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里南让荷香说她的最后一个要求。荷香说道:“今晚像上次那样抱着我睡!”里南点点头没说话。就这样,两人又一次没脱衣服,相拥入眠。第二天一大早,两人离开了叶湖酒店,一前一后往学校走。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荷香忽然回头说道:“以后就是陌生人了!”里南有些不知所措,缓缓地说道:“你保重!”
走进教室,里南坐下后发现娇珂见到他不但没有喜悦之气,反而有不少恼怒之色,但此时心情极其沉重,也没放在心上,独自趴在课桌上黯然神伤。
商兴中学的周日全天都是自习课,除了班主任偶尔会在窗外偷窥,其他任课老师一般不会到教室来。里南如同丢失了魂魄一般,整整一天都面无表情地对着一本书看,但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娇珂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更是生气,晚上回到寝室,正好碰见李晓楠刷牙回来。晓楠将牙刷和杯子放进盆里,笑道:“咋样?和好了吧?”娇珂心中一腔郁闷无处发泄,此时遇见她说这事儿,大吼一声:“以后不要给我提那个人!我一辈子也不要和他和好!”说完,也不刷牙洗脸,脱鞋上床睡了。晓楠本以为昨天她和晓璐对他俩的调节很成功,心中还甚是得意,这时被她一顿吼,一时间愣住了。
这时候章晓璐和薛雅琪正好走了进来,看见她站在寝室门口处发呆,上去问道:“站在这儿发啥楞啊?”晓楠这才缓过神儿来,问晓璐道:“咱昨天不是已经把他俩撮合得和好了吗?现在咋成这个样子?”晓璐也附和道:“是啊!他俩已经和好了啊!又出啥幺蛾子了?”李晓楠一脸委屈地说道:“我刚一进门就问娇珂这事儿,她竟然大吼我,让我不要再提库里南这个名字,还说一辈子也不要和他和好。真是搞不懂!我以后也不管了!”章晓璐听了也很吃惊。一边的薛雅琪虽然在表面上也表现出不可思议的样子,但心中却有一丝窃喜。晓璐不解地问道:“为啥啊?难道昨晚上咱俩走后,他俩又谈崩了?”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将自己蒙在被窝里的史娇珂,感觉自己猜的不会有错,就坐在她床边,轻轻掀开她蒙着的被子,只见娇珂躲在里面泪如泉涌,将被子都流湿了。三人见这种状况,都吃惊不小。晓璐摸着她的手,轻声问道:“娇珂,昨天回来的路上你们俩交流得不是挺好的嘛!是不是后来我们走后又出啥事儿了?”娇珂流着眼泪呜咽道:“昨晚上我在那条小路上一直等他到七点多也没见他再出现。晚上的风好冷,我好难受。本想着他今天会给我一个解释,但是今天他见了我一直都板着脸,一整天都不和我说话。我真的不知道我哪儿做错了!”众人听他这样说,都十分奇怪。
原来昨日远足回来的路上,里南回去寻找旗子时说一会儿就会追上她们。于是,章晓璐就给娇珂出主意说让她自己在哪儿等着库里南,陪着他一起回去,让感情再升升温。娇珂觉得这主意不错,娇羞地点头,让她俩先走,自己则在小路边等。谁知里南虽然寻到了旗子,却遇到了蓝果丽和时荷香,随着她们一起从大路返回了。娇珂过于痴心,在小路边一直苦等到七点二十还不见他归来,又冷又饿,只得摸黑自己回来。
晓楠和晓璐一听是这个情况,都气得咬牙切齿,大骂库里南混蛋。薛雅琪忽然小声说道:“人家不是都不知道有人等他嘛!骂他也没用啊!”晓楠晓璐一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又安慰了娇珂一会儿,都各自去忙了。
娇珂听了雅琪的说法,想了想也在理,在黑暗的被窝里思索了半夜,发觉自己渐渐地不再恨他了,过了一会儿,也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是星期一,第三节是数学课。当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梅影老师一改平日里招牌式的微笑,怒气冲冲地走到了讲台上,大声吼道:“咱们班的这次考试可真是给我长脸了,上次是文科班的第一名,这次是文科班的‘第二名’——倒数第二。这是啥速度?简直就是‘跳楼’的速度啊!”
