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古稀之后
安宁七年正月，新的一年。这一年，马宪永没有返回怀远府陪母亲。这一年他实实在在已经其实七十一岁了，已经是古稀之年了。虽然也有小病，但到目前为止，身体尚无大碍。可是终究是古稀之年了，张铭静也六十九岁了。都已经经算是高龄了。他们夫妻不信什么鬼神，也对宗教都很不感兴趣。父母都是高寿之人，虽然他们自己也知道不大可能活到父母那样的年龄，但是他们相信只要注意保养和锻炼，是还可以维持的。
正月，马宪永和儿孙们一起过年。马海晋这一年也已经四十岁了，马海阳、马海宁分别为三十七、三十四岁。马康武十六岁，马康飞十五岁，马颖彤十五岁，马康远、马康岩都是十二岁，马康雄十岁，最小的孙女是马颖琳，才四岁。马颖琳最小，一直跟着母亲曹友徽陪伴在曾祖母刘婷娜身边。马康武是马海阳的长子，也许是像了马海阳的缘故，好武艺。马颖彤是马海宁的独女，无论是马海宁，还是李诗莲，都对她非常宠爱。而马颖彤，在众人宠爱之下，又有万贯家财之下，却丝毫没有大小姐的娇气，倒是很平易近人。与父亲的爱享受生活和母亲的大家闺秀都不一样。马康远、马康岩、马康雄是男孩子中最小的，还看不出什么来。
马康飞、马康远是马海晋的两个儿子，而马海晋又是马文慧指定的接班人和实际上的掌权者，虽然马海晋还很年轻，但是马宪永还是多次提醒马海晋要注意对儿子的培养和教育。马海晋很在意父亲的话，可是无论是自己，还是父母都忙于各种事务，没有太多在意两个孩子。
这一年的正月，在与家人聚会之时，马宪永开始认真思考孙子的问题。马宪永这一代，小时候有田欣澜的教育。马海晋这一代，有裴孝凝的教育。虽然田欣澜、裴孝凝都是女子，但才能不亚于男人甚至强于男人。可马宪永、张铭静发现目下他们还找不到一个如田欣澜、裴孝凝这样的女子能教育孙辈。但是他们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正月十七日，在上元节后，马宪永、张铭静在思北殿宴请中书六部所有正职官员和参知政事、枢密副使及其家属及成年的孩子。
正月十七日夜，中书令刘愔、枢密使杜宽、枢密副使韦昊英，参知政事韦元政、裴孝信、裴孝安、崔锦贤及吏部官裴孝安、户部官赵惠雄、刑部官杜辰皓、工部官李绍晏、礼部官曹宣朗等人及其家属在宁安府的通通赴宴。马宪永与这些人要么是患难之交，要么是多年共事之人，让众人不必拘礼，畅所欲言。马海晋、马海阳、马海宁三人及其妻儿也都在场。
这些人之中，只有刘愔、裴孝安、裴孝信兄弟及韦昊英的孩子和马康武、马康飞的年龄相仿。刘愔的女儿是刘念静，兴宁四十七年出生，才二十二岁。刘愔与李绍菱结婚很晚，故而女儿很小。裴孝安、裴孝信兄弟结婚也较晚，故而孩子也不大。裴晗芯是裴孝安的女儿，兴宁四十五年出生，也只有二十四岁。裴晗莉是裴孝信的女儿，兴宁四十六年出生，二十三岁。裴智阳、裴光阳是裴孝信的儿子，一个二十一岁，一个是十九岁。分别是兴宁四十八年和五十年出生。裴慧阳是裴孝安之子，兴宁五十年出生，也只有十九岁。韦昊英有一儿一女，儿子是韦博耘，兴宁四十八年出生，二十一岁。女儿是韦乐蓉，兴宁五十二年出生，十七岁。
此外还有崔俊丽是崔锦贤长女，兴宁五十八年出生，今年只有十岁；杜振明是杜辰皓长子，兴宁五十八年出生，也是十岁。杜蓝燕，杜辰皓长女，兴宁五十六年出生，十二岁。崔智刚是崔锦贤长子，兴宁五十五年出生，今年十三岁。
马宪永让孩子们自由地玩耍，但实际上是从中观察他们每个人的兴趣。对于这一点，人们都是清楚的，因此在赴宴前，都已经告知其子女不要太张扬。有的人是听话的，但有的人是说了也白说，毕竟二十岁左右，正是好动和充满激情活力的时候。
马宪永一代的婚姻就是父母指定的，但形式上还是自由的。而马海晋这一代的婚姻，也是马宪永指定的，而且近乎是命令式的。这一点，在座之人都清楚。马宪永恐这些人误认为是又一场婚姻宴，因此在开场时候就说：“诸位，今天没有再安排和指婚的意思，敬请放心。儿子的婚姻我安排了，孙辈的婚姻，我这个做祖父的就不能管了，所以大家放心。”
马宪永的话说的很直白，也让有些人很是觉得好笑。马宪永倒是已经不在乎了，自己都七十一的人了，没必要像以前那样了。
整场的宴会，气氛是祥和的。大人们都在注意孩子们的神情和表现，因为虽然没有指婚的意思，但是却不排除有试探的意味。
裴孝信、韦昊英都是武将起家，两家的孩子受父亲的影响，都爱好习武，体格健壮，马康武这也是第一次和两家的孩子见面，却仿佛一见如故。马康远还小只有十二岁，和崔、杜两家的孩子经常一起玩儿，而且年龄相仿，故而宴会上就扎堆在一起。马康飞十四岁，没有哥哥马康武那样爱好武艺，读书也是平平常常，沉默寡言。马颖彤十五岁，却聪明伶俐，完全看不出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马宪永对自己家的孩子很了解，对崔、杜两家的也是比较熟悉的。因此他重点观察的是其余人家的，尤其是刘、裴、韦三家。刘念静，马宪永夫妻都认识，十五岁时候就见过，如今出落成大姑娘，很是让人喜欢。韦乐蓉十九岁，不像父兄那样勇武，却也有股英气，有些类似马宪英当年的样子。
马宪永最关注的就说裴家的儿女了，特意单独叫出这几个孩子来问话。
马宪永：“这些人里，或者古往今来，你们最敬佩谁。”
裴智阳：“霍去病，大丈夫当如此。”
马宪永：“为什么？”
