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做捕快多年,雨出晴更是影刃暗捕首领,只住几天,发现端倪。
董家客栈里来来往往地不在少数,其中一部分是同一类人。
这类人高矮胖瘦全有,高的像半截黑塔,矮的似水桶成精,胖的腰粗过缸,瘦的像个病鬼,
相同地方有二,一个都有佩刀,佩刀都是同一种,该是仿造某些府上的差役;二是和董家客栈二掌柜岳寒风亲近,见面毕恭毕敬。
高林打探出消息,这些人都是落雁山观雁峰雁留声山寨上的山贼。岳寒风更是山上三寨主。
此消息对三人太不友善,董俊光和这些人攀上关系,无形中加大难度。
听闻后,郑霄情绪不太稳定,她说道:“管他背后倚靠谁?大不了以命博命。”
雨初晴堵住她的嘴,意思让她小声点。以命博命算是一招,却是下下策。真博到无话可说,万一失手,前功尽弃。
“我看这样,咱们询问路线,路上能截杀最好,如果随行人多,再想计策。”
她的话两人都同意,高林提出分头打探,两人留在客栈,他本人去外面。
落雁山占地不小,附近不止一家客栈,差不多三里一小店,五里一大店,能赶上董家客栈规模的只有西十里的赵家客栈。
两家规模差不多,内部布局也差不多,在附近同样颇有名气。
高林坐在赵家客栈里喝茶,经他观察,这里面同样有一伙山贼,多留意一段时间得知,都是落雁山灵雁峰虎啸风山寨上的贼人。掌柜的赵天泽是寨上二寨主。
一山容二虎的场景几乎没有,一山容二贼首的场景却是第一次见。
他猜想两座山寨的主人可能有旧或者有某种协议,不然不会有这种情况。
在附近巡查多时,又一次回到赵家客栈,两壶茶水渐空,刚想离开回本店,店内出现异样。
门口走进两人,两人全是虎啸风山寨上贼人打扮,稍有不同的是两人精神抖擞,神采飞扬,似乎有好事。
其中一个笑嘻嘻地走到柜台前:“赵二爷,给您道喜。”
“成了?”
“那还用说,我张彪出马,没有不成的。”
“威逼还是人家愿意?”
“二爷,我是那人吗?咱山寨上规矩多严您是知道的,但凡威逼百姓,大爷非得剁了我。”
赵二爷喜上眉梢。
“行啊,彪子,日子定了吗?”
“今天不算,三天后办喜事。”
“好,柜上领赏。”
好事说出,众人议论纷纷,原来这位赵二爷要纳新妾,女家是西北五里小刘庄刘老汉家的闺女。
寨上贼人听说后纷纷道喜,在客栈住的人问这问那,想凑凑热闹,赵天泽安排人手,为结亲做准备。
高林脸上沉着,他观这位赵寨主至少四十岁,长的挺难看,听闻刘老汉家的闺女才十九,其中没有威逼难以信服旁人。
“唉……”
“唉……”
旁桌同样发出叹息声,扭头看,是个六十左右岁的老汉。
“老人家,您为何叹气?”
老头斜楞一眼:“年轻人,你为什么呢?”
“人家闺女才十九,这位赵二爷……”
“你想说面目可憎?”
“算是吧。”
“话不妨直说,我也是怎么想的;想那刘老汉晚年得女,家就一个宝贝女儿,怎么可能让她失身为贼呢?其中没有逼迫,我不信。”
“您怎么知道?”
老汉戳几下拐杖:“我叫刘青,论辈分,刘家女叫我一声大伯。”
“叔伯兄弟?怪不得知道内情,您还知道什么?能不能多说一点?”
老头露出不屑表情:“啧啧,哪都有好事的,多事的人准倒霉,一边歇着!”