同学们坐在下边表情麻木地听着梅老师的发火,都无动于衷。梅影吼了一会儿,没了力气,就开始讲试卷了,但讲着讲着她发现,下边根本没人应和,自己是在讲台上唱独角戏。本来心中就有火,此时再也忍不住,看了看下边昏昏欲睡的学生又觉得光说光吼根本起不了作用,就紧绷着脸冷冷地说道:“同学们,我相信你们都已经将这个试卷的全部题目都弄清楚了。现在我点名叫人来黑板上写出这道题的解答步骤。如果谁写不出来,就请站在讲台上,下课之前就不要再下去了。”
下边的学生,有的在昏昏欲睡,有的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梅影这样说,立刻都着了忙,赶紧相互传问谁的那题做对了,是怎么做的。
正当大家手忙脚乱的时候,梅影不紧不慢地叫道:“陶杏儿!”陶杏儿刚才还在盘算晚上和尚畑去哪儿玩,没想到转眼间就被老师点了名,心虚不敢起身,但看见梅影那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只得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梅影说道:“你上来将这道题目的步骤写一写!”杏儿知道自己不会做,赶紧扭头看英素的试卷,但当看到英素试卷是一片空白时才想起来她那天考场上晕倒了,顿时绝望。来到讲台,拿起粉笔,此时杏儿觉得自己的大脑和英素的试卷一样的空白,在黑板前呆了两分钟,双目含泪,转脸对梅影说道:“梅老师,我不会做!”梅影无语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道:“你既然不会,上课为啥还不好好听讲?低着头发啥呆呢?”听了梅老师的训斥,杏儿低头抽噎不止。梅影见此状况,也没了主意,想了一下,说道:“你不会做,就找一个人来替你吧!”
杏儿听了梅影的话,立刻抬头往尚畑的位置上望去。尚畑哪儿会解答这么难的题目,见杏儿抬头望他,赶紧拿起试卷遮住了脸。杏儿见他这样,泪水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杏儿的泪流满面让梅影不知所措,也让下面的学生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惊恐难过。在这难过的学生之中,就有史娇珂。娇珂看了一圈的试卷,发现大家的都是红叉,只有库里南的试卷上仅仅写了几行步骤就得了一个大大的红勾,又见他在端坐发呆,就斜着眼偷偷地看他试卷上的步骤。看了几眼,觉得自己记住了,见杏儿在讲台上没人搭救,顿时侠义萌生,“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老师,我来替陶杏儿解答!”
杏儿见娇珂在危难时候出手相助,心中感激不尽,而其他学生见平时默默无闻的史娇珂今天敢主动站起来挑战这么难的题目,都发出了一片“嘘”声。梅影见她这般风风火火,笑道:“那好!你上来做吧!”说着就让陶杏儿下去了。
其实娇珂也只是死记了里南的几行做题步骤,并没有真正看懂他所用的方法,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写了两步就再也想不起来下面的数字和符号了,呆了一会儿,回头对梅影说道:“我又忘了!”弄得全班哄堂大笑。
梅影见她如此滑稽,也忍不住笑了,无奈地说道:“你不会做,也找一个人来替你吧!”娇珂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库里南,却见他和其他的学生一样也在笑。
原来里南见旁边的娇珂猛然起身去救人于危难,也吃了一惊,赶紧扭头看她的试卷,发现她根本没做对,又看了她在黑板上写的步骤,这才明白了她是偷看了自己的试卷,此时见她仅写了两步就记不起来了,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娇珂见库里南也在笑,扭头对梅影说道:“老师,不用别人替我,我就在这儿站到下课!”梅影正想说话,忽然听见西北角落里有一个声音传来:“我试试吧!”众人一看,竟是田英素站了起来。梅影知道她上次在考场晕倒的事,赶紧说道:“你不用上来,站在座位上说就行了。我替你写!”
英素说道:“先将她刚才写的全部擦掉,然后将这两个式子分别展开!”梅影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按她说的将这两个二次式分别展开,到写完发现竟占去了小半个黑板,累得她叫苦连连。英素一边说,梅影一边写,但一步一步计算到最后却发现结果不对。
梅影知道这种方法虽然笨拙却没有错,也很奇怪到了最后结果却不对,便问下面的学生道:“谁知道是哪儿错了?”