裴智阳：“霍去病十七岁就纵横朔漠，威震全军。”
马宪永又问裴光阳：“你兄喜欢霍去病，你更喜欢谁呢。”
裴光阳：“依我看，霍去病可为先锋，亦可为帅。而我更喜欢卫青，卫青仁智勇兼备，比霍去病更高一筹。”
马宪永笑了笑。
裴慧阳是一句话不说，马宪永问他为何一直沉默。
裴慧阳：“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征伐有其必须，亦有其伤害，不得已而用之。”
马宪永：“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裴慧阳：“好战必亡，忘战必危。常备不懈，却宜慎用。”
马宪永高兴的点了点头，张铭静也很满意这句话。
马宪永问了男儿，那么两个女孩儿，自然需要张铭静问了。
张铭静：“你们怎么看你们的弟弟呢。”
裴晗芯：“那不是我们考虑的，我只知道我要关心他，照顾他。”
裴晗莉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希望弟弟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忠孝仁爱，也希望弟弟平平安安。”
裴孝安、裴孝信是兄弟，妻子是一对姐妹，一对兄弟娶一对姐妹，教育方式常常是相同的，孩子也都常有共同点。
简简单单的问话，马宪永夫妻已经大致了解了这几个人的特点。而马海晋也大致知道了父母的用意。
正月二十日，马海晋请求以王永昌做老师，曹蔓珊协助王永昌，教授马康武、马康飞、马康远和马颖彤，崔杜裴两家的孩子伴读。同时以刘念静、裴晗芯、裴晗莉作为他们的大姐姐。以刘光胤、刘进瀚教授他们习武。本来是希望将张浩博的儿子也纳入的，但张浩博没有这个意思，就只好尊重他了。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出，张铭海及其后代已经没兴趣再卷入高层政治当中了。
马宪永同意，并随后择日举行了仪式。
三月，马宪永已经不想呆在宁安府了，他有些厌倦政务了。三月底，马宪永再度和张铭静返回怀远府，按惯例，马海晋留守处理事务。
四月十五日，马宪永、张铭静返回怀远府去陪伴母亲和姐姐。并看望自己的孙女和马丹丹。
回到怀远府，脱离了政务的束缚，马宪永觉得轻松了许多。
在怀远宫，马宪永、崔宁政、张铭海三家共同孝顺刘婷娜，又有马宪英、裴孝凝、张铭静的陪同，还有马丹丹、曹友琼、曹友敏。
五月的时候，他们约定，马宪永、崔宁政、张铭海三家每家侍奉刘婷娜一个月，轮流来回。闲暇的一家则可以住在怀远宫，也可以去安心园住。刘婷娜也没有意见。其实他也想去安心园。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刘婷娜于六月去安心园避暑，直到十月才返回怀远宫。
马丹丹还小，才二十二岁，曹友敏、曹友琼却不小了，一个四十一岁，一个三十九岁了。但是都没有结婚，可是这两个貌似又是一个常丽玲，都不想结婚了。她们跟随刘婷娜也已经快十年了，早就把刘婷娜当做自己的祖母了，舍不得离开了，刘婷娜也离不开她们。马宪永也把她们当女儿看待，也就任由她们这样。也许是心静如水，不用想杂事，曹友琼、曹友敏虽然都不小了，但依然很漂亮，有韵味。
男人都对美女有兴趣，虽然他们已经七十左右了，身心都无法支撑，但还是会想的。马宪永、崔宁政老了，可身边天天呆着几个漂亮的女人，却也总是会动心的。有一次马宪永、崔宁政两个人看着曹友敏、曹友琼离开后，马宪永还悄悄的对崔宁政说：“咱们两个，你说冤不冤啊。都这么大岁数了，什么也不缺，却一辈子就是一个女人。还不如人家普通的豪门大户。”
崔宁政：“是啊，我看你也是人老心不老。”
马宪永：“人老了，心虽未全老，也差不多了。纵然没老，你敢还是我敢啊。”
崔宁政：“是啊，咱们可都不敢啊。”
两个人说的话是悄悄话，但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马宪英、张铭静那里去了。两个人是既恼火又好笑。一次只有他们四个人的聚会中，马宪英就说：“你们两个觉得我们如何啊。”
马宪永：“什么？”
马宪英：“你们两个觉得我和铭静如何啊。”
崔宁政：“都老夫老妻了，你们这是干嘛呀。”
张铭静：“是啊，老夫老妻了，觉得不新鲜了，想换味道啊。”
马宪永：“你说我们敢吗，有那个能力吗，都这个年龄了。”
马宪英：“是啊，亏多你们已经这个年龄了，早几年就难说了。”
崔宁政：“早几年也不敢，现在更不敢啊。”
张铭静：“谅你们也不敢。不过你们也得注意啊，友琼、友敏是你们的晚辈，你们得注意些自己的形象和身份啊。”
崔宁政：“哎，人老了，觉得这真是个累赘啊。”
马宪英：“你说什么？”
崔宁政：“什么也没有。”
马宪永在旁笑了。
比起马宪永、崔宁政喜欢美女却有心无力也不敢不同，裴孝凝是不拦着张铭海的，而张铭海却不大喜欢风花雪月，倒是更热爱游山玩水，诙谐幽默的享受生活。
十二月三日的时候，马宪永、张铭海、崔宁政三家正在怀远宫陪着刘婷娜过着悠闲的时光的时候，怀远府知府于宁清紧急请见。马宪永让于宁清进来，进来礼毕后，
马宪永：“宁清，何事着急啊。”
于宁清：“晋公，太夫人，刚从宁安府传来急报，王老相国怕是没几天了，估计最多也就一两个月了。公子和刘愔让臣紧急来报，看如何处置。”
马宪永：“什么，王叔他......”