高林闹个红脸,多喝几口茶,回到原先住的董家客栈。
等到天黑,三人重新聚首,分说各自情况。
事情没有进展,都是琐碎消息,各自回房,为明天事做准备。
天明吃完早点,三人各司其职。
高林在外面转悠两天,消息多数和赵天泽纳妾有关,和董掌柜有关的一件没有。
第三天早上,结亲队伍离开店房,他尾随其后。赵天泽头骑高头骏马,马前系威武铃和大红花;马后有鼓乐班子和抬礼物的,除此外还有一顶花轿。结亲队伍很简单,随行人都是山寨上的。
一个小孩挺讨厌:“马比赵三爷好看。”
两个山贼把小孩轰进围观人群,众人都不敢大声乐。
队伍一路北上,五里地两刻就到。小刘庄住户稀少,只有十几家。庄村口围拢不少人,几乎都是来看热闹的。村前十字坡上,一家门前拍摆桌宴,总共十桌。
队前到了,有人去里面送信。
时间不长,刘老汉亲自来接。
赵天泽下马跪拜:“拜见岳父老泰山。”
刘老汉强颜欢笑:“二爷,你可善待我闺女。”
“放心吧,上礼物!”
礼物依次展示,刘老汉无心过眼。
寨上群贼抬进礼物,然后纷纷入座。他们三五人围聚一桌。同村人害怕这些人隔桌坐下。近四十人落座,七成多是贼。
席宴开启,凉菜先上,厨师傅开火,热菜一个挨一个。众人都很高兴,一口酒一口菜,吃点不亦乐乎。
赵天泽随刘老头走入内院接小妾。
“岳父大人,我能进去了吧。”
“二爷,纳妾而已,不用这么大排场,你想进,随时都能进。”
“瞧您说的,太客气啦,我好歹是山上二寨主,能不摆点摆场吗?排场大点,您老脸上也有光,今后有用我的地方,尽管说话。”
老头差点气晕过去,心说我这是客气吗?
“多谢二寨主。”说话时身子往后坠,幸好有人扶稳。
赵天泽以为老头是激动的,攀上他这门亲戚,谁不高兴?又和岳父大人闲聊一阵,答应老头饮几杯水酒,进入院内喜房。
喜房内布置的很简单,只有红帘朱幔和几根红蜡。
他本人不好喝酒更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脑袋有点发涨。
今天是他大喜日子,因此没在意。
摇晃几步进入房间,掀开爱妾盖头。
刘氏女眼神里有怒有怨更有无奈。赵天泽晕晕乎乎的,根本看不清脸上表情,他只知道新妾长的不错。
“小娘子,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去,咱过快活日子。”边说边要上床。
此人容貌根本没法入眼,多看一眼感觉恶心,刘氏女深缓几口气,说道:“官人别急,大喜日子,你我饮几杯不迟。”
“好,好……”
两人推杯换盏,赵天泽又五杯酒下肚。期间话少,女家眼落身外;酒住淫性,二爷再也按捺不住,说几句好听的,要强行无礼。
刘氏女只觉身前有恶鬼摩挲,她闭上眼睛,从枕头底下摸出利刃,趁对方不防,短刀捅入后背。
她从未练过武,更没有用刀伤过人,加上力气小点,匕首刀只进后背两寸。
再想进刀,赵天泽已然清醒,一把夺过匕首刀,扔到地上。
“你个贱人!想谋杀亲夫?”
“丑鬼,也不照照镜子,你哪点配我?”
“啊?你不愿意?”
“要不是惧怕你们山上势力,良家女能给臭贼做妾?”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二爷我就不客气了。”
此时酒劲上头,哪管背后伤痛?哪管山寨规矩?可八杯水酒下肚,动作跟不上想法;刘家女只想摆脱眼前人,刺杀不成,只能逃跑,这是和父亲一早商量好的。
她找准机会挣脱出门:“爹,走吧。”
父女二人没有停留,快跑到后院打开后门。
高林一直在远处观看,他发现接亲队伍到后一刻,两波人随后跟来,第一波埋伏在坡前,第二波埋伏在后门。
刘家父女跑出后门,正好看见第二波。
老头绝望痛嚎:“闺女,我们无路可走了。”
人群中跳出一人:“刘老汉只管走,我们不是灵雁峰的。”
时间不长,赵天泽带人冲出后门。眼望父女逃往远处,近处强人各拉兵刃。
“啊!石荆,你敢动我?”
就在此时,前院传来兵刃碰撞声。
石荆往前几步:“二爷,随我回观雁峰喝茶吧,我给你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