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颜面扫地可奈何
上回说到,李秀凝习练剑法,霍青侍卫在旁,侍女不慎将茶碗打翻,幸好霍青眼疾手快,才没有将公主烫伤。李秀凝向霍青示好,想看看霍青的伤口,却被其婉言相拒。李秀凝心生怒意,便让霍青评价自己的剑法如何。霍青尽可能把话说得含蓄,但还是让李秀凝公主不爱听了,于是向霍青发起了挑战。短促之间,分出胜负,一招之内,霍青击落公主长剑,削断其头顶绦带,李秀凝惊惧万分,看着霍青,一时无话。正当此时,梁吉前来,打破沉寂,向李秀凝汇报完毕之后,也给霍青带来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明天,沈介溪将出使蓝鹰帝国,罗兰要陪同他一起去。”
午门外,广场上,一百五十名禁卫军,盔甲明亮、全副武装,排出一个整齐方阵;
人数不多,但个个挺胸抬头、军姿标准,头不动、膀不摇,连眼都不眨一下,似钢浇铜铸般纹丝不动;
这是金龙军团派出的一个警卫连,使命是护送赤龙帝国宰相沈介溪,去蓝鹰帝国谈判。
他们精神状态很好,让今天到场看热闹的龙城市民们,大饱眼福、点头称赞;
市民中,不乏青春年少、芳心萌动的漂亮女孩;
她们凝视一个个英俊挺拔的士兵,眼中秋波闪动,心中怦怦乱跳,脸上浮起一层娇红,似抹了一层淡淡胭脂,难以掩饰爱慕之情,就差将“心动”二字,写在脸上了。
身为卫戍部队,金龙军团是龙城的一道风景线,甭管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市民们欣羡的目光。
身为金龙军团士兵,早已熟悉这种目光,他们面对这种目光的方式也很简单:
既不高傲,也不谦卑,只是将腰杆挺得更直,下巴抬得更高,让本就挺拔的身形,愈加伟岸。
可人群中也传来了不同声音:“一个个儿驴球马蛋的,除了好看,有啥用啊。”
说这话的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今儿陪着心仪的女孩子出来逛街。
本来吧,能把喜欢的女孩子约出来,是件挺开心的事儿,这哥们儿一晚上兴奋得没睡着;
结果呢,姑娘一看见金龙军团的方阵,立马魂儿都丢了,令他迷恋万分的一双美目,全陷在那些士兵身上,理都不理他。
小伙子一肚子酸醋、一脑门子恼火,无处发泄,突然想起:不久之前,金龙军团动用上万人之众,追捕霍青一人,居然还被其全身而退。
想到此件旧闻,遂故意贴着女孩耳边,说出了那句贬损的话。
小伙子不是个胆大之人,声音不大,但还是成功引来了周围人注意,其中不乏金龙军团的“铁杆粉丝”;
众“铁粉儿”同仇敌忾、怒目圆睁,一道道愤怒目光,似万把尖刀,带着腾腾杀气,朝小伙子逼来,瞅那意思,若眼神儿能杀人,小伙子难逃千刀万剐。
“尖刀”之中,最锋利的、距离最近的,是他的“真命天女”,那女孩儿气得杏眼圆睁、柳眉倒竖,以燕语莺声,说出威胁之语:
“你再敢胡说八道,咱俩就绝交!”
“你……”
小伙子见“女神”生气,心中已有悔意,但堂堂七尺男儿,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不是,总不能被个姑娘家一瞪眼就服软吧,遂小声犟嘴,
“我没胡说八道啊,那霍青就曾……”
女孩一见他不听招呼,瞪着大眼睛,火气更大:
“霍青怎么了?比你帅多了!金龙军团也比你帅,哼,要不是为了看帅哥,我才不和你出来呢!”
小伙子一听,自尊心备受打击,之前愉快心情,转瞬间从九霄云外,摔到了地底深处,有心想拔腿就走,可又舍不得。
小伙子个头不矮,怎么也得一米八多,收收腹,六块腹肌也是棱角分明,可站在“女神”面前,生生矮了一个脑袋,小声告饶:
“我错了,我错了……我改,我一定改……还不行吗?”