刘婷娜：“弘博莫非也。”
马宪永：“宁清，立即安排，后日，我们就返回宁安府。”
于宁清：“是，臣立即准备。”
马宪永、崔宁政肯定是要回去的，张铭静、马宪英必定也要跟随。张铭海、裴孝凝也要跟随，也被同意了。可是已经一百零一岁高龄的刘婷娜也要回去，马宪永是不敢的，可刘婷娜着实想见一见这最后的故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了。
十二月五日，马宪永、崔宁政、张铭海三家全部启程。七日，刘婷娜在曹友琼、曹友敏、马丹丹的陪同下，由于宁清、杜孝瑞、林仁华亲自带队护送返回宁安府。林仁华这一年也六十四岁了，做了几十年的侍卫统领。
十二月十五日，马宪永、崔宁政、张铭海三家返回宁安府。返回后，就立即前往王弘博府邸。王弘博确实已经重病卧床不起了，说话也已经极为艰难了。十二月二十一日，刘婷娜一行也返回了宁安府，也直接前往王弘博府邸。
刘婷娜、马宪永、崔宁政、张铭海夫妇及刘愔、马海晋、韦元政、裴孝信、裴孝安、马海阳和六部官员以及卸任的李绍铭等都分别在当日前往了王弘博府邸探望，这是从未有过的。
王弘博看着这么多人来探望他，很是感激，泪流满面，但说话已经很困难了，不过他还是极力的支撑力气在说。
王弘博：“嫂子（刘婷娜），你怎么也来了，我怎么敢当啊。”
刘婷娜：“只剩下你这么一个老友了，我怎么能不来啊。”
王弘博：“看见嫂子还好，我就高兴，我走也值了。”
马宪永：“叔父，你一定要坚持，我会找最好的人和最好的药的。”
王弘博：“谢谢宪永了，我自己知道，我也没几天了。孙辈就让你来照顾了。”
马宪永：“叔父放心，我一定会的。”
王弘博：“好怀念我和大哥当年一起征战的时候，还有和你、宁政一起作战的时候啊。”
马宪永、崔宁政都哭泣了。
为了不使王弘博劳累伤心，马宪永让众人都退下。只留下家属和几个人陪同，之后问了医官：“王老还能坚持多久。”
医官：“王老相国已经是在靠毅力支撑了，实难预测。”
马宪永：“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延长其寿命，至少必须要过了年，明白吗！”
医官：“臣竭尽全力。”
马宪永：“不是竭尽全力，是必须！”
医官：“是，是。”
之后在医官和所有名医的共同治疗和家人的照顾下，王弘博总算是支撑的过了年。
安宁八年的正月，第一天，马宪永就来看望王弘博。之后第二天是崔宁政，第三天是张铭海，第四天是刘愔，第五天是马海晋，然后每天都有。他们进去都不和王弘博说话，只是远远的或者静静的看着。因为说话是要耗费不少力气的。刘婷娜也在第七天去看望了王弘博。
正月初九，马宪永下令给王弘博加授宁远军、镇海军节度使。王弘博也成为晋公国第一位荣膺三镇节度使的人。王弘博也成为晋公国第一位荣膺三镇节度使的人，
正月总算是过去了，二月五日，传来消息，王弘博已经无法支撑了。当夜，众人都前去探望，包括刘婷娜。当夜的探望，王弘博已经无法说话了，只能是张嘴，却也是极为艰难，坚持了没一会儿，就昏迷了。最后好不容易救醒，但已经是弥留了。
安宁八年二月六日午后，原中书令兼枢密使、县公、太傅、定海宁远军节度使王弘博最后闭上了眼睛，享年九十一岁。在场之人无不伤心。
马宪永当即下令给王弘博追赠太师、太尉、齐国公，谥号文忠。
二月二十日是出殡的时间，马宪永素服带领所有人前往祭奠，并磕头。
马宪永一生对父辈的元老中，除了父亲外，其实最喜欢的就是王弘博了，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岳父张璇强。张璇强、崔子建执政的时代，马宪永还小还年轻，故而与他们交往不深，只是出于尊敬，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情感。而对王弘博则不同，既有尊敬，也有佩服与爱戴。也正是如此，马宪永将王弘博的爵位由县公直接跨越郡公升级为国公。这也是马宪永在权力范围内能做到的最大了，如果他是皇帝，他恨不得给王弘博封王。
从兴宁三十五年马宪永初步掌权开始，王弘博就一直陪伴着他，辅佐着他，实际上也是逐步带他成长，直到兴宁五十三年，长达十八年的时间。这十八年里，他跟着王弘博学会了很多。王弘博文武兼备，有将相之才。他和王弘博亦师亦友，王弘博实际上就等同于马宪永的师傅。兴宁三十年就和王弘博一起在宁西与狄羯作战，之后他在王弘博率领下又在狄羯境内剿匪作战。王弘博稳重干练的作风影响了马宪永的后半生，可以说，马宪永后来的崛起，王弘博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除了马宪永之外，现在中书六部的大多数人员几乎都是王弘博时代提拔起来的人，也可以说现在海山洲的官员几乎都是王弘博不是门生的门生。
王弘博去世后，晋公二十故友功臣图上的人就全部去世了，无一在世了，那种悲伤之情，可想而知了。
王弘博去世后，马宪永、刘婷娜对宁安府实际上也没有多少留恋了。他以后再也不用来来回回这样参加元老重臣的葬礼了。
在这段时间，也是马丹丹第一次来宁安府。他自从和马宪永夫妻认识并返回海山洲后，一直是和刘婷娜生活在怀远的。马海晋也是第一次见到马丹丹，马丹丹这一年二十三岁，却长的非常漂亮。冰肌藏玉骨，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而与马海晋年龄相仿的曹友琼虽然年过不惑了，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妖媚姿。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与马丹丹是别有一番不同。马海晋虽然喜欢这两个人，但是知道这两个人是曾祖母最喜欢的人，而且有父母的支持，他也根本不敢。
刘婷娜在宁安府的这段时间，就一直住在兴宁宫。并在人的陪同下，四处走走转转，每到一处，都很伤感。三月十日，刘婷娜在张铭海夫妻和马丹丹、曹友敏、曹友琼的陪同下，在在晋公故友功臣图旁坐了很久后说：“我估计再也不会回来这儿了。”
马丹丹还小，许多事不知道，说：“我们可以再陪着祖母返回啊。”
刘婷娜：“好孩子，不回来了啊。”
张铭海夫妻知道刘婷娜的心思，因为这里太多老友都去世了，她不想在此伤心了。在凝视了很久后，最后在众人的搀扶下起身说：“走吧。”
三月十一日，刘婷娜启程返回怀远府，杜孝瑞、林仁华护送。张铭海夫妻、马丹丹、曹友敏、曹友琼陪同。
马宪永、崔宁政两家人暂时还没有返回，他们要再等一段时间。
三月十五日，在晋河殿的议事上，除了现有官员外，崔宁政也参加了。怀远府知府于宁清提出了一个建议。
于宁清：“臣建议在怀远府、通远州、远南县仿前朝屯田戍边的弓箭手和刀弩手故事，亦设刀弩手。”
