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班主任与郑以卓认识后，补课的一个月内程斯耀收到郑以卓的两次投喂。
木森过来蹭到了不少好吃的。
两个学校的进度不同，这边第二轮总复习已经开了个头，A城学校第一轮总复习进度才一大半。
程斯耀为了赶进度，已经有好几天都处于紧绷的状态，连带吃饭的时候都拿着小单词书。
“稍微放松下，别把自己逼那么紧。”林清看到这孩子的状态，生怕他把自己逼过头了。
学校里有人听说程斯耀转回来，都争着来高三区晃悠。
他们学校教学楼是一个弧形，高一在最西面，高二高三慢慢向东移，直到高三到最东面。
学校说这叫紫气东来，瑞兆。
东区管理严格，高三校服又与高一二有区分，值班老师一看到他们来这边晃悠，就开始赶他们。
老师们也知道程斯耀转校回来，都在说这孩子名声真大。没见过的老师也挺想去他们班后门扒拉扒拉去。
节日一个一个的过去，在学习之余大家在课间给彼此一句节日问候。
不是说要去庆祝，只是在枯燥的学习中，在平直的线中可以有一个小小的起伏。
平安夜圣诞节，这些只是元旦的小小插曲。
元旦当天，他们放假。
元旦的前一天孩子们在教室都坐不住。
这时，老师的‘镇压’也显得不合时宜，假期作业一发，心全跑了。
程斯耀与木森从外面打水回来，一回到教室便感到同学们燥热的气氛。一问才知原来是年级主任要在班级唱歌。
虽然程斯耀早已不是班长，可班级里还是有人会喊他班长。主要是习惯了，毕竟程斯耀当了两年班长。
“班长，艾主任在隔壁班唱了《小白杨》。”有人给他报告最新消息。
艾主任被众人推搡到他们班。
大家已经在多媒体前打开了音乐软件，就等着艾主任开金口。
“为了公平起见，那我就还唱《小白杨》吧。”
大家起哄说好。
后来一问才知道艾主任在每个班都唱的《小白杨》，不知道是不是只会这一首。
艾主任出去后，大家又起哄让自家班主任唱一首。
林清在讲台上频频摇头，一个劲儿地说不行。
后面，林清赶紧逃离教室，她怕自己一开口大家都被吓晕。
最终文艺委员上台解救了自家班主任。
回家后林清与周洱说起今天的事，决意让周洱教自己唱歌。
周洱听后，脸都吓僵了。
林清是个很爱面子的人，自尊心又强。每当有自己学不会的事物，自己会与自己置气。林清是个音痴，自己不是没教过，她可不敢再教林清唱歌。
林清看到周洱那脸色，笑得肩膀直颤，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
“我又不是非要学嘛，看你吓的。”
第二天各科的假期作业已经发完，老师在讲台上讲什么已不重要，大家在地下奋笔疾书，抓紧在学校的每分每秒。因为到家后，写作业的效率会大打折扣。
“班级群中已经发了放假消息，大家收拾好行李，有序离校。最后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我们来年再见。”
“新年快乐！”
其实也就放十来天假，大部分学生都没拿行李。
木森和程斯耀就背着一个包往外走。
木森家长来接他，他本来想让程斯耀上车。
程斯耀说看到了家里人，让他先走。
“行，来年再见~”
“再见。”
程斯耀急匆匆与木森分别，然后朝着那人的方向快步走去。
“哥。”少年清冽的嗓音在厚重的空气中有着独属的色彩。
郑以卓带着那条浅蓝色围巾，没戴眼镜。听到程斯耀的声音，他微微眯起眼睛。
“这儿呢。”程斯耀拍了下郑以卓的肩膀。
“出来的急，忘记戴眼镜。”郑以卓打量眼前的少年，问道：“是不是瘦了？”
前两天碰到周洱，她说林清在家里还在说程斯耀学习的刻苦劲儿。
“哪里有，学校饭菜还是可以的。”
郑以卓给他戴上羽绒服上的帽子，带着他回家。