正当大家鸦雀无声的时候,库里南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这个方法虽然没有错,但是太过于繁琐,错误就在第三行的第四个式子少写了一个平方号!”梅影赶快回头去检查,发现果然如此,赶紧改正了过来。
库里南并没有坐下,而是继续说道:“我有一个简便的方法可解答这道题目!”梅影笑道:“你说说看!”里南指着黑板上英素的解题步骤,说道:“将这些全部擦掉!”梅影赶紧拿起黑板擦将刚才所写的哪些内容全部擦掉。
里南指着黑板说道:“解这道题,应该先将这个长式子开平方,然后运用点到直线距离公式就能一下解决!”
大家一听这题目竟然能用点到直线距离公式解决,都哄堂大笑,纷纷说这神童是刚从梦中醒来,代数和几何还没分清呢,但笑了一会儿,大家都不笑了,他们看见库里南一边说,梅影一边写,三四步便将这题目解决了,顿时都惊叹里南为天人。
梅影见里南能想到如此巧妙的方法,原先那紧绷着的面孔也渐渐地舒展开来,对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她那淡红得有些发白的嘴唇像是寒风中一朵摇曳的腊梅,让里南觉得似曾相识,但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里南刚坐下没多久,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梅影拿起书本说道:“谁是好好钻研的,谁是浮于表面的,一试就全部知晓了。我希望成绩不是很好的同学都能向成绩好的同学学习,学习人家沉下心来踏实钻研的劲头,学习他们认真对待每一次考试的态度。”说完就快步离开了教室。
娇珂听了这话,心中惭愧,一直到放学都没有再抬头说话。里南知道她心里难受,也不敢贸然打扰她。娇珂见他这般无情,更是伤心,决心再不理他。
两人就这样一直冷战到了这周五。周五晚上,娇珂早早地回了寝室。里南见她赌气,呆坐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刚回到寝室,看见正坐在他的床上的全鲲迪立刻站了起来,在他耳边焦急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快点跟我走!”里南以为鲲迪要带着他去网吧通宵,说道:“今儿有点累,我不去了!”鲲迪急切地小声说道:“不是去上网,是虎哥叫你。快点吧,就差你一个了!”说着不由分说,拉着他来到212,对尚畑说:“里南来了!”尚畑看见里南,很不高兴,问道:“干啥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每次都得等你!”又对卢建光他们几个人说道:“你们确定不去了?”建光等人都找出各种理由说去不了。里南还没弄清是何状况,就被尚畑鲲迪连拖带拉,逃出了学校。在跳墙的时候,里南想这次去了还会见到那个脸上带刀疤的黑皮,就问鲲迪道:“那个黑皮到底来头啊?虎哥咋会认识这种人?”鲲迪边爬边说道:“黑皮是西城区的黑社会老大,以前老爹是国有化工厂的经理,家里有钱。黑皮仗着他老爹的这种关系背景,到处发展势力,公安局也不怎么管,所以弄得很大。正当他雄心勃勃地准备统一全县黑道的时候,他老爹因为酒后驾车,撞在电线杆上死了,黑皮的势力也就大不如前了。”里南被尚畑推着上了墙头,听了鲲迪的解释,笑道:“那他的统一大业看来要搁置了!”尚畑在他下面一边爬一边说道:“还说啥统一大业,能保住西城区的势力范围就很不错了。东城区崛起了一股‘大小王爷’势力,江湖人称‘王炸组合’,厉害得很。”里南问道:“‘大小王爷’?谁取的名字?”鲲迪拉着他笑道:“听说这都是他们自己取的。‘大王爷’名叫王忠,‘小王爷’名叫王义,是一对儿堂兄弟。他们的帮派就叫‘忠义帮’。”里南笑道:“名字取得很唬人,真有那么厉害?”鲲迪呵呵一笑,说道:“听说江湖上有传言:阴险狠毒大小王,得罪他们哭断肠啊。”尚畑抬头对鲲迪恶狠狠地说道:“行了!别乱说了,赶快拉我一把!小心一会儿让你哭断肠!”鲲迪赶紧闭上了嘴巴,伸过手去拉他。
来到了叶湖北岸,里南发现梁学虎等几个人都已经等在这儿了,于是就上去小声问学虎道:“虎哥,咱这是去那儿啊?”学虎微微一笑,道:“去我家玩儿啊!你可是好久都没去了!”里南想起上次的经历,心中一万个不想去,但也不敢驳他的面子,只好跟着去了。
里南跟着鲲迪走在队伍的最后边,轻声地问鲲迪道:“今儿去哪儿还是打麻将?”鲲迪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虎哥没说。我感觉今儿晚上有事儿!”里南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也没再多问,低头走路。
到了家门口,学虎敲了两下门。里南还以为还是尤菊开门,没想到出来的却是一个满身酒味的彪形大汉。走进去一看,真是狼藉一片,只见桌子下面放着几个空白酒瓶子,桌子上面,几个大汉在哪里胡吃海喝。
其中一个大汉见学虎带人进来了,拿出了四个透明的一次性塑料杯子,一边将酒倒满一边吼道:“虎子,快让你的兄弟都先把基本量落实了!”
