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刚坐在毛皮垫子上,愁佬不仅轻叹一声:“唉!大勇只剩下半命了,不知道还能抗多久?”
土鼠眼神不定的说“他能供出我们吗?”
“他是个硬汉,不会说的。”愁佬说。
炎黄心焰看着愁佬那着急的样子,又看了看土鼠然后说:“他被自己的钱主放弃了,落在顾城手里,必死无疑,我们得救他,可是风险不小。”
土鼠听后一缩脖子。
“小宗主,你说怎么救?”愁佬眼中闪着光说。
炎黄心焰说:“我想到一个能把大勇从顾城手中救出来办法,我更加担心救出来之后,顾城肯定会找上门来,所以他必须得离开大营,可他伤的不轻,能走得动吗,还有去哪都是个问题。”
“我知道豹胆戍军每个人都配有两种药,行军散和白药,再累的兵服下行军散,力气会恢复过来又可以行军了,而白药洒在伤口上,立马止住流血,伤口好的也快,可以从军中的方士那买,可是去大营不太方便。”
愁佬说:“至于去哪,离这不远有个流民营地,我有熟人,可以把他藏起来。”
炎黄心焰听后眉头会展的说:“好,就这样办,说到买东西我到是有办法。”
他从怀中取出布包打开,里边还剩下七块银子,他看向土鼠,土鼠先是呲着大板牙摆出笑脸然后摆出哭脸,默默从怀中取出一块银子,正是他偷顾奇的那块,放在布上。
炎黄心焰收起布包放入怀中说:“我们先去班得那看看。”
他领着愁佬和土鼠出了营帐。
一个干瘦的粗布衣仆人从先锋营大统班得的营帐中出来,快步离开,片刻后,他带着一个背着黑药箱的军中方士进入大帐,一会儿,军中方士从帐中出来,走到僻静处,把手打开掂了掂手中的两块银子,脸上带着笑意的走了,又过了一会儿,炎黄心焰带着愁佬和土鼠从中出来,三人也是很满意的神色,他们回了营帐。
炎黄心焰从怀中把四个小白瓷瓶拿出来,两瓶行军散两瓶白药,顺手交给愁佬说:“拿好了,救出大勇的时候给他用上。”
“小宗主,放心吧。”愁佬说。
炎黄心焰听后点了点头,扭脸盯着土鼠说:“班得的帐内你都看清楚了吧。”
土鼠的一双小耗子眼发亮的说:“看得清清明明白白的,我还看上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到时候就在那开口。”
“班得大帐的守卫比以前多了,钱主买首级的时候,他肯定从中捞了不少。”愁佬说。
“多多益善,他身后的那些箱子满了才好。”炎黄心焰看向土鼠说:“马蛇子还在吗?”
“在,都变成干了。”土鼠说着,从腰间的布袋中拿出已经脱水成为‘木乃伊’的蓝尾巴蜥蜴晃了晃。
“拿出两条来,一条给我研成粉末,一条要整个的。”炎黄心焰说。
晚色已晚,顾城吃过晚饭,酒足饭饱他睡了一觉,醒了过来,他感到身上有些疲乏,坐在帐内休息片刻,就要起身出帐继续拷打大勇,可还是不想动,难道是白天打大勇的时候累到了,他又坐了了一会儿,可是疲乏没有变轻,反而越来越不想动了,他感到浑身没劲。
顾城大喊:“来人啊!”连喊了几声,一个豹胆戍军从帐帘底下费力的爬了进来。
他抬起头说:“都统大人,小的在。”
顾城瞪大眼睛说:“这是怎么回事?”
悍字营中的角落处,从靠近圆木重墙的沙洞中探出一个顶着麻花辫子的棱形脑袋,一双小耗子眼左右看了看,四周没人,土鼠觉得安全了,摘掉手刨放进百宝囊,猫着身子从洞里爬出来,他又向前摸索了十几步,透过营帐间的缝隙,他看到了绑在柱子上的大勇,他爬了过去,发现看守他的几个豹胆戍军有倒在了地上,有的靠着营帐上,有打呼噜的,有说梦话的……
他本身就是罗锅,现在压低身子,几乎是贴着地面溜到大勇身旁。
土鼠伸手抓住他的手,大勇的头动了一下,土鼠见状直起身子小声说:“大勇,别出声,小宗主让我来救你了,你要是能走得动,用手抓紧我的手。”
大勇没有说话,用手攥了一下土鼠的手,土鼠抽出爪刀割断了绑着大勇的绳子,大勇倒了下来,土鼠奋力扛住他,差点把土鼠压趴下,他还是顶住了,他抱着大勇的腰,两人艰难的挪动着,走了几步,土鼠的汗就下来,土鼠咬着牙把他拖进洞里,在洞口另一边望风的愁佬听到洞里有动静,钻到里边,抓住大勇的衣服把他往出拽,土鼠费力的在后边推,总算把大勇弄出了洞,土鼠留下来把洞填回去,愁佬先带大勇走,趁着巡逻队还在大营另一边的时候。
填完土的土鼠总算追上了愁佬,两人架着大勇又走了一段路,愁佬回头看了看,大营在营火的映照下,就像一个小盒,他知道离大营已经很远了,安全了,两人放下大勇,愁佬先拿出水袋给大勇灌了两口水,让他忍着点,开始给他的伤口上涂抹白药,痛的大勇身体绷紧了,但他没坑一声,又把行军散给他灌了一瓶,好一会儿。
大勇忍痛睁开了腹肿胀的眼睛,但也只是一条缝,他坐了起来说:“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愁佬抱着大勇的肩膀说:“是我们给你惹的麻烦。”
“你们也没怕麻烦救过我,别说这些了。”大勇说。
“你感觉怎么样?能走吗?”愁佬说。
“好多了,能走。”大勇说。
愁佬把剩下的两瓶药和水袋塞在大勇手里说:“这两瓶药带上,这瓶行军散吃完了有劲,白药涂上伤口上,伤口好的快。”
“我药我懂看,别人用过。”大勇说。
“这不能久待,马上走,我告诉你方向。”愁佬说着,伸手向东南一指:“顺着我指的方面一直走,那有个流民营地,找到那个营主,说我的名字,他能给你吃喝。”
愁佬和土鼠扶着大勇站了起来。
“我知道那个地方,往后还有见面的日子,一定报答你们。”大勇说。
土鼠拿出两个粗面饼交给大勇手里说。“小宗主还说,等你把伤养好了,让你去红沙荒东洼找我们,那是小宗主的封地。”
大勇收下饼抬起双臂说:“我能行。”
愁佬和土鼠松开了手臂,大勇迈着蹒跚步子向前走着,走了几步他回过头说:“告诉小宗主,你们的恩情我记下了。”
“养好伤,别忘了去找我们。”土鼠说。
大勇点了下头,走了。
看着大勇的背影,愁佬说:“他不会去找我们的。”
“为什么?”土鼠说。
“我们不是一路人。”愁佬说:“他是一名战士。”
“可我们也是战士呀。”土鼠说。
愁佬抓住土鼠头顶上的麻花辫子说:“我也许不是,你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