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喜欢海,却不敢来看海
书名:南风不是风 作者:七怼怼 本章字数:2812字 发布时间:2020-10-04

店员笑脸相迎,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把顾南风看中的项链捧到他面前,顾南风伸手提起,细细的链子在空中不断摇摆。顾南风绕到奚若的身后,奚若只觉一股凉意出现在自己的颈间。


奚若扭头,正好对上他的双眸,那时冰霜已去,换上了柔情,“你干什么。”


“别动。”微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


顾南风把柔发从细链底下抽出,项链垂于她的锁骨间,面上不施粉黛却依旧抵挡不住她美丽的容颜,如雪的肌肤衬得她宛如天上的仙子。


确实很完美,顾南风满意的点了点头,奚若就像是这条项链等待已久的主人,而对面的白夜棣也不免多看了两眼,那个女人见状,便迅速缠上白夜棣的手臂,满是妩媚之态,“白少,人家也看中了那条项链。”


白夜棣看着奚若,对身旁的人置之不理,项链挂在奚若的颈上后,顾南风并未有取下之意,便招呼店员结账,店员却犹豫不决,“这……不好意思,先生,这是本店的非卖品。”


奚若也终寻得时机,双手拉住顾南风的衣袖,“非卖品,我们还是走吧。”


顾南风抚上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没事。”


然后转头看向白夜棣,与之进行了一场默不作声的交流,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店……是白夜棣名下的。


许久,白夜棣收回目光,缓缓说道,“它的主人都出现了,哪还有强留的道理,很适合奚若。”


“那白少爷就送佛送到西,把账一起结了。”顾南风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奚若另一边的肩膀上,搂着她走出店面。


身后传来白夜棣哀怨的声音,“顾南风,你要占我多少便宜啊。”看着他们俩亲密的背影愈走愈远,眼底终究覆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走远的奚若情不自禁的充满笑意,“你占了他多少便宜?”


顾南风笑笑没有说话。


奚若又问:“现在要去哪?”


“你猜。”


没过多久,车子缓缓驶进顾南风以前住的宅子里,刚进门就传来黄妈和蔼热情的声音, “少爷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她是家里的老人,看着顾南风从开裆裤长成如今英俊潇洒的模样,顾南风对她也是十分敬重。


“黄妈,我不是说了嘛,叫南风就可以了。”


“好好好,你们要喝些什么,我去准备。”黄妈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奚若一眼,似乎对她的外表很是满意,不禁的点了点头。


“果汁吧。”


说完便带着奚若上了楼,楼上的画室很大,应有尽有,凡是跟画画搭边的东西一应俱全,齐全的让奚若有点不可思议。


架着的画板上还留着许多顾南风以前的手稿,无论是画法的专业还是创作的新颖,都让奚若颇为吃惊,“你学过设计?”


“我们南风何止会设计啊,还没接手公司的时候,国外时装展的服饰还出自他之手呢。”黄妈端着两杯新榨的果汁走了进来,笑容满面。


顾南风笑着接过一杯果汁,然后递给奚若,一边又说道:“黄妈,你看你又夸大其词了,不过雕虫小技罢了。”


“你啊。”黄妈宠溺的摇了摇头,把另一杯果汁递给顾南风,“你们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奚若看着黄妈的身影消失在画室,抬头说,“原来你那么厉害啊。”


“你不是要画设计稿,不赶紧画?”


奚若的眼神很快又落到自己捂着玻璃杯的双手上,“哦。”


“我们比比?”顾南风刚坐在画架前,说道。


“我才不跟你比。”


两人背对背坐在画板前,除了画笔发出唰唰的声响,剩下的都是他们匀匀的呼吸声。


太阳一路西行,金黄的阳光从窗户落下,悄悄爬在画架上,房内的一男一女背对而坐,时间就似定格,把这幅绝美的图像呈现给时光。


许久,顾南风突然停笔,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便起身覆上她的右手,大手握小手,在画板间游动,若有若无的交流声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直到日落的余晖逐渐消散,饭菜的香味迅速打开人们的味蕾,肚子发出“咕噜”的抗议,他们才舍得放下手中的笔。