三人看学虎端起了酒杯,也都纷纷端了起来。学虎对大家说道:“强哥都发话了,咱们得一口干了!”说完,仰头一饮而尽,露出满意的微笑。
里南端着满满一杯二锅头,不要说喝了,光闻着都感觉反胃,但见大家都喝了,自己不喝也说不过去,只好闭上眼睛一下子将酒倒进了嘴里,喉咙被猛然烫了一下,顿时呛得咳嗽了起来,胃里好似有众多被囚禁的妖魔鬼怪要越狱了一般,感觉马上就把持不住了,急忙跑进卫生间,不管三七二十一,伏在马桶上就大口吐起来。外边的这些人一见他酒量还是这样,都哈哈大笑起来。
吐了一会儿才觉胃里好受了一点,里南起身将马桶冲干净,出去怕再次被灌,就不声不响地蹲在卫生间里假装休息。
此时外边的世界也许只能用群魔乱舞来形容,到处都是吹牛声、吼叫声、喝酒声和猜拳声。过了一会儿,一阵狼叫的电话铃声响起,大家立刻都不说话了。那黑大汉接住说了两个“是”后就挂断了,放下手机对众人大声说道:“兄弟们,王忠王义那俩王八蛋霸占咱们地盘,欺负咱们兄弟,还抢了咱们兄弟在北郊的赌场。今晚上他就在那个北郊化工厂里打麻将,黑哥要去收拾他。走,咱们一起去,让他们知道咱们黑虎帮的厉害!”
那黑大汉一说完,另外一个络腮胡子大汉便从学虎卧室拿出了很多木棍,发给了大家。
里南一听要去打架,赶紧在卫生间里屏住呼吸,以为他们会把他忘了,正在暗自庆幸,忽见卫生间的门被推开,梁学虎递过来一根木棍,略带醉意地说道:“兄弟,走吧!跟着哥去见见世面。”说着不容分说,拉起他就走。
里南被学虎一路拉着,随着大部队来到了叶湖边上,远远看见了一个人站在梦醒亭前边叼着一只烟,后边站了十几个大汉手拿棍棒,杀气腾腾。深秋的风十分凛冽,里南感到阵阵寒意,就将身体往学虎的身上靠了靠,希望能从他哪里得到一丝温暖,但靠上去后才发现学虎的皮夹克更加冰冷。
里南抬眼细看,隐约认出那叼烟的人就是那天和学虎打麻将的黑皮,只见他将烟从嘴上拿下来,说道:“傻强,人都到齐了吗?”里南这才知道,喝酒的这个黑大汉叫傻强。
傻强走在前面,说道:“黑哥,都到齐了。学虎的兄弟也都在这里了!”黑皮缓缓走过来,递给学虎一支烟,轻声说道:“虎子,好样的!今晚上就让王忠王义这俩杂碎知道咱的厉害,灭了他们后,东区北边的那两条网吧街就交给你管!”学虎没说话,用力地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黑皮将烟头往下面用力一摔,大叫道:“兄弟们,王忠这个混蛋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他在东城区乱搞咱们不管,现在竟敢公然来抢咱们的地盘了,前天还打伤了咱们的兄弟,这不是欺负咱们黑虎帮没人吗?有情报说王忠今晚上就在商北化工厂的厂房里打麻将,咱们今晚上去一锅端了他娘的,行不行?”一听这话,黑皮带来的兄弟和傻强的兄弟群情激奋,纷纷叫好,个个如狼似虎一般,举起棍棒喊打喊杀。黑皮见时机已经成熟,大吼一声:“走!干他娘的!”说着就带着这群人浩浩荡荡向商北化工厂出发了。
商北化工厂原来是商兴县的县属企业,但后来竞争不过那个私人办的几个化工厂,最终倒闭,渐渐也就废弃了。现在的厂里除了仅剩的几间破旧的厂房,别的什么也没有,院里早已是野草丛生,据说偶尔还闹鬼,所以这种地方没人管也没人来,倒是给打麻将推牌九这种赌博活动提供了很好的隐蔽场所。
一行人到了化工厂,进门发现这里漆黑一片,好似空无一人。黑皮带着众兄弟正往前走,正自疑惑,一盏强光刺眼的电灯忽然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一个人则站在黑暗里若隐若现,好似鬼魅一般。黑皮大叫道:“你他妈是谁?敢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那人突然拍着手大笑道:“黑皮哥大驾光临,兄弟我有失远迎啊!”
