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荒石谷无事,又赶山萧仪回家,徐芳借机出谷游玩,顺便看看周围安,如果遇到琐事,着手处理,遇不到是最好情况。
谷外遇到故人是意外之喜。
其实他早就看到了,从两巡官过去问话时候。故意放出烟鬼,只是玩笑罢了。
见到故友,把人带回住处
当然,不是他的地方,他的地方在谷内;胡头负责大小两集市治安工作,正好住这边,就把人带到胡头家。
地方不远,小集市北面五里多,正好路过四九大集。
院子不小,分外院和内院,最边上有一偏院。外院大些,住的是集市巡官和杂役,巡官共八人,杂役有十几个;内院住的是胡头本人还有他的家眷。这些人都吃枯石谷的饭,徐芳到此,理应为主。
徐芳没攀大,只在偏院住下,府上一切事务照旧,依然由胡头负责。
偏院房间不多,正房五间,厢房三间,两人挑选相邻房间,有人过来收拾。
天到中午,老胡在偏院摆下简单宴席,总共六菜一烫,外加两壶酒,他本人有事,得回去安排集市巡防工作,因此没入座。
徐芳把好友叫到桌前,两人边吃边聊。
上官绫来过枯石谷,讲过天晨县城前后经过,他多少了解一点,只是不知道高林来这边干什么,按理来说,连大人不该他来。出于好奇,询问详情。
“高兄,你怎么到这了,难道连大人让你去凌朔办什么事,或者杀什么人?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两人关系不差,高林没隐瞒,把天晨县城内发生的事前前后后简明叙述一遍,包括严冰招认的,包括调查鲁家村找到影刃暗捕人员,还包括刑场大战和《蚀骨流沙图》。
徐芳认真听:“原来如此,想必连大人也想到雨初晴这层关系才让你们先去,这叫投石问路。可你们该入凌朔境,留这边干嘛?这片林子大,什么鸟都有,乱糟糟的。”
高林脸上有些发烫:“这个……”
“直说无妨,咱哥俩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是这么回事,我们想到引尘住地看看,没想到马丢了,四匹马,一匹没剩。”
“噗……”徐芳听后,一口酒喷到地上:“哈哈哈哈哈,什么叫阴沟里翻船?这就叫阴沟翻船。老兄你挺谨慎的,怎么犯这种错误?”
“谁也不想啊,这不四处查看,找寻找寻,正好遇见徐兄你。”
“你们怎么查的?”
“我和吴修良一南一北,另外贴出榜文,揭榜的是你们的人,记得叫段阳。”
“段……哈哈哈哈,段阳?我记得。高兄别误会,我想起有意思的事。那人还行,就是武艺差点,看兵器挺吓人,实际就会几招;还好他熟悉这边地理环境,多半能找到,只是……”
“只是什么?”
“额……可能是我多想了,四匹马应该不至于,喝酒喝酒,今天暂聚,明天到集镇看看,兴许能找到。”
天刚亮,二人溜溜达达地去往四九大集,家里巡官比他们稍早一些。
大集上早已有人占位摆摊,这段时间早点摊最多。随便吃了点,在附近闲逛。
一个多时辰后,做买的,做卖的陆续来到,人从四面八方来,要达到目的,必须仔细找。
集市分两块,能摆下摊位的排成一排,两排摊位中间有人看货,中间混有打板算卦、卖香贩药的等等……长队十几队,集市上人山人海。
有人来到二人面前:“二位,刚调配的大力丸,保证成效。”高林挥手,让人离开。
不一会,又有人到二人面前:“两位,上好香木刻的摆件,到我那看看吧。”
徐芳快走几步绕过此人。
又一会,一头戴粉帽游方道士过来:“两位,我有一奇遇,想给二位。”
高林微皱眉:“徐兄,这边道士能娶妻?”
道士迟愣一会,摘下粉帽。
“多谢仁兄提醒,我说怎么不开张呢?衣服穿急了;我有一奇遇,兄台……我……哎……别走啊,我是道士,我真是道士。”
两人转到另一块,这边没有横纵长队,取而代之的是各站场地。路边有磨刀的、卖农具的,里面有几个卖艺班子,闲来无事的住民观看表演。
相隔不远,有两个地方耍狗熊,其中一处围观的有孩子,一个孩子胆子大,上去拧熊头,几下,熊头滚落地上。
小孩说道:“你的熊嘴里没腥味,肯定是假的。”
围观人哈哈哈大笑,有人继续看有人去别处。
卖活物的的他们主要目标。依次寻找,发现卖狗的不少,其次是卖猪、卖羊。老客们都是各占地方,各自相安。
找寻多处终于找到贩马地,寻看一阵,高林驻足停步。两棵枫树下面分拴四匹马,为首的是个年轻人,那人正向大家介绍,他附近有五个打手,每人手里都有一柄钢刀。
“看马啊,藤石城出的宝马,大伙上眼呐。”年轻人吆喝着。
围观人不少,有想买的有来看热闹的,想买的上前问价,看热闹的留在原地;人群中,两人认出段阳。
徐芳看高林停下,即刻询问:“高兄,这四匹马是吗?”