马海晋：“刀弩手？”
刘愔：“你具体说一下。”
于宁清：“怀远、通远、远南都有深山密林，虽然土人已经难以构成大患，但仍然不得不防。另外据臣所知，怀远南部和通远州尚有不少田土可以垦种。而怀远的人口大多集中于府城附近，是一大压力。不如设刀弩手，即从十六到四十岁的人之中选拔招募精壮，在三地能够开垦的地方给他们授田，或山田、或水田，或林木场，因地制宜进行耕种开发。每名刀弩手授田百亩左右，设堡戍，列部伍，补营以下，有功劳者，亦补翼以下，置巡检以统之。如此则三地的许多未开垦地方可以得到开垦，既可增加税收，也可起做后备军的作用。”
刘愔：“不错，是个好办法。”
裴孝安：“兴北府东兴县人口太多，而东林有一不小之平原，可以耕种，也可以同时从东兴转移人员去开发东林。而且东林距离通远较近，也可以开发。还有刀弩手必须要招募严格，要从良家子弟中选择，有人作保。”
赵惠雄：“刀弩手刚开始的第一年可以不收税，官府发给其部分用具，次年开始根据情况收税，但税额可以低一些，是普通民户的一半。毕竟他们随时可能会出征作战，可以优待一些。”
马宪永：“嗯，办法不错。你们具体拟定一个细则，然后就可以实施了。”
刘愔：“臣等遵命。”
裴孝安：“通远州自高敬武去世后，一直无知州合适人选，而设刀弩手的话，通远州必将是重点，因此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马宪永：“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吗？”
刘愔：“通远州知州需要文武兼备，尤其具有一定的战功，还要年轻一些。”
马海晋：“臣觉得可以让天雄军中的霍彪去，他就是通南人，较为熟悉当地的情况。”
韦昊英：“霍彪有战功，随臣当年扣押莫安明时候有功，且为人应变之才不错，可以去试试。”
马宪永：“刘愔、孝安，你们看呢。”
刘愔：“可以，让他去试试。”
马宪永：“霍彪、苏牧，都是当年选出来的年轻精英，苏牧擅突袭，勇猛刚烈，霍彪要比较稳重一些。就让他去吧，任知州，兼都统制，另加个团练使，骑都尉，以资震慑。另外，怀远、远南的刀弩手设置就你们知府知县管理安排吧。还有远南的都统制安元林也老了吧，得找个人帮帮他。”
裴孝信：“臣想让次子裴光阳去远南军中历练，请晋公允准。”
裴孝安：“孝信，不得胡来。”
马宪永：“举贤不避亲吗，再说只是去历练，可以。让光阳先去远南军中做个部头，管些人试试，然后再看情况。”
裴孝信：“臣谢晋公。”
三月二十日，刘愔及中书省下令：
霍彪出任通远州知州兼威虏军都统制，加团练使，骑都尉。
二十一日，马宪永亲自召见了霍彪，刘愔、马海晋、韦昊英陪同。马宪永等人勉励了霍彪，霍彪也很感恩。在与他同批的人中，霍彪年纪居中，今年也只有三十四岁，却成为一方大员，手握重权。
三月底，霍彪上任，裴光阳陪同前往，也开始了自己的军旅生涯。
五月底，中书省正式公布了刀弩手的具体章程，大意是：
刀弩手，从海山洲十六到四十岁的人之中选拔招募精壮。应募者需符合年龄，身体健壮，是良家子弟，三代无违法记录。需有当地官府出示文书，及有有家业的两人作保。
刀弩手施行区域为宁安府远南县、通远州、怀远府东部之通怀县、南部之兴南县。合格者，在以上区域授予每名刀弩手授地百亩，土人授七十亩，设堡戍，列部伍，补营以下，有功劳者，亦补翼以下，置巡检以统之。
刀弩手应募期限从安宁八年七月一日正式开始。应募成功的刀弩手前两年免除赋税，第三年开始征收赋税，每亩不超二升。如有战功可以补入军中。刀弩手一人入选，全家男丁皆可为后补人员，父死子继兄弟相承。
刀弩手分三等，一为有战功且武艺精熟者，二为无战功但武艺精熟者，三为一般合格人员。每两年校阅一次武艺。
刀弩手愿借官种者，各给稻米一石。两年内偿还。如遇灾害，官府赈济。在执行劳役的时候，其粮草供应由官府按日发放钱粮。在训练以及作战时的粮草供应，官府支给。作战时，刀剑弓箭等兵器可自行配备，铠甲、弩、火器由官府配发。
刀弩手土地无令不得擅自转让与出租，违者严惩。
刀弩手最大编制为指挥，最高不得超过五百人，设指挥。
刀弩手有立功进入军内者，则不再占有土地改受俸禄，土地由其兄弟或其余人等继承。
军中如有应募为刀弩手者，则放弃军籍和俸禄。
刀弩手如有逃亡，三月内如果不归，则当地官员连同处罚，收回所授予土地另行授予他人或者其家内他人。抓获逃亡者轻则流放，严重者斩首。
刀弩手归中书省、兵部、枢密院管辖，地方由地方官和都统制共同管理，下设巡检专职办理。
六月十日，韦元政、赵惠雄、杜辰皓上奏，建议对各地学舍书院和寺庙的占地用田进行清理，并提供了宁安府一批大的寺庙学舍名单。大意是：
宗教寺庙虽然官府不提倡，但民间信奉者居多。另学堂、寺庙占用土地都不在纳税范围，而且成为违法避难的地方。目前海山洲境内拥有寺院三百家，宁安府一带就有不少寺庙和学舍书院占据大量良田，最大者可达数千甚至上万亩。寺院每年收入少则八九万多则十数万石，拥有和控制人口少则上千，多则上万人。学舍也有占地不少的情况。长此以往，则学舍、寺庙会侵夺税赋，宜早做整顿。另寺庙所用铜像、钟磬浪费金属，影响生产。亦应加以整顿。更严重者，不少寺庙学舍名为清净之所，实为淫乱之地，藏污纳垢，与豪强、妓院相勾连，买卖走私。
马宪永和父亲母亲对宗教寺庙是没多少兴趣的，但也不反对。七十年来，海山洲境内他们也没有多少严加管理，故而现在寺庙占地现象十分严重。另外自从考试以来，地方学舍也分别出现，占用了不少土地。而这两者都是不用交税的。如果影响不大，则没有什么，但是影响很大尤其是影响了赋税和人口，就必须整理了。
十二日，马宪永召集众人议事，中书六部中，杜宽、曹宣朗、李绍晏对清理学舍寺庙持谨慎态度、韦元政、赵惠雄、崔锦贤、韦昊英、杜辰皓持强硬态度。刘愔、马海晋也比较谨慎。
大体来看，是对半开的格局，偏向于谨慎。那么就必须马宪永来发话了。
马宪永：“学舍是读书的地方，学而优则仕，给他们好的地方，但不能因此而大量占用田地，影响其他百姓。而寺庙让人空虚，有的人确实是心无旁骛潜心修行，这些人倒是值得敬佩，可以不追究。可有的人怕是打着寺庙的名义实际上是坐拥良田，却不缴纳赋税，不为官也不为民出力就罢了，还逼良为娼，那就不能不处置了。你们怕得罪，怕循环，那就我来做。我是从战场上过来的，先父及已经去世的元老功臣也都是死人堆里活下来的，他们能活下来，靠的是勇气与精神，而不是什么庇佑。”
马宪永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铁了心要做了。不过他也说：“学舍、寺庙是不能全解决的，但必须大清理一次。”并已经拟定了一个大致的范围：
