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耀身上的艾草味一连三四天都没有消去。他带着这身味道，宋云都不敢近他身。
宋云吐槽他是不是在中药罐里浸了三四天。
程斯耀闻了下自己的胳膊，“味道很大吗？”
“隔老远都能闻到。”
程斯耀皱着眉头看他。
宋云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有夸大成分。其实只有有点。”
程斯耀把他推离自己的座位，“去你的。”
宋云赖着不走，屏息凑到他跟前说道：“我听咱们班女生说你身上这味道，有些像她们大姨妈来的时候常用的按摩仪。”
他说完这话，溜得可快。
笑话，呆着被打吗？
程斯耀不知真假，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这是郑以卓给未来的女朋友买的呢？
这个想法困扰了他一天。
他有不可自主的发散思维。想到郑以卓在以后会温柔体贴的对待另一半，还会低声在那人耳边说着悄悄话，还会拥抱与接吻。他那满含爱意的眼睛看向的不会是他，这些不是他以弟弟身份可以跨越的。
醋意一点点啃食他的心脏，程斯耀觉得自己默默远观的想法简直是个笑话。
他就是想想都受不住。
宋云看到程斯耀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自己那句话戳到了程斯耀脆弱的心灵，也不管身上的味道了，可劲凑过来逗他。
“回家记得去门岗大爷哪儿拿快递，我给你寄了个东西。”
程斯看着郑以卓这条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他把手插进兜里，将脸埋在衣服里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公交车上，程斯耀在公交车上背起了单词，跟着网课做了几道题。
刚拿走快递，郑以卓打来了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后，郑以卓的背景是在医院，他穿着白大褂胸口别着两支笔。
程斯耀这边黑乎乎的，外头又冷，线帽口罩戴的整整齐齐，只露出一双眼睛。
“现在不忙吗？”
“不忙，那么黑，走路小心点。”郑以卓靠在椅背上，选了个舒服的坐姿。
程斯耀应了声，紧接着扬扬手中的快递盒子，“拿到了，是什么啊？”
“你回去打开不就知道了。”
程斯耀颠颠重量，不是很重，但猜不出盒子内是什么物品。
“珠子盘的怎么样？”郑以卓刚才抽烟时，想到程斯耀还在戒烟，这么多天也没问过是个怎么情况。
程斯耀走到楼梯口，光亮处照到他躲避的神情。
郑以卓看到他这神情，坐直身子正准备开口。
程斯耀说道：“我不会盘珠子，在我房间里呢。”
“小屁孩你，又吸烟了。”
“我没有。”如果不是手上拿着东西，程斯耀真要举手发誓了。
“牙很白。”程斯耀对着镜头向他展示自己那一口好牙。
程斯耀的嘴唇离镜头很近，唇齿微张。光线照在他那粉嫩的唇边，郑以卓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唇红齿白。
“好了好了，我信你。”郑以卓喝了一大口茶叶水，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情愫。
是不是应该找个对象了？郑以卓在心里暗暗记下。
程斯耀在等电梯，“答应过哥的话，我不会食言的。”
“那你也要答应我好好学英语吧。”
“你怎么知道我英语很差的啊。”程斯耀有些羞愧，毕竟英语那分数实在是太可怜了。
“我先进电梯。”
一进电梯就没网，郑以卓的那张帅脸就卡在屏幕上。
手机应该是靠在桌子上的，程斯耀能看到郑以卓的上半身。他的手肘撑在桌子上，手心朝上撑在左脸处，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程斯耀截了个图，留下此时的美好。
“好了吗？”一出电梯，程斯耀晃着手机问道。
“好了。”郑以卓的声音经过电流，再由耳机线传达到他耳中。
程斯耀右肩酥得一麻。
“我看到你朋友圈在打卡英语，没想到我们小斯耀英语不是特别好啊？”
“那我向敌方提前暴露了软肋。”原来是他手滑将学习情况分享到了朋友圈。
郑以卓被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程斯耀一本正经搞笑，绝对是最好笑的时候。
程斯耀打开房门，里面黑漆漆，又是没人在家。
他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空调调到合适温度。
“记得在屋里放一盆水，空调很干。”
程斯耀到屋里后便把耳机线拔了，他一边应着一边找工具拆快递。
他的好奇心终于得到满足，快递盒内是上次在郑以卓家使用过的艾草按摩仪。
郑以卓说道：“胃不舒服就用它敷敷，在我家放着也不用。”
程斯耀将按摩仪放在一旁，凑到手机前问道：“那哥当时为什么要买啊。”
在等电话那头人开口的过程中，程斯耀的心高高悬了起来。
“当时给我爸买的，刚好买一送一，我就自己丢了一个，也没怎么用。”
郑以卓说完这话，便有人来敲门，说35床病人有些问题，需要他去看看。
与程斯耀匆忙说了声挂掉了电话。
程斯耀抱着手机坐在椅子上傻笑，自己这是吃哪门子醋呢？
刚才到家还有些冷，羽绒服没脱。这时温度渐渐上升，程斯耀感觉有些热。他脱了外套，抱着外套和手机心满意足的起身去洗漱。走到一半才明白过来自己手上还拿着东西，真是糊涂了。
第二天早上，程斯耀在屋里闻到了饭的香味，他以为自己饿的出现了幻觉。
打开房门去洗漱时，他发现客厅里暖气开得很足，再一看程婉正在厨房里炒菜。
这个场面让程斯耀以为自己睡迷糊了。
程婉看到程斯耀那副怔怔的模样，说道：“赶紧洗漱吃饭。”
程斯耀回神，哦了声去浴室洗漱。
自从从医院出来后，这是他第一次见程婉。
他们俩在餐桌上默不作声地吃饭，一时只有餐具与盘子发出的声音。
“我承认找人跟踪你那件事是我的错，今天我给你道歉。”程婉吃完最后一口饭，在说完这句话后，起身从餐桌上离去。
他俩刀枪相对惯了，程斯耀又怔住了，口中的食物忘记了嚼咽，
程婉匆忙回到自己屋里，不敢去看程斯耀脸色。
程斯耀震惊过后，心里泛起阵阵暖意。
这就是他们说的，天底下妈妈道歉的方式吗？
他也体验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