反应过来的模样。
“呀!是啊!”
庄言双掌一拍,一脸惊奇地看着对面的徐蕾,似乎是才反应过来,对徐蕾昨夜展现出来的神奇术法感到惊讶。
可还没等庄言继续开口,徐蕾失去了耐心,用一种想要杀人的眼神让庄言欲开始瞎掰扯得鬼话又是给吞回了肚子里。
“学弟……噢,不,师弟”
徐蕾眉头颤了颤不过还是打起精神看向庒言,她撩起一缕挡住了视线的头发别到耳后,一脸饶有兴趣地看向对面。
“不知,师弟是从哪座名山上下来的?”
“啊? 什么山?下来?”
庄言被这突然一问有些愣神,他心中却是莫名其妙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猴子下山掰苞米,看见桃子扔苞米,看到西瓜扔桃子,嗯……难不成是什么黑话?
正当庄言满脑子浆糊继续神游小学课本的时候,对面的徐蕾却是微微一笑,学着庒言方才举起的手印比划了出来。
“呵呵,师弟,你刚才的手印暴露了哦”
庄言闻言又是一愣,而下一刻猛地反应过来脸色剧变,连忙是死死攥住了刚才不经意打出来的手印。
没错,道法手印每一个都极为难练,成百上千次练习下来已然成了某种习惯?
他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自己的手指现在依旧比划着的好像是某个叫仙姑洞道统的秘诀起手式?
攥住手掌的庒言忽然小脸儿一红,他觉得这好像是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
于是便又低头不语,似是并没有听到徐蕾似笑非笑的话一样。
他的双手在两侧撑着椅子低下头,就像是坐在审讯室被拷问的犯人一般,而显然,庄言这个低着头默默不语的犯人似乎正为准备接下来审讯的组织说辞。
而实际上,庄言深深垂下的额头却是早已冒出冷汗,此时他的内心却是一片大乱脑海中乱七八糟地。
不过他依旧有些侥幸,庄言隐约感觉到对方似乎误会了什么,难不成把自己当成了那什么仙姑洞的弟子?
啧,这道统名字怎么听怎么像是一堆娘们儿待的地方,可无奈,庒言只能一脸无辜地抬起头说道。
“啊,是啊!既然学姐都知道了,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庄言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不过他却讨了个巧,也不说具体只是一副被你知道了的样子,说得也是语焉不详。
徐蕾歪了歪脑袋,打量着似乎豁出去了的庄言,随后又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想来你也被门内长辈叮嘱了,不让咱们在人前暴露”
徐蕾有些笃定地说道,可下一刻,徐蕾却是有些表情怪异地盯着庄言。
“不过咱们虽不是同门但也同是道同道中人,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而且……这雁荡山仙姑洞的缘法,不是只有传承道统的亲传仙姑们才能修炼的吗?”
徐蕾眼神闪烁看似不经意地朝着庄言某个部位扫了一眼,而后脸蛋一红她继续说道。
“可据我所知,仙姑洞传承道统的可都是女孩子啊?”
庄言立马大囧,立马正坐起身,却是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说辞。
天知道这仙姑洞真的就是一群娘们儿待的地方,他是存着侥幸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来着。
他对这些道统实际上一丁点都不了解,南结爷爷先前让他去城隍大殿中书房中多看看那里的书籍,那里有着下界基本所有的大事记载与道统记述。
不过可惜,庄言自南结离去之后这才一天,就遭遇了凡间的道统的修士,自己还没来得及去书房多多了解下这些道统。
“师弟,哦!呵呵瞧我,应该叫你……师妹?怪不得长得这么白净,学妹为了伪装可真下功夫啊,啧啧,这……到底是怎么伪装得这么好?”
徐蕾的目光不时地从庄言胸口扫过,似乎满脸都写满了求知欲。
“我……我是男孩子!”
庄言弱弱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这是庄言地坚持!再怎么他也不想被人当作娘们儿!
听闻此言,徐蕾却是眼眸一凝,她深深地看了眼对面一副老实样子乖乖坐着的庄言。
可徐蕾此时心中却是充满了惊骇,隐隐猜测到了什么,此前听说,这现下,人世间数得着地大道统全部把当代弟子全部派了出去,其目的似乎都是秘术失窃。
怎么想这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可联想到自家道统不也是九大道统之一吗?
虽然前些日子他并不在宗门,可前些日子听说观内数百年未现身的老祖突然传出话来也是散出弟子追查失窃秘典……
面前的既然是男孩那显然绝不可能是仙姑洞弟子,仙姑洞虽然喜欢与人结缘救济世人,可这道统戒规极其严苛。
那方才的手印徐蕾依稀记得是仙姑洞内藏的某个起手式,她从某个仙姑身上曾经见过。
可是别说仙姑洞把传承给这么一个毛孩子了,只要是非属阴的生灵哪怕就是男人死去化为的魂魄,踏入了这仙姑洞主峰范围都会被严惩。
以上只是徐蕾稍一思索的工夫,她的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当下仔细感受了一下对面坐着的男孩。
虽然她早就上上下下将这男孩看了的透彻,可此时依旧是再次仔细感受了一番。
良久,她张开眼睛,徐蕾依旧没有感受到任何修士的气息。
可这并不代表她的内心是平静的,反而此时,徐蕾看似平静的面容上,那一对漆黑的眼眸深处却是多了一抹浓浓的惊骇。
庒言的身上她的确是没有感受到什么,可等她将感知放在这个屋子里的时候……
“天呐!这……为什么这屋子到处都是我青云观内家真气的痕迹?!看这痕迹似乎十分精纯,可这男生身上却是感受不到丝毫异样?!这怎么可能?”
不过徐蕾立马意识到了,显然,不是对方修习十分高明的隐藏术法,那就是对方修为压根甩她八条街。
这下,不仔细想还好,这仔细一想徐蕾不由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她立马是回想起自家正在渡五衰劫的老祖,他老人家所吩咐的话还时不时在耳边回荡。
虽然她当时并不在场,可这是一种道术,被派出任务又或者长期在外的弟子都会被种下。
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在耳边萦绕一遍时刻警示,以防新一代弟子在外冒失出错。
“啊!是这样啊,那你就是外门弟子咯,学弟可真是好机缘,这传承术法竟被你个男人学了去”
徐蕾有些心悸的胡乱说了几句,而后她却是大起胆子身子微微往前一探。
“偷学的?”
此人背后势力深不可测,或许是那些早已隐世地传承,就如同老祖所说,绝不可轻易得罪!
不过这等人……用得着偷学各大道统的秘籍典藏?
“或许……或许我可以潜伏在他身周伺机而动?似乎这个男孩并没有什么威胁的样子,或许可伺机窥探到他的身后之人?”
徐蕾心里这么想了想又是立马换了个脸色,一脸微笑地看着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