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司天监前方的几条安静的街道，跟着武锦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吵闹的市井，四周都是叫来的小贩，还有杂耍的江湖艺人，场面甚是繁荣，武锦则是东跑西跑的看来看去，而郭羽也只好跟在她身后，不时也看看四周的热闹。 可能是想到还有郭羽这号人物，武锦转身看了看，发现郭羽紧紧的跟着自己，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尽到一个师姐的本分，对着郭羽科普着一些世间百态。 “父皇是我大武的开国皇帝，你看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我父皇的功劳。”武锦略显骄傲的说道，把对自己父皇的崇拜都展现出来。 “嗯。”出奇的，郭羽没有拍马屁，只是随声附和。 “父皇还修了长城，去抵挡邪域的侵扰，让百姓更好的生活。”武锦继续夸张着当朝皇帝。 郭羽没有说话，继续跟在武锦身后逛着街市，听着她滔滔不绝的的说着话。 又逛了一会，可能是觉的无聊，武锦说要带着他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郭羽为了不打扰这位公主殿下的兴趣，只好答应。 于是在武锦的带领下，在那些深港小巷中拐来拐去，突然眼前开阔，但光线偏暗，并没有太强的冲击感。 前行数十步，左顾右盼，大吃一惊，这里的人们都戴着草帽，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完全没有外面那些商贩招呼人的热情。 他们前方摆在地上的也不是一些胭脂水粉和各式饰品，而是一些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还有一些看起来就不咋样的药物，甚至还有一些笼子，里面关着奇形怪状的生物，有些他能认出来，有些则是闻所未闻。 像什么长着翅膀的豹子，只有一个眼睛的鸵鸟，紫色皮肤的人型生物等等。 武锦在前方走着，并没有准备向他解释些什么，像是有目地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两人在还算宽敞的街上走着，旁边只有烧着不知是碳还是煤的火炉中发出微弱的光。 不一会，武锦转身走进了一道隐蔽的门，那门并不大，要不是武锦进去了，他甚至没发现。 鱼贯而入，四周更加狭窄，也更加黑暗，没有楼梯，只是一个向下的斜坡，二人缓缓走下，打开一门，竟是一间屋子。 屋内的灯光使人尚可视物，其中床椅家具样样齐全，榻上坐着位老人，也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他全身发黑，但鬓髯花白，身上穿着一件蟒袍，端坐着，也不知还有没有生机。 “王公公。”武锦叫了一声，走到老人身旁坐下。 “殿下怎么又跑到老奴这来了，要是陛下知道，又要怪罪殿下了。”床榻上的老人开口，证明他还活着。 “见过前辈。”郭羽在一旁刷存在感。 “你就是蓝桀收的弟子？”老人问到。 “是。”郭羽大吃一惊，明明是还不到两个时辰的事，这老者就已经知道，可见能力非凡。 “那老小子真是找了个好徒弟啊。”老人感慨的笑道。对此郭羽没有评价。 见两人不说话了，武锦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公公，最近有没有好玩的东西啊？我听说有个能飞的毯子感觉很好玩，公公你这有没有啊？” “殿下不要老想着玩，修行才是正事，早晚入三品，殿下就能短暂的飞行了。”老者教导道。 “可是好难的，我在二品巅峰已经两年了，到现在一点三品的感觉都没有，好烦人啊。”武锦郁闷的说道。 “修行之事，不可急功近利，循序渐进才是正道。”老人说道。 “算了算了，反正老师说我前途无量。”她摆了摆手，表示停止这个话题，然后接着又说道：“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吗？” “殿下，修……”王公公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了。 “行了行了，我走了，真是个老顽固。”武锦一脸失望的向外走去，而郭羽也对王公公施了一礼后，跟着武锦走了。 王公公目送两人上楼，随后便闭上了眼睛，继续坐着。 “王公公是这片市场的管理者，所有的东西都要公公点头才能在这里买卖，这次带你混个脸熟，以后要是缺装备了，都可以来找公公，有时候公公心情好就给你了，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像这样的。”武锦给郭羽解释道。 “多谢师姐。” “嗯。” 之后两人又逛了一会，被武锦拉着着去摇了几次骰子，由于此次摇到豹子，而且每次都梭哈，差点被当做是老千打了出来。 最后还是武锦出面，扔出一块玉佩，把店老板吓得跪在地上，直把赌桌上的金银细软往郭羽手中塞，看的郭羽又开心又心酸，但却没有表示出来。 将钱财收入囊肿，心想师傅还真没骗自己。 在内城与外城的分界处告别了公主殿下后，郭羽便边打听便往郭府赶，终于在将要宵禁的时候赶了回来。 在拜访了父母们之后，郭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伸手将灵芝的头发抓的一团乱，然后将小丫头轰了出去。 坐在床上，将囊肿的金银细软掏出，再趴下从床底勾出个小秤，将碎块称了又称，再算一下，发现竟有整整三十七两。 “赌博和青楼果然是最赚钱的两个地方，别问我怎么知道。”郭羽暗暗咋舌。 将东西收回，看了眼窗外，现在已经到了宵禁时间，便准备就此结束忙碌的一天，疲惫的身躯让他倒头就睡着了。 屋外，一道身影幽怨的跺了跺脚，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夜半，雨水天降，不时有雷鸣呼啸，撕裂黑暗的天空，似神明，又似恶魔。 “嗒嗒，嗒嗒”不和谐的声音回荡，是脚步声，在木制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不快不慢，似闲庭信步。 一道还算灵动的眼睛微眯，眼珠间或一轮，像是为了适应黑暗的环境，接着左手抠开一旁的腰囊，抓出一个类似乒乓球的东西。 “轰隆。”明亮的闪电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弧度，声音和闪光几乎同时到达，但郭羽并没有借此睁眼观察房内情况，反而将双眼紧闭。 闪光消失，一道更加闪亮的光线在小屋内炸开，霎时间，就像是太阳落下，将整个房间点燃。 郭羽不敢怠慢，当光球从他手中弹出的一瞬间，便迅速弹起，从床头抓了一柄长枪，凭感觉向着声音的源头掷去，接着便躲回墙角，他听见枪头没入墙壁的声音。 心头一沉，但不敢睁眼，也不敢动弹，就这样，过了约半刻钟，郭羽才堪堪睁眼，但还是过了一会才能视物。 他看见了枪头没入墙壁的长枪，直挺挺的钉在那，四周又陷入黑暗，但却没有他想看到的东西。 屋外传来了不知是哪一位娘亲的叫喊，应该是被突然刺入的半尺青锋吓到了。 司天监九楼，也是笼罩在黑暗中，一道轻咦传出，接着又是一声，仿佛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副监正，正不知化为哪位风流才子的样貌，抱着花魁呼呼大睡呢。 而郭羽这边，在地上发现了一张纸，上方用潦草的笔迹写着： 来黑市找我。 ——王 瞳孔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