禁止私自出家；订立严苛的出家条件，并规定必须在官府公认的戒坛受戒，否则无效；不许创建寺院或兰若，违反的僧尼，课以严刑；未受限额的寺院，一律废毁；民间的佛像、铜器，限五十日内交由官司铸钱，如果私藏五斤以上的，一律处死；上自公侯，下至庶人，一概禁止私养沙门，并限期交出私匿的沙门，若有隐瞒，诛灭全门；寺庙占地最多不得超过一百亩，僧尼不得超过百人；学舍占地最多不得超过三百亩，超过此数者，必须按照税赋纳税，自身不得占用役使佃农为其耕种和收取税赋。
马宪永也明白官员中肯定不少有和学舍书院有密切联系者，扔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如果他们能主动交代，则可以考虑，不然就看着办吧。”
为了确保执行的力度，马宪永让刘愔、马海晋、韦元政、杜辰皓、韦昊英密令各地和驻军，随时做好准备，如有违抗命令者，严惩不贷。同时在十二日夜召见掌握天雄军的次子马海阳和左右亲军的宗元炳、刘光胤，让他们密集精锐，随时听令。
十五日，马宪永、张铭静让马海阳和王睿渊、段进光、曹友庭按照韦元政提供的名单，去了宁安府附近几个大的寺院前去查看。其中一个寺竟然叫做宁安寺。马宪永让王睿渊前去调查，发现这个寺庙占地高达八千多亩，僧尼数千人，役使佃农上千家，每年租赋十余万石。另有一个寺叫做严安寺，这个寺占地近万亩，人员数千人。更严重的是这个地方还私设妓院，供人嫖娼，有女子数百人之多为其使用。其余还有大大小小的寺院。而学舍书院方面，宁安府最大的书院是天石书院，占地一千多亩，读书人有数百人。倒是相对比较清静。最混乱的书院是安心书院，占地两千多亩，人员总计上千人。但是学生素质最差，常有鬼混妓院的。
马宪永的这番调查持续了五天的时间，之后就开始制定了详细的计划，计划在七月一日开始实施。
七月一日，马宪永下令对寺院书院占地进行清理。要求各地自接到命令一个月内如有按期出让者，则可从宽处理，如有私自转让或者顽抗者，严惩不贷。
当天，马宪永就直接给韦元政、杜辰皓、马海阳、曹友松下令先对严安寺开刀。理由就是私设妓院，占用妇女和拐卖人口。
这个寺院的住持不听话，反而违抗。杜辰皓、马海阳都是打过仗的人，没那么多客气话，直接下令武力进攻。三天里，斩杀武装反抗的僧俗人员上千人，拘押了五千人，而妇女被解救者高达七百余人。同时，马宪永让刘愔、马海晋下令对宁安寺也进行清剿，理由是私用官府地名。这个寺的住持倒是没有反抗，却是阳奉阴违在磨洋工，一个月内没有做任何实质性的事。刘愔、马海晋觉得这样也无法向马宪永交代，八月一日起就令军队和狱吏清剿。斩杀数十人，拘押了高达七千人。
八月十二日，各地接到命令后规定的一个月期限已经到达了，但是三百多家寺院主动交出的不过十分之一而已。从八月十三日开始，各地也学着宁安府的办法，开始强行解决。从八月十三日开始到年底，全部海山洲三百多家寺院存留下来的不过三十家左右，其余全部被拆毁。学舍书院没有得到拆毁的命令，只是让他们照章纳税即可。
历时四个月的对寺院学舍书院大清理，使得官府得到了新增成年人口十二万人，其中妇女过万，搜剿的粮食总计五十万石，土地二十多万亩，金银铜铁十余万斤被融化。搜剿到的粮食大多被分发给贫苦的佃农，其余充公。而查封的土地二十多万亩中，宁安府最多，有七万亩，怀远府城、兴怀、光化县有六万亩，兴北府及所辖的兴北、东兴县有近五万亩，其余各县数百数千亩不等。这些查封的土地中，兴北县、兴怀、光化和宁安府大部分土地被分发给百姓耕种。而东兴县查封的土地共两万亩，马宪永留下一半约万亩作为晋公直属田产，其余分发给百姓耕种。
除了获得这些外，各地地方官吏因为被牵扯的也高达上百人。东兴县是兴北府的直辖县，张浩博由兴北县身为知府后直接兼任着东兴县，此次因为这件事被暗中警告了。十二月底，张浩博提出辞去所兼东兴县，由柳瑞安代理东兴知县。而李绍邦一家，因为李绍邦也已经六十三岁了，许多事情就交给李景栋管理。李景栋在没有告知父亲的情况下私自接收了东兴、东林好几家寺院三千多亩的田产，并打着马海宁的旗号，被邻近的东林知县李卿泰多得知，秘密告发给了马宪永。李绍邦得知后，大骂儿子胡作非为。事后赶紧退还了这三千多亩的田产。马宪永得知后，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李绍铭兄弟也知道李家这件事上判断失误了。
安宁八年十一月的时候，崔宁政、马宪英返回了怀远府。
十二月初的时候，马宪永、张铭静启程返回怀远府。
十二月二十日，马宪永、张铭静返回了怀远府。在怀远宫发现了一些以前不认识的宫女，后来得知是被寺院强制役使的女子在寺院被查封后，走投无路后，于宁清请示了刘婷娜后在宫中安排了十余人。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大多在安置在外围，无法进入核心地带。
安宁九年的正月，马宪永夫妻在怀远府过年，而在马海晋在宁安府。
正月底，马宪永召来了柳林亭，这个人今年三十五岁。通过交谈发现，柳林亭对其余事务都没有多少兴趣，就是对做生意和经营很感兴趣。马宪永有意让他经营东兴查封的后作为晋公直属的万亩田产，但是柳林亭提出了不同的建议，他除了感谢晋公的恩典，另外说同宗兄弟柳瑞安在东兴做知县，他不便在东兴做生意，这会让家族势力庞大，影响官府权威。此外东兴县李绍邦一家势力很强，不愿去趟这个浑水。建议晋公马宪永将万亩田产分发给当地百姓，树恩德于百姓。马宪永很感兴趣，同意了他的建议。也了解到这个人不是不能为官，而是不愿意为官。不过他愿意去东林县，东林县在东兴以东，东面邻海，南面是怀卡，但境内有一大片平原尚未开垦，西北有大山，西南有较为广袤的森林，三面环山，一面临海，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愿意率人去那儿开辟出一片良田献给晋公。
马宪永同意了柳林亭的建议，从怀远宫府库给他拨出一些银钱让他带去。柳林亭主要还是希望些人，马宪永将去年查封寺院释放的人群中划出两千人由他带去开垦。
安宁九年二月底，柳林亭就带着这些人启程前往东林开发。到三月底的时候，从寺院中释放的僧人大多都被解散，也分得了土地。
安宁九年，马宪永一年就在怀远府生活，不是在安心园就是在怀远宫，陪伴着一百零三岁高龄的母亲。母亲能活到这个年龄，他是万万想不到的，不过毕竟这个年龄了，身体也是经常出问题，也会随时发脾气。连马宪永、张铭静、马宪英都会随时可能被母亲无缘无故的训斥几句，刚开始他们不习惯，还有些不高兴，不过后来裴孝凝说，七十多的人了还能被母亲训斥，有时候想想未尝不是一种福分啊。从这个角度一想，众人都觉得值，而且还很开心。陪伴在刘婷娜身边的人中，没被训斥的只有马丹丹和马颖琳了。马颖琳才六岁，是刘婷娜最小的曾孙女，宠都来不及，怎么会被训斥，而马丹丹活泼可爱，刘婷娜非常喜欢，也是不会被训斥的。
