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还在前行,一队人从大队中分离出来。
“要杀人了!!!”一声高喊,先锋营的散兵们跟着那队人来到一个沙野中的黑水潭旁边,虽然有水,但潭边寸草不生,甚至连那种带刺的棒子草都没有。
炎黄心焰和愁佬也在散兵之中,土鼠在原地看着马车。
班得此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一条条的了,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他身旁是那个干瘦的仆人,两人身后是押送他们的四个豹胆戍军。
离死潭还有十步的左右的地方,豹胆戍军将两人按跪下。
他们身后的人都簇拥着一个骑马的人,此人高大,白衣,眉宇间有一颗豆粒大小的朱砂痣,正是公子炎黄晓白。
班得回过头带着哭腔说:“公子,我真的没有拿那两箱金银呀,我也不知道它们怎么就跑到我的箱子里了。”
“我相信你的话。”公子炎黄晓白说,班得的脸上瞬间有了希望,“军饷也是真的丢了,安心的去吧。”炎黄晓白继续说。
站在班得主仆二人身后的两个豹胆戍军抽出了双手大刀,向头顶举去……
班得忽然扭过头对着干瘦仆人说:“怎么办?”
跪在他身旁的干瘦仆人突然怪叫一声,人猛的从地上弹起,在空中转身,双手齐出,正中豹胆戍军的脖子,两人举着双手大刀惨叫着向后仰倒,在空中喷出一条血线。
众人一阵惊呼。
一个豹胆戍军见状一抬枪,枪钻挑向那个干瘦仆人,干瘦仆人侧身躲过,双腿一蹬地,向他飞去,双手一伸,两道寒光,一道刺在豹胆戍军胸前的扎甲之上,没有刺透,另一道刺在他的手上,豹胆戍军大叫一声,长枪脱手,剩下的一个豹胆戍军将手中枪扔向干瘦仆人,趁他闪身之即,抽出双手大刀,抡刀迎了上去,这个豹胆戍军不是等闲之辈,大刀舞的虎虎生风,与干瘦仆人斗在一处。
炎黄心焰此时也看清楚干瘦仆人手中使的是两只‘大长针’,随然短小,但速度奇快,双手大刀没占到什么便宜。
其它的豹胆戍军过来助阵,在枪阵的攻击之下,干瘦仆人身中好几枪,可他依然奋战不止,枪阵将他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干瘦仆人摆着架势怪叫几声,“噗!”干瘦仆人瞬间被定住。
一只箭插在他的脑门上,枪头攒动,干瘦仆人被扎成了马蜂窝。
坐在马上的炎黄晓白将弓扔给旁边的豹胆戍军,只见班得已经跑到黑水潭里去了,潭中的黑水已经没过他的腰。炎黄晓白的“追!”字出口,前边的豹胆戍军犹豫了一下,还是趟着黑水,向黑潭中的班得奔过去,虽然动静挺大,但是速度并不快。
班得尖叫着回过头一看,有人追来,他往前一爬沉入黑水中不见了。
愁佬嘟囔了一句:“还追个屁。”
那几个已经踏进黑水中的豹胆戍军一个一个都摔在黑水里,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并且没有起身的意思,扭过头看向炎黄晓白这边。
“不必追了。”炎黄晓白说,他没兴趣看处在黑水中的几个人演戏。
听到炎黄晓白的话,那几个在黑水中的豹胆戍军玩了命的向岸边跑,跟他们下水时的反差有点大。
“他们放过班得了。”炎黄心焰说。
“不是放过,是去追一个死人干什么呢。”愁佬说。
“怎么?”炎黄心焰说。
愁佬扭过头看向炎黄心焰说:“小宗主,你不知道这黑潭吗?”炎黄心焰摇了下头。
