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李由是条汉子
书名:秦匈大决战 作者:南洋咖啡 本章字数:2079字 发布时间:2021-10-04

此时的咸阳,正如荥阳一样,剑拔弩张。

对峙的双方当然不是秦军和乱军,而是以赵高为首的主和派,和以李斯为首的主战派。

虽然一起联手让胡亥登上帝位,但赵高和李斯却完全不是一路人。

自胡亥登基以来,赵高想尽一切办法让胡亥沉迷于玩乐,以便将胡亥死死掌控在自己手中,又不停的向胡亥进谗言,在朝廷内外排除异己,扶植自己的亲信。

李斯对此早有不满。位于咸阳西侧的阿房宫原本是始皇帝为他的爱妃阿妃建造的居所。当日夜抢修中的皇陵工程还在为人力不足发愁的时候,赵高却怂恿胡亥为了玩乐,大肆征发徭役修建阿房宫,改变始皇帝当初的设计,将规模扩大数十倍。

李斯为了能够如期完成皇陵工程,尽快让始皇帝得以下葬,只好与右丞相冯去疾、将军冯劫上书劝说胡亥暂时停建阿房宫,没想到却引起胡亥的不满。

现如今,各地风云突变,亟需招戍边大军进关讨伐乱军之时,赵高却极力反对,认为远水救不了近火,主张与乱军谈和。

秦帝国的版图实属辽阔,东面是大海,南疆远在海角,实际上戍边大军中唯有离关中最近的西北大军可以调动。可偏偏西北戍边大军是蒙恬的亲军,将士们对朝廷无故赐死蒙恬将军一事非常不满。

赵高害怕将他们招来会威胁到自己在咸阳的地位,甚至性命。李斯也有此担心,但形势危急,已容不得顾及自己的安危,李斯联合朝廷上仅有几位支持自己的老臣上书胡亥,呈请速调西北戍边的蒙恬军进关剿灭乱军。

上书中说:“先帝创业不易,中道崩殂,今天下暴乱四起,直逼咸阳,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陛下诚宜速招进关,恢弘志士之气,不宜猜忌疏远,以塞贞良之路也……”

尽管李斯的文章向来有着不容置疑的说服力,向胡亥当面上书时,更是慷慨激昂,涕零不止,但胡亥显然不是当年的始皇帝。胡亥同样担心蒙恬的大军进关后会对自己不利,他听从了赵高的建言,希望能够与乱军谈和。

事与愿违,李斯不仅没能说服胡亥,反而再三让胡亥对他不满。

赵高急忙派使者前往荥阳与吴广的乱军进行接触,又传令荥阳的守军单方面停战,不得主动攻击乱军。可偏偏李斯不善罢甘休,一再摆出两朝元老的资格,动不动就借先帝的名义,指责他毁了帝国的万世基业。

赵高与李斯的矛盾愈演愈烈,两人友谊的小船摇摇欲倾,说翻就翻。

见在荥阳与吴广乱军对峙的正是李斯的长子三川郡郡守李由,赵高便向胡亥诬陷李由暗地里与其父李斯一起反对和谈,故意违反禁令主动进攻乱军,破坏双方的停战协议。

实际的情况却是,由于乱军非常混乱,而荥阳一带又被乱军围得水泄不通,赵高派出的使者迟迟未能将议和的书信送至吴广,朝廷的命令也未能传达给李由。吴广的乱军和荥阳的守军不可避免的继续交锋。

在赵高的谗言下,胡亥一怒之下,将李斯下了大狱。因为李由将在外,暂时逃过了朝廷的罪责,李由也因此对自己父亲李斯被下狱一事一无所知。

此时的荥阳,情势就跟李由的父亲李斯一样,已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

吴广的乱军将荥阳城死死的围困,切断了荥阳与外界的联系,使城内的粮草无法得到补充,又向宋留请求增援。

得知吴广久攻荥阳不下,宋留不敢冒然进入关中。收到吴广的求援后,宋留停止南下武关,率十万大军折回了荥阳。宋留的十万大军一路没有遭遇太大的抵抗,兵精粮足,士气旺盛。两路乱军成功会师荥阳,士气大振,声势浩大。各地无名乱军也蜂拥而至。

而早在战前,李由就十万火急派人飞报父亲李斯,请求速派兵前来增援,哪会想到父亲李斯却被下了大狱。李由发出的求援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回信,他望穿秋水,关中的援军像大旱中期盼的甘露,迟迟没有到来。

荥阳的守军孤立无援,与乱军的兵力悬殊,存粮也少得可怜,战局向乱军一面倒。对李由来说,最坏的局面发生了。

他一面继续派人向咸阳求援,一面组织百姓组成护城队协助守城,加强巡逻检查,防止奸细混入城内,稳定城内秩序。

每天,城外的鼓角声震天响,吴广和宋留的两路乱军像打了鸡血似的,潮水般涌向荥阳城下,箭如飞蝗般射向守城将士,强渡护城河的苇笆桥、木板桥铺满河面,架在城墙上的云梯像蔷薇藤似的疯狂蔓延。

荥阳危在旦夕。李由不休不眠,亲自带领守城将士勇猛还击。一连几天激战,双方伤亡非常惨重。城下战死的乱军尸首堆砌成山,原本清澈见底的护城河水变成了血红的糖浆,发出一股股血腥的恶臭。城上到处血迹斑斑,哀嚎声不绝于耳,仿佛鲜红的血迹正是从饱经风霜的城砖深处淌出,战死的将士尸首横七竖八,来不及搬走。

荥阳城内外,说是人间地狱完全不为过。

激战到第四天中午,李由的左臂不幸中箭,血流如注。他一手拔出箭头,匆匆包扎好伤口,继续上城头指挥作战。

下午时分,无奈兵力悬殊,弹尽粮绝,荥阳城终究被乱军攻破。

李由率将士们转入街巷,继续与乱军奋战。他且战且退,杀到城西门时,身边只剩下十几个贴身护卫。蜂拥而来的乱军将他们重重围困,将士们仍然以一当十,拼死厮杀,不愿投降,直至纷纷战死倒地。

李由身中数枪,血染战衣,仍手握长矛,屹立不倒,怒目圆瞪。

吴广和宋留目睹李由死时的惨烈之状,为之动容,钦佩他是条真正的汉子,下令把他的尸首送回他的老家上蔡埋葬。

攻破荥阳后,吴广再取敖仓,切断秦军粮草供应,同时解决了自身的军需问题,实力空前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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