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妖变
书名:长生-轮回 作者:toast 本章字数:2151字 发布时间:2021-10-10

若玄幽匆匆离开了扶桑,他先来到了幺儿的住所。此时刚刚入夜,小渔舍没有灯火,漆黑一片。若玄幽闪进了渔舍,点燃一枚掌中火。屋内无人,床塌对面的墙上刻着几个字,“仲夏夜,出巡瀛岛,歧崃,幺儿”。

若玄幽的心提了起来,仲夏夜 ?这已是几天前的事情了,难道出了什么状况?

瀛岛,歧崃。若玄幽心中念叨着,出了房门。他先朝瀛岛方向飞去。小岛静悄悄的,零星几家灯火寂寥。若玄幽绕着小岛察看了几圈,并无异常。

若玄幽转身又赶往歧崃。歧崃从上空望去,也和瀛岛无太大差异,灯火零星。只是这座小岛上空隐约飘散着淡淡的诡异妖气。

若玄幽降落到了瀛岛巡查。很明显的,一处海岸边上,留下一大滩污迹,那是生物被灼烧后的漆黑的污渍和暗红色的血渍,已经被涨潮的海水冲刷得很淡,留下星星点点的斑驳,依稀可见。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在几日之前。

若玄幽隐了身形,行走在小巷之间。偶尔听见巷子间,屋子内的谈话声,和孩子的哭闹声,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正常。

“哇——阿娘,我不吃——人肉”,一座门里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叫,来的很突然,没有任何预警。若玄幽停住了脚步。那家女人带着哭腔道:“你这是做什么?他还是个孩子!”男人道:“他说他老子吃人?老子拼死抢回来些长生不老肉,容易吗,还不是为了你们娘俩?老子就是吃人了,怎么啦?老子今天还要吃他!”然后就是桌椅碰撞倒地,碗盘破碎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随即一个女人从门里迎面冲了出来,若不是若玄幽隐了身行,定和他装个满怀。那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在前边跑,男子跟了出来,追了几步,便骂骂咧咧地收了脚步,回房去了。若玄幽看见那男子头上一团晦气,又隐隐散发着妖气。岛上定事出事了。

若玄幽跟上那女子。那女子抱着孩子,脚步匆忙,时不时怯怯地回头瞭望。走了一会,见男人没有追过来,脚步便慢了下来,最终停驻在了一颗树下,坐了下来。她一边喘这粗气,一边轻拍着怀里的孩子,以示安抚。

那孩子也不过四五岁左右,正是童言无忌的年纪。那孩子也似乎被吓坏了,刚刚哭过,现在鼻子还在一下下有节奏地抽动着,怯声声地问道:“阿娘,阿爹不会,真的,吃了我吧。”

“不会,他可是你阿爹啊,他最疼你了不是,他只是,只是…”,女人想尽量找个合适的词语或是理由:“他只是,心情不好。”

“阿爹最疼我了,可是,他...他已经不是阿爹了,他是妖怪,他吃了人了,他吃了人就变…”那孩子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女人捂住了嘴。

女人吓得赶紧抬头四处张望,见周围没有人,才稍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道:“千万不能说啊,要是让人听见了,你阿爹就得被人逮起来了啊,还有,也别在你阿爹面前提及,要不然…”女人心疼地看着那孩子身上的瘀伤,“要不然,他又要打你了。”

若玄幽没有再听下去,不过他断定那男人有问题。他转身回了巷子,闪进那家屋子,现了身形。

那男人正抱着头蜷缩在角落,嘴里发出低沉痛苦的呻吟,像在哭,又像野兽在低吼,他看似很痛苦。

若玄幽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那人受了惊吓,猛地抬头,惊恐地望向了若玄幽。他双目血红,头上长出了,小小的,不知什么动物的角。角是穿破皮肤,刚刚长出来的,被穿破的皮肤还在滴血。

那人见了若玄幽,一个人形物体的出现,似乎激发了那男人的妖性,纵身跃起,扑向若玄幽。他张开的口中,依稀可见新长出来的獠牙。

若玄幽转身反手擒住了他,欲一掌了解了他的性命。刚才出门的那女人破门而入,跌跪在若玄幽身前,用身子死死护住了那男人。

若玄幽卸掉了掌上的力量,但掌风的余力还是在女人到达前击中的那男人。那男人口中喷出了鲜血,晕倒在地。

那女人见男人吐血倒地,以为是死了,翻身死死地抓住若玄幽的衣袍,眼中露出满是悲愤和仇恨,道:“你杀了他,我虽敌你不过,你若不杀我,我定会与他报仇!”说着,随手操起边上的剪刀朝若玄幽刺了过来。那孩子也在边上抓着若玄幽的衣袍踢打啃咬。

这一下,若玄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定了定神,道:“他已经不是人了,留他在世上,只能伤及无辜。”说着回手又要向那妖变的男人出掌。那女人仍死死地护在男人身前。

若玄幽手停在了半空中,没有落下来。他想起了渡幻生,他会不会为了他千年前的决定有些后悔了呢。也许吧,他后来不是救下了祁怜么,而后又心甘情愿地死在了祁怜的手上。

若玄幽慢慢放下抬起的手,似乎想替渡幻生做些什么,挽回些许的遗憾,或许是不想他自己将来遗憾。或许只是因为… 若是现在渡幻生在,他可能也下不去这个手吧。

若玄幽悠悠道:“他没有死,明早会醒来!”女子一愣,回头探了探男人的鼻息,似乎还有浅浅的呼吸出入。她连忙跪下磕头,谢若玄幽不杀之恩。那孩子也扑过去连呼阿爹。

若玄幽顿了顿,又道:“我可以不杀他,你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女人把众人当日在海边处死以及分食鮫人的事情讲给了若玄幽。听到鮫人被炙烤分食,若玄幽已经浑身轻轻颤抖,双目眩晕,站立不稳。他尽量不去想象那血淋淋的场面,他不易察觉地把手扶住边上的桌子,稳住身形。一团熊熊怒火在他胸中炸开,游走全身。

这群人该死,都该死!他的手握紧了腰间的乾苍,几次欲拔剑。最后控制住他没有出手的,还是——他想起了渡幻生。渡幻生不想再次看见妖兽横行,可也不想再次看见血流成河,若是他在,会做什么呢。

若玄幽没有再听进去那女人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在他改变主意之前,在他爆发之前,他夺门而出,一跃冲天,乾苍剑即已出鞘,剑剑扫过海面,卷起百丈巨浪,巨浪里飞舞着发了风似的若玄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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