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浅去找秋怀卿,秋怀卿在家备课,为赛课做准备。看见支浅就问支浅准备得怎么样了。支浅问他:“你和夏之羽那天吵架了,回来后没事吧!”
“没事。”
“那你们现在……”
“你希望我们会怎么样?分手?还是继续?”
“我……”支浅被问得愣住,“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因为我吵架。”
秋怀卿看着被他逗傻的支浅,叹了口气,“没有吵架,没有分手,我们很好。支浅,为什么我喜欢的不是你!”
支浅接不上话。
“给之羽时间吧!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认识这么久,之羽没有这么激动。”
“他是因为……”
“他嫉妒我们这么亲密!”
亲密?支浅一下子连耳根都红了,辩解道:“不是亲密,我们只是关系很好。”
“有什么区别?”秋怀卿笑了起来,支浅这么可爱,他连乘人之危都不做,有什么办法,人性,永远没法解释。
“怀卿,你变坏了!”支浅从没见过秋怀卿这样调侃人。
“我没变,我只是解放了自己。”秋怀卿扬起手中的课本,“别为我操心了,你准备好了没?”
支浅和秋怀卿参加的比赛已经进入决赛,俩人都顺利进入决赛。决赛在Z市举行,获胜的话可以拿到省级获奖证书,一等奖获得者将到省城参加全国总决赛。支浅全力以赴投入这件事情,若是明深在这里,她还会让明深作为观众来听她说课。明深让她不要这么紧张,支浅却说不是紧张,而是既然参加了,就该认真去做,万一能够获奖,进S城也多个硬件。
明深听了不语,支浅想进S城并不难,他只是想让支浅在离家最近的那个学校上班,那个学校对老师的要求很高,最近只收研究生学历的新老师,经过努力,校方已经同意了,但还是要面试,他不希望支浅在面试中被为难,正在想办法,获奖的确可以加分。他是个行动派,立刻瞒着支浅让汪昱去安排。
比赛前,支浅收到很久未联系的秋致卿的电话,他说他是这次大赛的评委,问支浅要不要他的帮助,支浅瞟了一眼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的明深,说:“既然你做评委,那就公正公平吧!而且你也应该这样去做!”
秋致卿说了声“加油”,默然挂了电话。
明深抬眉问:“是谁?做评委还想着照顾你?你还认识评委?”
“不告诉你。”支浅软软地答。
“秋致卿?”
“不好玩。”这么快就猜到。
“他还没死心?你还跟他有联系?”
“院子里那张床哪儿去了?”
“我搬走找人整理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明深把支浅搂住,都学会转移话题了,还有,支浅最近说话总是软软的,软得他心里痒痒的。
“没有联系。”支浅温顺地伏在明深怀里,大赛在即,她需要他的怀抱来增加信心。
“那就是他还心存侥幸!”明深又觉得牙痒了。
“不提他好吗?”支浅不仅声音软绵绵的,身体也软得不像话。明氏最近都不怎么敢亲她,一亲她他就要承担点火的痛苦,不过,眼前也顾不上了,他手臂稍稍用力,支浅就贴得更紧了,他用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不管不顾地吻着。
比赛分为三组,每组六个老师。支浅排在第二组的第二个,秋怀卿在她后面一个。
比赛到第三组时,秋怀卿和支浅互相打气,支浅还没上去时,只注意到秋致卿确实是评委之一,但是却没有想到正式比赛时,明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居然坐在首排位置上,他坐在台下微笑着看着支浅,冲支浅扬扬手。支浅红了脸,幸好有课前热身,她跟孩子们互动的时候自己也放松下来,按照她事先的预设,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她觉得自己表现得还不错,满怀信心的继续讲课,但是就在快要下课时,课堂上的一个小朋友忽然流鼻血,支浅立刻丢下手里的东西去帮孩子处理。等她帮孩子止住血,下课的铃声也响了,她设计的精彩结尾没能有机会呈现。有评委提出应该给支浅加时,也有评委认为没有必要。
最终同意加时的评委居多,但是因为流畅的教学过程被打断,已经找不到刚才那种激 情,虽然支浅抓住机会做了很好的总结,但是跟她预想的要有一些差距,但是她也不觉得难过,下课后,又再次去看了那个流鼻血的孩子,叮嘱那个孩子的老师要记得提醒家长这件事。
离开了比赛的讲台,她感觉很轻松,去寻找明深的身影却已看不到,她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看秋怀卿的上课。儒雅清俊的秋怀卿刚走上台,台下就是一片女同胞的惊叹声,支浅笑着摇摇头,看来秋怀卿不靠脸吃饭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秋怀卿的课上得是真好,掌声不停的响起,他选的是《安塞腰鼓》这篇课文,上得是大气磅礴,激 情澎湃,学生也被他调动的热血沸腾。支浅由衷地为他高兴,她很清楚的知道,即使自己不出那件意外,也没有办法跟秋怀卿比。
