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小至很懂事,孙府上下也都喜欢他,你就放心吧!”
“小至在你身边,我自是放心的,我只是担心…”
“长姐,婻荞知道你的顾虑,但眼下王爷他正快活的很,恐怕早将你忘的一干二净了!呃…长姐,我的意思是…”
虽说年岁有所增长,可婻荞这粗枝大叶的性子却始终改不了,嘴上就是没个把门的,这六年里,孟欢长从未提起过孟良,可她的心中从没有一刻真正的放下过这个男人!
“没关系,我于他而言,早已是陌路人了!”
“要不是夏姑娘偷偷潜在宫中发现了他二人的丑事,长姐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王爷是这样的人吧!”
“其实我早该想到,王爷衣衫上沾染的脂粉气和唇印就是那高慕卿的,只是我始终相信王爷他不会背弃我,若不是春风,恐怕我这辈子都会被他那副深情的模样所蒙骗!”
“那长姐为何要留下小至”
“我…”
这个问题,孟欢长永远都给不出答案,她知道婻荞是在明知故问,如若不爱,又怎会甘愿为其孕育子嗣呢!只是这份爱早已随着那情断义绝的布告而再难名正言顺了,曾经的情爱早已被“侍妾孟氏乃权宜所纳”这几个字全盘否定。
“丫头,你在家吗?”
婻荞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有人这样唤孟欢长了,从前只有孟良喜欢如此唤孟欢长,如果不是再次听到那宠溺的称呼,她都快忘了从前在王府的那段时日。
“侯爷,我年岁比你长了许多,请你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
上眼一瞧,来人居然是文永希,能在牛家庄见到他,婻荞着实是吓了一跳!
“长姐,你怎会与永乐侯有所来往,那小至的事…?”
婻荞做梦也不会想到文永希会将主意打到孟欢长的身上,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把他赶出去!
“婻荞,你放心,小至的事,侯爷都知道也答应会替我保守秘密!”
也难怪婻荞会如此不待见文永希,他永乐侯的名声何曾与正人君子沾过边呀!
“长姐,你怎能与这样的人来往呀!”
婻荞故意凑到孟欢长的耳边小声低语,可还是被文永希听了个清清楚楚!
“孙夫人,我可没得罪你吧?我是哪样的人,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就不能与我来往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有数!”
“好了!你们两个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有什么好吵的!婻荞,今日是上巳节本不宜出门,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英奇在家担心!”
婻荞的嘴一向不饶人,孟欢长不愿看到她跟文永希起冲突,便赶紧把她劝回去了!
“丫头,你这摆明是偏帮她嘛!”
“侯爷,婻荞她跟我的亲妹妹一样,难道你真的要与她为难吗?”
“算了算了!我才不要跟她计较,快看看,我带了什么给你…”
昔日,孟欢长在夏春风的安排下隐居在了这牛家庄内,可那时婻荞夫妇二人还未能参透夏春风藏在鞶带中的秘密,虽说这心肺的毛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一个女人怀着孩子,独居在这穷乡僻壤的,处境到底是艰难,临盆时,孟欢长只好拿出自己随身的玉镯求隔壁大婶去帮忙请个产婆。
按说请个产婆便可助孟欢长顺利生产,可这孩子偏偏胎位不正,有难产之兆,若是真有个意外,产婆一人怕是应对不了的,大婶怕一尸两命,便想着再请个大夫回来。
这萧山县里的药铺本就不多,何况五经半夜的,能找到愿意出诊的大夫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大婶求了半天,只有文氏药铺的大夫愿意出诊,可诊金却要的十分高昂,无奈,大婶只好将请产婆的那只玉镯都给了大夫,可她不知,正是那玉镯让掌柜看出了端倪。
掌柜将玉镯送去了文家,文永希一眼便认出这不是普通的俗物,坊间绝不可能有如此上乘的美玉,那玉镯定是宫中之物,而且是只有王后一般的尊位才可享有的,他甚是好奇这玉镯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有此奢华之物,却连个大夫都请不起!
文永希向大夫打听了出诊的详情,便找到了过去,他与孟欢长,只是曾经在宫中宴会上见过寥寥数面,那时文永希只是觉得像孟欢长这般绝色的女子竟给孟良那样的阉人做了妻室,简直是暴殄天物,可再见时,孟欢长完全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却更多了几分纯净素雅,只一眼,文永希便深陷于她那温婉的眼眸之中!
“煜寒王妃,你怎会出现在此地?”
“你是…永乐侯?”
孟欢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躲到这穷乡僻壤之处了,竟还能被人发现!
“王妃别紧张,我只是来送东西的!”
“送东西?什么东西?”
文永希将抵给大夫做诊金的那只玉镯拿了出来,他本就是想来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可见到孟欢长之后,他竟萌生了要将这世间的宝物都倾囊相赠的念头!
“这么好的玉镯,若是不配美人,岂不可惜!”
“这玉镯怎会在侯爷的身上?”
“实不相瞒,给王妃看诊的大夫便是出自我文氏药铺!”
“这镯子我已经抵了诊金,便不再是我的,况且我已不再需要它了!”
这镯子乃是孟良送给孟欢长的,她本是舍不得的,可自从夏春风将孟良与高慕卿的风流事告知孟欢长后,她便不想再留着这玉镯了,所以才想用它换些银钱请产婆。
“王妃若是不喜,大可将它抵给我,给这孩子换些好的吃食,如此可好?”
文永希见孟欢长带着孩子,却只是吃些白粥,奶水自然是不足以喂养这年幼的小娃娃,由于生意上的长期竞争,他文家与煜寒王府素来不睦,况且以孟欢长这样烈的性子也断不会白白接受他的帮助,他如此说,只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让孟欢长母子的日子好过些!
“我本就将它抵给了替我看诊的大夫做诊金,既然已是侯爷之物,侯爷拿走便是,何来再抵之说,况且我们母子过的很好,侯爷若能高抬贵手,替我保守秘密,我便知足了!”
“我文永希虽是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可也绝不会随便占人的便宜!”
文永希撂下话便转身离去了,接下来的日子他便三天两头的变着法子找借口往孟欢长这儿跑,从吃食到孩子的一应所需,他都备的甚是齐全。
孟欢长本以为文永希是李忠义的好友,定会将自己的行踪向其泄露,可她带着孩子又能跑去哪呢!不想这六年来,文永希除了悉心照料她母子的生活外,并未做过任何不利于她的事,她也渐渐放下了对他的警惕之心!
自打婻荞接走了小至后,文永希便一直想要将孟欢长接回城内生活,他文家的宅邸多的是,不怕孟良来寻人,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认得孟欢长的人本就不多,按理说有了文永希的庇佑,返回都城生活自是比牛家庄的日子好过的多,可孟欢长却坚决不同意,她不愿接受文永希过多的恩施,因为文永希的用意,她早已了然于胸。
这些年的悉心照料,孟欢长自是感念在心的,她早已将文永希视作自己的至亲,可她心中明了,这并非男女之情!
此次前来,文永希更是带来了一个令孟欢长难以再次拒绝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