“它又叫无底潭,据说潭下联通四海,那黑水是又苦又涩又咸,里边还藏有恶兽怪鱼,平时没人敢靠近它。”愁佬说。
一个羽林郎检查完干瘦仆人的尸体,面色紧张的来到炎黄晓白的马前说:“刚才被公子射杀的那个人,他的耳后长有鱼鳃。”
众人哗然,不由自主的向前靠近。
炎黄晓白听后也来了兴致,从马上下来,来到干瘦仆人的身边,羽林郎将干瘦仆人的脑袋侧了过来,果然耳后的鳃,然后又看着套在干瘦仆人手上的两根‘大长针’,脸上带着笑意说:“古书上说“鲛人耳后有鳃,他手上使的分水刺,也是鲛人善长的兵器。”
“听说这鲛人之油做灯千年不灭,还有异香。”一个羽林郞说。
炎黄晓白看着他笑而不语,转身而去。
羽林郎低头看了下这干瘦的鲛人,立刻吩咐说:“砍下身躯带走。”
几个豹胆戍军举起大刀对着鲛人砍去……
刚上了马的炎黄晓白高声说:“你们都看到了吗,班得的结果,有人虽然得到一时,但是总有一天会加倍还回来的。”说完他的目光扫视众人。然后落到炎黄心焰的身上。
炎黄心焰迎上炎黄晓白的目光,平静如常。
炎黄晓白一带马,率领一行人带着鲛人的身子走了,众人这才拥了上去,想看看鲛人到底长了什么样。
愁佬高喊一句:“红沙荒封建主炎黄心焰驾到。”让众人给他俩让出一条道。
曾经是一个干瘦仆人的鲛人,现在只剩下了四肢和头,炎黄心焰看到了他耳后的鳃,面部跟人还是有一些区别的,鲛人脸上中轴线部分更加的突出,他总戴着帽子,帽子上的脸帘遮盖住了他的大部分脸,所以炎黄心焰见过他几次都没有看出来,两人欣赏完鲛人的‘容颜’,从人群中走出来。
愁佬看了眼黑水潭平静的水面说:“班得喂鱼了。”
“表面上总得有个结果,大家才能好过。”炎黄心焰说。
炎黄心焰跟随着大队伍继续赶路,临近中午,路边上三三两两的有人在休息了,炎黄心焰他们还在继续赴路,路边坐着的五个身材敦实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是秃山人,他们身上都绑着带血迹的布,显然在与吼人的那场大战中都受了伤,战争是残酷的,活下来的每个人都是幸运儿,显然那七八个秃山人没那么幸运。
“愁佬,你觉得秃山人怎么样?”炎黄心焰说。
愁佬听出炎黄心焰的意思说:“对主人忠心,不怕死,你看他们的样子,都是跟吼人拼命活下来的。”
炎黄心焰听后,点了点头,他知道先锋营的许多人能活下来,并不是勇敢能打,而是靠在战场上装死活下来的。
炎黄心焰从怀中拿出金边红底册封书交给愁佬说:“你去问他们愿意追随红沙荒封建主吗?”
愁佬走了过去与秃山人攀谈过后,独自走了回来。
“秃山人不想追随我?”炎黄心焰说。
“秃山人说他们什么都没有了,想雇他们就得先拿银子。”愁佬说。
炎黄心焰回过头说:“把槊给我。”
土鼠从马上拿下槊,解下上边缠着的布,将红杆麦芒锋锐槊递给炎黄心焰。
炎黄心焰接过麦芒锋锐槊向五个秃山人走去,愁佬和土鼠跟了上去。
秃山人见炎黄心焰手持长槊向他们走来,他们站了起来。
两帮人面对面的对视着,有几个秃山人的手摸向腰间的刀柄。
炎黄心焰将长槊立了起来说:“你们应该都知道这把槊值多少银子。”
秃山人愣住了,不知道炎黄心焰想干什么。
炎黄心焰将长槊一横,扔给离他最近的秃山人,秃山人慌忙接住。
“你们现在就是红沙荒封建主炎黄心焰的持槊官了。”炎黄心焰仰起头说:“如果我给不了雇你们的银子,把它卖了。”说完他转过身走向马车。
他刚走了两步,身后响起秃山人的声音:“是,丰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