这一年，马宪永和马宪英是七十三岁，俗话说七三八四，但这姐弟两倒是想得开，该干嘛就干嘛，到目前为止，除了有些小病外，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张铭静的身体也还不错，崔宁政刚七十岁，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崔宁政越老反而越好色了。马宪英还保留有一些强势的风格，因此他不敢太乱来，但小问题却常有。他的身份不能去妓院，不过手下有些人就给他找几个漂亮的女人送来，他也不敢在家，就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在安心园附近玩儿。有一次还恰巧被马宪永撞见了。马宪永、崔宁政从小一起长大，还是至亲，关系很好。马宪永知道这个姐夫卸任后就变的开始享受生活，倒也没什么奇怪。崔宁政也知道马宪永不会怎么太管他，最多说几句。而马宪永见崔宁政找的这几个女的，还确实有些不错的，其中一个叫苏玄涛的最受崔宁政喜欢，刚三十岁，兴宁四十二年出生。是在狄羯福兴府出生，丈夫是军人后来战死了，她被卖到了海山洲有三年时间，后来做了妓女。虽然有一定年龄，不过才艺卓绝，诗词歌舞绘画都很在行，加上有过婚姻，别有一番风味。
马宪永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安宁九年九月初，他去安心园小住的时候，崔宁政正和她谈论书画，也被其容貌吸引。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妖媚姿。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马宪永不是十分好色之人，但见到如此佳人，也不知不觉被吸引了。崔宁政这时候也不是第一次被马宪永撞见了，反而大方的给马宪永介绍。
一来二去之后，两个七十多的人后来都和苏玄涛发生了事儿。苏玄涛除了有才气和漂亮外，还有一手不错的厨艺，精通按摩。给两个七十左右的老男人伺候的很是舒服和愉悦。她的身体最让人着迷的是粉颈和雪胸，洁白光滑无一丝瑕疵，马宪永、崔宁政都十分的喜欢。最荒诞的一次两个人一人一个舔着苏玄涛的一对雪胸，然后两人都依偎在侧，马宪永还念诗道：鬓垂香颈云遮藕，粉著兰胸雪压梅。崔宁政也吟诗道：一双明月贴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圆。
苏玄涛：“这都是前朝人所做。”
崔宁政：“是的，我们也是有感而发。”
苏玄涛：“你们两个身份高贵，都这个年龄了，怎么还如此好色啊。”
马宪永：“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不分年龄啊。”
苏玄涛：“话虽如此，可你们毕竟要注意身份和身体，万一让人知道了，我无所谓，连累了你们，可就不是小事情了。”
姐夫、小舅子同时喜欢上一个妓女，这传出去可不是好事。虽然知道的人也不多，但是一个多月后，马宪永、崔宁政的事儿还是被发现了。马宪英、张铭静的心情可想而知。张铭静不能动手打马宪永、崔宁政，马宪英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动手打了崔宁政，崔宁政自知理亏也没有也不能还手。马宪英还想打弟弟，但实在无法也不能下手。因为此事，马宪英、张铭静与各自的妻子有一个多月没见面。马宪永、崔宁政也觉得事情在这样下去可就不好了，万一被刘婷娜知道了，会让老人极为伤心甚至生病的，两个人都是孝子，不得不暂时中断了与苏玄涛的见面，但也舍不得杀了她和放她走，就大着胆子继续让她居住在安心园，让人照顾。从十一月开始，马宪永、崔宁政天天在家或者怀远宫，对各自的妻子是低三下四，总算是得到了妻子的谅解。
苏玄涛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马宪永、崔宁政的身份，也有些害怕，但后来也无所畏惧了，她虽然才三十多岁，但做了妓女这行，经历的太多了，心态已经变了，对生死看淡了。而马宪英、张铭静十二月三日的时候，秘密的前往安心园，找到了苏玄涛的住地。
马宪英、张铭静看到苏玄涛后，确实也觉得这个女人很漂亮。
苏玄涛见到马宪英、张铭静后，虽然不认识，但也能判断出来。说：“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张铭静：“你知道我们是谁？”
苏玄涛：“我不认识两位夫人，但也能猜出来。”
苏玄涛处变不惊，看淡生死，倒是很让马宪英、张铭静佩服。
一番简短的交谈和看了周围的布置后，马宪英、张铭静离开，但又找来随侍的丫鬟询问，得知苏玄涛的身世，也知道了苏玄涛没有与马宪永、崔宁政有太多的鱼水之欢，反而很照顾这两人，着实也有些下不了手。
马宪英、张铭静刚走出安心园，张铭静问马宪英：“该怎么办，杀还是不杀啊。”
马宪英：“有些舍不得啊。”
张铭静：“我见犹怜啊，我们也成了东晋南康公主了啊。”
东晋南康公主是晋明帝的女儿，是东晋权臣大司马桓温的妻子。桓温灭成汉后，得到了亡国之君李势的妹妹，十分喜欢就纳妾了。南康公主得知后就想教训李势的妹妹，但见到后也舍不得。
马宪英：“这该怎么办啊，桓温对南康公主没有多少感情，可我们不一样啊。”
张铭静：“是啊，我也犯难啊。”
正当二人交谈犹豫的时候，后面有人快马追上来说苏玄涛自杀了，马宪英、张铭静赶紧返回，返回后，见还有气息，就赶紧派人抢救，总算是救了下来。
苏玄涛被救醒后，气若游丝地说：“二位夫人，你们不杀我，我也无法饶恕自己，我活着是祸害，你们为何还要救我啊。”
马宪英：“你要死，也不是这样的死法，我们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张铭静：“是的，你不要以为死就是那么容易的事。”
苏玄涛还要说，被阻止了。
马宪英、张铭静随后派人守住安心园，谨防苏玄涛再自寻短见。
苏玄涛自杀未遂的事，马宪英、张铭静二人倒是也没有隐瞒，十二月五日就告知了马宪永、崔宁政，马宪永、崔宁政表现的倒是很平静。他们其实也不知该如何，不平静也得平静，平静也得平静。可是这么平静，反而让两人很恼火了。
张铭静：“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平静，好像没事儿人的样子。”
马宪永：“那我们该如何。”
崔宁政：“是啊，我们该如何，伤心？还是和你们吵？”
张铭静：“你......”
