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赞接到寻找苏韵的任务,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跟向天异和唐永昌相比,他是能力最弱的。
首先,他初到这个城市,对城市道路一点都不熟悉,绕不上三条街就会迷路;其次,他刚入会馆,跟会馆里的兄弟也不熟,真正服从他,听从他的人也很少,在会馆里缺少足够的号召力。
总之一句话,叫做“人生地不熟”。
但是,三个人里面,他又是最渴望完成这个任务的人。
想挣钱是一方面,他现在初到城市落脚,很需要钱。形单只影、身无分文来到这个城市,租房里至今还是空空荡荡、非常简陋。
最重要,他初入会馆,很想通过完成一个任务,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彰显自己的本领。这对于任何一个有着强烈上进心的年轻人来说,是非常正常的。
所以,苏赞接到任务的第一天,就有点发愁犹豫。一方面很想大展身手干一番;一方面又严重缺乏信心,觉得这对自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他的手下韩悠悠,态度完全跟他不一样。她对苏赞说,你怕什么?你有我啊。
你?你怎么了?
我?你不知道吗?城市里闯荡多年,哪个角角落落没有去过?闭着眼睛我都不会走错一个店铺,每条街道、每个巷子的名字,我如数家珍。
唔,这么说起来,还真是一个非常优越的条件。
但是光熟悉道路还不够啊,找人这种事情,最关键的还是人脉,需要足够多可以提供信息的人。
韩悠悠说,她虽然不怎么认识会馆的兄弟,但是社会上,各行各业下层的人群,象流浪汉、环卫工人、小摊贩生意人、街头艺人、摩的司机……她认识得也不少。
基于这些条件,韩悠悠鼓励苏赞,一定要发奋努力,完成这个任务,拿到杜振南的那笔赏金。
有了韩悠悠的鼓励,苏赞也变得信心倍增。决定绾起袖子来,他妈的好好干一场。
头两天,客户张欣没有提供出苏韵太多的信息,只知道她的年龄和身高,以及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
苏赞他们只能通过沿街打听的方式,进行寻找。
“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苏韵的女孩?”
“不认识。”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照片上这个女孩?”
“没见过。”
我的天,这样子找下去,人没找到,自己先累死了。
更加要命的是,张欣突然还改了时限,原本一个月的工作,限期在十天内完成。
三个分区负责人向天异、唐永昌、苏赞,本应该团结协作,大家信息共享,你那里查到什么,我这里查到什么,大家要相互通告。以此提高工作效率。
可是因为那五万元特别赏金,三个人形成了竞争,都想自己完成任务,拿到那笔赏金。所以把伙伴看成了对手,不愿意跟对方分享信息,甚至故意隐瞒自己的信息。
这更增加了每一个人的工作困难。
到第五天的时候,苏赞都有点泄气了。五天里,他和韩悠悠两个人骑个摩托车没日没夜的查,吃饭都在车上,睡觉都在路边。还是茫无头绪,一点线索都没有。
到第六天的时候,韩悠悠脑洞大开,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只狗。她说那是贫民区一只流浪狗,韩悠悠以前总在那一带活动,经常遇见它,所以跟这只狗认识,还很熟悉。
韩悠悠说,她希望依靠狗的灵敏嗅觉,来帮助他们。
苏赞说,这有什么用?我们手上什么都没有,你让狗闻什么?唯一的一张照片又没有气味。
韩悠悠说,你可以直接联系一下客户啊,让客户提供一点失踪人的物品。
苏赞一想也对。这样他从杜振南那里要来了张欣的联系电话,然后给张欣打去电话,提出了要求。
张欣手里也没有苏韵的物品,于是驱车亲自跑去赵书雪那里,从苏韵行李里拿了苏韵的一件衣服。
苏韵失踪这么多天,赵书雪越来越为苏韵担心,一个劲问张欣到底有没有消息。
张欣说还没有,有了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她。
张欣拿了苏韵的衣服,就去约定的地点,跟苏赞会合,把衣服交给苏赞。
韩悠悠拿到衣服,就放到狗的鼻子底下,让它闻。那只狗闻完了,却突然跑到苏赞脚下,冲着苏赞汪汪个不停。
谁也搞不懂狗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一只傻狗啊,冲他叫什么?
只有狗自己知道,它闻出了苏赞身上流着跟失踪人来自同一父母的血液。
苏赞和韩悠悠带着狗继续踏上寻人之路,张欣也想跟他们一起去,不过,苏赞不同意,说人太多,兴师动众不好。万一失踪人是遭人绑架,找人就更加要保密,所以一起行动的人员就不能太多。
张欣觉得也对,他现在越来越怀疑,苏韵是遇到坏人了。他于是对苏赞说,找到人一定第一个先通知他,拜托拜托。
苏赞说没问题,我理解你的心情。苏赞忽想起他自己心中的那个影子,自己一定是丢失过一个人,只是那是谁,实在想不起来。他很苦恼,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狗狗的帮助下,到第八天的时候,苏赞他们终于有了突破。那只狗经过康康奶粉公司的时候,开始变得兴奋。鼻子贴着地面,发出粗重的“呼哧呼哧”声,这表示它闻到了与衣服上相同的人体气味,失踪人一定是来过这里。
他们跟着狗前进,慢慢来到了一个废弃屠宰场那里,一直到关闭的大门,狗停下来,冲着大门“汪汪”叫。线索也在这里中断了。
难道失踪人就在里面?可这是废弃工厂,失踪人去那里干什么?得确认一下才行啊,别是狗弄错了。
他们开始在周围四处打听,以保证信息的确凿。如果失踪人真的来过这里,一定有人还记得。
他们的努力又有了成果,果然街边一个凉粉摊的老板跟韩悠悠是熟识的,他就帮着韩悠悠跟周边他自己的熟人打听。然后一个长年坐在屋檐下面乘凉的老太婆给他们提供了信息,说那天她确实看见有个外卖小妹进去了屠宰工厂,好久没有出来,最后外卖电动车也被人推进去了,门就没有再打开过。
就这些信息足够了,苏赞已经确定,失踪人就在这个屠宰工厂里面。很可能是被人绑架,是否被害尚难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