奚若伸了个懒腰,终于完成了,其中还少不了顾南风的指导,黄妈已经准备好饭碗等着他们下楼。


不知何时,奚若已然习惯了顾南风的存在,也习惯了与他一起。


晚饭过后,他们在沙滩漫步,路边的霓虹灯闪烁不断,沙滩上满是成群结队的人群,有朋友,有情侣,有夫妻,还有小孩子的欢声笑语。


奚若静静地坐在细沙上,一言不发,看着前方拿着树枝的小女孩出了神,她像极了曾经的自己,在湿漉漉的沙滩上画着各种各样的爱心,海浪冲来时画好的爱心就会立马消失不见,但在海浪退下之际,又会迅速的重新画好,然后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妈妈,这个爱心画的好不好看,妈妈总是摸着她的脑袋说:好看,好看。


眼里突如其来的朦胧,让远方变得模糊不清,只留下一片五彩的模糊的灯影,顾南风那么细致的人,一眼便瞧出前后的落差,还有她眼眶里因为灯光反射而闪亮的那颗泪珠。


奚若抬头,她并不想让泪珠落下,可越拼命不让它掉落,它越是往下掉。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先她一步抚上脸庞,指腹为她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暖,在这寒凉的夜里给她无尽的暖意。


“怎么了?”顾南风难得那么的柔情似水,轻轻的声音就似要化了。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海,但我却不敢来看海。”


顾南风只是看着她,或许是心里还没有组织好语言,也或许是不忍打断她,让她继续刚才诉说。


“看见前面那个拿树枝的小女孩了吗?她就像曾经的我。”


“沙滩上画的那个心,就像曾经幸福的我们,而那海浪就像该死的凶手,在一瞬间便冲毁了我的幸福。爸爸,妈妈,被卷进海里,而我却相安无事的留在海滩。”


“南风,你知道吗?这个梦无数次的出现在我梦里。”这是她第二次喊他的名字,却喊的如此熟悉。


顾南风看着她,“往事已去,别忘了还有我们。”


奚若顺势把头抵在他温暖的肩上,注视着远方,“是啊,还有活着的人。”


时间在海浪的循环往复中溜走,沙滩上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开,奚若享受着眼前的宁静,心里什么都不用想,看着前面来来回回走动的人群就像在看这整个世界的动态,直至夜间的风越来越冷冽,沙滩上只剩下稀稀疏疏的人。


顾南风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人,说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两人渐渐消失在海岸,走过的地方,留下四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第二天,这个城市依旧车水马龙,奚若带着昨天画好的图纸,依旧坐着公交上班。比平常早的点,公交也不似以往那么拥挤,难得还有自己的一席之位,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房屋花草,不知不觉就到达了目的地。


眼前高高耸立的大厦就是她工作的地方,他在最上层,她还在下层,他们还有好多层的距离相隔,他不可能下来,只有她努力的往上走,他们才能真正的相遇。


设计部日常会议,杨莉心安理得的拿着奚若的设计图在会上大出风头,只不过她难得的光荣很快就被奚若盖了过去,她拿着别人的设计换得了嘉奖,心里却还是愤愤不平,一回到工位就甩着文件宣泄自己的怒气。


平日里一向资质平平的杨莉,突然拿出这么新颖的设计稿,奚若没有挑破,也无人怀疑,所有人都只当她下足了功夫而已。


而奚若的作品受到一致的认可,在会上就决定把样品做出来再做简单的微改,这也有顾南风的一份功劳。


或许是这份喜悦让所有人都迎来了自信,设计部的工作跃上正常的轨道,一切按部就班,井井有条,却也很快就迎来了顾南风规定的期限。


当大家沉浸在完工的兴奋中时又收到通知,由于代言人档期的问题,把宣传片推迟了,整个设计部的氛围瞬间陷入死灰,那么多天以来,所有人都熬成了狗,因为一句话档期原因,大家都白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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