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交锋
“公子。”
“如何？”
“城西竹林里，有樵夫说见过他们。”
“这隐士看来也不怎么会隐藏，走，去会会这位朋友。”
——
竹林
“今日公子倒是好雅兴。”可不是么，在林间吹笛，惊起雀鸟无数。
“有朋友来了。”
凌弈刚说完就见自己公子放下了笛子。
果然啥事都不能念叨。
“去准备些茶水。”
“哎。”
“贵客来临，不妨出来现身一见。”
“凌公子真是好兴致，独坐幽篁里，此处风景甚好。”来人渐渐走近。
“阁下也好兴致，特来此处寻我。”只见这亭中人一袭浅青色长袍，袖口和下摆处绣着偏深色的竹叶，颇有几分竹林六君子的飘逸。
“若我说是散步即兴而来呢。”蓝衣男子走近竹亭，面如冠玉，端的是温文尔雅，身后跟着一个小厮，说是小厮，步伐偏轻，下盘极稳，武功颇有造诣，至少是二流的高手。
“散步至城外百里远的城西，果真如此，阁下应当清晨就出发了，这竹林既无美人，以在下之才貌，还当不得阁下如此挂念。”
木樨：这世间竟会有如此厚颜之人，今日跟着公子可是见识到了。
“当得，凌公子的才貌，这整片清幽竹林都及不上万一呢。”玉楼初会是乖乖被人怼了不还手的人吗？
想什么呢。
凌公子：我怀疑你在讽刺我，但是偏偏说得这么清雅端方，我不好否认。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阁下请进。”凌公子转身看向提着茶水过来的凌弈：“倒茶，上好的君山银针，尝尝。”
“多谢。”玉楼初坐在他对面，看着凌弈沏茶。
凌公子这时看着凌弈的动作露出几分嫌弃：“这再好的茶叶到了你的手里也是浪费，这泡法，简直暴殄天物。”估摸着又是把茶叶往茶壶里一扔，冲上烧开的热水就这么踢过来了。
“公子，我就是一个小厮，哪会冲泡茶叶。”凌弈暗自责怪自家公子在外人面前不给自己留点面子。
木樨：瞧你这虎口的老茧，哪里看起来像是小厮了。
凌弈倒完茶往两位面前一放，便如木樨一般站在自家公子后面做木头人了。
清风徐来，竹叶潇潇，一时之间亭中一片祥和宁静。
凌公子首先打破这局面：“阁下远道而来，必是为了什么要事吧。”此人心性极好，不动如山，他不说我不说，两人能坐到天黑。
“凌公子豪爽，在下也就直言了。”玉楼初也懒得跟他打太极，毕竟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没得跑了百里就为了喝一肚子茶水。
木樨：公子起码还有茶水。
“在下听闻，凌公子一直在找一物，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凌公子看了他一眼：“阁下对此物也感兴趣？”老实说，我并不想告知于你。
玉楼初放下茶杯：“在下也在寻一物，说不定与凌公子找的，是同一物。”
“阁下既已查过我，应知我凌家对江湖之事不会插手。”
“江湖之事不插手，那朝堂之事呢？毕竟百年前凌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将门世家。”
“凌家出将帅已是百年前了，如今的凌家避世已久，世人早已忘却，凌家也不会轻易踏入。”
“希望真如凌公子所言。”凌公子挥手命凌弈摆上棋盘。
“说到这里，还未请教阁下是哪门哪派？”玉楼初猜错子执白。
凌弈：公子不认识那人还跟他说这么多话，可见话是真的多。
“在下玉楼初，无门无派，不过是个商户，见笑了。”
“阁下谦虚，阁下的气质与大家公子相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随即落下一黑子。
木樨：这怎么又互吹上了？
“凌公子还未说想寻的是何物？”玉楼初白子紧跟其上。
凌公子敛眉轻笑，落下一子：“阁下知道我凌家原是将门世家，前朝时不被朝廷重用退隐山林，如今的凌家只对一些兵法古籍感兴趣。”
玉楼初手执黑子看了他一眼：“据在下所知云梦山庄只是一寻常人家，祖上并没有人进过军营。”竟是把话挑明了。
凌公子：“没有人进过军营不意味着家中没有收藏兵书。”
玉楼初：“凌公子的做法实不像是为了兵书而去。观公子落子，杀伐之气甚重。”
凌公子：“阁下说的在理，在下是一粗人，直来直往惯了，说到杀伐之气，我凌谦让虽名谦让，但姓凌，零谦让，本公子素来寸步不让。”
玉楼初：“在下也只觉得凌公子可以向那云梦山庄发帖，借阅他们的藏书。”
凌谦让：“是有些心急了，因那兵书极有可能是家族丢失的凌家兵法的残卷。”老子不想好好的跟沈庄主说吗？还不是那群猪队友，擅自做主闯了人家的庄子。
玉楼初：“如此更应拜访云梦山庄，沈庄主是明事理之人，若真是凌家遗失的兵书，自会还于凌家，或是允你照着复写一本。”
凌谦让：“阁下所言极是。”都是那些蠢货，打草惊蛇，惊动了沈家。“阁下似乎与沈家有些交情？”
玉楼初此时前来也确有警告之意：“玉家和沈家是多年的合作伙伴。”
原来是一伙的，“是在下的人莽撞了，所幸没给云梦山庄添麻烦。”
玉楼初不接受他的解释：“若是惹了麻烦，今日来的就不是在下，而是铁卫队了。”
凌谦让停下落子：“玉公子，在下没猜错的话，那日试探，玉家的人也参与其中了吧？”言下之意，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
玉楼初呼吸一滞：“在下早与沈庄主解释清楚，不过是一场误会。”
凌谦让果然寸步不让：“既如此，还望玉公子也管好自己手下的人，莫失了那君子分寸。”你自己都在暗地里做小动作，手段又比我光明几分？
玉楼初眼见着话也带到了，就起身抱拳：“天色不早，在下也该回去了，叨扰半日，公子海涵。”
凌谦让回礼：“招待不周，公子见谅。”
待玉楼初二人走后，凌谦让看着棋局：这人的棋风，有几分古怪。不攻击也不防守，不见定式，只一昧地打太极，似在隐藏什么，亦或是在表明自身立场。
凌谦让：“这俗世之人果真比深山野人有意思的多。”
凌弈：谁是野人？