高林心说这帮人胆子多大啊,几天前偷的马,几天后公然在附近集市贩卖,就不怕人寻来?他点点头,说道:“徐兄,骑这么久能不认识吗?一匹不差。”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咱先看看。”
人群中一人来到年轻人面前。
“你这马什么价钱?”
“客爷,都是一样价,一匹马四百两。”
“够贵的,有驴没有?”
年轻人态度转变:“您不买,旁边歇着。”
又一人过来询问:“你这马哪的种?”
年轻人思索一下:“额……这个……我想想啊,燕腾来的,都是立城府本地品种,运到这边可费劲了。”
这人摇摇脑袋,离开队伍。
“呵呵呵呵……”一老者讥笑几声到人面前。
“买马老客,咱们聊聊?”
“老人家,您想买马?”
“有这想法,我是立城府王家沟人士,看见老家的马,很亲切,想都买走。”
年轻人高兴:“都买?那咱们……”
“慢着,你定价格就得允许我们划价……”
老头没说完,年轻人显急躁:“我这都是好马。”
“哎~在我李老汉面前话别说太满,我先报价格,你再做决定。”
“行行行,您说吧。”
老人前进几步,在人手心里写下价格。
年轻人横眉立目:“老头,你是来捣乱的?滚蛋!滚!快滚!”
“岁数不大,火气不小,我就说一句,马匹从何而来,你心里没数吗?立城府特产软蔴,喂出的马都是精壮矮马,你还想我往下说?”
“这个……我……那也不行,轰走轰走,想捡便宜,也不打听打听我是干什么的?”
两个打手过去把老头架走。
李老汉急了:“我占不到便宜,你也别想好。各位,他这马是偷来的,立城软蔴喂出的马都是精壮矮马,他这马个头不对!你们要不怕失主寻仇,就买他的马。”
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事情若真,周围野店挂不少榜,能有四匹马的人能没钱挂榜吗?倘若真多出钱杀盗马贼,买这种马无疑引火烧身。
老人话出口,围观人群议论纷纷,有的认为真的,有人认为老头没谈拢,借机搅和生意。
年轻人气急败坏:“轰走,轰走!快轰走!”
还是那俩打手,这次没客气,连拳带脚把人踢出人群。
这举动更让人相信马是偷来的。
段阳大刀戳在地上:“卖马的,那老头说的是实情?”
“客爷,哪能啊?咱是藤石城出来的,能干那事?”
“呸,就你们藤石城的不是东西。”
“呀?茬子?想耍横,你也不看看我这几个人?不买滚蛋。”
“谁说不买?我得问清楚,要是有人寻仇,有钱买马没命骑。”
“你是买主?”
“废话,买烧纸能到你这吗?”
年轻人压压火气:“客爷,你要是诚心买,咱们好商量,你要不买,趁早走。”
段阳拍下一百两银票:“谁有我诚心?”
年轻人和五个打手对对眼,眼里露出喜色,他本人态度大转弯。
“哎呀,原来是真买主,之前误会,咱们好好谈谈。”
“不能在这,去树后面吧。”
段阳带偷马人到树后面单聊,二人独处,偷马人说出实情。
贼想法很简单,能有几百两就行,生意稳赚不赔,最主要的是必须出手。如果这次不出手,就得等到十四,相隔五天,失主可能会寻来,李老汉说的不错,他本人也怕失主寻仇,万一张贴榜文,万一是红枫山庄行镖人揭榜,死多活少。
“客爷,我可都说了,四百两,您稳赚,到时候转手,谁还找得着?”
段阳听的认真,时间、地点、马匹数量全都对上了,不用说盗马贼就是藤石城的贼兵。
“嗯,价格不错。”
“咱们什么时间交钱拿货?”
“就现在啊。”
说罢一脚踹人大腿上,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绑。
五个打手傻了,来到近处人已被拿,咽喉还被锁住。
段阳押人回到人群,站在大刀旁边。
“各位,刚才这小子都招认了,马就是他偷的,我就是失主派来寻马的枯石谷义侠。”
就在这时,枫林深处出来一个中年人。
“好啊,荒石谷的人搅我生意,狄昭川想和我们城主公开叫板不成?”
“你是谁?”
“藤石城卢城主手下百户,周宰。”
“你们俩什么关系?”
“那是我儿子周平。”
“哎,有什么儿子就有什么老子。百户怎么了?你多个鼻子多个眼睛?都说藤石城里全是贼,开始我还不信,现在信了。你选一样吧,要人要马?”
“我都要!”
段阳手指稍微用力,周平“咯儿~”叫一声。
“要人要马?”
“要……要人!”
“那就带人滚蛋。”
“好小子,你敢报名吗?”
段阳灵机一动,大声喊到:“记好了,老子荒石谷许大棒,不服找我来!”
“好哇,姓许的,咱们没完。”
周宰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带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