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一群饭桶,坏了我的事,我非打死你们。”顾城脸部扭曲的说。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两伙豹胆戍军,直喊挠命。
顾城瞪着眼大喊:“我让你们看好他!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豹胆戍军看着另一伙人大着胆子说:“也不能全怪我们,他们……。”
那伙人眼里都冒出火来,顾城看过去,那伙立刻低下头。
顾城走到摆在大帐中间的那口大瓮前,从瓮底在汤中捞出一条蓝尾巴死蜥蜴,他看着它,脸部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回过头,一松手,它又回到了汤中。
“你们这么粗心,爬进去虫子了不知道吗?”顾城说。
“大都统,瓮上是盖着盖子的,谁知道它怎么就爬进去了。”另一伙的人说。
“也许是伙房他们做汤的时候就掉进去的。”有人说。
顾城又瞪起眼睛说:“为什么别的营没有中毒,就是你们粗心。”
站在一旁的军中方士说:“军士误食马蛇子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喝了我的药,现在不都好了吗,大人不必动怒。”
顾城听后,突然心中一动说:“大勇也吃过这种马蛇子。”他想起来大勇吃过马蛇子不能挖沟才被大哥打的,并且被炎黄心焰他们救走了。想到这顾城大叫“给我点一屯兵!”
帐帘挑开,愁佬和土鼠进到帐内,炎黄心焰赶紧站了起来。
愁佬赶紧来到他的身旁小声说:“小宗主,大勇救出来了,我让他去流民营地了。”
土鼠笑嘻嘻的说“按你的吩咐,我把马子蛇子粉放进汤瓮,又放了一整条进去,他们全躺了,嘻嘻!”
“他伤好后能去红沙荒找我们吗?”炎黄心焰说。
土鼠愣了一下,看向愁佬,愁佬赶紧说:“他点头了,会来找我们的。”
炎黄心焰听后笑了一下说:“好,你们都累了,快躺下,我们最好都睡着了。”
三个人躺上没多久,帐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帐帘挑起,两个军校进到帐内,他们手拎提灯高高支起,把帐内照亮,顾城一步跨了进来大叫:“都给我起来!!!”
愁佬坐起来打着哈欠。
炎黄心焰支起上半身看过去。
见还有一个没起,顾城又大叫一声:“给我起来!!!”就奔了过来。
土鼠赶紧边揉着眼睛边坐起身子。
炎黄心焰依旧支着上半身说:“好大官威呀,你我都是正五品的官,你的命令我不用听吧。”
顾城把两截绳子往地上一扔说:“有人割断绳子,放大勇跑了。”
炎黄心焰摊开双手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城看了看帐内,然后说:“是你放跑了他。”
“他不是我的人。你可以找他的钱主问问。”炎黄心焰说:“大晚上的,我很累,就不奉陪了,睡觉!”说完他倒头便睡,愁佬和土鼠也躺下了。
顾城瞪起眼睛,伸手握在腰间的双手大刀柄上,有束光晃他一下,他一抬眼,发现是插在帐中的红杆麦芒锋锐槊,他的手又放开了,猛的一跺脚“嘿!!!”扭回身出了大帐,两个军校也跟着出去了。
帐外传来一声:“每个营帐都给我搜一遍,别忘了问大勇的钱主是谁?”
“是,大都统。”众人领令。
嘈杂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不时传来斥责,咒骂,痛叫的声音,整个先锋营被搞的鸡飞狗跳,半晌才恢复了平静。
土鼠笑嘻嘻的坐了起来,来到帐口扒开帐帘露出一条缝,望过去,帐外没了人影。
“小宗主,他们走了。”土鼠回过头说。
“睡吧,今天都挺累的,明天再挖。”炎黄心焰说。
愁佬坐起来说:“反正白天也没事,晚上挖更安全。”
土鼠拿出三个粗面饼说:“晚饭我都准备好了,开干吧。”
炎黄心焰说了声“辛苦。”走到帐门口放风,愁佬掀开毛皮垫子,土鼠戴上那对银色手刨钻进了沙洞里。
这一干就到了第八天头上,在沙洞中的土鼠已经等到了下半夜,他知道再往上挖一尺就是班得的营帐角落了,他戴上手刨子,小心翼翼向上挖去。
班得的帐中寂静无声,两盏烛架上的烛火将帐内照得通亮,帐内的一个落角,沙土慢慢的漏下,一个洞口出现了,土鼠卸下手刨子,他的脑袋从洞口钻了出来,他右看看,左看看,抬起头向前看去,突然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差点吓尿了,那个总站在班得身旁的干瘦粗布衣仆人正坐在地上靠着箱子看着自己,土鼠本能低后退回到洞中,手蹬脚刨的向后退去,可上边并没有传来声音,土鼠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他大着胆子,又回到洞口,他从洞口探出头,又与那个仆人对视一眼,他缩回洞中,来回几次,土鼠这回出来没动,那仆人也没动,他又看向班得用皮毛围成的那个窝,他又缩回了头,班得虽然没看他,可是也睁着眼睛呢,他又探出头来,看着眼前的情景,土鼠考虑要不要溜掉。
“呵!”班得发出一声轻微的鼾声,“他在睡觉,睁眼睛睡觉。”土鼠心中有了想法:“那个仆人也是在睡觉,这主仆两人竟然睁眼睛睡觉。今天自己又遇上了怪事,由于自己从事行当特殊,各种怪事他确实也见了不少,他曾经尾随一个客商,明明见他在店铺拿了一袋宝石出来,坐上两人抬的轿子去了客栈,他跟了上去,夜里他潜进客商的屋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跟自己赌气说什么也要得到那袋宝石,终于有一天,他在房梁上看到吓人的一幕,商人掀开内衣,用刀子切开自己的肚皮,把一袋宝石从肚子里拿出来,看着血淋淋的那袋宝石,客商倒了下去,世间竟有如此狠人。”每当想到这,土鼠都会打冷战,他哆嗦了一下,心里默念:“人吓人吓死人。”看着眼前两个睡觉的主仆,他发现了蹊跷,他们并不是真的睁着眼睛,而是在眼睛上有一层透明的白膜。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财当前,必须下手。土鼠从洞中悄无声息爬出来,他可不想弄出动静,帐外还有一群人把守呢,他来到主仆跟前,从腹下的百宝囊中掏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点褐色的粉在手上,对着主仆两人的口鼻轻轻吹了一口。
土鼠站在桌前静静的看着两人,片刻儿,仆人的脑袋歪向一边儿,班得握着小折扇的手松开,小折扇滑落到皮毛上。
他长出一口气,看着桌上盘中那剩下的三五片熏肥肉,一壶酒,小酒蛊,他拿起一片放进嘴里小声嘀咕着:“小日子,过得真不错呀。”他绕过班得,看到那排箱子,土鼠的两只小耗子眼放出精光,搓着双手说:“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