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笑了,心说,原来最大的障碍在这里,老山巫都一心求死,更何况其它人了。
这也是为减轻后代的压力来求死,实为不易,可是即使风对部落的感情没有其它人那么深,也不忍心看着这些本来就健康的族人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
而且他们一个个只要吃饱喝足,一个人能顶现代几个人,这些老人也都比现代年青人结实,看他们虽老如果按巫的年纪来比,那都是年青人,还能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死掉,风觉得他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他还做不到这么残忍。
如果一个个象巫这样年纪,一副快死的样子,风也就随他们了。
可是现在看到老山巫吃喝过肉粥后,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不比年青人差多少。
老山巫都如此,其它人呢?所以必须都带走,否则风会后悔的睡不着觉。
“如果我能说服大巫,大巫是否能说服其它人与我们一起离开?”
“哦,你可以试试?”
“请问大巫年纪多少?”
大巫一愣道:“我已记不得多少岁月了,只记得我第一次主持大祭祀时那天你太爷爷正式成为山族长。”
风愣了一下,“我的个天啊!太爷爷?这大巫的年纪还真的够老的。”
但还是恭敬的问道:“请问部落人正常能活多久?”
“正常来说,没有伤病,八九十祭也是正常。”
这话听的风暗自吃惊,部落人竟能活这么长时间,这里每个月可是有六十天,一祭也就是两年啊!
风激动道:“大巫,部落中即使是老人不能与野兽博斗,但是走路皆不成问题。”
“按你说的寿命,所有人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为何只是一心求死?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这离开祖山求生吗?”
“即使死在路上那也是勇敢的表现,至少拼博过一次,我们山族不是勇武为荣吗?哪能为这区区洪水就自埋退路。”
“我与其它小战士被洪水困在山洞,危机四伏,最后不也是排出万难冲了出来,还回到祖山。”
“我们只是一群孩子,都不怕这些洪水,没想到比我们更强壮的大人却连走出祖山的勇气都没有。”
“试问这里不想离开的人哪一个不比小草,旋还强壮有力,既然瘦小的旋都能从山洞里走出来,试问这洪水还能比被困山洞更回凶险吗?”
“她们能作到,比她还强壮的你们难道还不如十三岁的旋吗?”
“你们质疑我的能力,认为大头领作不到的事我不能作到,但我已经作到了,我带着这些人一个不少的回来了。”
“我的父亲是族长,保护族人是他的职责,虽然现在他被洪水困住没有能及时回来,但我相信父亲正带着其它战士在前方等着我们呢!”
“那么身为山族族长的儿子,有责任有义务,也必须代替我的父亲把你们一个不留的带走。”
老山巫看得出风有足够的信心与勇气,是真心的想带众人离开。
又试探的问道:“在这洪水漫山的天灾中,你可有对付洪水的办法?”
风指向遥远的天山道:“洪水无声而来,并不是很难应对,我们只需沿山脊而行,直奔天山。”
“这洪水即使再大,也不会没了天山,只要我们一路向着天山而去,就会逃离了洪水,逃离天灾,天山之上就是我们开始新生活的地方。”
听了风的话,老山巫脸上动容,她本以为风只是心中有仁念,不忍舍弃这些族人。
但现在看来,他已制定了周密的计划,把离开的路线与要去的目的地都已经想好了。
根本就不是一时冲动才临时生出把这人带走的想法,此子了不得啊!
老山巫沉吟片刻,无奈道:“你去把雷给我叫来。”
风有些诧异,不知老山巫要干什么,但还是听从老山巫的话去叫了雷。
在祖洞深处,只有雷与老山巫两人。
雷看着巫说:“风比我更合适!”
“可风是外人!”
“风不是外人,风是我的兄弟!”
雷斩钉截铁的说。
风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去救妹妹,雷知道没有风,自己就没有妹妹了。
风虽然对部落的孩子们很凶,却想办法让他们吃饱。
面对危险,风不忍心丢掉任何一个人,他想尽一切办法要带走所有人,不管他是孩子还是女人或者老人,而不是丢下他们自己逃走。
风的聪明总能化腐朽为神奇,躲避开一次次灾祸。
雷知道自己有用生命守护部落的决心,却没有让部落化险为夷的智慧与死里逃生的手段。
要想拯救部落,拯救所有人,风能做到,也只有他做的到!
从秋猎到洞穴逃难,风用实际行动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了自己。
雷十分清楚明白,风对于部落的重要性,及在小战士心中的地位。
老山巫有些无奈道:“你是第一勇士,你是这里最勇敢,最强壮的人,最重要的——你是山的儿子。”
雷摇头道:“如果说,比拼力气,单打独斗,带队与野兽或其它部落撕杀,风不如我,但是,找出与发现战士的特殊能力,并加以运用,管理与指挥战士,并制定出完美的计划,我不如风。”
“如果说谁能拯救部落并让部落在这山林中活下来,我相信除了风没有人能的到,所有的小战士们也都相信只有风能拯救部落,只是留在祖山的这些人不相信他罢了。”
随后雷又郑重道:“风也是山的儿子!”