姑娘见他可怜兮兮,心中一软:“哼……看你表现……”
嘴上没软,但语气依然缓和了很多,小伙子一喜,心中立马雾霾遁去、晴空万里,赶紧作乖巧状、作忠犬之状。
正刻一到,钟鼓齐鸣,乐声响起,武门缓缓打开,一队队内侍打着龙旗宝幡,列队而出;
紧跟其后的,是一队重甲卫士,排着整齐队伍,迈着统一步伐,分列武门两侧,显得威势赫赫。
随后,号角连天,旋律雄壮,等候在门口的文武百官、所有士兵、围观百姓,皆连忙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欢呼声中,小皇帝李善佶身着龙袍,腰扎玉带,走下皇辇,迈着沉稳步伐来到近前,先将沈介溪扶了起来,又朝周围跪着的众人,道了一声“平身”。
小皇帝李善佶,亲自给沈介溪饯行,一方面表示对他的器重,另一方面也表示了对此次和谈的支持;
他先检阅了警卫部队,又对沈介溪说了几句体己的话;
总之,概括起来就是四个字:一切如仪。
与以往不同,丞相沈介溪此次没穿官服,头戴金盔,身着明晃晃、金灿灿的黄金锁子甲,倒也威风凛凛。
这身锁子甲,是他之前做金龙军团主将之时,专门量身定做的;
当时穿着还挺合身,可自从做了丞相之后,养尊处优时间长了,身材横向发展不可阻挡,故现在再穿,有些力不从心;
别的地方还好说,唯独高高隆起的将军肚,被勒得难受,喘气都费劲。
沈介溪有心要在众人面前显摆,展示自己过去军人身份,决心要风度,不要舒服,咬着牙、憋着气,好歹把自个儿塞进了锁子甲中,坚持了下来;
怎奈盔甲太紧,他又是跪,又是起身,行动极不方便,甚是煎熬。
既然想人前显贵,就得忍耐身上受罪;
甭管多受罪吧,沈介溪好歹坚持到了仪式尾声,在下属帮助下,跨上高头大马,凝视金龙军团警卫连的方阵,产生了一个错觉: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战场,此时的他,仍是意气风发、青春年少的将军,即将带领他的金龙子弟们,去浴血疆场、建功立业。
沈介溪环视周围,见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自己身上,一股久违的热血和冲动,从心底涌了上来;
遂抬起右手,深吸口气,气沉丹田,运气发声,准备喊出一声铿锵有力的“出发”。
可刚喊了一个“出”字,意外就发生了,从沈介溪身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啪……”
此声一出,沈介溪一愣,“发”字就被生憋在了嗓子眼里……
按照原有安排:
沈介溪说完“出发”之后,文武百官会齐声说“送丞相”;金龙军团警卫连则会大声应道“遵命”;
围观市民们则会鼓掌喝彩;
压抑已久的少女们,也可以将鲜花、瓜果、香帕等物件,尽可朝使团抛去。
如今,所有欢庆动作,都被这声意外的“啪”,给卡住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把狐疑目光,投向了沈介溪。
众目睽睽之下,沈介溪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
怎么回事?腰带断了。
自从当了丞相,沈介溪离开军职,做了文官,不会再有穿盔甲的机会,故一直没做新的,便把旧的黄金锁子甲储存着,作为军旅生涯的纪念。
昨天晚上,他就琢磨:
明天要从武门外广场上出发,这么露脸的机会,我该穿什么衣服呢?
宰相官袍?算了吧,每天都穿,别人看腻了,我也穿腻了。
可不穿官袍,穿什么呢?
沈介溪心中一动:何不穿盔甲呢?这样也好显示一下英姿。
想法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这一穿,就遇上肚子太大,撑不进去的困难。
沈介溪也想过,能不能新做一件,但这黄金锁子甲造价不低、工艺复杂,还真不是一晚上就能赶出来的。
没办法,为了显摆,他彻底豁出去了,找了条宽皮带,狠狠心,把肚子使劲扎了起来;
这办法还真不错,果然肚子小了不少,黄金锁子甲也能穿上了。
沈介溪也真能熬,为了肚子小点,早晨起来就没吃饭,为了能露脸面,对自己够狠。
仪式开始之后,一切顺利,沈介溪一边忍着肚子不适,一边还挺开心;
可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这节骨眼儿上,出了意外。
那皮带是真皮的,弹性硬度都可谓上佳,可怎奈沈大丞相皮下脂肪太厚了;
层层叠叠的肥肉,被捆得太狠了,初时尚能忍耐,时间一长,肥肉们痛苦酸涩,忍无可忍,决定造反,拼命挣扎,坚决抗争,向着压迫它们的皮带,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皮带初时还能抵挡一阵,但时间一长,便感觉吃力万分,隐隐有崩溃之兆。
若沈介溪只是站着,不做其他动作,皮带说不定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可他又是跪倒,又是上马的,此等“高难度动作”一出,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肥肉们借此机会使劲一挣,皮带再难支撑,于是“啪”一声,断为两截。
沈介溪心里明白,可其他人不知道啊: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声音?
