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议亲
“那现在呢？还僵着吗？”沈静书有些好奇后面的‘剧情发展’，甚至有些幸灾乐涡。云梦山庄只是一个小山庄，沈庄主又是个疼妻子的，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什么子嗣不丰劝他纳妾，惹火了他，直接带着铁卫队上门揍一顿，反正他自诩是个没文化的粗人。
“我二叔连着被三个人揍是有几分想打退堂鼓了，但是又抹不开面子怕别人说他是被揍听话的，毕竟是他信誓旦旦地说要纳妾，生怕府里的人背后对他指指点点。”不聪明的人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听话了就揍一顿，一顿不行那就两顿。这不二婶打了他两巴掌，他就老老实实地在一旁坐着了。
敢跑？下次打的就不是巴掌了。
“以你二叔的性子，这事倒有些怪了，莫不是他被她抓了把柄？”她指的是怡红院的头牌。
“我阿娘也怀疑过那人是不是有了？查到的却是没有，还有，”夜明月看了一下房间，凑到沈静书耳边轻轻说：“听说凡是怡红院的姑娘事后都是灌了避子药的。”
沈静书：“那位姑娘果真姝色无双？”话里带着一点嘲讽。
不管是什么年代，第三者总是遭人恨的。当然，男子薄情寡幸更令人愤恨。
“谁知道呢？我阿娘总不能带人去那儿查看。二婶倒是想去，我祖父怕她拆了人家的屋顶，到时候要赔一大笔钱。”一个是抹不开面子，只能用迂回的法子去查那个头牌；一个则是不要面子，生怕她到时候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地动手把那地儿砸了。人的火气是不可控的。
至于二婶到怡红院打人？那不可能，一个当家主母若真把人打了，有理也成没理的了，她虽然强势但是不至于蠢。自家事就得关上门解决，闹大了丢的只会是夜家的脸。
“那那位姑娘的算盘看来是要落空了。”好不容易碰到的一个冤大头，就这么错过了下一个还不知道在哪。
“我阿娘已经派人去查她的底细了，老家哪里人？有没有亲戚？最关键的是最近接触过什么人？是她一个人的算计还是背后有人在算计夜家？试图把她塞进夜家打探消息？或者使二叔家和整个夜家家宅不宁都是有可能的。”
“那位姑娘若是巴着不放呢？”
“她闹的满城风雨都不怕，那个地方的人说的话，很少有人会当真，只当听个乐子。可若是夜家闹大了，外人就真的当真了。”这也是她们的悲哀。
然而她们遭遇的不幸，夜家没有理由去买单。
沈静书想着这个话题聊到这里差不多结束了，就换了一个话题：“多日不见方姑娘，不知她近来可好？”
夜明月促狭一笑：“说好也不好，说不好又是好事。”
沈静书愣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什么笑了。
夜明月：“议亲。”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沈静书看着她，倒是很想问她怎么还闲着，只这句话说出来怕是要被打。
另外她想到一件事，她不知道她现在几岁，她猜测是十五六岁，她也不敢直接问沈夫人或者筱柔筱竹。
厢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夜明月也过了及笄，只是江湖女子（她们家自诩江湖人士）没必要这么早嫁人，二十岁嫁人的也很多。
两个人都没好意思问对方：“怎么这么闲？”
云梦山庄是个半隐世的也就罢了，夜家也有点家产名气怎么就没媒婆来上门。
夜明月想过问阿娘又怕给自己找麻烦。
“静书，你心悦怎样的人？”她犹豫了很久才在她耳边问了句。只觉得失礼极了，更怕沈静书恼了。
沈静书也知道古人含蓄，世间又对女子苛刻，只官方地答了句：“谦逊有礼，温文尔雅。”
这个回答挑不出什么毛病，谁不喜欢那样的？
“若是那人没有呢？”夜明月追问。
“何意？”什么叫那人没有？
“若是那个不如你想的那般儒雅呢？”
“那便不选他呀，”沈静书拿起一个果子递给她，“没有说就非他不可，就像这个果子，不喜欢，那就换一个。”只是议亲而已，又不是见了一面就要谈婚论嫁了。
“可若议亲时风度翩翩，婚后才显本性呢？”夜明月不知是否因为夜家二叔的缘故，对议亲有些茫然和畏惧。
“夫妻之间恩爱不移的有，相敬如宾的也有，如你二婶这般强势，其实她的做法也是对的。但凡家庭之事，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沈静书顾虑没她那么多，只说了些自己的见解。
夜明月是真的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话，对她的信任颇为感动。
“有时得暂避锋芒，有时得单刀直入，有时得以强示弱，可有时又得借力打力，局势瞬间即变，其中门道复杂的很，当灵活应对，徐徐图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聊的是兵法呢。
起码屋顶上的人的确是这么想的。
凌谦让在上面悠哉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这沈小姐倒是个有趣的人，不枉他把凌弈这个小跟班赶到一边自己来这儿放松一遭。
幸甚至哉。
一边听着她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边随意往四处看着，直到看到了几个穿着黑袍的人疾步往东街走。那些人步履轻盈，步法少见。
“有趣，这青天白日的不在家睡觉，小鬼们耐不住寂寞跑出来了，不知道他主子知不知道。”刚揶揄完就听见一句：“自是知道的。”
却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身穿紫黑色斗篷，翩然站在屋角，显然轻功极高。
凌谦让撇嘴：“当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大白天的穿什么深色斗篷，不觉得热吗？
客栈里二人已经散了，夜明月准备回家，沈静书说是回家，其实还在街上逛着，想着难得出来一次看看也好。
两人全然不知刚才的对话被人听了些去，也幸好有些话是贴着耳朵说的，凌谦让没有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