老山巫有些焦急道:“你要明白,你今天作出的选择将是你一生的决定,将来再后悔可就晚了。”
雷却笑了,道:“我明白大巫的意思,风就是我的兄弟,就是我父亲的儿子,也是部落的希望。”
“我知道风总想让我来领导这支队伍,处处为我出主意,并尽力的把我推到前面,但我知道我的能力,我知道他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
“但我更知道只有他才能真正的拯救部落,我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守护着风与部落。”
老山巫失望道:“好吧!如果风能通过山神测试,那就是山神的意思了。”
雷郑重道:“我相信山神会保佑风的!”
大巫面无表情道:“那就等他把你太爷爷,爷爷与父亲都没找到的东西找到再说吧!”
——。
雷与风来到祖洞内的一个洞口前,巫对雷道:“守住洞口任何人不能进来!”
雷一愣,但马上站直,一脸郑重的持长矛守在洞口,风不明所已的看着老山巫。
老山巫一脸严肃拉着风进了祖洞第二层。
在洞穴的隐密之处移开一块从外表看不出异样的石板,这里竟是进入地下三层的进口。
第三层不大,下面有一条笔直的通道,一直到最深处,是一面光滑的墙壁。
上面被烟熏成了黑色与其它的地方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异样。
巫用手摸了摸,对风说:“把这里挖开。”
风见大巫表情严肃,也不敢询问原因,用长矛戳了戳,把外面的泥戳掉,露出里面堵着的一块突出的石头。
把石头拿出来,就露出一黑幽幽的洞口,用火把往里照了照发现里面空间很大。
巫二话不说,拉着风就进了这个大洞,这个洞很是宽敞,洞壁上画满了彩色的壁画。
因为洞口一直封着,所以里面的画保存的很好,如刚刚画完一般,栩栩如生。
当火把靠近墙壁后,风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壁画的内容惊的目瞪口呆。
如果风在这洞穴的石壁上看到的是更为古老的原始人与自然的狩猎生活,哪怕是神化了的原始壁画,风一点也不惊讶!
可现在风看到的却是精美的田园风光,这样的壁画怎么可能出现在原始的部落中?这怎么可能啊?
石壁上画的是一片祥和的生活图片,彩色的画面,笔法细腻,连眼睛上的捷毛都画的栩栩如生,让人不由的惊叹当初作画之人写实技法之精湛。
洞口处第一幅图是人们在种植庄稼,建造房屋,划船打鱼,驱兽狩猎,还有象城堡一样的房子。
有身穿华丽服饰,高贵的俊男美女生活在里面,还有成群的巫在作着祭祀,春夏秋冬,四季景色都异常的鲜明。
每幅画下面有奇怪的文字巫纹,巫一边念着一边给风解释着。
这里竟然是部落最早的记忆,没想到不起眼的原始部落竟还有这般辉煌的历史。
继续往下看着,一个太阳从天而降,点燃了树林,在大火熄灭后,人们从地下挖出一块奇怪的黑色石头。
石头被匠人作成四件武器,分别是一支长矛,一支长枪,一柄短剑,一柄狭长的细刀。
作为部落的至高权力象征,这就是传说的中的神兵的来历,这时已到洞底,墙上画的正是四件武器。
风一眼就看出那上面的长矛与父亲用的矛几乎一模一样,还有那件短剑也与妹妹的曜石短刀形状差不多。
风恍然明白大哥雷为什么当初说父亲见过神兵的图画了,想来就是在这里看到的。
武器下是一个衣着华丽而古怪的人,似乎是在沉睡状态中梦呓着什么。
在他的身下就是那个部落人都知道的古老预言:“天灾降,神兵现,百族灭,一族兴,大风起,镇四方。”
预言分三个部分,那熟知的“天灾降,神兵现,百族灭,一族兴,大风起,镇四方。”只是其中的第一部分。
下面还有两部分预言,但是却看不见了,那里被人为刮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刮痕。
从那刮痕来看,刮除的痕迹也是极为古老,似乎刚刚写上不久就被刮掉了。
再看另一侧的洞壁,画风却一变,无数的虫子铺天盖地,吃光了庄稼,成群的鸟类飞过,野兽开始四虐,随后是火山喷发,大地开裂,洪水泛滥,人们四散奔逃,哀嚎,死尸遍地,一大群人离开了居住地,向远处迁徙。
他们翻山越岭,跨河度江,终于来到了一座山峰,看形状就象现在的祖山,到这里时大群的人已变成了一小群人。
人们开始在这里修建石屋,打猎,并居住下来,这时画面也正到洞底画着神兵的地方。
这是图画述事,巫对应着壁画向风述说着部落的由来与历史,部落在祖山一建立,大巫们即把这历史记录下来,封存在这里,已防岁月流逝,人们忘记过去。
没想到一个在山林里生活的原始部落竟然还有这么辉煌的过去,那现在的世界上是所有辉煌不在,退化到原始状态,还是只有这大山世界里过着原始生活,而外面的世界依旧是画中的世界呢?估计也不得而知了。
风看着那古老预言下的刮痕问老山巫,“这预言后面说的是什么?”
老山巫叹惜道:“没有人知道,据历代巫的传说,天地隔绝,致使预言断绝,只有天地相通之时,预言才会真正的重现世间,为防止这古老的预言失传,这山林中的所有人都在传颂着这古老预言的前部分。”
风看看上面的刮痕道:“如果当初不刮掉,那不就不会失传了?”
老山巫却道:“预言的中后部分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那并不是有意刮掉的,而是天语者想凭借梦中的天语把预言补出来。然而却一直无法真正重现,不得不把一次次的失败梦呓刮掉,免得贻误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