好奇的人中,小皇帝李善佶也算一个,他听到此声先是一愣,这声音颇为熟悉,对比之前听过的声音,李善佶发挥丰富的想象力,做了个大胆推测:
估计……沈丞相今天早晨肠胃不舒服,所以没忍住,他……放了个屁。
带着猜想,李善佶仔细观察沈介溪,见其面色发红、神色尴尬,暗暗点头:
瞧丞相这样子,我应该是猜对了。
挺好,今天晚上,我去见那个女人,一定要把这件好玩儿的事情告诉她,到时候她一定会哈哈大笑。
一想到“她”会开心地笑,李善佶嘴角边浮起了一缕微笑:
原本几天前就说好了,昨晚上去和那个女人幽会。可没想到,都要出发了,“她”却派人来说,身体不舒服,不能伺候他。
李善佶得到这个消息,自然很不高兴,期待了一整天,被情欲灼烧了一整天,却被“她”放了鸽子,自然百般不爽;
可送信人的第二个消息,又让李善佶开心起来:
只延后一天,时间改在今晚,而且那位佳人,会送给他一件精心准备的礼物。
想到这里,李善佶又猜测起来:
那个女人,向来喜欢独出心裁,无论是男女之事,还是别的娱乐,总是花样百出、新意无限;
既然是她精心准备的礼物,那一定会让他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李善佶对推迟到今晚的约会,再次充满了期待,而且由于迟了一天,欲火更盛。
素来喜欢热闹的龙城市民,不会知道李善佶心中所想,却和小皇帝一样,做出了完全相似的推论:
沈介溪估计是放屁了。
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好玩的意外,一个个捂住嘴,压抑着欢乐的笑容,仔细观察沈介溪,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目光里透出明显揶揄。
一个人捂住嘴,偷偷笑,还不一定能让人听见;
可成千上百人,一起捂着嘴笑,这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每个人的窃笑声,犹如一条涓涓细流,流淌之间,逐渐汇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涛声滚滚、奔腾入海的大河。
如此想的人,想笑的人,绝对不止一个,送行的文武百官、负责护卫的警卫连,未尝不想笑,但碍于礼仪,不敢出声,只能强忍住笑意,憋笑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沈介溪不知道周围人所想,但他不是聋子,听着众人压抑笑声,他骑在马上,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心里明白:
堂堂一国丞相,如此庄严时刻,居然出了这种丑,真是丢人不浅。
沈介溪真想大喊一声“不准笑”,可又明白,如此一来,笑话会闹得更大;
他只得拿出一国丞相的胸怀,硬从脸上挤出了一团模糊不清的笑容,朝着使团队伍,大声喊道:
“出发!”
于是,赤龙帝国的使团队伍,就在沈介溪的“屁声”中,开启了他们的旅程;
当然,使团出发了,但沈介溪的“屁”,成为龙城市民们新的茶馆话题、新鲜笑料,持续时间可不算短……
使团出发后,武门外广场,从喧嚣热闹,登时冷清下来;
人群散去之后,满地狼藉,遍地是随手丢掉的各色垃圾:包裹食物的干荷叶、瓜子皮、果核等等。
除了人类,身为坐骑的马匹,于制造垃圾方面,也不含糊;
它们不存在礼义廉耻之心,也无所谓是否有辱斯文毫不避讳,想尿就尿,想拉就拉,弄得黄白之物四处都是,臭气冲天;
使团送别仪式结束后,这些垃圾留在原地,没人去管……
垃圾没人管,此次两国重修盟约的新闻,与沈介溪的“屁”一起,却以飞快速度,迅速在龙城传播开来;
街头巷尾,茶馆酒店,四处都在讨论此次谈判,就谈判结果,展开了激烈争论:
甲:“听说了吗?蓝鹰帝国要和咱们谈判,重新修订盟约,把每年供奉的十万两岁币去掉。”
以这种口吻开场,一般情况下,都是刚得到一个最新消息,要与别人分享。
甲本以为会得到热烈回应,可没料想,等来的却是对方的不屑。
乙:“嘁,老土。”
“老土”的意思很简单:显摆什么呀,你这消息早就过时了。
被人称为老土,甲自然百般不服气:
“你才老土呢,昨儿个蓝鹰帝国进献了国书,今儿使团已经出发了,难不成你还有更新的消息?”
“嘁,”乙依旧从牙缝里,挤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故作夸张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好似怕被甲的“老土”信息弄脏了耳朵。
肢体语言的卖弄结束,乙才用懒洋洋的声音,不慌不忙说道:
“昨儿晚上,我还听说了,蓝鹰人自个儿也知道,想无条件删除掉岁币条款,谈何容易啊。
所以,他们也有准备,如果咱们就是不同意,他们将割让给咱们一块土地,来换取咱们的同意。”
哇!
甲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神情,转而又变得怀疑起来:
“编,接着编,反正,今儿我也没事儿,就听你编吧。”
“嘿……”乙的脸红了,是被气红的:什么意思?你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吗?