崔宁政以前是从不敢也不能和张铭静这样说话的，可是自从卸任尤其是张铭静也放权后，崔宁政是没什么顾忌了，除了对刘婷娜这个岳母不敢外，对任何人说话有时候总是很闲散的样子。
马宪英赶紧说：“好了，你就别说了，不都是你带的啊。”
崔宁政这才停下。
马宪英：“说实话，我和铭静也有些舍不得。”
崔宁政：“哦哦，你们也是我见犹怜啊。这是女人征服了女人啊。”
崔宁政的话直白，却也是事实。
马宪英：“好了，不说这，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崔宁政开玩笑地说：“要不除了吧。”
马宪永在旁笑着，知道他是玩笑话。
马宪英：“你要是真杀了，你就是个负心汉，这么一个人佳人，你真舍得下手啊。”
张铭静：“不知道你们如何，我是有些舍不得。”
马宪永：“那就这样放着，让母亲知道了可怎么办。”
马宪英：“不能这么放着，也不能让母亲知道。”
崔宁政：“要不送人吧。”
马宪英：“哦，你们用过的，送人，谁敢要，谁能要啊。”
马宪永：“不能留在安心园，过年等她伤好后，送到南山岛或者昌宁如何啊。”
马宪英：“这太远了吧，你这是学父亲安顿周颖圆啊。”
张铭静：“有些远啊，说实话，我也有些舍不得送她这么远。”
马宪永：“那你们说放哪儿。”
张铭静：“要不让他去东林吧，那儿相对偏远一些。”
马宪英：“这个倒可以。”
马宪永：“让柳林亭照顾他，不能惊动官府。”
崔宁政：“这个安排可以。”
就这样，四个人定下了苏玄涛的去向。
安宁九年九月底，苏牧与裴孝安的女儿裴晗芯结婚了。这一年苏牧三十岁，裴晗芯二十六岁。
安宁十年正月，马宪永、张铭静陪着母亲过年。正月底的时候，苏玄涛的伤势也基本痊愈。二月十七，马宪永来到安心园看望了苏玄涛。
马宪永对她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你不能在怀远生活了，去东林吧，我会让人照顾你的。”
苏玄涛：“你们真的放我走，不杀我也不软禁我。”
马宪永：“我们四个人，谁都舍不得也不想杀你也不想禁锢你，我妻子甚至都舍不得让你去海山洲以外，但是怀远实在无法让你居住，我的母亲尚在，不然你可以就在此居住。”
苏玄涛流泪了，她没有想到马宪英、张铭静会对他这么宽厚。
苏玄涛：“能让我见见二位夫人吗，我想当面感谢她们。”
马宪永：“我试试吧。”
当夜，马宪永将苏玄涛想见二人的话传达给了马宪英、张铭静。马宪英、张铭静思考后，决定去见。二月十九日，马宪英、张铭静、马宪永、崔宁政四人都去了安心园，苏玄涛见四个人都到来，很是高兴也很是尴尬，其实在场之人无一不尴尬。
苏玄涛做了一顿自己的拿手菜，众人吃的很愉快，但谁也不知该说什么。
苏玄涛最后给四人跪下说：“我出身下贱，没想到能遇到四位贵人，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无法报答。”
崔宁政先说了，“谈什么报答啊，快起来。”
张铭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
马宪永：“没有什么下不下贱的，谁生下来就下贱啊，都是生活所逼迫所致啊。”
马宪英：“是啊，有人出身不好，但只要品行好就可以了。”
崔宁政：“哦，那下半句是不是说有人就是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了。”
崔宁政的话把众人都逗乐了，但谁也不敢大笑，只能是勉强的笑了，气氛着实是尴尬。
马宪永、崔宁政还想留下来，但不敢，苏玄涛也不会让他们留下来的。
二月二十三日，由崔宁政出面秘密安排林仁华和苏玄涛习惯的几个丫鬟将苏玄涛送走，前往东林县。有崔宁政写给柳林亭的信，这信肯定不能马宪永写，崔宁政倒是不在乎。
苏玄涛送走了，但是其余安心园未走的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三五个，崔宁政本来是要杀了的，但是马宪永也没有让崔宁政杀。马宪永认为纸是包不住火的，杀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而是继续让她们留在安心园。这几个人能有幸活下来，自然也就什么也不敢说了。
安宁十年三月十日，林仁华将苏玄涛送到了东林县，直接找到了在东林开荒耕种经营生意的柳林亭，将崔宁政的信亲自交到了柳林亭的手上。崔宁政的信很简单，就几句话，大意是：崔家同宗在狄羯落难女子逃荒在此，请妥善照顾。柳林亭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很清楚如果是崔家同宗的落难女子，以崔宁政的身份、地位和权势，哪儿不能安顿，非要安顿到东林。但是看破不说破。柳林亭痛快的答应了，将苏玄涛安顿在了东林东南部一个自己新建的小别墅中，这里人烟稀少，但景色优美，风景宜人。林仁华也亲自将苏玄涛护送到此。柳林亭和李绍邦一样很会做人，而且更会做人，什么也不问。对林仁华、苏玄涛都很照顾。对林仁华极力巴结。他知道林仁华虽然职位不高，只是怀远宫的亲军左军统领，也六十多的人了，没几年了。但是林仁华是当年马宪永、张铭海共同发现看对的人，也算是老臣了，而且马宪永、刘婷娜常年住在怀远，林仁华是天天能见到，林仁华的一句话胜过其余人一万句。
三月十八日，林仁华启程返回怀远，二十七日，林仁华返回怀远，向马宪永、崔宁政复命。马宪永很高兴。
安宁十年平静如常，马海晋、刘愔处理着海山洲日常的事务。除重大事情报请马宪永外，大部分都自己妥善的处置了。
六月二十日，马宪永得到消息，谢昌琰的母亲李雪童去世了，年七十七岁。马海晋不知如何处置，报知马宪永，马宪永最后决定给其钱财，但不做任何追赠。因为李雪童病故，谢昌琰要守孝，怀卡知县由霍彪同时兼任。
七月十日，王重晟正式卸任驻怀远府的宁安军都统制，其实这几年来，他已经很少管事了，都是杜孝瑞在管。王重晟卸任后，杜孝瑞正式实授都统制。
这一年的九月，刘愔请求卸任中书令，他也在位十年了，也已经即将七十岁了。同时请求卸任的还有杜宽，和刘愔同龄。但是这样的事情，马海晋无法决定。马海晋九月底带着刘愔前去怀远，请示马宪永该如何处置。如果刘愔卸任，谁可以接任。
十月十一日，马宪永在怀远宫见到了刘愔、马海晋。
马海晋对刘愔还是很尊重的，内心不想刘愔卸任，但刘愔辞心坚决。
刘愔：“臣已经七十古稀，十年来殚精竭虑，已经力不能支，请晋公体谅。”
马宪永：“你如果致仕，谁可以接任啊。”
马宪永最担心的是这个问题，本来裴孝安德才也可以，但他比刘愔只小一岁，也干不了几年。
刘愔：“裴孝安本可接任，但他的身体也支撑不了几年。李绍晏略微小一些，但这些人都垂垂老矣，可暂时让他们干几年支撑，提拔年轻的人进入，等三五年后或可以成熟接替。杜宽、曹宣朗也都有致仕的意思，可同臣一起卸任。”