秋怀卿的课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结束,比赛在继续进行,支浅想出去打个电话给明深,意外发现夏之羽也在会场里,就坐在她左前方。刚才秋怀卿上课时候,她看得太入神,没有注意夏之羽是什么时候来的。支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夏之羽目光直盯着走过来的秋怀卿,眼神炽烈而又明亮,支浅就放弃了离开,坐下继续看比赛。
夏之羽和秋怀卿坐在一起继续看比赛,支浅就看不下去了,她看见夏之羽和秋怀卿低声在说着什么,还看见几个小姑娘频频看着他俩,其中一个小姑娘还趁着课间休息来要电话,秋怀卿微笑着回绝,夏之羽则一脸冷漠,看着红透脸的小姑娘,支浅爱莫能做,看着还有小姑娘往他们这边靠近,支浅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比赛结束后,宣判结果却出乎支浅和所有人的预料,支浅居然获得了第三组第一名,秋怀卿反而是第二名。支浅万分讶异,观众席上的老师嘘声一片,纷纷议论说支浅给那个小孩止鼻血是作秀,说不定是事先准备好的,原先同情支浅运气不好的人也纷纷指责比赛不够公正。
整个赛场大厅都哗然起来,甚至有老师大声质问比赛的公平性何在。秋怀卿低声跟夏之羽说了几句,夏之羽就离开了,秋怀卿快速走到支浅身边,拉着支浅走到角落里,看见支浅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安慰道:“上课这个事情,本来就是很主观的事情,别在意别人怎么说,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不是这样的,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个人喜好不同,但是,这么多人,包括我自己,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的确是不公平。”
“可是秋致卿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不是他,他打过电话给我,我拒绝了。”
“是小添爸爸!”
“不会吧,他跟教育圈的人又不熟。”支浅半信半疑,明深出现得有点儿奇怪,可是,她需要的不是这样的帮助。
“支浅,我跟你说,颁奖时你去领奖,别想那么多,不管是不是明先生,不要生气,如果是他,他也是因为爱你。如果不是他,那就是你的实力。”
可是,四周的喧哗声让支浅十分难堪,她拿出电话正想打电话给明深时,主持人喊她的名字让她上去领奖,她收起电话,走上台,主持人让她谈谈获奖感受时,她说:“我不应该是第一名获得者,我不能领这个奖。比赛,就应该让高水平的人得到尊重。”说完,她羞愧的低着头走出赛场,整个赛场一片安静,大家都看着她往外走,待她的身影消失的时候,赛场内又开始了各种各样的议论。
秋怀卿跟在支浅后面追到赛场外面,很生气地问她:“支浅,我不是跟你说了好好去领奖,为什么放弃这个机会?”支浅都快哭出来了,说:“我也想获得好的名次,但是比赛如果不公平,以后我怎么带着我的学生去参赛!”
“你……”秋怀卿气得在原地转圈。
“小月!”明深捧着一大捧花在门口等支浅,正欲给支浅去好好庆祝一下。却看见支浅一脸沮丧,秋怀卿在着急地打转,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支浅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秋怀卿实话实说:“明先生,支浅因为被获得第一遭受了非议,放弃了领奖,大概心里委屈,所以不开心。”
“我们家支浅上课不是上得很好吗?”
“是上得很好。”
“可不该是最好的,明深,差距太明显了。”支浅泫然欲泣,“我只是希望得到该有的成绩。”
明深立刻头就大了,他似乎又做了蠢事。他把花塞进支浅怀里,让支浅在门口等他一下,自己奔跑着进了会场。
支浅倚在墙边,低头看手里的花束。发现明深还是很聪明的,他一定被什么花语弄怕了,这把花束是由一个个可爱的小娃娃组成的,每个小娃娃都笑眯眯的甜甜的对着支浅笑,支浅拨弄着娃娃的脸,心情也就渐渐平静了。
“没事吧?”秋怀卿见支浅嘴角已有笑意。
“放心吧,我不会生气的。我不会为这件事跟明深吵架的。”
“如果不是我参加比赛,你还会这么介意吗?”
“你想多了,是谁都一样。”
“哦,我还以为我跟别人不一样!”
“你越来越贫了,以前那个正经的秋怀卿哪儿去了?”
这时,秋怀卿的电话响,大赛组委会通知他去领奖。支浅让他赶快去,她自己在门外等就好。
她听见赛场内传来主持人解释的声音,说刚才积分的时候出错,现在重新播报获奖名单。支浅获得了三等奖,大赛组委会联系人通知她去领奖,她却不好意思再进去领奖,发了个信息让秋怀卿帮她带回来。
她安静地站在门口,等待明深出来,虽然一切有些滑稽,但是她心情却很好,明深弄巧成拙,她却并非不识好歹。
“支老师!”夏之羽出现在她身旁。
看夏之羽态度如此礼貌而疏离,支浅有些伤心,也礼貌的应答:“夏医生!”