龙城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你怀疑他说假话,因为他认为,这侮辱的不是品德,而是他的智商;
连真假消息都分辨不出来,还出来卖弄“新鲜新闻”,不是傻瓜是什么?
乙彻底急了,睁大眼睛,额头青筋暴起,裸袖亮拳,犹如一根被压扁的弹簧,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谁和你编了!告诉你说吧,我有个朋友,在蓝鹰大使馆里当清扫工,他昨晚上亲耳听蓝鹰人说的,他亲口告诉我的,这能有假?!”
乙的语气如此肯定,且消息来源还很有来头,甲不得不点了点头,总算认同了消息的真实性,但很快又提出新的异议:
“就算是蓝鹰人拿土地来换,那咱们也不能答应啊,那可是十万两白银啊,一块破地可不值这个价。”
取得初步胜利的乙,忍不住笑了,笑声中透着点怜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俯视着这个目光短浅、想法幼稚的家伙:
“哈哈哈哈……你呀,说你什么好呢?
你就不想想,我赤龙帝国富有四海,岂需尔等小国些微货物哉?”
甲愣了一下,瞪着迷茫的眼睛:“啥意思?”
乙斜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用对方能听懂的语言说道:
“我赤龙帝国地大物博、国富民强,难道还稀罕蓝鹰人这点银子吗?
你想想,一旦得到新土地之后,我赤龙帝国的领土,又将得以扩张,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赤龙帝国国运兴隆、实力强大,所以才能开疆扩土啊。
更何况,得到新土地后,或者耕种,或者开立互市,或者建立新的城市,稍加努力经营,每年又岂止是十万两银子啊?”
说完一番长篇宏论,乙自觉文采斐然、大气磅礴,拿起桌上茶杯,一饮而尽。
甲节节败退,却绝不甘心认输,仍负隅顽抗:
“你这话说得好轻松,好像这土地说拿就能拿似的,万一蓝鹰人签了盟约,又赖账怎么办?
到时候,咱们既没了钱,又没能拿到地,这亏不就吃大了吗?”
乙闻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犹如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不亚于出门一低头,就捡到了金子;
一抬头,天上就掉下来一个大美女。
被他如此一笑,甲本就战事不利,好似败军之将硬言勇,梗着脖子问道:
“你笑啥?咋地,我说得不对吗?有啥好笑的?”
乙笑够了,拍了拍甲的肩膀,一脸正气:
“我笑你杞人忧天!
想我赤龙民族,先在北方战争中,一败蓝鹰群小,成就帝国基业;
后在龙鹰战争中,二败蓝鹰蛮夷,成就盛世伟业。
两次战争,打得那蓝鹰鼠辈,将军心崩而胆裂,士兵鼠窜而狼忙!
若他们胆敢在盟约之事上,欺骗我赤龙帝国,你以为金龙军团、白龙军团、青龙军团,都是吃素的吗?
宵小之辈,胆敢作妖,单是一个青龙军团,就足以将其亡国灭种!”
乙的一番宏论出口,甲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周围已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乙连忙朝众人连连作揖,但脸上不乏得意之色。
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前有理有据的论证,后有感情充沛的煽情演讲,在乙的循循善诱、苦口婆心之下,甲总算是顽石开窍了,他不是傻瓜,更不是低能儿,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
赶紧去下一个讨论的地方,将他刚知道的新闻,向众人炫耀一番,最好能遇上个不长眼的,将“老土”的这顶帽子,狠狠甩到那傻瓜的头上……
蓝鹰人要割让土地,来换取岁币的“最新消息”,光速般散播开来,所有听到这消息的龙城市民,对此次谈判,都表现出了上邦子民的大气:
蓝鹰人乐意交出他们的土地,咱们赤龙人也不能太小气了,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吗?
不要就是了,咱们还缺这点钱吗?
乐观的期待,犹如瘟疫一般,席卷整个龙城,几乎无人幸免;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此次谈判必然成功,蓝鹰人要交出的土地,已是嘴边肥肉,只要稍微伸伸嘴,就能吃到。
头脑精明、富有远见的商人们,赶紧收购、囤积爆竹、焰火等商品,为将来的庆祝胜利活动预做准备,到时定要狠狠赚一笔;
龙城市民们,则对那个开心的日子充满期待,因为到时又可以尽情狂欢一番……
龙城人在和平中幸福了太久,以至于他们对两国关系的发展,充满善意的期望和信心;
只是不知道,当真正的战争到来之时,他们能否变得沉着、刚毅……
赤龙帝国的使团,就这样带着所有人的幸福期待,踏上了走向蓝鹰帝国的旅程,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蓝鹰人是真心想重修盟约,还是另有所图呢?
这场谈判,又将对两国的命运,整个龙影大陆的历史带来怎样的影响?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十三章《相见时难别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