马宪永同意了刘愔的意见，但是让刘愔坚持到过年之后，刘愔答应了。
之后的几天里，刘愔趁此机会一一觐见了刘婷娜、马宪英、张铭静、崔宁政、张铭海等人。并和于宁清做了交谈，对于宁清的能力很是欣赏，但他并没有多表态。
安宁十一年二月十日，马宪永下令重组中书六部。重组后的中书六部是这样的格局：
中书令：裴孝安
枢密使：裴孝信
枢密副使：韦昊英
参知政事：韦元政、李绍晏、韦昊英、崔锦贤
六部官：兵部官崔锦贤（兼）、吏部官裴孝安（兼）、
户部官赵惠雄、刑部官杜辰皓、
工部官林文昂、礼部官于卓嘉
易物司使：田晓敬
学务司使：曹友松
宁安府知府：曹友渊
天雄军都指挥使还是马海阳，苏牧升天雄军副都统制，加团练使衔。
这次的变动，裴孝安接替了刘愔，是比较正常的。杜宽、王永昌、曹宣朗卸任也是意料之中的。杜宽兼任的易物司使，田晓敬接任很正常。但枢密使的职务，却没有交给副使韦昊英。刘愔等人的考虑是韦昊英是裴孝信提拔起来的，如果成为了枢密使，无异于比裴孝信高，恐怕裴孝信不满意。最后决议韦昊英留任枢密副使，但参知政事，实际上提升，而裴孝信则升枢密使。林文昂、于卓嘉从升任次官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是要扶正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但是有心的人也能看出来，裴孝安、李绍晏都已经老了，这个班底随时还是会变动的。
果不其然，首席参知政事十分擅长刑狱的韦元政在五月染病，这一年他也有六十七岁了，请求卸任参知政事，得到了同意。以户部官赵惠雄出任参知政事，在李绍晏之后，位居第二，这一年他五十八岁。如果不是赵惠雄比于卓嘉要早出道，那么于卓嘉就会顺势升任参知政事。但是于卓嘉、林文昂也很心宽，裴孝安、李绍晏、裴孝信都已经老了，该轮到他们了。
这样到六月，参知政事的人员为李绍晏、韦昊英、赵惠雄、崔锦贤
而卸任的刘愔，马宪永觉得他还是很有用的，让他和李绍菱及孩子都搬到了怀远府居住，方便有什么事情就近询问，并让人给他安排好了一切。刘愔对此很是感激，六月的时候，全家都搬到了怀远府居住。
安宁九年到十一年过的极其平静，是少有的平静。海山洲一切没什么变化。这三年里，钱益阳，沈光训，施明磊三人经营双晓岛、南山岛已见成效，两个岛屿开垦田地五千多亩，每年可收入租赋多则十余万石，少则也有七八万。两个岛居民也达到了近两万人的规模。这些粮食留下三分之一储存，还有一部分则运输到了邻近缺粮的连山县江口岛。
安敬宁，田定义协助徐显辉经营始宁园，则颇为艰难。这不是因为几个人的能力，主要是狄羯局势日趋混乱，河江的各种民变已经过江波及到了江海行省以及浙东。在安敬宁的建议下，徐显辉将始宁园的库存从安宁八年就开始分批转移到昌宁县，到安宁十一年，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转移，只留下了部分用作日常运转和佃农的生计使用。
宁绍府在李景文的治理下，大体可以，但受制于混乱的局势，也只是勉强支撑。柳敬亭、封舒明作为李景文的幕僚，既是帮助，也是监督。他们觉得李景文这个官是真不好当，李景文都有些不想干了。最后在他们的建议下，并在安宁十年底上报刘愔、马海晋并马宪永，将原来积极经营宁绍府的计划变更为观察坚守。对于宁绍府的治理，采取静观其变顺势而为的方针。将昌宁县作为最后的落脚点，宁绍府凡是有用的，能够转运的不至于引起怀疑的通通转运到昌宁县，然后再分批次运送到海山洲。
昌宁县倒是很平静，吕亮卿在此替马宪永经营着数千亩的土地产业，而这里也有大批物资储存和人口，他自然发了，也殚精竭虑。方明轩、李凯勤、王荣砚对狄羯的局势也是了然的，虽然昌宁暂时没有影响，但还是预做了准备。
从安宁八年七月开始征募刀弩手，到安宁十一年底，怀远府、通远州和远南县几年里共征募了刀弩手总计约两万人，授予土地近两万顷。不过这些并不全是耕地，也不可能全部耕种。有的只是授予山场，只能砍伐林木；有的能够生产茶，有的可以耕地。因此官府后来就进行了变更，根据生产的主业来缴纳赋税，并不一定都是要粮食。
这几年里，马宪永也十分忧心孙子的婚姻，刘婷娜也希望能在去世前看到曾孙结婚，最好能看到玄孙。
安宁十一年二月，马海晋长子马康飞在父亲的同意下与韦昊英的女儿韦乐蓉结婚。眼看着马康飞结婚了，马海阳也着急了，在和儿子大致商议后，让他娶了杜辰皓的女儿杜蓝燕。崔锦贤按照父亲的意思，为了继续确保崔家的地位和势力，通过马宪永、马宪英继续与马家联姻，安排崔智刚娶了马颖彤。比起儿子，崔锦贤对女儿很放松。崔俊丽很喜欢张浩博的儿子张轩达，在最近一年里已经是众人知晓。张浩博也没有意见，也就结婚了。
他们是为了利益和家族权势考虑，而刘婷娜看到曾孙结婚，是很高兴的，她不需要思考那么多。
虽然马宪永没有要求孙辈继续联姻，但是各家为了自己的权势和地位考虑，仍然是继续联姻，形成了错综复杂利益交织的裙带关系。杜家通过嫁给马海阳的儿子，得以摆脱被边缘化的地位。而崔家事实上继续保持着海山洲第二高门的地位。对于这些，孩子们不管愿意与否，实际上都不得不听从。谁叫他们生在了这里，这里实际上就是个土皇帝统治下的地方，只是没有皇帝而已，实际上和历代诸侯割据一样。
比起长子或者独女而言，其余人，这些大人倒是放的挺开的，由他们的感情来决定。如安宁九年的时候，杜振明与王永昌的孙女、王昱成的女儿王凌旋（兴宁五十六年出生）结婚。
这两年，刘婷娜的身体开始每况愈下。安宁十年得了一场重病，不过总算没有危急到生命，但刘婷娜和马宪永都感觉到母亲可能没几年了。
几年里，连山、连海也都向宁安府报告了狄羯的局势，狄羯从河江爆发的大起义已经是愈演愈烈，江南、江海行省乃至巴蜀都受到了波及。根据他们的判断，狄羯南方原大卫国区域内将会有一场狄羯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大乱。
狄羯局势的混乱是意料之中的。安宁十一年二月，李万杰因病去世，魏旭斌没有接任江海丞相，只是继续留任双海道，而江海省由狄羯勋贵查哈颜接任。查哈颜是狄羯时任首相旭哈脱的宗亲。两人都是稳健务实人员，与老旧的强硬派有所不同。他们都主张因地制宜，对于海山洲马文慧，他们主张沿用原有策略，恩信安抚加防范，沿用哈珀尔、李万杰时代的政策，这是马宪永父子感到高兴的。但是狄国至历皇帝在安宁六年就被杀，新的皇帝约三十三岁，次年改年号为正历。情绪很不稳定，国策受情绪影响极大。旭哈脱也无法有效的控制这个皇帝，这是最不确定的因素。
安宁十一年底，马宪永根据四面传来的消息，预感到海山洲也将会因为狄羯局势的变化而迎来新的挑战，但是却未必是个好的机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