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到手,集市巡官把段阳请过去。
徐芳笑嘻嘻地走几圈,说道:“大棒啊,活不错,干净利落还没省隐患,歪点子真有点。”
段阳大笑几声说道:“二爷,你都看见了;你们怎么在一块。”
“我们是朋友。”
“早说啊,咱荒石谷的朋友还能收钱吗?高兄弟,马归你了,你请客吃饭。”
只三天找回马匹,一般人做不到,更何况在这种地方。且不论生人多不熟悉这边地理,单敢得罪藤石城百户,就令人佩服;高林思考一下,如果只有自己,多半不愿和卢城主的人结怨作对。
“一定一定,今天我请客。”
三人一路往南,回归林里香。
马大花见人回来,分外高兴。
“还得说老高,不光人回来、马回来,还带朋友回来。”
新老朋友聚在一起边吃边聊,席间徐芳偶尔盯看雨初晴,不知为什么,看她总有一种看萧仪的感觉,心里慎的慌。
欢聚一日,暂时分别。
又等三天,吴修良提前回来。回来时看见马栓在门外,很高兴,和大伙讲述几日经过,叙说这几天的事。之所以提前回来是发现调查方向不对,查到的线索和寻马没有一点关系。
“各位,找回来了,咱就上路吧。”
高林看看雨初晴:“多等一日上路怎么样?吴兄正好休息。”
雨初晴懂话里意思,这些天,没人揭榜,多等半日权当照顾:“贤弟,姐姐谢谢你。”
一日无果,第二天早上离开林里香。
东向大路直奔藤石城,高林一路心情忐忑,前几天得罪周氏父子,希望别遇上。
五十里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只因道路不熟才走一个多时辰。
藤石城外,枫树稀疏很多,外面多良田多果园,现在正值收获季,农户非常忙。
村外下马,穿村到城前。
藤石城规模不比天晨县城差,门前也有军兵把守,军兵衣装不同燕腾,没那么齐备,兵丁精神头也不如燕腾地界的。
城墙也不一样,其他对方都是大块整齐砖石砌城,这边都是大小不同的山石削平堆砌,上面爬满藤蔓,有青藤、紫藤,还有少见的黄腾,墙根还有枯藤。
“名副其实,不愧叫藤石城。”高林感叹道。
“高兄,没什么新鲜的,卢显明自封城主,其实最多是个百里侯、县太爷;这边没人管,谁有功夫剿他?不值当。”吴修良说道。
“老吴,你是什么出身,你嫂子是什么出身,看不上他们正常;我和老高得高看一眼。”马大花说道。
“马兄,不就没让你出去吗?总跟我抬杠,至于吗?”
“废话,我能跟老高抬杠?就找你,就找你。”
“得得得,我认我认,今天我请客。”
城门前,有人粗略盘查,四人顺利通过,牵马进城。
城里也有不少兵卒,看得出卢显明很看中治安。军卒十人一队,走在大路中间。
高林边走边用余光看四周,心里默念,千万别遇到周家父子。
有时候怕什么来什么。
在城里走半个多时辰,找歇脚地方时,一队军卒由远及进,领队人就是周宰。
很庆幸,对方没认出自己,两队人擦肩而过。
雨初晴心思细腻:“贤弟,想什么呢?刚才那人……”
“他就是周宰。”
“哦……原来如此,没事,你又没出手,他不认识你、”
“但愿如此吧。”
又走一阵,队伍来到成记饭庄,饭庄外正好有空座。几人把马匹栓到外面枫树上;店小二抱来两筐饲料喂马。
四人入席,要些简单吃喝。
“伙计,一只烧鸡一壶酒,再来两碟小菜。”店外一人边喊边落座。人声音洪亮,像撞钟。
几人回头,不看还好,看完都笑了。身后面南背北坐一个壮汉,壮汉年纪三十来岁,个头不矮,手里也提一口五环坎山刀。这人怎么看怎么像段阳,俩人至少六分像。区别是脸型差一点,另外段阳胡子冲一些,这人只有下巴颏和鼻子下面有淡胡,还有一点,头巾不同。
时间不长,烧鸡烧酒上来,这人没用筷子,直接上手。
两刻左右,起身要走,就在这时,一队军卒围拢在成记饭庄外。
周宰看见仇人,抄起板凳砸向壮汉。
“好啊,你敢入城?!”
壮汉傻了:“妈得嘞得,你是谁啊?”
“装傻?兄弟们,给我打。”
周宰是百户长,管理十队兵卒,他的人自然听他的;这队军卒撸胳膊挽袖子,先后动手。
壮汉不明所以,他只知道要挨打,不能不还手。
小半只烧鸡放在桌上,紧握双拳同这帮人打将起来。
此人空有力气,武艺一般,对方人多,运用车轮战,最终胜利。
周宰把人绑上。
“好小子,以为剃胡换头巾我就不认识你了?今天落到我手,非多揍你几拳。”说完两重拳,打肿眼眶。
高林看明白了,周百户把人当成段阳,才下手泄愤。再怎么说事情因自己而起,不能不管。
“这位军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是谁啊?有你插话的份?滚蛋。”
壮汉不服:“妈得嘞得,有本事跟大爷单打独斗!”
“今天就要以多欺少!,兄弟们,揍他!”
高林到人身后,手腕用力,按住周宰肩膀。
“这位军爷,有话好说。”
周宰感觉肩膀一阵酸痛。
“放手,放手,你敢管老子闲事?”
“人有名有姓,问清不迟,说不定不是你要找的人。”
百户后退几步,藤石城鱼龙混杂,到处藏龙卧虎,上面交代过,不能轻易耍横,眼前这人要行侠仗义,决不能吃眼前亏。
他来到壮汉面前:“行,我就问问,你到底姓甚名谁?”
壮汉心有不甘,不甘之余庆幸有人为自己出头,说出姓名兴许解决麻烦,有仇有怨,他日报不迟。
“你听好了,老子姓许,全名许大棒。”
马大花差点乐出来,他的名字再次是朵花,这人名字只剩根杆。
雨初晴和吴修良呆住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
听见姓名,周宰更加气愤:“好啊,果真是你,今天就削细你这棒槌。
高林微张嘴,迟愣一阵,不知说什么好。说不出什么只能拦截,不能让人受连累。
“别打了。”
“你又干什么,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马是你们父子偷的,现在反过来打别人,藤石城有这规矩?”
“啊!你是何人?”
“是我丢的马,是我下的榜,是我找的人,此人不是我的揭榜人,我亲自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