程斯耀坐在车里还未摘下，向后一靠，帽子盖住了他大半张脸。
郑以卓把围巾摘下，扔到他的腿上，说道：“拿好。”
程斯耀将手放进尚带有他体温的围巾里。
“他们托你来的吗？”
“本来要来的，正好我放假带你一块儿回去。”
车里的温度上升的很快，郑以卓看他还带着帽子，伸手给他摘下帽子，“头都冒汗了。”
确实有些热，程斯耀耳朵被捂得热热的。在叠郑以卓围巾的时候，他想起自己那条淡黄围巾呢？
把叠了一半的围巾放到一旁，伸手去够放在后座的书包。
郑以卓看到他的动作，偏头问道：“找什么呢？”
“你给我买的那条围巾。”程斯耀拿到书包，里面果然没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没带？”
程斯耀嗯了声，然后把书包提到后座。单手提的时候差点扭到手腕，怪沉的。
“没事，再给你买一条。”
程斯耀继续叠那条围巾，轻轻摇头，“家里还有呢。”
郑以卓看在眼里，没再提这个话题。
第二天元旦，郑以卓去医院上今年的最后一天班。
程斯耀在家里睡到自然醒，但是醒来也才六点多一点，他又强迫自己睡了会儿。
洗漱后看到桌上留的字条，上面写着：早餐在微波炉，热一下，中午不用等我，郑以卓。
郑以卓的字力透纸背，在字的拐弯处又消去了一些棱角，在个别处，你能看出独属郑以卓的温柔。
字如其人，还真是字如其人。
吃完饭后，在郑以卓常坐得躺椅上晒了会儿太阳。宋云知道他放假，缠着他一块儿玩游戏。上线后看到木森也在线，他俩便邀请了木森。
加入队伍后，木森又邀请了陈瑶，正好组成了四人队伍。
玩游戏的过程中，程斯耀一直被三人保护，自己就专在后面舔包。也不是不打人，专打人机罢了。
“没有游戏体验感。”程斯耀如是说道。
“那你过来开枪！”木森在那头喊他。
他不行，他现在连游戏地图都搞不明白。
最后他被三人嘲笑的体无完肤，程斯耀在玩了几局后，退出了游戏。
一看钟表才九点多，他拿好东西去医院配眼镜。
程斯耀在网上开通了就医信息卡，跟着医院的指示找到眼科。
他从医院西区大厅过去的时候，看到右右边就是神经内科，心想他哥应该在里面忙活。
找到医生开了单子去大厅机器上缴费。
郑以卓拿着病历本从大厅走过去，一眼扫过去，他停顿了下。
“你去休息，我有点事。”郑以卓把手里的病历本递给旁边的护士。
郑以卓走过去看到机器上的缴费信息，心里松了口气，他怕这孩子又来做心理检测。
“来了怎么不联系我？”
程斯耀听到熟悉的声音，来到医院那股不舒服的感觉突然消去了不少。
“怕你忙，自己可以做的。”程斯耀缴完费，拿过单子。
“正好现在不忙，我带你去。”
他的医生是个长相很甜美的女医生，至于他怎么知道的？
那是因为，那位医生一见郑以卓过来就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张医生，这是我弟，麻烦你照顾点。”
张医生声音甜甜的，“没问题，现在不忙？”
“抽空喘两口气。”
张医生在给程斯耀做检查时，还在一旁与郑以卓说话。说的是他们医生之间的事，程斯耀插不上话。
郑以卓时不时抖两个包袱，逗得张医生眼睛弯弯。
估计是看到程斯耀嘴角耷拉的厉害，他伸手揉揉他的脑袋，直到去做下一项检查，他才把手拿开。
检查结果出来了，程斯耀左眼105°，右眼317°，最终还是配上了眼镜。
当程斯耀戴上那副眼镜时，忽然感觉世界明亮了许多。
“哥脸上有颗痘痘。”程斯耀凑近郑以卓耳边说道。
其实早就看到了，现在才说。
“你呀。”郑以卓与张医生告别，带着他向外走。
待走出些距离，程斯耀喊郑以卓，“哥……”拉着长调。
“怎么？”
“我在家等你，我们一起跨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