黑皮看清楚那人就是王忠,又见他身后站着两个空手马仔,知道他已有准备,但立刻又镇定下来,大吼一声道:“王忠,你在东城区,我在西城区,本来井水不犯河水,都是按道上的规矩办事!你他妈的现在却越来越不像话,竟敢占我地盘,伤我兄弟,这事儿你说咋弄吧?”
里南一听黑皮言语间少了刚才的霸气,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忽听,“啪”的一声,王忠后边门头上的灯全亮了,只见他站在那里低头不停地玩弄着大拇指上戴的玉扳指,忽然阴笑一声,抬头说道:“黑哥的话,我咋就听不明白呢!你有你的兄弟,我有我的兄弟,我的兄弟跟着我混,也得吃饭啊。哪儿是你的地盘?是那个老天爷给你划的地盘?你说我伤你兄弟,那是他不懂事儿,我替你教训教训他,你不感谢我,还问我咋弄?你带这么多人来,想让我咋弄啊?”
黑皮听了他这话,再也忍耐不住,大吼道:“王忠,我不跟你废话。你滚出商兴县,我饶你一命。不然,我的这些兄弟,可都不是好惹的!”。
王忠立刻收住了笑容,一脸狰狞地厉声喝道:“你让我滚我就滚,你他妈是谁啊?今晚上谁饶谁还不一定呢!”
里南听他刚说完,就见从他后面的两个门里面冲出了十来个人,都手执砍刀,灯光一照,寒光闪闪。
尽管对方武器锐利,黑皮却不敢临阵退缩,因为他一旦退缩,今后就再也无法在道上混了,于是大叫一声:“兄弟们,给我上!”
双方冲在了一起开始厮杀。尽管黑皮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但是木棍对砍刀,毕竟弱不胜强,打了一会儿就被砍了一刀,倒在地上惨叫起来。傻强拼着命过来扶他,也挨了一刀。傻强的兄弟都喝了很多酒,一见大哥受伤了,借着酒劲不要命地往前冲,虽然最终将黑皮和傻强救了出来,也都个个受伤。
学虎一看对方拿的都是明晃晃的大砍刀,又见黑皮傻强都被砍伤,扭头就往回跑。里南跟在学虎身边,一看他都跑了,赶紧也扔掉木棍,跟着往回跑。
随即,黑皮这边的战线土崩瓦解,他的弟兄在黑暗里也都四散奔逃,而王忠的队伍却并不罢手,对黑皮的残兵败将分头追击。里南一边跟随着学虎跑一边回头看,发现胡尚畑和全鲲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个挥舞着砍刀的黑脸狂徒,在不停地追赶着他和学虎。
学虎跑了一会儿就开始气喘吁吁,回头对里南说道:“兄弟,你是最讲义气的,过去对付他!”里南一惊,再回头看那手执砍刀的人那般穷凶极恶,边跑边说道:“我咋可能对付得了他?虎哥,咱们还是快跑吧!”
学虎回头一看,见那家伙马上就追上来了,突然一个转身,将腿伸到里南的前边。里南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绊倒摔了个嘴啃泥。幸好这里的地面土质松软,如果是水泥地,摔不死也成残废了。
看着学虎将自己绊倒后扬长而去,里南泪如雨下,回头一看,只见那把砍刀马上就要砍在他身上了,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候他想起了爸妈,哀叹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正当他准备接受死刑时,只听“啊”的一声,那家伙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砍刀也摔到了很远的地方。里南抬头一看,只见黑暗中…………
欲问看到何种状况,明日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