“能否到跟我说几句话?”
夏之羽彬彬有礼,支浅不好意思拒绝,又担心明深出来找不到她,就很犹豫。
“不愿意吗?”夏之羽有点不耐烦。
支浅看看夏之羽,又看看会场里面,以为夏之羽是想说比赛的事情,心想解释一下就好,应该不会说很长时间,等他说完再过来就好。再说,这可是她亲弟弟,她还真不愿意看到他不开心,就跟着他走。明深出了赛场大门看不见支浅,打电话给支浅,支浅说她在停车场,赶到停车场就看见支浅跟着夏之羽站在一辆车旁,就大喊一声:“小月!”
支浅应声回头看他,但是夏之羽却飞快地拉着她上了他的车,立刻发动车子开了起来,明深去拉车门没有拉住,感觉有点奇怪,赶紧发动车子跟在后面追,但一出停车场就已经看不见夏之羽的车了,明深拨打支浅的电话,支浅赶紧接电话,但是夏之羽抢过去往窗外一丢。支浅心疼,这可是新手机,旧手机泡水里了,彻底没用了。明深把上次给她买的那个粉色外壳的手机拿给她用,她其实挺喜欢这个手机的。才用了没几天,这下肯定又摔碎了!
“夏医生,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扔我手机?”支浅很生气。
夏之羽面无表情,车速加快。
支浅惊慌起来,问:“夏医生,我们去哪里?”
夏之羽不理会她,专注的开车,支浅想打开车门或者窗户,却发现被锁死了,根本打不开。支浅极力让自己冷静,问夏之羽:“你到底要干什么?”
夏之羽还是不说话,支浅扭头看后面,希望明深能跟上来,却什么也没看到,一定是没跟上。
支浅慌乱地解释:“夏医生,秋老师的获奖已经更正过来了,你不要生气了。”
夏之羽根本不理会支浅,支浅横下心,去抢夏之羽的方向盘,夏之羽伸出右手在她脑后不知道什么地方击打一下,支浅就失去了知觉。
支浅醒来时,发现车子对着一条河停放着,车头似乎已经超出了河岸。夏之羽平静的靠在椅背上,支浅感觉脖子后面很疼,伸手摸了一下,没有血,生气地问:“夏之羽,你到底为什么?我都已经告诉你,秋老师获奖的事情已经更正了。”
“我知道,那本来就是怀卿应该得到的。”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应该去为秋老师庆祝吗?”
“你为什么要在我的生活里出现?”
“夏之羽,我一直就是这样生活的,是你出现了,我并没有打扰你的生活。”
夏之羽脸色黯然,“你怎么没有打扰我的生活?自从你出现,我的生活就变得不受我自己控制了。”
那是你自己选择的,支浅心里嘀咕,还拉了秋怀卿下水,要不是你是我弟弟,才懒得理你。支浅去开车门,门锁了,探头一看,吓坏了。
“你现在想干什么?”支浅已经看见车前方是河道,想起金叶说过夏之羽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惊慌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没有遇到你的时候,我的生活无比的正常,遇到你就什么都乱了。因为遇到你,我才会遇到怀卿,才会一切都失控,我的生活一直都是按照我的规划来进行的,现在一切都乱了。妈妈本来就不怎么说话,这些天我打电话她更沉默了,我更不敢告诉她我和怀卿的事情。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向妈妈隐藏过任何事情!怀卿总是劝我应当好好跟你相处。我不知道怀卿的心里到底是因为你才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才喜欢你。总之,我以前的生活不是这样的,我心里很乱。”
支浅看着夏之羽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突,看来情绪不是很稳定,很紧张,赶紧说:“有话慢慢说,怀卿的问题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夏之羽置若罔闻,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从小,我就难得看见妈妈的笑脸,上幼儿园我被老师夸奖,妈妈笑了,我从那时起就拼命努力学习,争取做同龄人里面最优秀的孩子,让妈妈多笑笑。可是,妈妈还是很少笑,虽然她对我很好,对爸爸也不错,但是,我常常发现她悄悄地发呆,偷偷地抹眼泪。我稍微长大后,以为妈妈外面有情人,偷偷跟踪过她,可是却一无所获。我希望她开心,但是,我再多的努力也只能换来她短暂的快乐。她从来不和别的家长交流我和妹妹的情况,她没有朋友,一直不快乐。她一直喜欢一个人呆着,长大后我只以为她生性恬淡,喜欢独处。
“亲朋好友都说我遗传了妈妈和爸爸的优点,长得像妈妈一样好看,头脑像爸爸一样聪明,没有人怀疑过我的出生有什么问题,因为我只比预产期早出生了二十天,这在医学上是正常的,其实现在想来我应该是比实际预产期晚生了一个星期左右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